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懺悔？</p>

    聽到這個詞，蘇之寧眼底飛快閃過一絲不解。</p>

    她不明白，他們倆明明都知道了真相，為什么還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p>

    懺悔有用嗎？</p>

    蘇之寧并不覺得。</p>

    可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她還是擠出了兩滴眼淚。</p>

    “當(dāng)然，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該害江小姐的，她雖然不像你們對我那么好，但……”</p>

    “你撒謊！”</p>

    這一次，江司屹終于窺破了蘇之寧拙劣的謊言。</p>

    他忍無可忍，抬起拳頭，將心底所有憤怒和痛苦都發(fā)泄在她身上。</p>

    一拳又一拳，慘叫聲在狹長陰暗的走廊里不�；厥幹���</p>

    裴聿然冷冷看著，一言未發(fā)。</p>

    等到江司屹力竭收手后，他看著被揍得面目全非的的女人，將手里的鑰匙丟到了門外的下水道里。</p>

    “既然不誠實，那你就留在這等死吧。”</p>

    眼睜睜看著唯一的生路被堵死，頭暈?zāi)垦５奶K之寧也演不下去了。</p>

    她掙扎著爬起來，糊滿血的臉猙獰無比。</p>

    “憑什么！憑什么我就要留在這里被折磨，你們卻能過人上人的生活！我為什么要后悔？明明是你們太蠢，這么簡單的小把戲，我玩了這么多次你們都看不出來，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你們的縱容，我怎么會毫無顧忌地陷害江知愉！她受的所有罪，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加害者！”</p>

    血淋淋的真相被戳開，裴聿然和江司屹都踉蹌了幾步，連呼吸都不順暢了。</p>

    他們死死地盯著她，眼里都要噴出火了，卻拒絕承認這個事實。</p>

    “你利用我們對你的愧疚和感恩心理挑撥離間，如果不是你，我們怎么會錯怪知愉！你才是罪魁禍首！”</p>

    “你這個瘋子！如果早知道你是這種蛇蝎心腸，當(dāng)年，我絕對不會幫你！既然你毫無悔改之心，那就等著報應(yīng)吧！”</p>

    鬧到這個地步，蘇之寧知道一切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了。</p>

    她心里也沒有了畏懼，瘋了一樣大笑起來。</p>

    “報應(yīng)？我從來就不信什么報應(yīng)！就算有報應(yīng)，江司屹，裴聿然，你們以為你們逃得過嗎？我孤身一個人，大不了一死！你們，我詛咒你們永失所愛，下輩子不得安寧！哈哈哈哈哈哈！”</p>

    這些胡言亂語的瘋話，落在此刻的江司屹和裴聿然耳里，猶如火上澆油，傷口撒鹽。</p>

    他們再克制不住悲憤的情緒，叫來了工作人員，要蘇之寧把江知愉承受過的痛苦都嘗一次。</p>

    女人的尖叫聲回響在空中。</p>

    可兩個人的痛苦，并沒有得到任何疏解。</p>

    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無論怎么懺悔，無論如何報復(fù)。</p>

    江知愉，都回不來了。</p>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有彌補的機會了。</p>

    夜色將兩個人潦倒落寞的身影徹底吞沒。</p>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p>

    雖然離開了精神病院，可那句永失所愛的詛咒，依然在他們耳邊回蕩著。</p>

    江司屹閉上眼，袖子里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著。</p>

    裴聿然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滑落。</p>

    徹骨的痛楚如狂風(fēng)驟雨般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