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在醫(yī)院住了三天。</p>
直到出院,江堯都沒有回家。</p>
打開家門,流產(chǎn)那天的血已經(jīng)干涸。</p>
餐桌上,紀念日那天精心準備的晚餐已經(jīng)腐爛變質(zhì)。</p>
五年前,我和江堯搬進來。</p>
從此展開了對未來的無限暢想。</p>
就連兒童房,我們也早早布置好。</p>
只等著順其自然,迎接小生命來臨。</p>
可現(xiàn)在,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p>
我感覺背脊逐漸僵硬,連日來的委屈憤怒在此刻全部爆發(fā)。</p>
直到哭到眼眶干涸刺痛,我漸漸冷靜,從地上爬起來擦干凈地上的血。</p>
收拾行李。</p>
我只帶走了自己的隨身衣物,還有身份證件。</p>
最后將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擺在客廳的茶幾上。</p>
江堯回家就能看見。</p>
在醫(yī)院住院的第二天,我就向公司申請了調(diào)令。</p>
北市分公司有職位空缺,領(lǐng)導早就有想要我過去的想法。</p>
那時候,我舍不得和江堯異地戀,更想著自己和江堯年紀都不小了,應(yīng)該要把備孕提上日程。</p>
但現(xiàn)在不用了。</p>
我關(guān)上門,沒有再回頭。</p>
北市和南市不同,十一月的天已經(jīng)下起了雪。</p>
我窩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門。</p>
還好新公司人性化,沒有讓我馬上入職,還給我放了半個月的假,讓我先好好熟悉這邊。</p>
傍晚,我肚子疼得厲害。</p>
迷迷糊糊中我叫了一聲「江堯」。</p>
語氣中不自覺的依賴讓我恍然回神。</p>
除卻和林蔓的關(guān)系外,江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丈夫。</p>
他知道我生理期容易痛經(jīng),從不讓我沾冷水,會早早地給我準備好暖寶寶、益母草、熬紅糖水。</p>
晚上還會把自己的手焐熱了給我揉肚子,就算手揉到抽筋也不會喊累。</p>
或許是因為獨在異鄉(xiāng),我無法避免的想到江堯。</p>
分別是一場漫長的戒斷反應(yīng)。</p>
不是一條路的人,一起走多遠都沒用。</p>
我知道分開痛苦,但我相信自己能抗住。</p>
我把暖氣開到最高,裹著毯子去給自己熬紅糖姜茶。</p>
看著蒸騰的霧氣沖上窗戶,又慢慢化開。</p>
外面鵝毛大雪,街上行人很少,大都是裹著大衣匆匆而過。</p>
只有一對小情侶,男孩把女孩包在自己的大衣里。</p>
指著天空不知道在說什么。</p>
剎那,女孩臉上閃過驚喜。</p>
我抬頭望去,是煙花。</p>
那一刻,我仿佛也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嘴角漸漸露出一抹笑。</p>
江堯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p>
我頭一次看見江堯那么暴躁。</p>
電話里一陣噼里啪啦的打砸音,還伴隨著女人的尖叫。</p>
江堯連聲音都在發(fā)抖。</p>
「你要離婚?就因為我沒陪你過紀念日?」</p>
「桑晚,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就這么點事你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能不能成熟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