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再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p>
整個身體沉重地像壓了一座大山。</p>
護士急忙提醒,“你別動,你休克了兩天,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p>
門被推開,顧流年走進來,面露疲憊,“暖暖已經(jīng)醒了,你差點害死她的事,她愿意原諒你,但有兩個要求�!�</p>
我嗓子干啞,平靜問,“什么要求?”</p>
顧流年見我死氣沉沉的模樣,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煩躁,“她要十萬塊賠償,你銀行卡里的十萬,我已經(jīng)劃過去給她了。”</p>
我呼吸慢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向他。</p>
我的銀行卡,十年如一日的密碼,是我們在一起那一天。</p>
他記得那樣清楚,清楚到怎么精準地把刀插進我心臟。</p>
“她缺這十萬嗎?”</p>
我的聲音都在抖,心像被什么東西死死攥住,難以呼吸。</p>
“為什么非要拿走我的十萬?”</p>
我絕望哭喊,“顧流年,你拿走的不是我的錢,是我的命!”</p>
他怔了一瞬,似乎沒料到我反應會這么大。</p>
臉色也變得不耐煩,“是你做錯了事,就算暖暖是故意的,也是你欠她的!她沒讓你坐牢,是因為她善良!”</p>
欠她?她善良?</p>
我躺在床上,慘笑出聲,“顧流年,我后悔了�!�</p>
后悔為了救你離開你,后悔拿出自己一顆腎救你。</p>
我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場車禍里。</p>
顧流年卻以為我終于妥協(xié)了。</p>
他緩和了幾分臉色,眼底難得流露出一絲心疼,拉過我的手,“安寧,我最愛的還是你,等你給暖暖捐了腎,我會和她斷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p>
他說完,期待著我雀躍的反應。</p>
我只是緩緩扭頭,眼神灰敗,“你要我把腎給喬暖樂?如果我會死呢?”</p>
他冷下臉,“暖暖本來就只剩下一顆腎,因為你的歹毒,她現(xiàn)在生命垂危,難道你不應該贖罪嗎?”</p>
“你這種人,哪這么容易死!醫(yī)生都說了你只是低血糖昏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跟我裝什么柔弱。”</p>
我用力閉了閉眼,蒼白地笑了,“好�!�</p>
“我都答應你贖完罪原諒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p>
他突然愣住,“你說什么?”</p>
“我答應把腎給喬暖樂�!�</p>
他沉默半晌,軟了聲音,“安寧,等你從手術室出來,我們就能回到過去�!�</p>
我抽回手,不再說話。</p>
顧流年,我們回不去了,也沒有以后了。</p>
三天后,我被推進手術室,</p>
麻木的平靜,讓顧流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p>
他正要說什么,喬暖樂卻哭的梨花帶雨,抱著他一直喊疼。</p>
他皺眉抽出被喬暖樂抱著的手,“等做完了換腎手術,我們兩不相欠到此為止,我會給你一筆錢補償,你不準再找我老婆的麻煩�!�</p>
喬暖樂悻悻地躺回病床,眼底閃過算計。</p>
手術門關上,刺眼的紅燈亮起時,他還滿心歡喜地計劃著等我養(yǎng)好身體給我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p>
直到電梯里突然沖出一道倉皇的身影。</p>
是我遠在國外的閨蜜薛琳。</p>
她發(fā)了瘋推撞手術室的大門,被顧流年拉開時反手給了他一巴掌。</p>
顧流年冷著臉正要發(fā)火,卻聽她崩潰地嘶吼,“安寧已經(jīng)挖了一個腎給你,你還要挖她最后一顆給你的小三,顧流年,她會死的,你還是人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