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默默退了出去。</p>
鼻尖發(fā)酸，望著模糊又遙遠(yuǎn)的月亮。</p>
摘不下的月亮，那就讓它掛在天上，我不要了。</p>
一門之隔的房間內(nèi)，蕭貴妃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p>
「梵檀，你是知道，怎么讓我難過的！」</p>
「你恨我嗎？我以為你已經(jīng)斷情絕欲了......」</p>
「當(dāng)年入宮選妃，全是家族所迫，我真正想嫁的人是誰，你不知道嗎？」</p>
「你也是在我入宮之后，才落發(fā)為僧。」</p>
我捂住耳朵，不想聽。</p>
可是蕭妃的哭聲，還有那人低沉的安慰，無孔不入，鉆入我的耳朵，刺在我的心上。</p>
最后蕭妃的聲音戛然而止。</p>
接著是桌子碰撞的聲音......</p>
過了很久，蕭妃才出來。</p>
她的口脂弄花了。</p>
我移開眼睛，不許自己胡思亂想，再為不相干的人難受。</p>
還有五天了......</p>
五天之后，我就能離開。</p>
以后再也不會(huì)回來。</p>
蕭姝笑容嬌艷又刺眼，她像是故意想讓我發(fā)現(xiàn)什么，貼了上來，把一瓶藥塞到我的手里：</p>
「你知道的，我身為貴妃，不能經(jīng)常出宮�！�</p>
「就麻煩你多照顧梵檀，他脾氣冷漠，拒人千里，還請(qǐng)桑姑娘多容忍了。」</p>
她像是昭示自己的所有物，介紹著梵檀。</p>
我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談何麻煩呢？</p>
比起任何一次的失望難過。</p>
我平靜地接過她手中的藥，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p>
梵檀追了出來，他神色竟有點(diǎn)緊張。</p>
我莫名有點(diǎn)想笑。</p>
他覺得，我會(huì)刁難他藏在心底的那道月光。</p>
可我有什么資格呢？</p>
「蕭妃和我并無關(guān)系，她來只是因?yàn)槲揖人亩髑�。」梵檀第一次向我解釋�?lt;/p>
我目光垂落，正好看見他潔白袈裟上那道吻痕。</p>
鮮艷的顏色，像是一朵嬌艷的海棠花，開在他的肩頭。</p>
我還是哽塞了一下。</p>
「看來貴妃安慰得不錯(cuò)。」</p>
梵檀同樣注意到那個(gè)口脂吻痕后，臉色微變，皺著眉頭，用力地擦了擦。</p>
「桑白，不是你看見那樣�！顾Z氣恢復(fù)了沉寂，透著點(diǎn)無奈。</p>
像是我在無理取鬧。</p>
「貴妃被桌子絆倒，差點(diǎn)摔跤，我不過是扶了她一把。她唇上的胭脂，蹭在了我袈衣上�！�</p>
梵檀冷瞳，緊盯著我的眼睛。</p>
跟在他身邊這幾年，我是有點(diǎn)沒有安全感。</p>
因?yàn)槲沂菫榱怂鴣�，他根本不明�?.....</p>
那些女信徒對(duì)我敵意很大，說我是勾引佛子，毀他修行的魔女。</p>
我還記得梵檀如山巔白雪，透著悲憫的樣子。</p>
他一字一句：「我此心向佛，絕不會(huì)改，也不會(huì)為任何人墜入紅塵深淵�！�</p>
我站在佛寺外聽完這句話，沒有再回到梵檀身邊。</p>
梵檀找到我的時(shí)候，我哭得眼睛都腫了。</p>
他深邃的眉眼沒有情緒，也不安慰我。</p>
許久等我哭到打嗝，才淡淡開口：「我做好了齋菜，再不回去就要涼了，涼了的齋菜不好吃�！�</p>
只是一句話，我就被他哄好了。</p>
信徒猜忌我的時(shí)候，他沒有站出來為我說一句。</p>
關(guān)乎到蕭貴妃的清譽(yù)，他如此的著急。</p>
我閉了一下泛紅的眼眶。</p>
既然都要走了，何必計(jì)較那么多呢？</p>
「梵檀，我相信你，相信你和蕭妃娘娘沒有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