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當(dāng)我傻啊?
芳嬤嬤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乍一被點名,支支吾吾地低下頭。</p>
她怎么可能說得出原話,本就是她的添油加醋之詞。</p>
一見芳嬤嬤的反應(yīng),沈母怎會不清楚內(nèi)情,暗暗瞪了她一眼,咬著牙擠出笑,親自起身扶她,“好孩子,原來是我錯怪了你,芳嬤嬤人老糊涂,竟傳出如此離譜的話�!�</p>
可時歲歡卻仍站在原地,含淚與沈母對視,“您是我親姨母,如此對我,我可不計較,可芳嬤嬤若是對著來府上的貴客這般,必定釀成禍患,您得需多加管教啊�!�</p>
沈母面色一僵,知道時歲歡在給自己施壓,想發(fā)怒,又咬著牙忍下。</p>
“歲歡說得對,是該管教,那就罰一個月俸祿,讓她長長記性。”沈母說完,又瞪了芳嬤嬤一眼,“芳嬤嬤,還不下去!”</p>
芳嬤嬤一臉不甘的退下,沈母吸了口氣,才扭頭笑對時歲歡說話。</p>
“你這孩子還愣著干嘛?快快,你還病著,先坐下說話。”</p>
時歲歡擦著沒幾滴的淚,被眾人哄著坐下。</p>
她坐下后,沈母和三夫人互相對視,顯然松了口氣。</p>
時歲歡心里冷笑。</p>
重生一遭,她當(dāng)然知道怎么拿捏沈母。</p>
父親去世前,是當(dāng)今圣上欽點的巡鹽御史,監(jiān)管江南一代的鹽務(wù),家產(chǎn)豐厚,在京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p>
沈母這人為妻為母都算得上刁鉆,從來都是眼高于頂,前世沈長禮想迎娶她過門,能得沈母點頭的絕非是兩人所謂‘青梅竹馬’的感情。</p>
她一開始就是看中了她家的財產(chǎn)。</p>
而前世,那些財產(chǎn)也確實被沈母趁機(jī)吞奪。</p>
一想到此事,時歲歡還恨得牙根癢癢,但面上,卻裝得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p>
沈母這人,佛口狼心,方才還在興師問罪,如今對時歲歡竟能一副慈愛有加的模樣,親切拉著時歲歡說話。</p>
時歲歡搪塞了幾句,應(yīng)付過去。</p>
兩人各懷鬼胎的聊著,竟有幾分和諧,三夫人瞧著氛圍不錯,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插話。</p>
“這天兒是越發(fā)熱了,沒得讓人心里躁,聽說護(hù)國公家夫人和其他幾位,辦了幾場賞花宴,頗有雅致,咱們府上要不要也辦一場?”</p>
“這倒是聽著不錯。”暗暗贊賞的看了一眼三夫人,沈母順勢接過話頭,說起賞花宴,“說起來,自打年前邊關(guān)動亂,今年都沒舉行過幾場正經(jīng)八百的宴會�!�</p>
“誰說不是呢�!比蛉溯p搖著扇子附和,“聽花匠說,今日府上小院子里的牡丹也開了不少呢�!�</p>
兩人商討賞花宴的事宜時,時歲歡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全心全意做隱形人,三夫人三番兩次的朝她遞話茬,她都裝作沒聽懂。</p>
沈母和三夫人在打什么鬼心思,她心里門清。</p>
沈母要辦賞花宴,卻又為置辦賞花宴要花的銀兩發(fā)愁,老侯爺花錢大手大腳,房中還有除了三夫人外的三門小妾,經(jīng)常賜下金銀珠寶、珠釵布料,這無疑是一筆大開銷,更何況府中還有一兩百仆人,日常開銷又是一筆大數(shù)字。</p>
老侯爺?shù)馁旱撾m說不少,但也頂不住這么花,自打年前開始用的都是她的嫁妝,和她嫁妝中商鋪賺的錢,今年收成不好,連帶著鋪子也沒賺多少錢,雖說辦賞花宴綽綽有余,但一個月后,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若這次花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壽禮就得往次了準(zhǔn)備。</p>
這可不行,她還指著在皇上皇后面前露個臉,為兒子謀個好差事呢。</p>
想來想去,沈母和三夫人合計后,把主意打在了借住府上的時歲歡身上。</p>
特地派芳嬤嬤去,就是為了此事。</p>
見時歲歡怎樣都不搭腔,沈母坐不住了。</p>
她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歲歡啊,一晃眼的功夫你來侯府都一年了,馬上也是個大姑娘了,卻還沒操持過府中家務(wù),這以后嫁了人可不行�!�</p>
“不如這樣,這次賞花宴就由你來操持,姨母在后面幫襯著,也算是一個歷練的機(jī)會,你看如何?”</p>
時歲歡心里嗤笑,想讓她出錢替侯府辦賞花宴,還打著歷練的幌子。</p>
這一遭事兒,前世她就遇到過了。</p>
上輩子是她蠢,想著嫁給沈長禮,錢早花晚花都是花,應(yīng)下了這樁差事,賞花宴不僅辦成了,辦的還十分出彩,可最后呢?沈母在宴會上半個字都沒提她,她花了錢廢了功夫,最后美名倒是都落在沈母頭上了。</p>
哼,這樣的蠢事,蠢一次就夠了,她斷不會再蠢第二次!</p>
思索片刻,時歲歡有了主意,迎著她們的目光,時歲歡微微一笑,“姨母肯給這次歲歡這次珍貴的機(jī)會,歲歡自然愿意,只是......”</p>
沈母聽到時歲歡愿意應(yīng)下,立刻大喜,連忙追問:“只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