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妻子的五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當(dāng)晚,她將第一百任小男友帶回家中。</p>
見到我,男生一臉挑釁:“姐姐,這就是你老公嗎?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p>
“哎呀,提這么掃興的人干嘛,快來。”</p>
妻子急不可耐地將他拉近臥室。</p>
我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屋內(nèi)的旖旎聲,點(diǎn)開手機(jī)日歷看了一眼。</p>
還有三天,這場荒誕的協(xié)議婚姻就該結(jié)束了。</p>
江若妍,欠你的,我還清了。</p>
1</p>
第二天一早,我起身,敲了敲臥室的門。</p>
房門沒鎖,我推門進(jìn)去。</p>
空氣里還充斥著淡淡的淫靡氣息,秦子怡臉上滿是高潮過后的余韻,躺在男生的懷里。</p>
男生摟著她的肩膀,見我進(jìn)來,大手朝下移動,沖我挑釁一笑。</p>
“不好意思哈哥哥,姐姐昨晚說沒玩夠,非要大清早玩一次。”</p>
我沒有說話,倒是秦子怡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似乎覺得被破壞了好事般。</p>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p>
男生毫不客氣地諷刺:“男人活成這樣,太失敗了�!�</p>
秦子怡笑著附和:“是是是,還是你最有男子漢氣概�!�</p>
“嘿嘿,那我就讓你好好體會一下我的男人雄風(fēng)!”</p>
“討厭......”</p>
房門關(guān)上,也隔絕了那些荒誕的動靜。</p>
我深吸口氣,再緩緩?fù)鲁觥?lt;/p>
還有三天。</p>
我和她的協(xié)議就終止了。</p>
兩人再次下樓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小時。</p>
見到我,男孩不忘得意炫耀。</p>
“大哥不好意思,年輕人,體力比較好,讓你久等了�!�</p>
秦子怡白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出言阻止,反而任由他的手在腰臀間游移。</p>
兩人坐在餐桌前,你儂我儂地互相投喂,嬉笑打鬧。</p>
相比之下,我似乎才是那個外人。</p>
不過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么多年早已習(xí)慣。</p>
“我和子浩準(zhǔn)備舉辦個婚禮,滿足下他的心愿,這套房子我打算用來做婚房,你記得回頭搬出去�!�</p>
秦子怡頭也不抬地開口。</p>
“為什么?”</p>
我有些疑惑,倒不是不舍,而是感到驚喜和意外。</p>
正愁怎么避開她收拾東西離開呢。</p>
“為什么?”</p>
秦子怡將這三個字重復(fù)了一遍,嘴角添了一絲冷笑。</p>
“江南,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這個?”</p>
“原本我還打算給你筆錢,讓你在婚禮期間不至于餓死在外邊,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需要了。”</p>
她臉上的嘲諷,語氣里的貶低說的是那么自然,那么隨意。</p>
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她似乎認(rèn)定,只要我敢離開她,下一秒就會餓死街頭。</p>
畢竟婚后五年生活里,為了滿足她被人全心全意照顧的心愿,我?guī)缀鯖]有任何個人時間,每天都在她身邊鞍前馬后,甚至很多人覺得,我們根本不像是夫妻。</p>
因?yàn)闆]有任何一對正常的夫妻,男方會像是一條盡職盡責(zé)的看門狗一樣。</p>
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么如此自甘墮落,任人羞辱。</p>
其實(shí)很簡單,為了錢。</p>
而她之所以選擇了我,是因?yàn)槲液退某鯌儆兄宸窒嗨啤?lt;/p>
新婚之夜,她就帶著一個男人爬上了我們的婚床。</p>
五年時間里,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一個新的男友回家。</p>
我也從一開始的憤怒,羞辱,到后來慢慢接受,麻木。</p>
所以,任由面前的男孩在餐桌上對我各種挑釁,我都無動于衷。</p>
甚至覺得可笑。</p>
2</p>
見我不說話,秦子怡更加不耐煩。</p>
“聽到?jīng)]有!”</p>
我回過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p>
“好�!�</p>
我順著她的意了,可她卻不高興了,擰著眉頭。</p>
“你這是什么意思?跟我甩臉色?”</p>
不等我回答,她就自言自語:“也是,你這樣的廢物,估計(jì)出去也就能做做保潔服務(wù)員什么的,讓人認(rèn)出來還丟我的人。”</p>
她一臉大度地開口:“算了,再怎么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回頭會給你安排一個小公寓的�!�</p>
我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p>
我知道,她一直都是這么自我,繼續(xù)糾纏和解釋也沒有什么意義。</p>
應(yīng)付完我的事情,她突然起身走進(jìn)臥室,返回時,手里多了個小盒子。</p>
“子浩,試試尺寸。”</p>
看到那個盒子的瞬間,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顫。</p>
“哇!這是姐姐特意為我準(zhǔn)備的嗎?”</p>
蘇子浩一臉驚喜,拿著鉆戒,想都不想就戴在了無名指上,可卻尷尬地卡在了中間。</p>
“這......”</p>
蘇子浩有些氣餒,但也不敢多質(zhì)問什么,只是一臉委屈地看向秦子怡。</p>
秦子怡柔聲安慰:“沒關(guān)系,回頭我讓人改改就行�!�</p>
她的語氣是那么輕描淡寫。</p>
似乎忘記了,曾經(jīng)的我,只是因?yàn)榇驋咝l(wèi)生時,把這個盒子打開看了一眼,就被她劈頭蓋臉地一通打罵。</p>
“江南你給我記住,這是我為他準(zhǔn)備的婚戒!任何人都不許動!”</p>
那個他,自然是她的初戀。</p>
蘇子浩看向我,故意笑道:“大哥結(jié)婚的時候沒有婚戒嗎?我覺得咱倆的手指尺寸應(yīng)該差不多吧?要不我戴你的?”</p>
我愣了下,摘下手上做工敷衍的戒指遞過去。</p>
“可以�!�</p>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大度,蘇子浩愣了一下。</p>
不等他開口,我將戒指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回了房間。</p>
反正都要走了,我得先把東西收拾一下。</p>
不等我動手,秦子怡突然跟了進(jìn)來。</p>
“一會兒你記得把后花園整理一下,順便帶子浩熟悉熟悉家里的環(huán)境,到處走走�!�</p>
“也好讓他提前適應(yīng)一下。”</p>
我頭也不回道:“讓管家?guī)ス浒�。�?lt;/p>
秦子怡有些不高興:“什么事都靠管家,我要你做什么?!”</p>
是啊,這個家留著我干嘛呢?</p>
我也想反問她這個問題,但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p>
“好。”</p>
秦子怡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p>
“真是的,讓你做點(diǎn)什么磨磨唧唧的!”</p>
拿著工具下樓的時候,兩人正在沙發(fā)上纏綿,吻得難舍難分。</p>
見我下樓,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fā)動情。</p>
我忍不住提醒:“樓上有臥室。”</p>
二人這才戀戀不舍地分開,蘇子浩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調(diào)侃道:“這叫情趣,大哥你老了,自然不懂�!�</p>
秦子怡也是不耐煩地沖我冷哼。</p>
“趕緊去!別耽誤時間�!�</p>
我拎著工具,在花園里修剪草坪。</p>
蘇子浩就站在我邊上,時不時出言嘲諷。</p>
“大哥,你說說男人活得像你這么窩囊,也算活到頭了,你說是吧?”</p>
“姐姐那么愛我,你又何必舔著個臉糾纏呢?”</p>
我始終沉默不語,他似乎自覺無趣,閉上了嘴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神色陰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打理完花園上樓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拽住了我的袖子。</p>
“姓江的,不怕告訴你,姐姐已經(jīng)懷上了我的孩子!”</p>
“自己的老婆懷了別的男人,還要舉辦婚禮,你真是屬王八的嗎這么能忍?!”</p>
3</p>
我不想和他進(jìn)行這些無謂的爭執(zhí),甩開他的手打算離開。</p>
可我剛剛一用力,他就夸張地大叫一聲,仰面向下倒去。</p>
我下意識就拉住他的手,可他卻猛地發(fā)力一拽,讓我也失去了平衡,兩個人一同滾下了樓梯。</p>
劇痛感襲來,一股熱流順著我的腦袋滑落,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了一聲憤怒地斥責(zé)。</p>
“你在干什么?!”</p>
我艱難地抬起頭,就看到秦子怡一臉怒氣地沖了過來。</p>
蘇子浩見她過來,立馬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p>
“姐姐,你千萬不要怪哥哥,他心情不好,用我發(fā)泄也是很正常的,我只是想扶他一下,沒想到......”</p>
聽完蘇子浩的話,秦子怡的臉色立馬陰沉。</p>
“江南,立馬給子浩道歉!”</p>
聽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zé),我不由得冷笑。</p>
“我道歉?你要不要自己去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到底是誰給誰道歉!”</p>
對于我忤逆的語氣,秦子怡更加不滿。</p>
“讓你做點(diǎn)什么都做不好!簡直就是個廢物!”</p>
“子浩這么單純的一個男孩子,難道會故意傷害自己就為了污蔑你嗎?!”</p>
我語氣恢復(fù)平靜。</p>
“可以調(diào)監(jiān)控。”</p>
蘇子浩的眼里閃過慌亂,急忙捂著自己的胳膊說自己不舒服。</p>
秦子怡的怒氣瞬間轉(zhuǎn)變?yōu)閾?dān)憂,連忙扶著他出門。</p>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我只覺得無盡的苦澀在心中蔓延。</p>
五年的日夜相處,卻連一點(diǎn)信任都換不來。</p>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師姐的電話。</p>
“江南,老師讓我再確定一下你要按照正常實(shí)驗(yàn)進(jìn)度走是嗎?實(shí)驗(yàn)室這邊人員基本已經(jīng)確定好,就等你了�!�</p>
我的思緒格外平靜。</p>
早在剛畢業(yè)的時候,我就接到了大學(xué)時導(dǎo)師的邀請,要進(jìn)行一個生物研發(fā)項(xiàng)目的實(shí)驗(yàn)。</p>
她一直很惋惜,覺得我埋沒了自己的才華,所以特意給我留了個位置。</p>
“我會準(zhǔn)時去的。”</p>
接下來的兩天,秦子怡一直沒回家。</p>
朋友圈里,她帶著蘇子浩到處游玩,后者也很“貼心”,總是會第一時間跟我“匯報”他們的行程。</p>
就連晚上住的酒店是否舒適,沙發(fā)是否夠大,站在陽臺時,樓下的風(fēng)景是否夠漂亮,都會一一分享給我。</p>
看著那些淫靡的照片,我沒有絲毫出觸動。</p>
我將收拾好的行李寄去了實(shí)驗(yàn)室,只留下了一個背包。</p>
臨行前最后一晚,秦子怡回來了,看樣子似乎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進(jìn)門。</p>
“給我煮碗醒酒湯�!�</p>
語氣依舊絲毫不客氣。</p>
想著橫豎都是最后一天,我就沒有再拒絕。</p>
喝完醒酒湯,她疑惑地看向我,遲疑了一下,視線停留在我額頭的紗布上。</p>
“傷口還沒好?”</p>
“嗯。”</p>
她嫌棄地?fù)u了搖頭:“年紀(jì)大了,自愈力也下降了是吧?你看人家子浩,胳膊都差點(diǎn)脫臼,還不是活奔亂跳的�!�</p>
我沒有說話。</p>
她可能也覺得沒意思,撇了撇嘴,起身洗澡,接著返回臥室。</p>
關(guān)門的瞬間,她探出頭來。</p>
“明天我和子浩的婚禮,你記得把婚紗照和婚戒取回來,對了,明早記得搬出去�!�</p>
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間內(nèi)再度歸于寂靜。</p>
只有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發(fā)出聲響。</p>
我在客廳從晚上坐到了凌晨,看著外面從黑夜到白天。</p>
手機(jī)嗡地一聲發(fā)來提醒。</p>
距離登機(jī)時間還有三小時。</p>
我起身走進(jìn)小臥室,拿出五年前的協(xié)議,以及擬定好的離婚協(xié)議,放在桌上。</p>
我將這些文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背起背包,出門打車前往機(jī)場。</p>
再見了,秦子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