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余歲晚承認，那句話，是她最后的一次勇敢。</p>

    她奢望得到顧司懷不同以往的回應，問出那句話的瞬間，她甚至緊張得屏住了呼吸。</p>

    可奇跡仍然沒有發(fā)生。</p>

    顧司懷漠然地收回視線，嗤笑道：“余歲晚，你在想什么？”</p>

    那模樣，像是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屈辱感讓她頓時低下了頭，假作不經意的打開手機，漫無目的的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界面。</p>

    顧司懷薄唇微啟，說出更加傷人的話：“你是覺得一個月二十萬不夠用了？那以后換成……”</p>

    姜未眠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p>

    顧司懷頓住，臉上凜然寒意盡收，接通電話那一瞬間，只剩溫柔：</p>

    “未眠？”</p>

    “司懷哥哥。”姜未眠嬌嗲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我喝醉了……連路都走不動了，你能不能來接一下我？”</p>

    他幾乎毫不猶豫：“好，位置發(fā)我。”</p>

    余歲晚被顧司懷趕下了車：“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你�！�</p>

    這一次，他毫不遮掩自己要去找姜未眠的事實，林肯駛入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很快消失不見。</p>

    被冰冷的雨滴砸著，余歲晚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顧司懷連一把雨傘，都忘了給她。</p>

    她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地等了一個小時，司機才姍姍來遲，態(tài)度極差地埋怨道：“余小姐，知道的是曉得你來給你爸操持葬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重操舊業(yè)呢……”</p>

    顧司懷為佳人一擲千金的事，想來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連他也不吝對她的不屑。</p>

    大概所有都知道，她在顧總身邊，待不長了吧。</p>

    余歲晚閉眼沉默，再興不起絲毫要生氣的力氣。</p>

    回家已是凌晨兩點，余歲晚失眠了，在床上輾轉反側。</p>

    今天是1號，一個月的起頭。</p>

    想了想，余歲晚起身把顧司懷的哮喘藥分好了。</p>

    顧司懷患有哮喘，在余歲晚出現(xiàn)之前，他總是會忘記固定時間吃藥。</p>

    有一次，顧司懷當著余歲晚的面犯病，嚴重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臉也憋得一片青紫。</p>

    余歲晚被嚇得淚眼縱橫。</p>

    所以，從那以后，余歲晚就開始盯著顧司懷準時吃藥。</p>

    余歲晚買了一個盒子，每到月初都為他一次性分好一個月的藥，上面還會從左到右貼好1至30的標簽，吃一天，就撕去一張標簽。</p>

    但這一次，她只分了10天的藥。</p>

    連標簽的順序，都是倒著貼的，從右到左。</p>

    忙完一切，躺在床上閉上雙眼，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p>

    是個陌生的號碼。</p>

    余歲晚皺眉接起，電話那頭是一個驚慌的女音：</p>

    “是余歲晚嗎？我是姜未眠！”</p>

    “司懷哥哥好像犯哮喘了……藥是不是在你那里？你趕緊過來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