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許南悠心都快碎了。</p>
她臉色蒼白,靠著別人攙扶才能勉強站穩(wěn),而她深愛的丈夫沒有一句關(guān)心。</p>
反而還要誤會她是不是傷害了林清綰。</p>
他的手用力到好像要將她捏碎,清脆的一掌落在她臉上,身旁的陳媽驚呼出聲。</p>
席北辰氣息不穩(wěn),壓著怒氣開口:“許南悠,這一巴掌是昨天你罵了清綰,險些逼得她自殺,這只是一個教訓(xùn)�!�</p>
許南悠的半邊臉上頂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蒼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p>
血腥味蔓延進口腔,許南悠嘗著,卻連味道都是苦澀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來醫(yī)院了。”</p>
她乖順卻又冷漠的樣子,讓席北辰莫名煩躁,沒再理會,略過她徑直進了林清綰的病房。</p>
透過門上的小窗,許南悠看見了兩人相擁在一起。</p>
席北辰的聲音是她許久沒有見過的溫柔,林清綰眼角含淚靠在他肩頭。</p>
許南悠只覺得心臟一陣鈍痛,垂下眼,正要將目光收回。</p>
卻猝不及防和林清綰對上視線,她面色紅潤,看上去沒有半分不適。</p>
甚至對著她露出帶著幾分挑釁的笑。</p>
許南悠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頭好像被無數(shù)鋒利的鐵線割斷,疼得她兩眼發(fā)黑!</p>
她踉蹌著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卻險些栽倒,被陳媽眼疾手快地扶�。骸胺蛉�,要不就在醫(yī)院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去�!�</p>
許南悠半邊身子都倚在陳媽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緩解心臟的不適。</p>
想要開口卻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斷,她用袖口將口鼻掩住,好一會兒才緩過勁。</p>
將沾了血的袖子捏緊,又看了一眼病房里親密的兩人:“沒事,回去吧。”</p>
東郊壹號。</p>
已經(jīng)是凌晨,許南悠躺在床上,卻感覺渾身都開始發(fā)燙。</p>
眼前人影晃動,扭曲變形的畫,最后定格在席北辰狠厲冷漠的臉上。</p>
身體各處的疼痛讓她連開口都做不到,就這樣生生捱到了天亮。</p>
第二天。</p>
陳媽推門進來,看見許南悠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心里一緊,正要伸手去試探。</p>
就被驚醒的許南悠躲過,久未開口的聲音有些嘶�。骸笆裁词�?”</p>
陳媽只能作罷,拿了披肩將許南悠裹住:“沒什么事,只是許老夫人現(xiàn)在在客廳坐著,要見夫人。”</p>
許南悠簡單洗漱,將臉上的病色蓋住,拒絕了陳媽的攙扶,忍著痛下樓。</p>
許母看見她就急忙迎上去,神色緊張:“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p>
“沒有,昨天沒蓋被子,有些感冒了。”許南悠遮掩過去,注意到許母泛紅的眼睛,“媽,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嗎?”</p>
“南悠,你一定要救救你爸爸,救救許家�。 �</p>
“這幾年公司一直經(jīng)營不算好你也知道,只是才剛剛有了起色,席北辰卻突然說要撤資,他這一撤資退股,那公司不就完了嗎!”</p>
“媽就希望你和他說幾句好話,起碼別全部撤走�!�</p>
許南悠沒有說話,席北辰對她只有厭煩,連她的面也不想見。</p>
許母見許南悠為難的樣子,竟然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南悠,媽求你了。”</p>
許南悠忙不迭將母親扶起,承諾會和席北辰許量這件事。</p>
送走了母親,許南悠思索一番,讓陳媽備車,去了席北辰公司。</p>
許南悠在休息室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席北辰愿意見她。</p>
席北辰面無表情地敲著鍵盤,一個眼神也不愿意分給許南悠:“來找我什么事?”</p>
她邁著有些僵硬的雙腿,向前一步遲疑地開口:“我爸公司的事,希望你能不要撤資�!�</p>
席北辰翻閱著文件,掀起眸子看向許南悠,眼里沒什么情緒:“你主動找我,果然還是因為許家的事�!�</p>
許南悠抬起頭看他,萬般苦澀壓在心頭。</p>
從前,她每天都會親手準(zhǔn)備養(yǎng)生湯給他。</p>
從前,她不需要在休息室苦等,他從來對她都不會設(shè)防。</p>
他也說過,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p>
可她身上,現(xiàn)在哪一處的傷不是因為他呢?</p>
手腕處的傷口好像牽動著四肢都開始發(fā)涼,她的心好像被螞蟻啃噬,千瘡百孔!</p>
許南悠滿心苦澀,放軟了聲音繼續(xù)懇求:“北辰,就算你討厭我,但是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父母對你是比對我都要心疼,你能不能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不要撤資。”</p>
只這一瞬,席北辰臉上的神情才有了一絲松動。</p>
深沉的眉眼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淡漠開口:“行,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字,我就不撤資�!�</p>
席北辰遞給她一張紙,許南悠顫著手接過,上面明晃晃的黑字刺得她幾近窒息。</p>
【離婚協(xié)議書】</p>
席北辰像是仍嫌不夠,又在她心上捅了一刀:“清綰她懷孕了,我需要給她一個名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