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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知道閻野喜歡自己絕對的臣服,與從下向上鉤著他的目光。拿此作為交換,果然閻野將雙手撐在薛寶添身體兩側(cè),聲音低啞地說道:“你問�!�

    “以后怎么辦?”

    “以后萬事都和你商量,請薛爺給拿主意�!�

    “要是再犯呢?”

    “隨你處置�!�

    薛寶添勉強點了點頭,一揮手:“薛爺言出必行,掰了就是掰了,滾吧�!�

    “你剛剛說幫我晗......”

    “剛剛你還說讓我?guī)湍隳弥饕饽兀F(xiàn)在薛爺就幫你拿第一個主意,退后兩步,收起你的澀心,滾一邊兒去!”

    薛寶添的腕子又被拉住,掌心被指甲輕輕刮了刮,閻野問他:“掰多久?”

    薛寶添也他媽素了半個月,強撐著氣勢說:“考慮考慮�!�

    “寶寶,短一點行嗎?”

    大爺?shù)模l受得了猛虎撒嬌?

    薛寶添哽了一下:“起碼得......過了明天。”

    閻野一把將他拉入懷里,重重的吻了一口:“行,那我就再熬24個小時�!�

    公寓的門開了又關(guān),薛寶添進了屋子靠在門板上,有些懊惱的想:草,說多了,24個小時要怎么熬啊!

    作者有話說:

    番外隔日更,不定期加更。

    第85章

    小孩兒哥

    薛寶添小時候長得瘦小,走路愿意溜邊兒,常蹲在墻根兒望天兒,是個挺安靜的小孩兒。

    后期如何變得飛揚跋扈了暫且不提,總之是留下了個愛蹲墻角的習慣。

    此時,他蹲在墻的這一側(cè),看著柵欄里的小胖墩兒,口氣不算好:“少說我蹲這兒像拉屎,我等了你差不多一個小時,能不累嗎?”

    小胖墩的臉依舊卡在柵欄縫里,有些不好意思:“剛剛被罰堂了,老師不讓出來。”

    薛寶添聽到“老師”兩個字就頭疼,記起了自己十分遙遠的校園生活,對標自己學生時期的待遇,他問:“你不是好學生嗎?老師也不待見?”

    小胖墩兒搖了一下頭,有點羞赧:“我學習不好�!�

    這倒是大大出乎了薛寶添的意料:“暗網(wǎng)排名前十的黑客,學習不好?我他媽要是你爹,準揍得你比現(xiàn)在還胖�!�

    小胖墩臉子一撂:“你找我干啥?”

    薛寶添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蹲在學校旁邊聽了一個小時朗朗的書聲,都快把他那顆感恩的心磨沒了。

    “來謝你�!毖毺硇ξ恼酒饋碜叩綁叄麖膽牙锾统霰靖咧形锢�,越過柵欄遞了進去,“送你的�!�

    “我小學三年級,你送我高中物理?”

    薛寶添嘖了一下舌:“高估你了,把你想的太厲害了。其實吧,書不書都不重要,書里夾著的東西才重要�!�

    小胖墩兒疑惑的將書一抖,一張銀行卡落在腳下的落葉里。

    拾起卡,小孩兒滿面愁容:“尾款五百,你直接給我錢不就得了嗎?還放銀行卡里,被我媽發(fā)現(xiàn)又得揍我�!�

    薛寶添忽然覺得自己不要孩子的想法忒他媽明智了,這都黑客級別的了,也擋不住傻。

    “里面的錢比尾款多很多,你這次幫了我大忙,薛爺賞你的�!�

    小胖墩兒搖了一下頭,手指夾著卡片送了出來:“我不要,被我媽查到我有那么多錢也得揍我�!�

    薛寶添也不強人所難,伸手去接銀行卡:“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算我欠你個人情�!�

    手指還沒摸到銀行卡,卡片卻向回一勾,讓薛寶添落了空。

    他抬眸看向胖敦兒,小孩兒臉上怒意滿滿:“你要是真想謝我,現(xiàn)在就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放學后,背巷。

    薛寶添靠在樹干上感覺有點羞恥�?焖麐屓畾q了,身家過億的上市公司老板,卻帶著一個小學雞來堵另外一個小學雞,他無奈的看向天空,低罵:“這他媽草蛋的人生,什么時候是頭��?”

    他害怕兩人之間是一根鉛筆、兩塊橡皮的矛盾,因而小心翼翼地問道:“咱要賭那人搶你女朋友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兩個小屁孩兒之間最具含金量的糾紛,不料卻聽到小胖墩說:“他搶我糖了。”

    草,還不如鉛筆橡皮,起碼是件正經(jīng)東西。

    小胖墩被勾起了陳傷:“他搶我糖也就算了,還侮辱我。”

    看著胖墩兒望過來的熱切目光,薛寶添頭疼,心里默念了兩遍“有恩于我”,才順著話茬問下去:“他怎么侮辱你了?”

    “他讓我讓開點兒,說我擋著他手機信號了�!�

    薛寶添瞇起眼睛看向遠方,翹起來的唇角用力下壓,草,原來忍著不笑竟也是一種懲罰。

    “可是他說謊了�!毙∨侄諆毫x憤填膺,“他根本沒有手機,還說我擋他信號了。”

    “你怎么知道他沒有?”

    “我想黑他手機、黑他電腦,可是他都沒有。”

    薛寶添不走心的點點頭:“那還真是遺憾啊。”他勾勾手指,叫來身后的宋八百,“一會兒那小孩兒來,你嚇唬嚇唬,讓他以后別他媽跟我恩人起刺兒。不過你千萬收著點,你那一張用來襯托世界真美麗的臉,別真把孩子嚇著了�!�

    宋八百工作中向來不拈輕怕重,推諉塞責,今天卻搖搖頭:“嚇唬小孩兒不在我的工作范圍之內(nèi),薛總,我?guī)筒涣四��!?br />
    狹長的雙眼一睨:“你不是想討好我嗎?”

    宋八百沉默了片刻,將手里的雨傘一抖,啪的一聲撐開:“落葉會弄臟你的衣服,現(xiàn)在就不會了�!�

    薛寶添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他媽是個笑話,是造物主蹲坑時用來解悶兒的話本子。

    直到他看到小胖墩兒的仇人,從狹窄的巷子走來時,才又一次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說是話本子吧,蹲坑沒帶必需品時好像也可以借用一下。

    “你怎么在這兒?”瘦削的男孩兒嘴里翻著糖塊兒,瞥了一眼薛寶添,又看了一下小胖墩,“你們這是……認識?”

    小胖墩兒向薛寶添的身邊靠了一步:“就是他,搶我的糖,還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薛寶添長長的嘆了口氣,撥開頭上的雨傘,挺客氣的叫了聲:“小垃圾�!�

    小垃圾心思通透,恍然道:“薛寶添,你是來替他出氣的?”

    薛寶添原地蹲下,用手抹了把臉:“也……不算吧。”

    小胖墩兒感覺后背被刺了一刀,他不可置信:“花開富貴,我可是幫你找回的詐騙犯,你說要謝我的,現(xiàn)在反悔了?”

    “也……不是。”

    小垃圾吊著眼尾抱著胸,似笑非笑:“薛寶添,要是沒有我的消息,你也救不回我老大吧?你不是說要擺酒謝我嗎?什么時候擺?”

    “馬上馬上�!�

    后有高大的槐樹,上有濃密的樹蔭,左右各是一條鮮艷的紅領(lǐng)巾,薛寶添被合圍在中間,像個無路可退的鵪鶉。

    幾天前,他面對悍匪阿坤時,都沒如此頹敗無助,如今卻生了悔過的心思,還是他媽的壞事做多了,不然也不會被兩個還撒童子尿的玩意兒逼到如此境地。

    “你倆都是我祖宗,看我的面子各退一步行不?白爺你以后別再欺負孤影殘刀了行嗎?刀兒,咱以后兜里多帶點糖,見面分他點,都是同學要互相照顧�!�

    話音落了,無人應(yīng)承,自是都不同意。

    薛寶添無法,脊背向后一沉,靠在樹上,他這人沒什么能耐成事,攪渾水倒是一把好手。

    翻起眼皮,不算善意的目光掃過兩個小孩兒:“這樣,我拿個主意�!彼钢±耙院髮ξ业秲嚎蜌恻c,我給你找個爹,你不用再去住福利院�!�

    小垃圾眼睛一亮:“我老大嗎?”

    薛寶添不耐煩:“你就說行不行?”

    “行!”

    轉(zhuǎn)頭,薛寶添又看像小胖墩兒,言簡意賅:“刀兒,我給你對家買個手機,再配個電腦,你看成不?”

    “成!”

    番外三

    戒煙

    還未完全入夜,窗外隱約還有微光,灶上文火熬著糖水,沁入空氣,帶著絲絲落落的甜。

    臥室的門輕掩著,只留了一條縫隙,甜絲絲的味道順著縫隙而入,菓住了高床暖枕上糾緾不休的兩個人。

    閻野在這事上向來沒什么分寸,歷道用得彪悍。他常常覺得薛寶添像是件價值不菲又極易破碎的瓷器,他愛不釋手,卻也喜歡見他鄰界點時的脆弱與無助,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多呼吸一口空氣,都要軟聲紅著眼求一句“弛哥”,任人可欺的樣子,使得閻野發(fā)誑。

    手旨按在下塌的崾上,閻野最喜歡那些延展的弧度,后瘠或崾線,山脈似的,或峭拔巍峨,或舒朗連綿,起伏之間總有神秘與驚奇,驅(qū)趕著心頭的那一束癢意,想要探索得更廣博深刻。

    絕佳的刃性與彈性,無形地助長了某些畸形的樂趣,格斗場上成長起來的男人,向來喜歡殺伐,斷斷續(xù)續(xù)的低罵中,漂亮的蝴蝶磆幾乎預飛。

    起先還有罵聲,最后只剩下占抖的討好與祈求:“弛哥,煙,緩口氣�!�

    修長白皙的手指拉開床頭的抽屜,胡亂探了探,卻一無所獲。

    寬大的手掌覆蓋上他的手,閻野低啞的聲音在洱邊響起:“二百塊,你忘了嗎?你已經(jīng)戒煙了�!�

    薛寶添混沌的腦子忽然有了一絲清明,是啊,自己已經(jīng)戒煙了,就在三天前的崇明山上。

    已經(jīng)進入深秋,崇明山上的風刮著耳邊兒,涼颼颼的。

    薛寶添向來愛風度勝過溫度,如今披著閻野的外套,站在簇新的墓碑面前。

    “以前沒錢給她立碑,也買不起墓地,只能將骨灰存在寄存處。”

    薛寶添瞧著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覺得閻野應(yīng)該是更像他爹多一些,他沒表現(xiàn)出過多的肅穆與悲傷,還像往常一樣調(diào)兒郎當:“住公寓樓多好,熱鬧,住這樣的獨立別墅,想找個麻將搭子,都得走出去半米,鄰居還不一定會不會玩�!�

    閻野笑著將墓碑上的落葉掃凈:“我媽不愛熱鬧,也不太愿意與人來往。”

    薛寶添蹲在墓碑前問:“美女,生前抽煙嗎?”

    閻野點點頭:“她活得苦悶,生命的最后時期煙抽得很兇�!�

    薛寶添摘了口中的煙,又重新點了一根,騰起煙霧之后,放在了墓碑前,挺正式地說道:“閻野我罩著呢,美女你就放心吧�!�

    閻野蹲在薛寶添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看著照片輕聲說道:“媽,這是我喜歡的人,叫薛寶添。他人很好也有趣,心地很善良,你可能一時半刻看不到他這些優(yōu)點,但慢慢體會,總是能發(fā)現(xiàn)的。”

    薛寶添在他身邊笑著“草”了一聲:“給你媽,我姐們兒,配個放大鏡,說不準她就看到我身上的優(yōu)點了�!�

    閻野揉了一把他的頭發(fā),再次對照片上的女人說:“我特別喜歡他,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也安心,不過還沒追到手,媽,你要保佑我快點追到他�!�

    山風依舊呼嘯,薛寶添卻覺得這會兒的風溫柔了不少,偏頭看著閻野臉上鄭重的表情,他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他媽是見家長呢!

    嗆了口煙,咳了半晌兒,他紅著眼尾對上了照片中女人和善的眼睛:“雖然閻野是我孫子,但是咱倆各論各的�!彼肓讼肴绾斡懞萌�,“美女喜歡清靜是嗎?那我再給你移個高檔社區(qū)?”

    照片中女人的眼睛彎彎的,身邊的閻野也低聲笑著,陽光透過松柏的枝葉照下來,孤寂肅穆的墓地中,是一片融融的暖光。

    祭拜過后,兩人順著臺階下山。山中樹種繁雜,落葉積得厚,臺階上一片斑斕的色彩。

    薛寶添沒什么惜春憫秋的情懷,鞋子踏在落葉上,發(fā)出一聲聲脆響。

    山路狹窄,他走在前面,翻煙唅在口中,聽到身后人輕輕叫了一聲。

    “知道這里不防風�!毖毺砜邶X含混地回答,“下山我再點煙�!�

    “二百塊,可以少抽一些煙嗎?”

    身后的聲音異于往常,悶悶沉沉的,讓人聽了不由停下腳步。

    回身看向閻野,薛寶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楚與隱憂。

    思索片刻,反身上了幾個臺階,薛寶添摘了煙,站在離閻野最近的臺階上仰頭看他:“我一直沒問過,你媽媽是因為......什么原因去世的?”

    “癌癥吧,我也不知道。因為沒錢,她一直拖著不去醫(yī)院看病,我當時年紀太小,幫不上她,病得最嚴重的時候,我?guī)煾祹メt(yī)院看過一次,回來給她買了很多好吃的,當時我還以為我媽媽的病要好了,這是慶祝,誰知道沒過幾天她就去世了�!�

    閻野將手搭在薛寶添的后頸上糅了糅,躬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后來我有錢了,也沒給我媽買墓地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覺得這個城市不屬于我,我也不屬于這里,我依舊是沒有根沒有家的野種,可能隨時都會帶著我媽媽離開這里。”

    “可后來我遇到了你,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閻野在薛寶添的唇上輕吻,“我媽媽便也隨著我在這里入土為安了。”

    他摘掉薛寶添肩上剛剛落下的葉子,又順手給他叩了兩顆外衣扣子,才抬眸說道:“二百塊,我很珍惜這段感情,也很珍惜你,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野種,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一陣風過,繽紛的葉子如雨翻飛,漫山流丹。

    薛寶添終于懂了,晚霞里追隨的目光,藍花楹下的浪漫,楓林中的心動,所有的起因,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又將煙咬在了嘴里,轉(zhuǎn)身再次步下臺階,將那句“白頭到老”拋在了身后。

    回到停車場,他靠在車子上將打火機拋給了閻野,又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閻野掩下淡淡的失望,走到薛寶添面前,撥動火石點燃了那根咬了一路的香煙。

    薛寶添沉默地抽完了一顆煙,他抽得很慢,煙呑得很深,白霧被山風吹散了,還會追過去看一眼,最后終于在灰熾幾乎燒到了手指時才滅了煙,將煙蒂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他拉開副駕的車門,矮身坐了進去,關(guān)門的同時看向車外站著的高大男人,頗具聲勢的凜然道:“老子從今天開始戒煙了,別多想,不是為你,薛爺就是不想自己被印成照片掛在墓碑上的時候,臉上還連點褶子都沒有。”

    隨著話音兒散在風里,閻野逐漸漫上面頰的笑容明晃晃的,他坐進駕駛位,將薛寶添剛剛扣好的安全帶打開,驀地拉人過來深吻。

    薛寶添有些不情愿:“小傻逼,你能不能換個地方?誰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人......鬼圍觀?”

    “要收費嗎薛爺?收費的話就不能讓他們失望。”手旨挑開叩子,坐椅背放平,閻野在薛寶添洱邊落下一句,“二百塊,你真的好乖……”

    在抽屜中沒有翻到香煙的薛寶添,觜里被塞入了一塊糖,閻野過了最上頭的那股勁兒,捋起薛寶添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看了一會兒微微失神的他,低頭又要了一個甜蜜的吻。

    閻野起身去關(guān)灶上的火,煲了一個多小時的冰糖梨水變得粘稠清亮,他給薛寶添盛了一碗,轉(zhuǎn)身又回了臥室。

    剛剛坐在床沿上,電話就響了,屏幕上是周一鳴的名字。

    閻野沒急著接通,舀起一勺糖水,吹得溫熱,才送到薛寶添的嘴里。

    薛寶添此時渾身乏力,正是最乖的時候,給什么吃什么,沒嫌糖水甜膩。

    喝下糖水,他聽到閻野接通電話后還帶著裕念的低啞聲音:“周哥,什么事?”

    周一鳴似是在那邊嘶吼,憤怒的聲音從聽筒中露漏出來:“閻野,你趕快給我換個任務(wù),你要是不給我換,我就辭職!”

    “怎么了?”閻野依舊不慌不忙,放了免提,用勺子又舀起一勺糖水,“不都說了嗎,林知奕克扣你的工資,公司會給你補齊�!�

    “不是工資的問題,我他媽要成薛寶添第二了!”

    薛寶添“嘖”了一聲,不顧身上的酸軟,拿過電話:“我同意了嗎?你就當薛寶添第二,還他媽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周一鳴聽到薛寶添的聲音,微微一怔,后又哭嚎:“你倆嗓子一個比一個啞,這是干什么呢?天還沒黑呢!”

    薛寶添嗤地一聲,秉著自己受過的苦,別人也得受的人生信條,刺激直男:“一會兒天黑了也不耽誤。”

    閻野送了一勺糖水過來,在旁邊搭腔:“嗯,不耽誤�!�

    周一鳴牙都磨碎了,聲音更加委屈:“林知奕那個死gay想要尚我!”

    閻野微微揚眉,覆在聽筒上說:“林知奕一直挺有分寸的,你怎么惹他了?”

    “我惹他?”聽筒中傳過來的聲音有些震耳朵,“我就向他得瑟了一下自己的復��!”

    閻野正無奈,電話卻再次放到了薛寶添的耳邊,男人懶懶出聲,卻狠厲:“給他稅,或是睡了稅,但是這邊建議你弄死他!”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收一下《簡單關(guān)系》吧,那是佟言和盛嶼的故事,我現(xiàn)在對這個故事比較上頭。

    番外四

    多吃點飯

    拇指輕輕彈了兩下煙蒂,煙灰徐徐落下,林知奕翻起眼眸:“周一鳴找你告狀了?”

    閻野向杯子里倒了一些橙黃色的酒液,緩緩道:“林總,根據(jù)合同,雇主對雇員無故騷擾,是要扣錢的�!�

    輕騰的煙霧在聽到“扣錢”兩個字時晃動了一下:“他招我,還不許我逗逗他?”

    “周一鳴現(xiàn)在對這些事很敏感,林總還是少逗為妙�!�

    林知奕唇邊漫開的笑容中帶了些揶揄:“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掰彎直男?直男那玩意兒就算掰彎了,也不讓人省心�!彼虬康牧硪粋�(cè)抬了抬下巴,“你看你家那位,‘寶貝兒’都快掛嘴上了�!�

    閻野偏頭看過去,見自己家那位“直男”正給熱場子的公主們?nèi)X,他如今不叼煙,卻叼著棒棒糖,冷眸俊眼的,氣質(zhì)更加頑劣。

    林知奕在閻野耳邊點評:“人家企業(yè)家即便一肚子壞水,也把自己包裝成道貌岸然的樣子,只有你家這位,錢多、人傻、好騙,卻看起來像個壞種�!�

    閻野撂了臉子,沉聲:“林總,這話我不想再聽第二次。”

    林知奕滅了煙,看著薛寶添的目光帶著些許羨慕:“夸他呢,在這個位置還能保持自己的真性情�!�

    閻野一口清了杯中酒,起身前對林知奕說道:“周一鳴已經(jīng)請辭了,林總看看能不能勸得住吧,若勸不住,我就得給你換人了�!�

    說完這話,他向薛寶添走去,截住了那雙懶懶散散要拍女人臉蛋兒的手。

    拉著糖桿兒,閻野將棒棒糖從薛寶添口中拽出,十分自然地放入自己嘴里,雙歯一落咬碎了。

    “糖也要少吃�!彼o薛寶添倒了杯淡酒,“你晚飯吃得少,別喝太烈的酒�!�

    白皙的雙指一并,薛寶添撥開了面前的酒,驕矜地冷言:“讓我戒煙,現(xiàn)在又讓我戒酒,閻野,求你別他媽追求我了,我對蹲局子不感興趣�!�

    已經(jīng)喝得半醉的佟言巴巴的湊過來:“選我,我寵著你�!�

    薛寶添半笑不笑地問他:“怎么寵?”

    佟言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醉意,聲音空了空,他說:“站在你面前保護你,不再讓你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薛寶添一怔,隨即嫌棄地推開佟言那張醉醺醺的臉:“看清點,老子不是盛嶼,滾一邊去,我可警告你,喝醉了沒人送你回家�!�

    他去拿桌上的烈酒,耳邊卻被呼吸燙了一下,閻野的酒又送到眼前:“寶寶,喝這杯吧�!�

    薛寶添的手指在空中僵硬地勾了勾,然后氣腦的回轉(zhuǎn),握住了閻野送來的杯子,他低聲罵:“少他媽膩歪,要是讓別人聽到你叫我寶寶,我弄死你!”

    閻野笑著湊得更近,幾乎親到了他的耳朵:“寶寶真乖�!�

    杯子里的酒微微震蕩,薛寶添在心中罵了聲“草”,這他媽誰受得了?

    可下一刻,閻野的臉也被推開了。佟言收回手,想學著薛寶添的語氣,最終卻還是失敗了:“滾一邊……請滾到一邊兒去,小心寶寶弄死……對你不客氣�!�

    薛寶添被煩得頭疼,向在一旁正生著悶氣的小垃圾勾了勾手指:“過來,把你爹帶走�!�

    小垃圾一撇嘴:“他不是我爹�!�

    佟言也搖頭:“我不想要這個兒子�!�

    薛寶添喝了一口淡酒,看向佟言:“沒讓你養(yǎng)他,就是暫時掛在你名下,房子和讀書的錢我出,你白撿個兒子,有什么不樂意的?”

    佟言繼續(xù)搖頭:“房子和錢都你出,為什么不掛在你名下?”

    “我不要掛在這個姓薛的名下。”小垃圾搶著說,“我想掛我老大名下�!�

    薛寶添咬著牙懟人:“你應(yīng)該像墩布似的掛在瀝水架上!閻野今年才多大,還沒到能結(jié)婚的年紀呢,掛你?你自己也好意思?”

    小垃圾回懟:“我老大這么年輕,還沒到結(jié)婚的年紀,你就好意思霸占他?”

    薛寶添不怒反笑,指著小孩兒對佟言說:“知道我為什么把這墩布掛你名下嗎?他牙尖嘴利的,就是一人精,你眼神不好,還缺心眼兒,他能幫你防著點別人。還有,盛嶼的罪定得不重,等他出來肯定還會糾纏你,別信他說的什么受家族的控制,他那樣的人,誰能控制得了他?他要是還來糾纏你,到時你就說這孩子是你親生的,氣不死他�!�

    佟言終于有些猶豫:“我也親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呀�!�

    “欸,誰青春懵懂的時候不沖動一把?”薛寶添教人使壞時神采最是飛揚,“盛嶼再來纏你,你就讓小垃圾叫他媽媽,這么想想過不過癮?”

    佟言認真琢磨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他怕傷了小孩兒,低聲與薛寶添說道:“我不會養(yǎng)孩子,恐怕盡不了收養(yǎng)人的義務(wù)�!�

    “沒問題,這孩子到哪兒都是根棍兒,別人欺負不了,他散養(yǎng)慣了,用不著上心�!鞭D(zhuǎn)頭,薛寶添又叫了聲白爺,“我給你解決了問題,你就別挑爹了,反正你也不能靠爹活著,自己的路得自己走�!�

    小孩兒想了想,認下了這個理兒,卻依舊對薛寶添沒有好臉色:“你不是大老板嗎?卻送我壞的手機和電腦,真是為富不仁。”

    “壞的?”林知奕伸過來腦袋,“你薛爹從我手里買走的手機和電腦,都是最前沿的產(chǎn)品,怎么可能是壞的?”

    薛寶添沉身靠在了沙發(fā)背上,心虛地看了一眼角落里不住的往嘴里填酒釀櫻桃的小胖子,輕聲嘟囔:“媽的,才三天就給人家黑了�!�

    他踹了一腳小垃圾:“你不去看看你的好朋友?再他媽吃那櫻桃,他得醉死,人家媽媽可是看在你是年級前三的份上,才允許他跟你出來玩兒的,你得負責任啊。”

    小垃圾郁悶了一會兒,才起身走過去,還沒說話就聽小胖墩兒仰起頭,大著舌頭問他:“你的手機和電腦怎么還沒修好?快點修啊。”

    豎著耳朵的薛寶添嘆了一口氣,幽聲道:“恩恩怨怨事就交給江湖吧,老子不他媽管了�!�

    垂眸看了一眼手表,他在閻野腿上拍了拍:“乏了,回家�!�

    還沒起身,腕子就被人一握,薛寶添回頭對上了佟言幽怨的眼:“我們都在追你,憑什么他跟你回家?”

    薛寶添“嘖”了一聲,在佟言的腰上拍了拍,靠近他說道:“佟兒,少寫點字兒,多吃點飯,比啥都強�!�

    ......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給閻野過生日。

    寶子們,佟言和盛嶼的文案已經(jīng)修改好了,文名《生理性喜歡》,大家收藏一下唄,鞠躬致謝。

    番外五

    生日快樂

    入冬的時候,下了場大雪,過了這村沒這店兒似的,牟足了力氣。疾風夾著勁雪翻飛,雪片在空中左一下右一下的舞扎夠了,才落在地上,一腳踏上去一個深深的腳窩。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一天,臨近傍晚才收了脾氣,雪停風駐,月光漫散,照在白雪上盈盈一片。

    薛寶添和閻野從會館出來,眼前便是這般堆銀砌玉的景象。兩個文盲破天荒地怔了怔,看著銀裝素裹的世界,一個嘆了聲“臥槽”,另一個跟著“嗯”了一聲。

    口邊哈出成團的白霧,薛寶添用指尖兒勾了一點矮枝上的白雪,隨著冰晶化成了水珠,他的眉目也變得溫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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