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一切早有痕跡。</p>

    我閉了閉眼，把水霧沉下去。</p>

    情緒不佳甚至冷漠地拒絕她：“我沒錢�！�</p>

    爸爸過來打圓場。</p>

    “孩子都大了，自己會管好自己，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大丫說今天上午回來，這怎么還沒到呢，你去接接！”</p>

    弟弟是跟著姐姐的車回來的。</p>

    一家人熱鬧興奮地往家進，提著小包大包的禮盒，聊得熱火朝天。</p>

    我罵人還在院子，就急著喊我。</p>

    “你是人嗎？也不知道出來迎迎？沒看到你姐姐弟弟都回來了？”</p>

    “二丫和根木頭一樣，針扎到都不知道出聲，我和你爸都是熱情好客的性格，不知道怎么生了這么一個笨蛋？”</p>

    我把東屋的行李箱拖了出來。</p>

    再毫不猶豫地往外走。</p>

    我媽頓時火了。</p>

    “你還沒完沒了？”</p>

    “大過年的，你存心給全家找不痛快是不是？”</p>

    我爸此時沒有說話，但他的眼底也充滿了不贊同。</p>

    仿佛在說，昨天我們不是已經聊好了嗎？</p>

    明明已經說服自己不再在乎，</p>

    我爸沉痛指責的眼神卻還是讓我下意識解釋。</p>

    “爸，昨天我們說的是，如果媽媽把其他人的賬本拿出來，我就不走了�？墒俏业鹊浇裉�，也不見你們給我看，所以我只能默認沒有了�！�</p>

    “既然我是這個家的外人，那也沒什么必要留下來過年了�！�</p>

    我的話里并沒有帶情緒，卻還是啞了。</p>

    委屈如潮水一層一層地漫上來。</p>

    我姐和我弟都有些茫然，問：“什么賬本？”</p>

    我媽理直氣壯。</p>

    “她說的是我的記賬本！”</p>

    “我自己的記賬本，我想怎么記就怎么記，沒聽說過，我記個賬還會被人挑毛病？”</p>

    “這事不管到哪去說理，我都不怕，我問心無愧！”</p>

    “二丫，你就鬧吧，我告訴你，你越是這么鬧，我越是一分錢不會給你。嫁妝？你想屁吃！”</p>

    我姐似乎是覺得我媽說得太過難聽了，拉了她一下。</p>

    “媽，別說得這么難聽，什么賬本，拿我看看�！�</p>

    我媽不愿意去拿，但我弟和我姐都在催她。</p>

    她推不過去，只好進了屋。</p>

    我以為姐姐會心疼我，替我說話。</p>

    一直以來，家里對我最好的人，就是姐姐。</p>

    我不念書的時候，是她勸我不要這么早就放棄。</p>

    我不愿意交工資以后，我媽和我生了很大一場氣，足足有半年不愿意和我搭腔，是姐姐從中調和，讓我媽接受了我自己的錢自己看管的事。</p>

    就連有時候弟弟不懂事，對我口出惡言，她也會擺足了長姐的風范，出言喝止！</p>

    老話說，長姐如母，姐姐在我心里，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姐姐，是半個母親。</p>

    比媽媽還稱職的母親。</p>

    所以當她面色沉重地翻著記賬本時，我隱忍多久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p>

    我的淚嘩嘩地往下掉。</p>

    姐姐果然責備地看向媽媽。</p>

    “媽，你單獨記二丫的花銷干什么？將來你還要她還不成？”</p>

    “誰讓她還了，我不就想給她看看，平時在她身上給她花了多少錢，整天說我偏心偏心的，你們倒是看看，我偏不偏？”</p>

    “你爸為了打圓場，說是我把所有人的賬都記了，她就不依不饒地要看？連臺階都不懂得下，你們都這么大的人了，也懂事了，還都是高學歷，你們給我評評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