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的,原本屬于我的太子妃之位,我為之訓(xùn)練了十八年的太子妃之位。</p>
現(xiàn)在也屬于云依依了。</p>
至于那個命相之說,紀(jì)澄是這么辯解的:</p>
“欽天監(jiān)只說誰娶了云嫣然江山便在誰家,但又沒說非得是正妃�!�</p>
“哪怕是做侍妾,她不也是我的人嗎?”</p>
“再說了,她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又不是相府的親女兒,怎么配以正妃之位嫁進東宮呢?”</p>
我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望著屋外陰雨連綿的天氣,然后輕輕對著紀(jì)澄點頭。</p>
“好,冠服我現(xiàn)在就去取。”</p>
或許是因為被罰了一夜,又或許是因為我身體的底子早已被折磨掏空,就這么從東宮走去尚衣局的短短幾步路,我竟已是走得搖搖晃晃,幾次都得扶著宮墻才能勉強站穩(wěn)。</p>
今天的風(fēng)雨格外大,即使撐著傘也還是有雨絲斜斜的打在我身上臉上——</p>
我這才意識到,紀(jì)澄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給我,我身上仍然穿著昨夜那件被云依依的洗腳水泡過的臟衣服。</p>
而我手中捧著的冠服,卻是流光溢彩華美異常。</p>
想起欽天監(jiān)說的“極貴的命相”,我不由得冷笑出聲。</p>
何其諷刺,誰家的好命相會落到我今天的下場?為奴為婢,任人欺凌?</p>
我身心搖晃間,手上一個不穩(wěn),雨傘便被風(fēng)吹落。</p>
雨水直接落在了冠服上,即使我反應(yīng)夠快,及時用身體去遮擋,但還是留下了明顯的污水漬。</p>
完了。我心道。</p>
果然,我捧著臟掉的冠服遞給云依依時,她眉眼都皺巴巴成一團,遲疑委屈道:</p>
“姐姐,這上面的臟東西,是你故意弄上去的嗎?”</p>
“你,想要破壞我的封妃大典,是不是?”</p>
此言一出,屋中眾人都用無比凌厲的目光死死盯住我。</p>
我的父母、哥哥,太子紀(jì)澄,還有相府那些曾照顧陪伴了我十?dāng)?shù)年的丫鬟們。</p>
今天是云依依的大日子,他們前來觀禮。</p>
母親用無比失望厭惡的眼神看向我,“嫣然,你怎么現(xiàn)在變得如此惡毒?”</p>
“只是一個正妃位置罷了,我們知道你嫉妒依依,但沒想到你竟會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來破壞她的封妃禮�!�</p>
往日里最寵愛我的哥哥更是一巴掌直接甩到了我臉上,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當(dāng)場摔倒下去,維持住了最后一絲尊嚴(yán)。</p>
哥哥說,“你已經(jīng)代替依依享受了這么多年的榮華富貴,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原就應(yīng)該是她的,你到底有什么好不忿?”</p>
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留給紀(jì)澄的選項已經(jīng)不多。</p>
太子就是太子,氣度到底與常人不同。</p>
只見紀(jì)澄輕輕抬手,周身氣場一瞬間變得凜冽起來。</p>
他問我:“云嫣然,你可知錯?”</p>
我不敢說不知。反抗他的下場我太清楚不過。</p>
見我點頭,紀(jì)澄嘴角噙上一絲帶著寒意的笑:</p>
“既然知錯,那我便只罰你三十廷杖,長長記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