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爸坐得離表姐夫近，笑瞇瞇從表姐夫手中接過一一：「來，一一，到姥爺這里來，讓你小姨夫帶你們幾個小孩去前臺拿瓶酸奶喝�！�</p>

    小孩子都愛喝酸奶，聽到這話，一一立馬掙扎著從表姐夫懷中離開，拉著三位姐姐的手，來到妹夫面前，把手里的紅包交到妹妹手上保管，拉著妹夫就下樓去：「小姨夫，去拿酸奶。」</p>

    看著妹夫帶走四個孩子，表姐夫神色不好看：「小姑父，我就跟孩子玩玩，瞧您緊張的。」</p>

    爸爸一把掀翻桌子：「玩你爹玩，大過年的，我就夠容忍你們的了。還讓我們家一一喝酒，小孩不能喝酒的消息，你們一天轉(zhuǎn)發(fā)八百遍朋友圈，我不信你們不知道這個道理，就純壞唄。」</p>

    湯水和燉得軟爛的魚肉順著桌面流到對面表姐的身上，表姐一頭一臉都是污糟的湯水，精致燙過的頭發(fā)上掛滿了菜葉子。臉上精心化過的妝容，也被污水淹沒，順著煞白的臉流下來的湯水，看起來比巫婆還可怕。</p>

    表姐的兩個孩子哭鬧著跑到表姐身邊：「媽媽，媽媽你沒事吧？」</p>

    表姐生的耀祖氣憤跑到爸爸身邊，對著爸爸就踢了一腳：「我打死你個黑心老板，我爸媽說了，你們家之所以有錢，都因為你黑心，要不是你站到了時代的風(fēng)口，你們家還在土里刨食呢！」</p>

    這話一出來，我再也忍不住，奪過妹妹手中的四個紅包，打開一看，紅包里空空如也，啥都沒有。</p>

    快步走到表姐身邊，趁她不注意，把媽媽剛剛給的四千塊錢從她口袋掏出來，又把四個紅包塞回她手上：「用空紅包騙錢，你們怎么不死一死騙紙錢的？」</p>

    表姐看著我把四千塊錢拿走，再也顧不得身上的污漬，撲過來就要奪回那四千塊錢，可惜她腳下都是菜湯，一激動，腳底打滑，瞬間撲倒在地。</p>

    兩個孩子看到他們媽媽摔倒，都跑過來要打我。</p>

    我正想找他們拿回剛剛給他們的四百，他們自投羅網(wǎng)，我自然不能放過。</p>

    拿回最后的四百塊，我把錢全部放到妹妹手中，身后兩個小孩抱住我的腿：「你這個壞女人，你把錢還給我，媽媽說了，你們家的錢，都是耀祖的。你們家生不出兒子，百年之后，還不得求著我們耀祖幫忙潑湯送殯，現(xiàn)在拿點零花錢，只不過是提前要點利息�！�</p>

    兩個小孩力氣不小，抱著我的腿，猛地就咬了我一口。鉆心的疼痛襲來，好好的團圓飯被破壞，我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頂峰。</p>

    腿往后用力，一腳踹在正撕咬我的耀祖臉上�！概椤沟囊宦�，耀祖摔到他媽媽身邊，潔白的毛衣上，沾滿了菜湯。</p>

    表姐心疼地抱著耀祖從地上爬起來，表姐夫變了臉，表姐的公婆也心疼地站了起來。</p>

    人就這么奇怪，剛剛耀祖撕咬我的時候，他們裝看不見。</p>

    剛剛表姐表姐夫各種惡心人的時候，他們揚揚得意。</p>

    如今吃了虧，立馬就變了臉。</p>

    媽媽一直左右為難的神色也變了，她心疼地蹲在我跟前，擼起我寬松的褲腳，冰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在我紅腫的腿上輕撫：「兩排明顯的牙印，耀祖這孩子作死啊，把我們家歲歲的腿咬成這樣�！�</p>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p>

    妹妹和爸爸一直緊繃的神色總算舒緩了一些。</p>

    表姐一家卻臉紅脖子粗：「小姑，你什么意思？大過年，什么死不死的？我們耀祖還是個孩子，你這樣說他，你還是個人嗎？」</p>

    媽媽手抖著輕輕放下我的褲腳，心疼地讓我坐到妹妹旁邊，擋在我身前：「你還知道大過年的？大過年的，那死孩子把我歲歲咬成這樣，我家歲歲要帶著傷口過年�！�</p>

    表姐崩潰：「小姑，你小時候最疼我了，我記得從小你就抱著我，給我買衣服買鞋買好吃的，難不成，在你心里，我還比不上你們家張牙舞爪的歲歲？」</p>

    這話把我和妹妹氣笑了：「顧晨曦，你有病吧？你自己沒媽嗎？到我媽媽這里，跟我們爭母愛？你老幾啊你？」</p>

    媽媽更是氣得眼眶通紅：「晨曦，我跟你自小都活在重男輕女的陰影中，所以從你出生，我就想把我身上缺失的溫暖彌補給你，但這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嗎？</p>

    「你如何能跟我親生的孩子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