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在這黑暗幽深的屋子里靜靜地絕望與痛苦。</p>
不知昏迷了多少次,身體的疼痛終究是漸漸緩和了。</p>
活下去的希望支撐著我。</p>
黑暗吞噬了我對時間的感知。</p>
門被突然打開了。</p>
一抹光亮射入了房間,穿著黑色西裝的傅耀走了進來。</p>
他站在光亮與陰影的交匯處,影子拉得很長:“你知道錯了嗎?”</p>
我抬頭看著他,不答。</p>
他冷哼一聲:“孩子的墓碑我立好了,你要看就跟我來。”</p>
說完,他徑直離開。</p>
我默默地跟了上去。</p>
他終究還是對孩子有那么一絲在意。</p>
坐到車上,秦詩雨也在,我忍不住撇開了頭。</p>
傅耀開口:“詩雨很自責,一定要去看看�!�</p>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p>
總歸我沒有否決的權力。我說不,只會被認作是無理取鬧。</p>
來到墓地,我一眼便看到了遠處孩子的名字。</p>
踉蹌著小跑過來,我感到一陣酸楚。</p>
傅耀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p>
不由得,我看向了他。</p>
少見地,他溫柔而傷感地沖我點頭。</p>
思緒翩飛,我的記憶瞬間被觸發(fā)。</p>
明明,我和他在幾個月前還是琴瑟和諧的一對佳偶。</p>
那個時候,我剛剛懷孕,傅耀和我都滿心期待著孩子的到來。</p>
他每天對我精心照料,渴了給我倒水,餓了給我準備餐食。</p>
身邊的人都羨慕我,說我有一個二十四孝老公。</p>
還記得,他握著我的手,一臉真摯地暢享:“以后,等孩子長大,把公司交給他(她),我們兩個就去環(huán)游世界。”</p>
一有空,我們便去母嬰用品店閑逛,兩三個月下來,就填滿了一個雜物間。</p>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衣服,我們總是成對購買。</p>
對于這個孩子,不管它是什么樣子,我們都充滿著期待。</p>
可這一切,都在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改變了。</p>
一天,他突然把秦詩雨領回了家。</p>
“詩雨家里破產(chǎn),父母入獄,沒有地方可以去�!�</p>
我不愿,提出讓秦詩雨住酒店,便被傅耀一耳光打在臉上:</p>
“我做的決定,你居然敢反駁!你這種妒婦,應該受點懲罰!”</p>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狠厲的一面。</p>
他拽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拉到房間,“砰”一聲將門鎖上,絲毫不顧及我已經(jīng)懷孕。</p>
“你在里面好好反省,等詩雨原諒了你,你才能出來!”</p>
就這樣,我被囚禁在這么一間不到10平米的雜物間中一個月,日日絕望抑郁。</p>
直到秦詩雨主動放我出來,我才得以重見天日。</p>
意外偷聽到管家和手下的議論,我才知道傅耀和秦詩雨是青梅竹馬。</p>
他很早便對秦詩雨情根深種,只是秦詩雨在一心長居國外,他才不得不放棄。</p>
在我懷孕第七個月的時候,秦詩雨私下里找到我,要我讓位。</p>
“傅耀只會愛我,你不過是他無聊時逗悶子的人罷了�!�</p>
“你的學歷、樣貌,哪一樣能和我相提并論?”</p>
“你和你的孩子,終究是賤人賤貨,上不得臺面�!�</p>
我氣急,早產(chǎn)。</p>
顫抖著身體,我的意識回歸。我把手從傅耀的手里抽了出來。</p>
他冷哼一聲,轉身將秦詩雨抱在懷中。</p>
秦詩雨說著:“阿耀,如果以后我們有了孩子,會不會也早夭?我好擔心�!�</p>
我的眼睛瞬間掃射過去。</p>
她居然當著我的面挑釁!</p>
我看著傅耀,希望他呵斥秦詩雨這不合時宜的發(fā)言。</p>
但,他卻將秦詩雨穩(wěn)穩(wěn)抱�。骸安粫模覀兊暮⒆訒艿阶詈玫恼疹�。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p>
我不由暗暗責罵自己,我究竟在期待什么......</p>
看著墓碑上孩子的名字——傅希。</p>
一個不被關心和期待的孩子,卻有這么一個名字。</p>
好生諷刺。</p>
終于,我下定了決心:“傅耀,我們離婚吧。”</p>
我的話音剛落,他那銳利的眼神便掃視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