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岑牧野頭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強(qiáng)忍著怒氣去拉她。

    “媽，我們明明是在說問題，你這又是在鬧什么？！”

    秦雨萱看著這一幕鬧劇，只覺得熟悉。

    前世岑母就是這樣，只要做錯(cuò)了事心虛，就會(huì)各種撒潑打滾，轉(zhuǎn)移視線。

    岑母眼珠一轉(zhuǎn)，嚷嚷得更大聲。

    “我說錯(cuò)了嗎！你這個(gè)媳婦自己不下蛋，能看得慣小虎嗎！”

    “你等著吧，她就算今天沒害人家孩子，以后也少不了眼紅的！”

    岑牧野神情一僵，意味不明地看了秦雨萱一眼，目光有些復(fù)雜。

    秦雨萱沒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

    重活一世，再次聽到這樣的辱罵，她還是覺得氣血翻涌。

    好像只要結(jié)了婚，她唯一的價(jià)值就只剩下生孩子了。

    她第一次沒有忍讓，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岑母，直接回道。

    “您就別倒打一耙了，就算再怎么給我扣屎盆子，也改變不了你故意往粥里加魚肉的事。”

    “至于孩子……”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岑牧野，扯了扯唇角。

    “您自己說的，生了兒子也沒用，所以我不打算生了�！�

    秦雨萱話沒說全。

    她依舊很喜歡孩子，只是這輩子，她不打算跟岑牧野生了。

    岑牧野神情驟然一變，看著秦雨萱欲言又止，卻終究什么也沒說。

    因?yàn)獒�母還在跟他鬧：“你看看你娶的這個(gè)媳婦，她怎么說話呢……”

    后面的話秦雨萱懶得聽下去，說完就直接轉(zhuǎn)身回了房。

    門板隔離了大半爭吵聲，秦雨萱躺在床上面對著墻壁，只覺得心頭一陣疲憊。

    沒關(guān)系，再有十天，她就能擺脫這一地雞毛的日子了。

    過了許久，岑牧野才進(jìn)了房間。

    秦雨萱閉著眼聽著身后的動(dòng)靜，感覺到他一直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半晌，他低聲說了一句：“雨萱……今天是我不好�！�

    “但我媽她……她畢竟是長輩，年紀(jì)也大了，你以后能不能……”

    無人回應(yīng)。

    他最終也沒把話說完，在床邊打了個(gè)地鋪睡下了。

    秦雨萱自始至終閉著眼，只是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一滴眼淚無聲滑落。

    她等到了一聲道歉，卻終究沒等到他站在自己這邊。

    ……

    第二天一早，秦雨萱醒來時(shí)，岑牧野已經(jīng)不見人影，地鋪也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她沒多想，收拾了一番就要去研究所。

    卻再次撞見岑牧野開著吉普準(zhǔn)備送喬冉冉去上班。

    秦雨萱腳步一頓，正想避開，卻被岑牧野一把拉住了手臂。

    岑牧野帶著愧疚低聲開了口：“雨萱，昨天的事是我誤會(huì)了你，對不起。”

    “今天風(fēng)大，還是我送你去上班吧�！�

    秦雨萱聽到那句“對不起”心口又是一酸。

    拒絕的話就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被強(qiáng)硬地接上了車。

    卻只是坐在后座。

    一路上，喬冉冉以暈車為由坐在副駕駛上，和岑牧野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牧野哥，小虎吃了藥睡了一夜，今天好多了，謝謝你昨天及時(shí)送他去衛(wèi)生院�！�

    岑牧野聞言，唇邊也帶上了淡淡的笑意：“小虎沒事就好�！�

    喬冉冉又從后視鏡看了眼秦雨萱。

    “秦同志，昨晚我太著急了，一時(shí)錯(cuò)怪了你，對不起啊。”

    秦雨萱一頓，沒什么起伏地說：“沒事�！�

    雖然這件事喬冉冉不是有意陷害她，但她也沒什么心情跟喬冉冉多聊。

    可喬冉冉還是繼續(xù)說著。

    “我這也都是因?yàn)樘�在意孩子��，畢竟我們做阿媽的……哦我忘了，秦同志你沒生過孩子，不能理解�！�

    “你努努力，早點(diǎn)跟牧野哥造個(gè)娃，就能明白了�！�

    話音落下，岑牧野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

    秦雨萱將他的下意識(shí)反應(yīng)看得清楚，心口好像被針刺了一下。

    大概他本來就不想和自己有孩子，如今聽到這話從喬冉冉嘴里說出來，他就更難受了吧。

    秦雨萱扯了扯唇角，沒興趣搭理她的炫耀。

    喬冉冉自討沒趣，也就沒再說什么。

    ……

    到了研究院，岑牧野再三叮囑秦雨萱。

    “雨萱，我晚上也來接你，你一定要記得等我�！�

    她看著男人帶著愧疚的懇切眼神，最終還是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然而下班后，秦雨萱站在研究院門口等了兩三個(gè)小時(shí)，都沒有等來岑牧野。

    深秋的晚風(fēng)清寒刺骨，她不得不打著哆嗦蹭了同村人的牛車回村。

    一路上，她想了許多種可能。

    部隊(duì)臨時(shí)有事、車在半路出了問題、岑牧野出了事……

    直到回到家，她透過門縫，看見昏黃的燈光下，岑牧野正扶著腳纏繃帶的喬冉冉坐到椅子上。

    還一邊叮囑：“喬同志，小心些�！�

    那樣溫柔細(xì)致的模樣，讓秦雨萱在心里做的假設(shè)全都變成了笑話。

    喬冉冉似乎哭過，紅著眼看著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gè)笑。

    “牧野哥，你真好，以后……也一定會(huì)是個(gè)好爸爸。”

    說著，她落寞地垂下眸：“只是可憐我的小虎，那么小就沒有了父親……”

    秦雨萱推門的手驀地頓住，寒意從心底一路蔓延。

    上輩子，喬冉冉就是這樣說的……

    果然，下一瞬，岑牧野就帶著憐惜，堅(jiān)定地給出那句承諾——

    “喬同志，你放心，在小虎長大成人之前，我不會(huì)和秦雨萱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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