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臣領(lǐng)旨�！�

    容璟年深深叩首謝恩，而后當(dāng)即出宮秘密調(diào)兵。

    一連三日，她都在京郊奔波，抽調(diào)兵力。

    等三日后再回府內(nèi)，便見祖母頭戴扶額，一臉頭痛坐在主廳。

    見容璟年回來，她面上憂慮更重：“月月……回來了，這幾日你先不要出府，且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

    容璟年心頭一突，擔(dān)憂的話還在喉間。

    老太君身旁的老嬤嬤先一步開口：“小姐，是安錦�！�

    “她最近寫了上百篇的詩，如今城內(nèi)百姓都認(rèn)為她是什么‘詩神’，說她是文曲星下凡，與太子殿下乃是佳偶天成�！�

    “從小陪著太子殿下長大的您，才是破壞他們情誼的孽緣！”

    “還有不少人上奏向圣上請旨，把小姐趕出京郊的觀音庵去做姑子�！�

    容璟年呼吸一滯，蜷縮的指尖刺入掌心。

    她長期跟著陸瑤音浸淫在權(quán)力中心，怎么會看不出這是有人要為安錦造勢？

    而京城之內(nèi)會為安錦這樣做的人，只有一個。

    容璟年再抬眸看向祖母時，眼眶中已經(jīng)有了濕意：“祖母，人心都是這樣易變的嗎？”

    老太君嘆了口氣，朝著她招了招手。

    容璟年邁動僵硬的步伐，走到祖母跟前緩緩蹲下，又像小時候那樣，將頭輕輕放在祖母的雙膝上。

    老太君心疼極了，小心翼翼去摸她的頭：“好孩子，天家無情�！�

    “圣上子嗣單薄，太子殿下遲早會成為圣上，你要早些放下啊……”

    容璟年早就決定放下了。

    她只是沒想到，陸瑤音會為了安錦犧牲她的名聲。

    就算她和陸瑤音做不成夫妻，但在她心里。

    陸瑤音還是那個不會強(qiáng)迫她做任何事的瑤音哥哥……

    容璟年落了淚，但下一瞬。

    她抬手按了按雙眼，從祖母身上起來，命人往東宮遞牌子，要求見陸瑤音。

    不想仆從還未曾走出府門，外面忽然通傳：“太子殿下到！”

    容璟年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又壓下心口情緒拜別祖母，去門口迎接陸瑤音。

    見到陸瑤音時，他一如從前英俊溫雅，語氣熟稔：“璟年，這幾日你去了何處，孤幾次來將軍府，都說你不在�！�

    容璟年卻感覺他陌生至極，仿若隔世。

    她面無表情恭敬行禮：“殿下找我，是為了安錦的事情嗎？”

    陸瑤音神情微滯，語氣頗有幾分無奈：“你都知道了。”

    “孤本來是想找你商議，但轉(zhuǎn)念一想，你向來不在意這些虛名……”

    “殿下，我在意的�！比莪Z年打斷他，聲音中是濃濃的疲倦。

    她什么都沒做過，憑什么要承擔(dān)這些？

    和陸瑤音共度風(fēng)雨十幾年的人也是她，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孽？

    她也曾幾度救他于危難��！

    可陸瑤音好似看不見她的難過的和痛苦，他眼里滿是失望：“璟年，你變了�！�

    “從前你事事以孤為先，別說這虛無縹緲的名聲，就算是性命，你也舍得獻(xiàn)給孤，如今……”

    他停頓下來，唇角微勾，似譏似諷。

    容璟年沒辯駁，心像是被淤泥堵住，唯余無力和惆悵：“那殿下呢？殿下就沒變過嗎？”

    她抬起自己手腕，露出一根紅線和三顆琉璃珠。

    “瑤音哥哥，這是你之前送給我的手鏈，當(dāng)時你說可以用它向你許愿�！�

    “它原本有十六顆珠子，其中有十三顆被我用了�！�

    說起這段往事，容璟年難免有些唏噓：“而我每一個愿望，都是求你不要娶安錦，瑤音哥哥又做到了嗎？”

    陸瑤音眸光閃了閃，難得有了幾分掙扎和歉疚。

    但只一瞬，那歉疚便散了。

    他說：“璟年，孤與你不一樣，孤是儲君，是未來的天子，孤注定不會只愛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