第2章
云錦書僵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與沈卿塵成婚多年,鶼鰈情深,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沈卿塵會做出這種事。
然而沈卿塵思索一瞬,竟轉(zhuǎn)頭吩咐副將:“速速找個醫(yī)官來。”
看見沈卿塵的反應(yīng),云錦書心如被重錘擊中,身形搖搖欲墜起來。
她顫著聲問:“卿塵,你不是說,她是戰(zhàn)友遺孀嗎?”
沈卿塵這才回神看她,頓了一瞬,斂下眉眼解釋:“是,她哥哥戰(zhàn)死,托我照顧……”
他聲調(diào)越發(fā)低,云錦書的心也隨之沉入海底,無法喘息。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在騙自己。
沈卿塵上戰(zhàn)場時,她提心吊膽。
日日茹素,夜夜抄經(jīng),早晚都為祖師爺上香,只為求他平安無事。
可沒想到,他竟然在軍營里金屋藏嬌!
這一刻,云錦書只覺說不出來的可憐又可笑。
她咬緊了牙忍淚想走,手腕卻被沈卿塵一把拉住。
“書兒,你聽我解釋,那一日我喝醉了,將她當(dāng)成了你�!�
多冠冕堂堂的理由。
堵的云錦書喉間說不出話,只�?酀�。
這時,副將帶著醫(yī)官過來。
只一瞬,診脈結(jié)果就出來了,醫(yī)官恭敬拱手:“柳夫人確是喜脈,已有兩月身孕!”
這句話坐實(shí)了沈卿塵的背叛。
云錦書心口一疼,差點(diǎn)站立不��!
還沒回神,柳如涵就突然來到她身前,‘嘭’的一聲,重重跪下!
她眼淚漣漣,不斷磕頭:“夫人,都是我的錯,我不敢奢求夫人原諒,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疼愛�!�
“我不求名分,只求長伴將軍,即便是當(dāng)個奴婢也使得……”
沈卿塵蹙起眉,連忙將她拉起來:“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不要動不動便跪。”
他話雖是責(zé)備,抹去她眼淚的動作卻輕柔至極。
郎情妾意的模樣,如針扎進(jìn)云錦書眼里。
明明已是春日,她卻如墜冰窟,渾身血液被凍得幾乎凝結(jié)。
許是她臉色太過難看,沈卿塵命人將柳如涵送了出去。
待此處只剩下他們時。
沈卿塵才看向云錦書,語氣無奈:“書兒,你也不必為難她,孩子出生后記在你名下,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和從前一樣?
他們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云錦書想起剛才沈卿塵小心翼翼扶起柳如涵的模樣。
他們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親昵。
那往日在軍營,或許早已夫妻相稱……
見云錦書不語,沈卿塵牽起她的手保證:“到時,我會將柳如涵送走,永遠(yuǎn)不再見她,這孩子跟你生的也沒什么兩樣�!�
“你該知道,我命中注定無子。”云錦書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割喉般疼,“這孩子即便到我名下也養(yǎng)不活�!�
沈卿塵怔住,喉結(jié)滾了滾,半晌無言。
云錦書抽出手,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出了軍營,沈卿塵沒跟上來。
她不知何去何從,卻又不想回家,只能沒有目的地游蕩。
走到一家茶樓前,掌柜的送客出來,看見她一喜:“夫人許久沒來了?沈?qū)④娔�!�?br />
她最喜歡這里的茶點(diǎn)和說書人,以前沈卿塵常陪她來。
他說:“只要能與夫人一起,做什么我都開心。”
她正發(fā)著呆,又有一個小販上前:“夫人,買個糖人嗎?”
云錦書心尖一刺。
當(dāng)年,她隨口一聲好吃,沈卿塵堂堂世子竟去請教糖人師父,親自給她畫了一個糖人!
那是云錦書吃過最丑的糖人,卻也是最甜的……
這是一座記憶之城,處處充滿了她跟沈卿塵的回憶,她無處可逃。
一想到要和沈卿塵分開,心就像被挖出來一樣難受。
天色漸晚,云錦書沉下眼眸,回頭往國公府走去。
不想一進(jìn)門,便看見府中披紅掛彩,喜氣洋洋。
往日囂張跋扈的沈夫人正笑著在指揮下人:“將我?guī)旆磕巧撒探鹩駧О僮悠溜L(fēng)拿出來,別碰到了,這么多年了,這府中總算有喜事了。”
沈卿塵站在她身旁,鋒利的眉眼也染著笑。
云錦書心中巨大不安浮現(xiàn),忍不住上前詢問:“這是在做什么?”
沈卿塵抿了抿唇,沉聲開口:“書兒,我打算先將柳如涵抬進(jìn)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