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云彥跑到溫仲欽面前。</p>
他說這幾年對我深情不移,念念不忘,望世子能成人之美。</p>
溫仲欽似笑非笑,裝作不知:「哦?錦兒原有這般身世?」</p>
我娘見狀,苦口婆心地向前勸說云彥。</p>
她說我水性楊花,專門勾搭男人上位,我不值得云彥如此惦念。</p>
哦,忘了說。</p>
我娘為了補(bǔ)償云彥,已經(jīng)收他為干兒子,還極力撮合云彥和我們縣員外郎的女兒。</p>
她說他們才是門當(dāng)戶對,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聽說我娘給他們制造許多機(jī)會,都把兩人關(guān)一屋了,云彥仍不妥協(xié)。</p>
我娘說,那叫戀愛自由。</p>
我娘真是。</p>
她懂如何捅我的心窩子,令我難受得很久。</p>
不過溫仲欽久經(jīng)官場,可沒云彥那么蠢。</p>
他饒有深意地問我:「錦兒怎么解釋?」</p>
我能怎么解釋?</p>
對付聰明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撒謊。</p>
我說:「這幾年沈大人對奴家很好,但奴知他更愛自己。</p>
「現(xiàn)在沈大人念著從前恩情,給奴家指明世子爺這一條康莊大道。</p>
「奴家這次若不能攀上世子爺,誰知道下次沈大人會給我安排什么人呢?</p>
「至于云彥少爺,奴只盼望他早日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小姐,與奴早日相忘于江湖。</p>
「世子爺不如可憐奴家,給奴家一個棲身之所吧?」</p>
世子爺早已見慣這種事。</p>
但那些女子總要哭訴她們身不由己,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tài)。</p>
他喜歡聰明而有眼力的女子,同我這樣的女子相處不累。</p>
他說:「你坦率得有些可愛�!�</p>
我嬌笑著解開溫仲欽的衣帶,放下了床幔。</p>
云彥真是蠢啊。</p>
我跟了沈宣盛這些年,知曉他多少秘密。</p>
沈宣盛允許以我作為把柄向溫仲欽投誠,但他絕不允許我流落到外人手中。</p>
當(dāng)年云彥護(hù)不住我,現(xiàn)在他更留不住我了。</p>
我與溫仲欽共度良宵。</p>
溫仲欽的正妻是高門嫡女,他要愛她敬她,不免在床上克制。</p>
但溫仲欽對我就沒什么顧慮了。</p>
他表面溫潤如玉,實(shí)則道貌岸然,虛偽得很。</p>
最后,我累得昏睡了一天一夜。</p>
第三日。</p>
溫仲欽命人抬頂小轎,把我從后門送進(jìn)侯府。</p>
我進(jìn)侯府后,少夫人來探我的虛實(shí)。</p>
她見我乖順聽話,從不給她惹麻煩。</p>
少夫人倒從不為難于我。</p>
少夫人出身名門,早知女人是權(quán)勢帶給男人們的附屬品和戰(zhàn)利品。</p>
這世道容許男人三妻四妾。</p>
男人占盡好處,豈會主動放棄既得利益?</p>
少夫人并不關(guān)心世子爺愛不愛她。</p>
——對于我們這個時代的女子,愛情如鏡花水月,皆是虛妄。</p>
少夫人只想平靜富足地活到老。</p>
她很快接納了我。</p>
她閑著無事,還邀請我陪她一起在后院繡花呢。</p>
只是有時候,少夫人對這樣的生活感到迷茫。</p>
少夫人問我:「錦兒,我們女子一生只能如此了嗎?」</p>
這時候,我總想起我娘。</p>
一個穿越女。</p>
我想她必定生活在一個光明的時代。</p>
只有那樣,才能將她培養(yǎng)成如此鮮活、天真又勇敢無畏的樣子。</p>
至于我、少夫人,以及這個時代千千萬萬的女子。</p>
這就是我們的命。</p>
這是一個封建的男權(quán)社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