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番外: 只是聊天
余潔看了看周圍,隨手挑了一個環(huán)境比較清幽的24小時書店。
"好,馬上到。"宋士哲抓起車鑰匙,剛要出門,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趕緊回身沖到洗手間,確定自己的儀容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興沖沖的出門了。
"兒子這是怎么了"帶著金絲眼眶一身書香氣息的宋夫人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丈夫:"這么晚了還出門"
正在看財經(jīng)雜志的宋先生,頭也不抬的說道:"他今年都三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只要有分寸就好。"
宋夫人說道:"看他那么興奮的樣子,不會是去跟女孩子約會的吧不過這個點了,能是什么樣子的女孩子啊可別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咱們宋家可容不下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不懂事的。"
"放心,兒子是有分寸的。"宋先生說道:"你兒子要是那種沉迷女色的,能耽誤到現(xiàn)在還單身"
"也是。"宋夫人松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個孩子什么時候才能給我?guī)合眿D回來。唉……對了,我前幾天去老二那邊的公司,看見一個姑娘長的真不錯,年紀(jì)輕輕本事卻不小,是個律師呢。而且我還聽說,她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了總裁首席特助的位置上。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對象,要是嫁給咱們家小哲再好不過了。那么有才氣的姑娘,才合該是咱們家的。"
"你想太多了吧"宋先生笑話自己的妻子:"你覺得咱們兒子出色優(yōu)秀,那也要看跟誰比。別的且不說,尹家和墨家的兩個,隨便哪個拿出來,都能把兒子給秒殺了!"
宋夫人雖然知道丈夫說的是事實,可是就是不愛聽,說道:"哪兒有你這么擠兌自己兒子的我覺得咱們家小哲就挺好的!他這次回國繼承你的家業(yè),你可不許讓人欺負(fù)他。"
"是是是,夫人。夫人說的是。"宋先生非常的有求生欲:"夫人總是最正確的。"
已經(jīng)出門的宋士哲,完全不知道家里的老父母操的什么心,一陣風(fēng)似的就刮到了車庫,認(rèn)真挑選了一輛比較低調(diào)的車,這才上車出門了。
第一次跟心儀的女孩子約會,宋士哲覺得空氣都變得甜甜的,充滿了粉色氣息。
他以前還嗤之以鼻談戀愛的酸腐味。
現(xiàn)在他都想自打臉。
這哪兒是酸腐味這分明是甜的!
齁甜齁甜的!
汽車一停,宋士哲就看到余潔正坐在書店里看書,看她那么專注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看的是專業(yè)書。
宋士哲腳步輕快的進了書店,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余潔的對面:"抱歉,來晚了。"
余潔將手里的案例大全放在了桌子上,揉著額頭笑著回答:"沒有,我也是剛到。抱歉,這么晚了還把你給叫出來了。"
"不會,我睡覺比較晚。"宋士哲隨口撒了個謊:"你喜歡在這里看書"
"也不是。"余潔低頭一笑:"順路過來看到這里有個安靜的書店,就想進來坐坐。你想喝什么我請客。"
"不,還是我請吧。"宋士哲馬上抬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鈴。
一會兒就有服務(wù)生過來:"兩位要喝點什么"
"給這位女士來一杯熱牛奶,給我來一杯果汁,可以來個果盤,如果有別的小吃的話,也請麻煩來一點。謝謝。"宋士哲看了看平板上的服務(wù)內(nèi)容,又說道:"另外麻煩給我拿幾個抱枕。"
"好的。"服務(wù)員很快下單,東西也都送了過來。
宋士哲將抱枕遞給余潔:"今天看你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累壞了吧用這墊著腰,舒服一點。"
"謝謝。宋公子一直這么溫柔體貼嗎"余潔放松的靠在了沙發(fā)上,舒服的喟嘆一聲。
"還好吧。"宋士哲微笑著回答說道:"也分人的。"
余潔接過了熱牛奶喝了兩口,才覺得胃舒服了很多,開口說道:"宋公子的家教很好。"
余潔是調(diào)查過宋士哲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跟李思相親。
宋士哲的父母一直很恩愛,母親是一個油畫教授,非常的有氣質(zhì)。
氣質(zhì)。父親是做企業(yè)的,但是一點都不油膩,在教育孩子這方面,是非常開明的,不然也不會讓宋士哲一直都在澳洲讀書�?梢哉f,宋士哲真心是績優(yōu)股,而且還是有資本的績優(yōu)股。李思如果能跟宋士哲在一起的話,那簡直是祖墳冒青煙的那種。家境好,家教好,有品位,有能力,有學(xué)識,有才干。真心不輸給外面大部分的青年才俊了。
只是可惜,李思沒這福氣。
"我父母確實很開明。"宋士哲在心底補上了一句,你會喜歡他們的。
"其實這么晚把你叫出來,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晌以谶@里也沒什么朋友,或者說,以前的朋友也都漸行漸遠,互相不聯(lián)系不打交道了。尤其是我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也制約了我交朋友的范圍。我總不能給一群人攀附墨總的機會,或者借著我的手,去傷害墨氏財團利益。所以找來找去,也就只能找你說說話了。"
"榮幸之至。"宋士哲眼神很軟的看著余潔:"我更希望在未來,你需要找人聊天的時候,都能想到我。"
"當(dāng)然。"宋士哲在心底補充一句,我更想做你的男朋友。
余潔松口氣,垂眸說道:"我今天心情有點亂,不知道該怎么說。"
"沒關(guān)系,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聽著。"宋士哲給余潔倒了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的家庭情況,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名義上有父母,其實跟沒有沒什么區(qū)別。在我十八歲之前,我又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是十八歲那天,他們告訴我,我自以為的幸福美滿,其實都是假象。那是他們合謀演戲給我看的。十八歲成年之后,他們就分開了,各自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且火速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我便成了多余的那個。整個大學(xué)期間,我都是靠自己走過來的�?恐剬W(xué)金和打工,支付學(xué)費和生活費。大三那年,又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從一千多人中沖殺出來,拿到了交流生的資格,免費去美國讀了兩年。后來畢業(yè)之后,也沒人問過我該何去何從,我從一個律所小小的實習(xí)生做起,然后一步步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律師。"
"那段時間我太難了,你可能不知道,國內(nèi)的律所實習(xí)生,月薪很低。而我,只有一個月八百塊。而我的房租就需要一千塊,而且還是很小靠北的一個小房間。為了生存,我做了很多的工作,早上天不亮就去送牛奶,騎著單車一個小區(qū)一個小區(qū)的送過去。白天,我要在律所工作,給大律師打下手。晚上,我要熬夜加班做家教做習(xí)題做方案。就這么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我硬生生的撐了下來。我記得最困難的一段日子里,我窮的一天只能吃一頓飯。律所是有免費午餐的,所以我一天所有的熱量,都來源于律師的免費午餐。"
"我很感激我的師傅,他看出了我的窘境,偷偷貼補了我不少。這才讓我有勇氣堅持了下去。那個時候,我險些就放棄了!可是我最終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當(dāng)我第一次以辯護律師的身份,站在法庭上,為我的當(dāng)事人爭取到足夠的權(quán)益時,他沒哭,我先哭了。因為我那個時候,才終于找到了我的人生價值。正是那些艱苦歲月給我打下的基礎(chǔ),才有了如今光輝燦爛的我。"
宋士哲點點頭,沒有插話。
余潔眼圈紅彤彤的說道:"我以為,這輩子我對我的父母,大概也只剩下了法律意義上的贍養(yǎng)責(zé)任。可是前些日子,從來都不出現(xiàn)的他們,一起出現(xiàn)了。我的母親以死相逼,逼著我嫁人豪門。我的父親,因為缺錢,答應(yīng)了母親的游說,也要逼著我嫁人。我用一份厚厚的企劃案和投資計劃書,買斷了我跟我母親的血緣關(guān)系。我給她帶來了十幾億的利潤,換取未來的不再打攪。"
"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大家各取所需,沒什么不好。我就當(dāng)沒有過這個母親�?墒�,前天,我突然被告知,我的父親生活的很不好,他重組的家庭過的很艱難。我去偷偷看過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好小好小的一個小孩子,明明該春光燦爛的年紀(jì),卻要時刻被懸在頭頂上的納斯達克之劍威脅。他從一出生就有病,整個家庭都被他的病給拖垮了。"
"有人會說,余潔你不應(yīng)該計較過去的事情,你應(yīng)該幫幫他們。可是憑什么是我要讓他生下余樂的嗎是我讓余樂生病的嗎憑什么我有錢了,我就要做一個圣母,去照顧曾經(jīng)拋棄過我的人這個世界還有道義有公平嗎"
"我以為我可以足夠冷血,可以若無其事�?墒�,那雙清亮的眼睛,就在我的眼前晃啊晃,晃啊晃。小小怯怯的身影在我面前閃啊閃,他輕輕的叫著姐姐的時候,我又該死的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