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癢。</p>
好癢。</p>
林默迷迷糊糊睡夢之中感覺有什么柔軟的東西在不停的拂他的臉，從眉毛到鼻尖，緩緩往下。</p>
像是以前家里養(yǎng)的那只邊牧。又像是小時候用來捉弄女同學的羽毛。柔軟輕拂，還帶了點濕度。</p>
林默半夢半醒中伸手拍了過去。</p>
“啪——”</p>
“唔！”</p>
一聲悶哼，嚇得他立刻睜開了眼。</p>
映入眼簾的是蘇景皓一張放大的臉，鼻尖秀挺，眉眼溫和，帶著粉潤微紅的氣色，滲著一點點細微的汗珠，在晨曦下泛著晶透的水光。</p>
�。�！</p>
林默瞪大了眼睛：“你，你離我這么近做什么？”</p>
“凌漠好甜�！�</p>
蘇景皓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p>
林默立刻明白過來——</p>
剛才那不是邊牧，也不是羽毛，是蘇景皓在吻他！</p>
一大清早，林默恨不得要吐出來，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一身。他抗議的甩了甩胳膊，不小心牽動了身后的傷。</p>
“嘶——”痛！</p>
“又亂動什么？”蘇景皓面色微變，帶著委屈軟軟道，“如今連親一下都不讓了嗎？”</p>
“這是親嗎？這是給我洗了個臉！”林默怒道。</p>
蘇景皓懶懶伸了個腰，翻身起來干脆利落更衣洗漱，不過片刻，一個端肅威嚴的君王便巋然立在林默的面前。</p>
一身暗花廣綾金龍出海皇袍，墨發(fā)高高束起，王冠束發(fā)，玉帶纏腰。通身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p>
林默禁不住頭皮發(fā)麻，面對這樣的蘇景皓，他控制不住從毛孔里散發(fā)出懼意。</p>
抬手定人生死，反手予人榮辱。這樣的蘇景皓，讓他從骨子里害怕。和剛在在床上呢喃說著“凌漠好甜”的，完全就是兩個人。</p>
林默垂下眸子不敢看他。</p>
蘇景皓卻忽然將臉湊近到他面前，貼著他的耳廓低聲道：“凌漠乖，好好養(yǎng)著，我下朝便來。”</p>
他帶出的溫熱氣息還在蘇景皓耳邊縈繞，人卻已經(jīng)一陣風似的遠去，門口的帷幕晃晃悠悠，空氣中還殘留著他的味道。</p>
凌漠忽然從愣神中醒過來，使勁搖了搖腦袋。瘋了吧，竟然能聞得出男人的味道。</p>
宿主，你要彎了。</p>
[你做個人好嗎。]林默在腦海里對著虛無的系統(tǒng)狠狠翻了個白眼。</p>
唉，宿主，其實皓帝真不錯，細致，貼心，對你好。這么大個君王，站著就讓人敬仰恐懼，偏偏對你柔情似水，你就不動心嗎？</p>
[我動心個der，我又不是女的。我只想完成任務趕緊回去。]</p>
宿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對他沒真情的話是沒辦法讓他哭的，除非你真的一直自傷。</p>
[我就算自傷也不會做男人的禁臠。]林默又翻了個白眼。</p>
他沒想把你當禁臠。他都答應還你自由了。</p>
[哎你是哪邊的？怎么一直幫著他說話？]</p>
我是任務這邊的，我以完成任務為己任。系統(tǒng)忽然變出特別端正嚴肅的語調(diào)，直聽得林默渾身雞皮疙瘩。</p>
蘇景皓下朝回到凌漠的寢殿的時候，他正在小睡。</p>
已是辰時，柔和的陽光從窗欞中透進來，將一襲清淺的碎金灑落在凌漠的臉上，側影便顯得格外動人。鼻尖挺立，雙眸深邃，劍眉星目，面龐明朗。</p>
是讓他心動不已的模樣。</p>
蘇景皓不忍心擾醒他，抬手無聲喚了宮人進來，比了個擺膳的手勢。宮人立刻明白過來，躬身而去。</p>
蘇景皓百無聊賴，便負著手在他的房間里閑逛。</p>
暗衛(wèi)的房間布置的都格外簡單，一件多余的物品都沒有。一張不甚寬大的桌案，筆墨紙硯陳列其上。聽說是凌漠特地要求添置的。一個喜歡寫字的暗衛(wèi)。蘇景皓忍不住勾了勾嘴角。</p>
他轉(zhuǎn)身踱步到凌漠的衣柜前，閑閑翻了翻他的衣物。清一色的純黑色。那是暗衛(wèi)的統(tǒng)一服制，有六件。</p>
翻著翻著，他忽然變了臉色，勾起的唇角漸漸落下，臉色逐漸變得陰沉。</p>
早膳已經(jīng)擺上，濃郁的香氣飄了滿屋，林默終于醒了。被餓醒的。</p>
他睜開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還沒反應過來，蘇景皓忽然把一件衣裳扔到了他的眼前，滿面怒色。</p>
“怎么了這是？”林默抬頭看到他神色不虞，嚇了一跳。</p>
“為何你每件衣裳上都有洞？”蘇景皓言辭咄咄。</p>
林默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什么事呢。我是暗衛(wèi)啊，暗衛(wèi)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總要受傷，有洞不奇怪啊，有的是劍，有的是刀，有的是——”</p>
他話還沒說完，蘇景皓忽然蹲下來抱住他的肩膀，嚇得他渾身一個哆嗦，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個干凈。</p>
“不許再做暗衛(wèi)了。我不要你做暗衛(wèi)了�！碧K景皓啞著嗓子。</p>
林默身后有傷，不想太使勁讓自己吃苦，他輕輕掙扎了一下，沉著聲，帶了幾分不快：“不做暗衛(wèi)做什么？做你的禁臠？”</p>
“你知道我沒把你當做禁臠�！碧K景皓低聲道。</p>
“那你把我當做什么？不做暗衛(wèi)，那我做什么，不就是禁臠？”林默冷冷回道。</p>
“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傷，我，我心疼�？傊粶誓阍僮霭敌l(wèi)了。”蘇景皓仍舊固執(zhí)的抱著他的肩膀不肯放手。他手勁很大，捏得林默動彈不得。</p>
林默頓了一頓，終是服軟了：“我餓了。先吃早膳好嗎。等下再說�！�</p>
“好，好，先吃早膳。我喂你�！�</p>
蘇景皓露出歡喜的神色，難得聽到凌漠不是拒他千里之外的語氣。他抬手喚了宮人送水和帕子進來，端到榻邊就揮手讓宮人離開了。</p>
“我?guī)湍阆词！碧K景皓溫柔道。</p>
“不不不，我自己來，我怕折壽！”林默頭皮發(fā)麻。這是什么樣的造化才能讓一國之君伺候洗漱，他這是作死嗎！</p>
蘇景皓輕笑一聲，柔聲道：“好�！�</p>
林默伏在榻上艱難洗漱完，蘇景皓已經(jīng)把早膳端到了他的面前，小口小口喂他吃完。</p>
林默瞧他心情不錯，便一邊吃，一邊輕聲說道：“我們不要總是這樣互相試探好嗎？你也累，我也累。我們不如把自己的底線拿出來談好，約法三章�？梢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