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賀時勛的話像一個巴掌打在沈玉蘭的臉上。
歷經(jīng)兩輩子,哪怕早知道賀時勛不愛她,心還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們進部隊后,沈玉蘭才跌跌撞撞從樹后離開。
沒走幾步,又聽到議論。
“方同志剛調(diào)過來,就被賀旅長安排住進他的家屬房,我看他倆啊,好事將近�!�
“賀旅長不是結(jié)婚了嗎?”
“是結(jié)了,可他媳婦是人人喊打的資本小姐,還是他媽逼著他娶的,賀旅長跟方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個月,他指定跟那資本小姐離婚!”
一字一句,說的沈玉蘭血色盡失。
好像所有人都篤定賀時勛和方曉棠才是一對,理所應當在一起。
烈日當頭,沈玉蘭卻覺渾身冰涼,腦子里一會兒是賀時勛和方曉棠,一會兒是上輩子安安臨死前的畫面。
她停下腳,扶著樹干無力蹲下。
仰起頭望著透過樹葉的陽光,她緩緩伸出手,接著碎星般的溫暖。
恍然間,孩子稚嫩而虛弱的聲音在耳畔回蕩。
“阿媽,安安死后……會變成陽光陪著你……”
沈玉蘭紅了眼,手用力到顫抖,卻握不緊陽光。
“安安,是阿媽沒照顧好你……”
“阿媽……好想你�!�
……
夜深,熱氣褪去。
“鐺——”
臺鐘甕響,深夜十二點了。
‘吱’的一聲輕響,房門被推開,高大的賀時勛帶著滿身汗味,邁著長腿走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解開領(lǐng)口,古銅色皮膚上覆著大片汗水,整個人熱氣蒸騰。
空氣驟然充滿男人的壓迫感,原本寬敞的房間突然狹窄起來。
沈玉蘭紅著臉下床,拿著椅子上的毛巾走過去,局促遞上:“……你回來了,是要去洗澡嗎?”
賀時勛卻偏過頭,刻意躲開她的體貼:“有話就說,少拐彎抹角。”
沈玉蘭手僵著,又說不出一個字。
賀時勛一點耐心都不肯給,直接越過她從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將他所有的軍裝拿出來塞進包內(nèi)。
沈玉蘭愣了:“你要去哪兒?”
“這兩個月備戰(zhàn)演練,住部隊方便�!�
沈玉蘭霎時慌了,下意識抓向賀時勛的小臂,掌心頃刻傳來肌肉的堅硬感。
沒等她開口,對方手一彎,她的手直接滑落撲了空。
賀時勛直起身看著她,語氣多了分嘲諷:“你不是要離婚?正好我們提前適應離婚后的生活。”
沈玉蘭猶遭當頭一棒,滿腦子紛亂。
上午他和方曉棠,還有軍屬們的話又一次在耳畔回響。
到底是提前適應離婚生活,還是急著去跟方曉棠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來,她一個人怎么生安安?
膨脹的危機感驟然沖斷沈玉蘭的理智,她一把抱住賀時勛窄勁的腰,收緊雙臂,也顧不得羞恥,仰頭望著他。
“你不能走。”
賀時勛低頭,視線籠罩著她,流露著嫌棄:“你這又是干什么?”
沈玉蘭能看到他眼里的諷刺,可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
她紅著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腳吻上他滾動的喉結(jié):“我要你,交公糧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