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再也不做飯了，我再也不收拾屋子了。</p>

    垃圾堆滿了我就當(dāng)沒看見，喊我做飯我只當(dāng)沒聽見。</p>

    不僅如此，我還三天兩頭地找茬和小姑子吵架。</p>

    時不時地打碎幾個花瓶，摔壞幾個碗碟。</p>

    鬧得婆婆的白頭發(fā)都多了許多。</p>

    所以母女倆天天向周誠告狀。</p>

    就在又一個斗法的晚上，周誠終于肯回來了。</p>

    他回來的時候，我和小姑子罵得正激烈。</p>

    周誠把行李箱一踢，大吼道：「都吵什么呢？這吃飽了沒事干嗎！你們有完沒完啊！不愿意在這個家里就都滾出去！」</p>

    我反唇相譏：「行啊，我滾啊，你把離婚協(xié)議給我，我立刻就走。」</p>

    小姑子撲過來，要把我推出門去：「什么都別想帶走！滾，你現(xiàn)在就滾�！�</p>

    我自然不會讓著他，反手推她。</p>

    周誠卻擋在她面前，惡狠狠地對我說道：「你有完沒完！」</p>

    見周誠護(hù)著她，小姑子膽子更大了，隨手抄起我女兒的識字書便往我臉上甩。</p>

    我隨手一擋，紙頁在手掌劃開了幾個。</p>

    看見有細(xì)細(xì)的血絲流出來，我終于壓抑不住了。</p>

    這些年我已經(jīng)忍得夠辛苦了。</p>

    我拎起周誠珍藏的棒球桿，狠狠地打向母女兩人每天必須要用的電視機。</p>

    接著是冰箱，衣櫥，電腦，柜臺……</p>

    所見之處，一片狼藉。</p>

    他們試圖過來攔著我，但是我發(fā)瘋一樣，他們近不了身。</p>

    趁著我休息的空當(dāng)，小姑子得到了機會，撲過來撕扯我的頭發(fā)。</p>

    我毫不相讓，狠狠捶打著她。</p>

    婆婆和周誠一起過來拉偏架，我雖然雙拳難敵六只手，但是暢快極了。</p>

    我需要這樣直白粗暴的報復(fù)來發(fā)泄。</p>

    以前，我為了面子把難堪事都咽到肚子里，給自己氣出了一身病。</p>

    現(xiàn)在，我要把兩輩子的憤怒都發(fā)泄出來。</p>

    什么好家庭，什么好形象，我都不要了。</p>

    正在這時女兒被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出來見，客廳一片混亂，立刻哭著向我撲過來：「放開我媽！」</p>

    見周誠束縛著我，她狠狠地咬著周誠的胳膊：「你們這些畜生，你們要遭報應(yīng)！」</p>

    小姑子罵道：「狼崽子，還敢咬人！跟她媽一樣，是個白眼狼！哥讓她倆滾！你有戶口有工作有學(xué)歷，什么人找不著！趕緊讓這倆瘋婆子滾！」</p>

    婆婆在一旁拍著大腿哀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p>

    眼見家里成了敘利亞戰(zhàn)地，周誠再也忍不住了。</p>

    「離，明天就去離！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p>

    我聽見他的承諾，松下一口氣。</p>

    「一言為定，周一在民政局門口見！」</p>

    我飛快地找好了房子，然后刷信用卡貸出了一筆錢繳納房費，帶著女兒搬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