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團(tuán)金光透過棺柩縫隙,射入棺蓋之內(nèi)。
綿延的軍隊抬著黑棺,被兩邊的百姓包圍。
“魏將軍?!”
全軍倏地跪下,一片聲勢驚人。
蕭瑾燁奔向前方,四處找尋魏明玉的人影。
剛才他明明瞧見那個女人站在黑棺邊,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心中莫名的不安涌起,讓他快要呼吸不上來。
此刻,楚副將跪在楚帝跟前,匯報軍情。
“回稟陛下,此次突厥已破,揚我大楚國威,但主將魏明玉將軍為斬敵軍首級,萬箭穿心而亡�!�
話落,蕭瑾燁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揚聲。
“胡說!魏明玉分明活得好好的!”
楚副將聲音嘶啞,難掩悲戚:“魏將軍我們帶回來了,此刻正躺在黑棺中……”
跪在地上黑壓壓的將士們依次散開,八位將士抬著純黑的棺木,緩緩向前。
隨著棺木漸近,蕭瑾燁的呼吸都屏住了。
難以言喻的恐懼似浪潮涌入身體,心臟如同被荊棘一圈圈纏緊。
他顧不得其他,沖過人群徑直將棺木打開。
只一眼,蕭瑾燁便僵在了原地?zé)o法動彈。
棺木之中,分明是萬箭穿心,了無生息的魏明玉!
魏明玉靜靜地躺在棺木中,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刀戈傷的面目全非。
唯有手中依然緊握著一幅突厥的軍旗。
蕭瑾燁的眼前漸漸模糊。
“我不信,這定是魏明玉授意你們故意戲耍的把戲!”7
他目眥欲裂的看向劉副將:“圣上面前妄言,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劉副將原本看到他掀棺而起的模樣已是忿忿,現(xiàn)下更是盛怒,轉(zhuǎn)身朝著楚帝叩首。
“陛下,屬下不敢妄言,可蕭瑾燁此舉分明是對魏將軍的不敬!”
楚帝到了此刻亦是盛怒。
“蕭瑾燁,退下!”
蕭瑾燁此刻什么也聽不見了,身體一晃,反而想要上前將棺木中的魏明玉抱出。
只是剛有動作卻被一眾將士擋住了去路。
楚帝察覺到他的動作,怒喝:“將攝政王送回府邸,何時冷靜了再出來!”
御林軍步步緊逼,直到此時蕭瑾燁才緩緩冷靜下來。
墨湖中早有人皮面具,棺中之人定然不會是魏明玉。
她向來多智,或許,此番是想借假死來做什么其他安排。
興許此時真正的魏明玉已經(jīng)回了攝政王府。
他確實該回去的。
蕭瑾燁用最快的時間趕回攝政王府,徑直去了棠苑。
推開院門時,他卻不知為何,心里升起幾分緊張。
“魏明玉,我回來了�!�
庭院里空無一人,房間的門窗大開,只是空空蕩蕩沒有任何魏明玉的身影。
蕭瑾燁薄唇微抿,轉(zhuǎn)身將攝政王府處處尋了個遍,可是依舊找不到魏明玉的蹤跡。
他喘著粗氣,心里的不安幾乎將他淹沒,卻也只是啞聲安慰自己。
“魏明玉現(xiàn)下氣性大,前幾日不也是偷偷跑出去了,現(xiàn)下估計是觸景傷情去了墳山�!�
想到此處,蕭瑾燁匆匆往府門外走去。
然而剛到就被御林軍擋住了。
“圣上有令,攝政王在府內(nèi)冷靜三日,還望攝政王不要為難屬下。”
蕭瑾燁愕然。
“嘭”一瞬功夫,府門便被重重關(guān)上。
蕭瑾燁只覺腦子里轟鳴一聲。
三日時間,魏明玉若是想借假死離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可是她又能去哪?她的離開又是為何?
她的親人只剩下他了。
腦子里閃過萬千思緒,突然間他想起剛剛?cè)ヌ脑窌r的一眼。
“她的屋子,怎的那般空?”
一念起,蕭瑾燁匆匆又回了棠苑。
夜風(fēng)四起,這時蕭瑾燁突然發(fā)覺,曾經(jīng)懸掛在窗下叮叮作響的風(fēng)鈴早已不見。
那風(fēng)鈴還是曾經(jīng)他們一起去寺廟祈福時,聽聞檐角的風(fēng)鈴能夠靜心養(yǎng)性,有祈福之用便求了一個,掛在了魏明玉的窗下。
蕭瑾燁心尖一哽,驀地又想起了前段時間魏明玉燒物的畫面。
當(dāng)時他不以為意,現(xiàn)在卻有幾分好奇那時她心中所想。
“是不在意,還是早就蓄謀離開。”
蕭瑾燁不解,作為魏明玉的皇叔,他自認(rèn)從未薄待她。
只是自從魏明玉及笄,做出逾越之舉后,為了警告她便疏離了幾分,但作為長輩的責(zé)任他從未忘過。
想到此處蕭瑾燁反而升起了一股惱意,走進(jìn)魏明玉房間的步子也緩了幾拍。
直到入了里間,蕭瑾燁才看見放在書案上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