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薛牧城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告訴郡主,本侯立刻就來�!�</p>
薛牧城帶著怒火般的折磨著魏妤洛,她被折磨得已經(jīng)奄奄一息。</p>
終于,他結(jié)束了這一晚在梨花院的留宿。</p>
下床后,他滿臉厭惡的看著凌亂不堪,睜著無聲大眼的魏妤洛。</p>
“聽好了,在侯府,郡主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可有任何不敬�!�</p>
他帶著滿身的煩躁和不耐走了。</p>
丁香這才走進來。</p>
“姑娘,您是睡一會還是起床,侯夫人會不會讓您去敬茶呢?”</p>
沒聽到床幃里面出聲,她掀開了床幃。</p>
丁香看見魏妤洛眼睛睜得大大的,卻完全沒有任何的神采,全身青紫,臉上爬滿淚痕。</p>
身下還有血跡。</p>
嚇得她低呼一聲:</p>
“姑娘,您還活著嗎?”</p>
魏妤洛眼睛緩緩的轉(zhuǎn)動,讓丁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p>
她心痛的小聲抽泣著罵起來:“怎么能這樣折騰姑娘,還要不要姑娘活了啊。”魏妤洛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p>
“丁香,別哭,裴奶奶呢?”</p>
丁香擦了一下眼淚。</p>
“裴奶奶今日回甜水巷,要回去把房子賣掉,昨天她擔心你的安危才匆忙離開家的。</p>
她讓奴婢告訴您,她等裴公子的頭七過了就來侯府看您�!�</p>
魏妤洛的眼淚又滾滾落下:“嗯,要是房子賣了,裴哥哥回來找不到家了�!�</p>
“姑娘,別哭了,您這樣哭會把眼睛哭傷的�!�</p>
玳瑁這時進來行了一禮說:“姑娘,清輝院傳來話,讓姑娘一刻鐘后去拜見郡主�!�</p>
丁香皺眉著說:“玳瑁,看看姑娘這模樣,能去嗎?”</p>
玳瑁臉色為難:“丁香姐姐,玳瑁也只是傳達清輝院傳來的話,玳瑁沒權(quán)拒絕啊�!�</p>
魏妤洛輕聲說:“玳瑁幫我準備熱水,我沐浴了就去�!�</p>
玳瑁應聲離去。</p>
丁香擦著眼淚氣憤地說:“姑娘您又不是侯爺?shù)逆�,拜什么�。窟@樣子能去拜嗎?”</p>
魏妤洛掙扎著坐起來。</p>
“郡主是最尊貴的昭華公主的女兒,就算我不是這等身份,在一個屋檐下,也得去拜。</p>
找些素凈不張揚的衣裳給我。”</p>
一進浴桶,溫熱的水終于讓魏妤洛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一些。</p>
丁香要給她洗頭,她制止了:“來不及了,頭發(fā)未干,到時見到郡主就是不敬。”</p>
丁香用香胰子給魏妤洛擦著身體,摸著肩背手臂上的青紫,忍不住罵:</p>
“是不是在郡主那得不到滿足啊,這樣折騰您。</p>
甜水巷的阿黃和阿花,發(fā)情了阿黃還要給阿花溫柔地舔舔毛發(fā),這是連阿黃都不如。”</p>
這話讓魏妤洛想笑,但嘴角一扯,淚水滾落下來。</p>
玳瑁在浴室門口冒出頭催起來:</p>
“姑娘,梨花院到清輝院要走半盞茶功夫呢,這時間緊迫,要快點。</p>
要不鐘嬤嬤說不定又會懲罰人,包括姑娘您�!�</p>
一聽這話,魏妤洛趕緊起身。</p>
清輝院里,鐘嬤嬤此刻滿臉溫和。</p>
柔聲的對坐在羅漢床上的一個只穿著雪白中衣,眼神清澈,神態(tài)天真,眉頭輕輕擰起的少婦說:</p>
“郡主,侯爺?shù)男挠肋h在您這里,等孩子一出生就抱來給您。</p>
這女人身份低賤,不看也罷,看了讓您膈應�!�</p>
白云陽把手中的茶杯一下子砸到地上:</p>
“昨晚,梨花院沐浴房的燈亮了五回,本郡主新婚夜,侯爺也只有三次。</p>
本郡主倒要看看她怎么有這么大魅力�!�</p>
鐘嬤嬤看到那些瓷器碎片,趕緊讓人收拾。</p>
她露出鄙夷的聲色:</p>
“狐媚的人都會使用一些狐媚手段,但那種低賤的身份,不管如何惑主,都沒用的�!�</p>
鐘嬤嬤的話無法讓白云陽的眉頭松開。</p>
她是忠勇侯和昭華公主的女兒,身份高貴。</p>
從小千寵百愛,舅舅是當今皇上,把她這個外甥女看成女兒一般。</p>
她和薛牧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薛牧城發(fā)誓這一輩子就一生一世一雙人。</p>
他確實做到了,眼睛都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p>
她十五歲出嫁,十里紅妝,羨慕死了多少京城女兒家。</p>
可是成婚五年,她肚子始終平平,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民間婦科高手,開了無數(shù)藥方。</p>
她每天與藥相伴,都吃得吐。</p>
最后無奈,她娘昭華公主告訴她,她無法生育。</p>
而武靖侯如今唯獨只剩薛牧城一個男丁,不生子就絕戶了。</p>
而薛牧城愛她愛得義無反顧,從來沒想過納妾。</p>
但這兩三年來,武靖軍看到薛牧城一直沒有子嗣,將士人心浮動,戰(zhàn)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p>
好幾個副將都有意無意的和別家接觸,想謀求一個新的重視他們的將領(lǐng)。</p>
半年前,梁國最精銳的武靖軍和北齊一戰(zhàn)中竟然吃了敗仗。</p>
死傷上萬人。</p>
在自己母親昭華公主的周旋下,武靖侯才沒被皇帝治罪。</p>
這讓她爹忠勇侯都出面找她,要她給薛牧城納妾。</p>
納妾她死都不同意,薛牧城也不同意。</p>
最后她父親也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找到了在翰林院做從五品侍講的魏家。</p>
原來還說這魏家女兒身份雖然低微,但規(guī)矩聽話,品性也端莊。</p>
沒成想第一晚就讓侯爺破了防。</p>
白云陽一想到薛牧城在寵愛別的女人的樣子,她心里就很難接受。</p>
何況昨晚還一整晚不睡,來了五次。</p>
這讓她的心很痛很痛,痛得她想殺人,今日定要見見這讓牧城破防的女子。</p>
鐘嬤嬤看著從小就沒有出現(xiàn)過憂色的白云陽,這下滿臉愁苦,她狠狠地說:</p>
“郡主,奴婢會讓這狐媚子典妾收起她的狐媚。</p>
做一個安靜的為您生育的工具典妾�!�</p>
她話音一落,門外有仆婦的稟告聲,說魏姑娘來了。</p>
白云陽看了一眼鐘嬤嬤。</p>
鐘嬤嬤冷漠威嚴的聲音立刻響起:</p>
“讓魏姑娘在外面先跪候著,郡主正在更衣�!�</p>
天空中下著毛毛秋雨,梨花院里并沒有傘。</p>
魏妤洛只穿著一件連帽秋氅,冒著毛毛細雨來的。</p>
她就要在門邊跪下,但門前的婢女指了指院子:</p>
“魏姑娘,清輝院跪候的地方在那里�!�</p>
她手一指,院子里有幾塊磚石特別光滑。</p>
魏妤洛知道那里應該就是云陽郡主、武靖侯他們夫婦罰人跪下的地方。</p>
看這光滑的程度,應該是經(jīng)常有人被罰跪,跪得磚石都光滑了起來。</p>
魏妤洛低頭溫順的走到院子里,在寒涼的秋雨中跪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