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妄回：“監(jiān)控終端在書房�！�</p>
蘇嫵看到消息，提腳就走，手中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在一片寂靜之中異常突兀。</p>
亮起來的屏幕上顯示來自顧妄的語音通話。</p>
蘇嫵腳步一頓，劃開通話。</p>
顧妄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一如往常，慢條斯理，云淡風輕。</p>
“去書房前，披件外套，你的睡裙太薄，感冒剛好，小心著涼�！�</p>
“哦……”</p>
等下！</p>
蘇嫵回過神：“你怎么知道我穿的是睡裙，你偷窺我！”</p>
“蘇嫵，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人？”</p>
手機貼耳，蘇嫵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哼笑，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顧妄那松弛又優(yōu)雅的姿態(tài)，心里莫名煩躁起來。</p>
蘇嫵隨意找了條披肩，裹住上身，不答反問：“對女人來者不拒，算什么樣的人？”</p>
“聽起來不像是個好人。那么……”顧妄頓了頓，語氣淡淡，“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又算什么樣的人？”</p>
下樓梯的腳步一頓，蘇嫵氣道：“酒店那次是個意外�！�</p>
“這一次呢？”</p>
蘇嫵理直氣壯：“什么這一次，我什么時候勾引你了，發(fā)微信也算勾引的話，那請你把我拉黑，不要搞受害者有罪論，這不是你可以隨意偷窺我的理由。”</p>
顧妄一臉了然的神情，“以后發(fā)照片給別人，記得檢查下�！�</p>
蘇嫵聽得一頭霧水，她放下手機，切換到兩人的對話框，點擊照片放大。</p>
“很正常的一張照……”</p>
蘇嫵的氣焰在看到玻璃上倒映的身影時瞬間沒了。</p>
照片上，甚至還能看到她胸前領(lǐng)口春光乍泄，這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p>
“……顧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數(shù)一數(shù)24678，你知道這幾只小鴨子在喊什么嗎？”</p>
“……”</p>
顧妄理解不了蘇嫵跳躍的思維。</p>
蘇嫵夾著嗓子：“他們說對不起鴨，對不起鴨……”</p>
顧妄反應(yīng)片刻，明白過來，低頭淺笑：“你道歉的方式很特別。”</p>
夜深，在顧妄的指導下，蘇嫵成功關(guān)閉監(jiān)控，刪除掉今晚的錄像畫面，其實她更想刪掉顧妄今晚的記憶。</p>
掛電話前，蘇嫵提了一嘴：“你知道艾麗吧？”</p>
電話另一端沉默數(shù)秒后，顧妄沉冷地吐出兩個字：“知道�！�</p>
蘇嫵笑著說：“她現(xiàn)在是我的專屬管家。跟你打聽下，她好相處吧？看著挺親切�！�</p>
“嗯，還可以�！鳖櫷坪醪幌肷盍�，轉(zhuǎn)了話題，“已經(jīng)兩點了。”</p>
蘇嫵垂眸，剛才明媚的笑容落了回去，“的確太晚，打擾顧總休息了�！�</p>
她道了聲晚安，掛斷電話，她可憐的自尊心又在作祟，顧妄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不耐，她便很知趣的后退一步。</p>
這一夜，蘇嫵睡的并不好。</p>
她總在想，顧妄這樣性子冷淡的人，會怎樣愛一個人，會為她妥協(xié)嗎？會為她退讓嗎？會為她與全世界為敵嗎？會為她哭紅雙眼嗎？會忍受她的小脾氣嗎？……</p>
想著想著，她把臉埋進枕頭里咯咯咯的偷笑起來，他這種人壓根就不會談戀愛吧。</p>
真想見識一下，哪位神通廣大的女人能征服顧妄那顆又冷又硬的心。</p>
港城，是一座永遠不夜的城市。</p>
霓虹星河，燈紅酒綠，織就都市的不夜天。</p>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典藏版如暗夜魅影，迎著維港的風，平穩(wěn)行進。</p>
車內(nèi)，顧妄凝著眉撥通一串號碼。</p>
顧家大小姐顧隱嘴里塞著一口牛排，張口一句粵語，混沌不清：“咩事？”</p>
他回以粵語：“是你把艾麗安插在蘇嫵身邊嗎？”</p>
顧隱咽下牛排，“我傻嗎，看熱鬧不嫌事大，讓她倆碰面�！�</p>
電話里，顧妄依稀聽到有人在說德語，“你在德國？”</p>
顧隱回道：“我在這邊談合作。”</p>
緊接著她用德語，不知對誰說了句：“明天敲定最終方案。”</p>
轉(zhuǎn)而，切換到粵語，對顧妄說：“家里暫時交給沈曼青打理。這事一定是沈曼青安排的，你搶了她的準兒媳婦，她咽不下這口氣�！�</p>
說到這，顧隱的語氣多了幾分玩味之意：“一個初戀，一個現(xiàn)任，我的好弟弟，她倆撕起來的話，你會幫誰？”</p>
顧妄嗓音清冷：“我和艾麗，分手很多年了�！�</p>
顧隱八卦道：“可你真的放下了嗎，都說初戀難忘，艾麗提出和你分手后，你一直在空窗期，我都怕你被傷得看破紅塵，皈依佛門。”</p>
顧妄淡淡地說：“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是你把情愛看的太重。”</p>
都說富貴人家出情種，顧隱就算一個。</p>
顧隱的臉色微微一怔，她的確放不下那個人，才會單身至今。</p>
半晌無言，顧隱岔開話題，“你不必擔心，艾麗是個乖孩子，我看著她長大，她不是會爭風吃醋的女人�！�</p>
“對了，我今天去看媽媽和大哥了，不知為何，好像人越老越戀家，最近夢見他們兩三回�！�</p>
顧妄沒有關(guān)于他的母親與大哥的記憶，只是在他人言語中聽過他們的故事。</p>
母親裴應(yīng)慈是顧淮安的原配夫人，早年她為顧淮安生下一子一女，長子顧錚，長女顧隱，湊成一個好字，夫妻恩愛，羨煞旁人。</p>
后來，顧崢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直在柏林養(yǎng)病，裴應(yīng)慈多半時間都在柏林照顧顧錚，夫妻二人聚少離多，在此期間，顧淮安出軌王美蘭，王美蘭生下一子顧驍，也就是顧成則的父親。</p>
顧崢去世后，依他所愿，葬在柏林。裴應(yīng)慈返港，高齡懷子，生下顧妄，最終難產(chǎn)而亡，臨死前交代遺囑，要和她的大兒子葬在一起。</p>
顧隱告訴顧妄，母親之所以不顧生命危險生下顧妄，是因為她。</p>
她曾埋怨過母親的偏心，不恥母親偷精生子。</p>
直到顧妄出生，她才懂得母親的良苦用心。</p>
顧淮安在顧妄出生后，為免王美蘭對他的小兒子不利，把被排擠在邊緣的顧隱調(diào)回總部，與顧驍平起平坐，重掌大權(quán)，讓她這個親姐保護自己的弟弟。</p>
她忘不掉，母親被推進產(chǎn)房，拉著她的手遲遲不愿放開，她卻倔強的不肯回頭。</p>
她忘不掉，母親用最虛弱的聲音告訴她：“阿隱，我對你不起……”</p>
顧隱走出餐廳，柏林的風依舊冷冽，“阿妄，有時間來柏林看看他們吧�！�</p>
“好�！�</p>
“如果阿姐死了，記得把我和他們葬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