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韓母的支持</p>
天色破曉，白露未盡。</p>
“你還要借？”</p>
被吵醒的混混馬元頗有起床氣，但得知韓武準備繼續(xù)借羊羔利時愣了下。</p>
“你上次欠的錢還沒還，現(xiàn)在又來借？你當我是菩薩呢？”</p>
韓武懶得解釋，拿出最后一畝桑地的地契，揚了揚：“這是我家桑地的地契，不是上次抵押的那一畝，是另外一畝，你借不借？”</p>
“我瞧瞧。”馬元連忙回屋，他得看看契約才能確定。</p>
關上門，任由韓武在門外等著。</p>
韓武也不著急，只要馬元不傻，肯定會借的。</p>
’上次跟娘要地契，好說歹說才要到，那是百般不愿，誰知今早她卻主動給我了。‘</p>
他早早起床，本想去王家找活，沒想到被母親叫住。</p>
后者一言不合拿出一張地契，交到他手中，讓他自行處置。</p>
他思來想去，不愿再等下去，所以拿著地契前來借錢。</p>
想起早上韓母的叮囑，韓武感慨萬分。</p>
原來韓母的支持，并非口頭，而是真的付諸了行動。</p>
他都能想到，昨晚韓母肯定一夜未睡，整晚都在思考著此事。</p>
畢竟地契對于農(nóng)民而言，那就是命，哪能輕易拿來抵押借債。</p>
吱呀。</p>
不一會兒，換了身衣服的馬元打開門，手里拿著一張契約。</p>
“把你的地契給我看看。”</p>
馬元從韓武手中接過地契，核對起來，很快有了結(jié)果。</p>
“不錯，的確不是同一處，你想借多少？”</p>
韓武心中早已有數(shù)：“跟上次一樣，三兩，地里的作物我都沒動，算作一兩�！�</p>
“多了，我要那么多桑地沒用�！瘪R元搖了搖頭。</p>
他只要地，作物對他無用，到時還得找人處理，麻煩的很。</p>
一次愿意借，蓋因韓武是優(yōu)質(zhì)客戶，算是拉近關系。</p>
這次，他就不愿了。</p>
“那你能借多少？”</p>
“一兩�！�</p>
“太少了，二兩？”</p>
“……”</p>
兩人討價還價，最終定為一兩二錢。</p>
以桑地抵押，作物仍歸韓武。</p>
簽訂契約，馬元爽快給錢，重復著老生常談的話：“這地既然抵押了，你最好不要再去套借，若是被我知道，別怪我翻臉不認人！”</p>
韓武點頭表示知曉。</p>
“對了，我記得你家還有十畝田，以后有需要也可以找我�！�</p>
馬元變臉很快，轉(zhuǎn)眼笑容滿面，拍了拍韓武的肩膀。</p>
在沒有拿到韓武那十畝田地的地契，對方仍是他每天噓寒問暖的對象。</p>
韓武付之一笑，道了聲告辭便離開了。</p>
那十畝田地是不可能拿來借貸的，至少眼下還不行。</p>
馬上就要交秋稅了，一旦抵押，到時就沒錢交稅了。</p>
他不是那種有了金手指就任意妄為的人，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應對秋稅時，必須給自己留條后路，以防不測。</p>
“我記得這家伙不是被打了個半死？這么快就恢復了？那個孫健也真夠廢的，竟然沒打死他？”</p>
注視著遠去的韓武，馬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p>
“可惜了我的那十畝良田，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咯……”</p>
懷揣著一兩五錢，韓武心潮澎湃。</p>
’去縣城！‘</p>
鹽山鎮(zhèn)是陽木縣下眾多小鎮(zhèn)之一，位置不算偏遠，距離縣城約莫四十里左右。</p>
哪怕韓武辰時不到就出發(fā)，也走了大半天才到縣城外。</p>
僅僅是掃了眼縣城那高高的城墻，韓武就收回了目光。</p>
此時的他，就如前世高考那般，緊張而激動著。</p>
“喂，小子，傻愣干什么，交入城費！”</p>
順著人流，韓武被一名城衛(wèi)攔住，對方怒目而視。</p>
以為裝傻就能免去入城費？</p>
韓武乖乖交錢，這才遏住了對方目光中的兇意。</p>
’武院在哪兒呢？‘</p>
縣城的繁華沒有迷亂他的雙眼，他始終銘記初衷，一心只想找到武院。</p>
好在武院在城內(nèi)名聲頗大，隨意找了個人詢問便打聽到了。</p>
半個時辰后，韓武穿街過巷，遠遠瞧見了一座廣闊的朱紅大院。</p>
院前兩尊石獅矗立，威武異常。</p>
院門人來人往，穿著不提，光是那股精神氣就讓人自慚形穢。</p>
韓武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突然發(fā)現(xiàn)是那么的違和，與所處的世界格格不入。</p>
眼下可沒功夫在乎這個。</p>
他迫不及待向前，想要打聽下如何進武院買秘籍。</p>
“這位仁兄，麻煩問下武院的報名處在哪兒？”</p>
韓武走上前，隨意攔截了一名壯漢，態(tài)度誠懇問道。</p>
“誰是你仁兄？”壯漢聞言蹙眉，上下打量韓武，睥睨道，“哪來的家伙，仁兄也是你能叫的嗎？”</p>
“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的無雙公子……”</p>
“說吧，什么事？”</p>
韓武只得再次重復一遍自己方才的問題。</p>
“買秘籍？前面右拐，直走，你會看到一個側(cè)門，從側(cè)門進去你就知道了。”</p>
“多謝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p>
話還沒有說完，那人邁著輕快的步伐遠去。</p>
得知位置后，韓武疾步而行。</p>
果然如壯漢所言，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扇側(cè)門。</p>
“咦？那是蘇遠？”</p>
遠遠的，韓武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去。</p>
“他也是來加入武院的？”</p>
沒有多想，韓武緊跟著進入側(cè)門，側(cè)門里面立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報名處‘三個大字。</p>
大離王朝的字與前世明清時期的字有些像，他依稀能辨認出來。</p>
順著指引，韓武找到了報名的隊伍。</p>
隊伍一直延伸到門外，排在他前面的赫然是蘇遠。</p>
韓武張望過去，發(fā)現(xiàn)整支隊伍中，除了他外，也就兩人穿著短打，其余皆是長衫。</p>
兩人中，其中一人是蘇遠，另一人則排在了蘇遠的前面，看起來像是個漁民。</p>
相隔老遠，韓武都能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淡淡魚腥味。</p>
正是這股魚腥味令此人的前方隔開足夠的空間，其他人寧愿緊貼，也不愿靠近。</p>
時間流逝，隊伍卻始終沒推進。</p>
“又來個插隊的？”</p>
接連被插隊，蘇遠明顯不滿，嘀咕了句，被身后的韓武聽到。</p>
“唉，插就插吧，但能別插我前面，插我后面嗎？”</p>
聽到的不止是韓武，還有那個疑似漁民的男子，他同樣很是不滿。</p>
“沒辦法，誰叫咱們是鄉(xiāng)野人呢�！碧K遠反倒是豁達了起來。</p>
只是言語間，滿是無奈。</p>
這小小的排隊，盡顯階層。</p>
“看你的打扮，也是城外人？”漁民回頭問了句。</p>
蘇遠點頭。</p>
“那你呢？”漁民注意到了韓武。</p>
韓武也點頭。</p>
“得，武院今天運氣夠好，一下子出了咱們?nèi)龡l潛龍�！�</p>
漁民不僅健談，還挺自戀。</p>
聽的韓武與蘇遠相視而笑。</p>
而就在這時，隊伍終于緩緩向前推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