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非常堅定地復(fù)述著神秘男人的話。</p>
因為這么兩三次過來，再加上表哥身上長尸斑，我就覺得奶奶信的仙家有問題。</p>
表哥疑惑地看著我，“什么意思？”</p>
我知道表哥看不到雨水是血，我只說回去也不用忙活，翻什么土，種什么地，都是無用功。</p>
“表哥，你別管那么多，之前咱們儲存的小河里的水還可以飲用，其余所有沾了這雨水的東西，全都不要碰，不要喝，用那個和面做的食物也不要吃�！�</p>
我又擔心地問了一句，“你昨天......沒喝吧？”</p>
“沒有沒有，我媽說省著點，我們倆都先喝的是存貨，可存貨也頂不了幾天�！�</p>
我讓表哥先省著來，走一步算一步。</p>
而且我已經(jīng)知道的事，不能和我奶奶說。</p>
表哥表示，他現(xiàn)在認為我才靠譜，奶奶不靠譜，所以叫我放心。</p>
臨走時，不知是不是我緊張過度，我竟然覺得表哥斜睨我的目光，帶著色咪咪的感覺。</p>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奶奶又用大缸接了滿滿一缸的血雨水。</p>
她看到我后，忙問：“小水，大柱他找你去了？”</p>
“對，幫我鋤了幾下地�！�</p>
很明顯的，奶奶怕表哥跟我說什么，來回套話。</p>
“他那身上摔得青一塊紫一塊，你瞧見沒？”</p>
我搖搖頭，“沒有，表哥壓根沒給我看，他說奶奶您都給他擦了藥，不讓碰，一碰藥該蹭沒了�！�</p>
“對，我也這么說他，大小伙子，嬌氣什么�！�</p>
奶奶拄著拐杖，又去旁邊拿水瓢，在水缸里不停地攪動。</p>
我盯著渾濁的血水，只感覺里面好像有東西在游動。</p>
是什么？</p>
我揉揉眼睛，結(jié)果一條巴掌大的小蛇露了頭。</p>
通身黑綠，還吐著蛇信子。</p>
就是身子極其細小。</p>
“奶奶！”</p>
我低叫一聲，趕緊后退一步。</p>
“缸里有蛇！”</p>
“什么？”</p>
她繼續(xù)攪動，還伸手去探，“沒有啊，我什么都沒摸到，你是不是看錯了？”</p>
奶奶是神婆都看不見。</p>
我咳嗽一聲，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啊，看錯了，原來就是咱們院里這棵老樹的影子。”</p>
奶奶說她今天親自做飯，蒸包子，讓我中午好好歇歇，多吃點。</p>
我則趁著奶奶走后，探頭仔細去看水缸，里面不止一條小蛇，更是有無數(shù)小蛇在里面游動，最短不過手指大小，最長也不過巴掌大小。</p>
我再看昨天接雨水的水盆，里面同樣如此。</p>
只要有血雨的地方，全都有小蛇。</p>
難道整個村子，已經(jīng)......</p>
“滿了，此血雨就是孕育蛇的溫床，血雨中的蛇卵不計其數(shù)，而村民喝下這血雨，或者用這血雨做飯吃下，其身體里都有了蛇�！�</p>
我一愣，神秘男人又來了。</p>
而且好像與我心有靈犀似的，直接回答了我心中的困惑。</p>
他又道。</p>
“小丫頭，我都沒提醒你，你自己就知道規(guī)避這些吃喝，真是孺子可教也～”</p>
“那些蛇進到人的身體里會怎樣？”</p>
他沒回答問題，而是問我：“你平時會去寺廟或者道觀嗎？”</p>
我說：“我們小村子里沒這個，倒是以前山里會有一些野觀，特別小，才到成人的膝蓋那么高，我小時候不懂事會在野觀的小房子門口放吃的，奶奶不讓，說不知道這樣在供養(yǎng)什么�！�</p>
“行，知道這個就夠了，解釋起來不那么麻煩。</p>
不管是仙家也好，精怪也罷，其實都希望獲得別人的供奉，這樣的道可以少修煉許多年。</p>
吃香火也是這個意思，但有比吃香火更嚴重也更可惡的一種方法，就是操作強迫別人去供奉。”</p>
他說這種小蛇寄生在人身體里，這時候人的身體就被迫成為香火。</p>
小蛇消耗人身，喝血吃肉吸精氣，那人還能有好？</p>
然而小蛇又不是真的蛇，只是一個媒介，所有的“香火”都去了哪里，有誰想走捷徑，都還是未知。</p>
而我聽完，腦袋里立即蹦出一個詞。</p>
“仙家�！�</p>
因為本也說，我姐姐是獻祭給仙家的。</p>
所以那些“香火”給仙家，也正常。</p>
我剛想問神秘男人是何方神圣，奶奶便叫我進屋。</p>
中午，我提前在屋里啃了餅干，草草果脯，奶奶端著一盆包子過來喊我。</p>
“小水，吃飯了�！�</p>
“奶奶，用不用我給姐姐拿去點？”</p>
奶奶以為我根本沒聽到姐姐變成蛇消失的事，還跟我說，“不用，小雨她已經(jīng)被接走療養(yǎng)，奶奶給她安排了好地方。”</p>
怕我不信，奶奶又扯別的。</p>
“現(xiàn)在大家都忙著翻土耕種接雨水，你姐姐是個熱心腸，回來肯定也要幫著干活，我得讓她安心休息。</p>
你呢，也好好休息，到了七月半，你就去山上�！�</p>
奶奶喊大黑狗過來。</p>
“有財，來吃包子�！�</p>
大黑狗跑來，這次“嗖”的就把包子給叼走。</p>
連阻止的時間都不給我。</p>
“哎！”</p>
奶奶遞給我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包子在鼓動，里面有東西要破皮而出。</p>
再一回頭，桌上擺的包子全都鉆出了小蛇。</p>
一個個小腦袋吐著紅色的信子。</p>
那個畫面，讓我終生難忘。</p>
甚至我很想立即跑走，跑到一邊去嘔吐。</p>
我真是在身后攥緊了拳頭，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p>
正糾結(jié)著，我突然想到奶奶說要把我喂胖，不然人家覺得我沒肉。</p>
于是我嘆了口氣，面露難色地道。</p>
“我不想吃包子，不知怎的我最近沒胃口，人也瘦了好多，今早用咱家那秤豬肉的大秤稱了稱，我竟然瘦了五斤�！�</p>
“瘦那么多？這可不行......小水，你想吃啥，奶奶給你做。”</p>
果然。</p>
我瞄了我們家?guī)讉�放雜貨的柜子道：“我想吃......方便面！對，尤其是咱村小賣部之前賣的八毛錢一包的那種�！�</p>
“奶奶這就......”</p>
我先奶奶一步起身，“我自己煮吧，太軟了我不喜歡吃，我一向愛吃硬點的面。</p>
我自己煮的話，能吃兩包呢�！�</p>
這么說著，我就出了屋，趕緊往后廚那跑。</p>
多看一眼那包子，我都渾身發(fā)麻。</p>
路過小雜貨房，我聽到了大黑狗“哼哧哼哧”撕咬的聲音。</p>
湊近一看，狗嘴上都是血，但不是它的，而是包子里的小蛇，全都被狗給咬死了。</p>
大黑狗還用爪子撥弄著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