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他娘的香！

    周野清楚，這年代可不準(zhǔn)自己買賣！

    周野先去了公社。

    直接用柴刀，砍了一半野豬，扛著半扇野豬肉，腳步沉穩(wěn)，先朝著公社大院的方向走去。

    這年頭，好東西都得往公社送，才能換來實(shí)實(shí)在在的好處。

    公社食堂里，馬主任正端著個(gè)大茶缸子，瞇著眼吞云吐霧。

    他眼角余光瞥見門口進(jìn)來一人，肩上還扛著血淋淋的一大塊肉，頓時(shí)眼睛一亮。

    “喲，這不是周家小子嗎？”

    馬主任放下茶缸，肥碩的身體從椅子上挪了過來，圍著那半扇野豬肉轉(zhuǎn)了兩圈。

    鮮亮！紅潤(rùn)！

    鼻子使勁嗅了嗅。

    “嘖嘖，這肉新鮮！好東西��！”

    他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精光，像是餓狼看到了肥羊。

    周野把野豬肉往地上一放，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馬主任，剛打的，新鮮著呢�！�

    馬主任搓了搓手，壓低了聲音，湊到周野耳邊：

    “小子，行�。∵@野豬肉可是稀罕貨。”

    “這樣，我也不讓你吃虧，按黑市的價(jià)給你算，怎么樣？”

    他肥膩的臉上擠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不過，這事兒你可得給我爛在肚子里，別聲張，知道嗎？”

    周野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馬主任看著辦就好�！�

    馬主任見他如此上道，更是滿意。

    他當(dāng)即拍板：

    “爽快！”

    “五十斤肉，給你算三十塊錢，再給你二十斤糧票，五尺布票！”

    馬主任從抽屜里數(shù)出一疊嶄新的大團(tuán)結(jié)，又拿出厚厚一沓糧票和幾張藍(lán)色的布票，一起塞到周野手里。

    “小子，以后有好東西，可得先想著我老馬！”

    周野接過那沉甸甸的票子和現(xiàn)金，入手的感覺是那么真實(shí)。

    這可都是硬通貨！是他改變命運(yùn)的本錢！

    現(xiàn)在自己終于有錢了！自己擁有前世的記憶，馬上就能翻身。

    “謝了，馬主任。那個(gè)能幫忙開個(gè)證明嗎？”

    馬主任一愣。

    周野馬上示好道：“以后我這山貨，我第一時(shí)間送給馬主任您�！�

    聽到這話，馬主任笑呵呵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小子上道。

    拿起筆紙唰唰唰寫了證明。

    周野將錢和票據(jù)仔細(xì)揣進(jìn)懷里，這下，可沒有落下把柄了。

    扛起剩下的半野豬肉重新返回紅星馬主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摸著下巴，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盤算。

    這周野，以前看著蔫了吧唧的，怎么突然就轉(zhuǎn)性了？還能打到這么大的野豬？

    周野扛著肉，懷揣著“巨款”，重新走回了紅星生產(chǎn)大隊(duì)。

    這現(xiàn)在是下午了，村子里面的人都休息，路上就遇到了幾個(gè)在地頭歇?dú)獾拇迕瘛?br />
    “哎，那不是周野嗎？他扛著的是啥？”

    一個(gè)眼尖的婆娘最先叫了起來。

    “我的老天爺！是肉！好大一塊肉！”

    “看那皮毛，是野豬肉！”

    “我下午就聽說了，還以為他們說著玩的？真是野豬肉？”

    村民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看著周野肩上那塊滴著油水的野豬肉，眼睛都直了。

    “周野，你小子發(fā)財(cái)了��？”

    “這肉……怕不是有上百斤？”

    “嘖嘖嘖，這是從公社方向過來的，不知道換了什么好東西吶～”

    羨慕、嫉妒、驚訝的目光，在周野身上聚集。

    周野依舊面色平靜，對(duì)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就在這時(shí)，暗地里的王癩子眼神都陰沉出水了。

    滿臉疙瘩的王癩子，正斜著眼睛看周野，語氣酸溜溜的。

    下午看著周野出了風(fēng)頭，他就來氣。

    眼看周野從公社回來以后，更被人羨慕，更是氣的不輕。

    他最見不得別人好，尤其是以前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周野。

    現(xiàn)在看到周野怎么嘚瑟，氣得咬牙！比殺了他難受。

    村子不大，最見不得就是別人，還是以前村子里面的玩意！

    “投機(jī)倒把，小心被抓去割尾巴！”王癩子悄悄地又補(bǔ)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人都聽見。

    這話就有些惡毒了。

    周野停下腳步，眼神冷了下來，盯著王癩子。

    上輩子，這狗東西，沒有少欺負(fù)自己！落井下石！

    “王癩子，你眼紅了？”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去黑松山打一頭野豬回來給我看看？”

    “別說一頭，你能打只兔子，都算你厲害！”

    周野的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直言不諱。

    王癩子剛要罵人，但是周野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梗著脖子想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也就敢耍耍嘴皮子，真讓他上山，借他十個(gè)膽子也不敢。

    尤其是周野這小子現(xiàn)在真打了只野豬，他有心虛。

    周圍的村民見狀，也覺得王癩子說話太難聽，紛紛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就是，人家周野有本事，你王癩子就知道嚼舌根！”

    “有能耐你也去弄點(diǎn)肉回來��！”

    王癩子被眾人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訕訕地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憨厚的聲音響起。

    “野哥！野哥！”

    林鐵柱從人群后擠了過來，臉上滿是興奮和崇拜。

    他剛才在地里干活，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邊圍著人，一打聽才知道是周野打到野豬回來了。

    “野哥，你太厲害了！那么大的野豬都能打到！”

    林鐵柱看著周野肩上的肉，又看看周野，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林鐵柱以前是自己鄰居，爸媽都是貧農(nóng)，人老實(shí)，心良。

    上輩子，自己沒錢吃飯，他也接濟(jì)了自己。

    也是村子里唯一一個(gè)把自己當(dāng)哥們的。

    “鐵柱叔，想吃肉還不簡(jiǎn)單？”

    “下次，跟我一起上山！”

    林鐵柱聞言，眼睛瞪得老大，激動(dòng)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真……真的？野哥，你肯帶我？”

    “當(dāng)然。”

    周野咧嘴一笑，“跟著我，以后保管你家頓頓有肉吃，吃香的喝辣的！”

    這話一出，周圍的村民更是炸開了鍋。

    “周野，你吹啥牛��？”

    “運(yùn)氣好，踩了狗屎運(yùn)，這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那個(gè)，周野，你也帶帶我唄。”

    村子里聽著周野的話，又嫌棄的，也有羨慕求帶了。

    周野沒有理會(huì)，徑直走了。

    當(dāng)晚，紅星生產(chǎn)大隊(duì)的上空，飄蕩起一股濃郁霸道的肉香。

    源頭，正是周野家那間破舊的土坯房。

    大鐵鍋里，大塊的野豬肉和土豆蘿卜一起燉得咕嘟咕嘟響，肉湯翻滾，香氣四溢，饞得人直流口水。

    這年頭，誰家能這么奢侈地?zé)跞獬裕?br />
    整個(gè)村子的人，都被這股香味勾得魂不守舍。

    不少人家的小孩子，聞到肉香，饞得哇哇大哭，鬧著要吃肉。

    大人們只能一邊哄著，一邊使勁咽口水，心里暗罵周野這小子太招搖。

    王癩子家離周野家不遠(yuǎn)。

    他蹲在自家墻角，鼻子使勁抽動(dòng)著，那股子肉香味直往他鼻孔里鉆。

    饞得他抓心撓肝，肚子里的饞蟲咕咕叫個(gè)不停。

    “他娘的！顯擺什么！不就是幾塊破肉嗎！”

    王癩子低聲咒罵著，越罵越餓，越餓越氣。

    周野可不管別人怎么想。

    他盛了一大碗燉得爛糊的野豬肉，又拿了兩個(gè)粗糧窩頭，端著碗，坐在了屋子里面。

    “嘶溜——”

    一塊肥瘦相間的野豬肉被他吸進(jìn)嘴里，滿口流油，香得他瞇起了眼睛。

    “真他娘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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