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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章

    文案:

    機緣巧合之下,溫以凡跟曾被她拒絕過的高中同學(xué)桑延過上了合租的生活。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像是同住一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

    平靜的生活中止于某個早上。

    前一天晚上溫以凡在自己房間睡覺,第二天卻在桑延的床上醒來。

    清楚自己有夢游的習(xí)慣,溫以凡只能跟他道歉并解釋。但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這種情況后,她跟他打著商量,提了讓他睡前鎖門的建議——

    桑延不以為意:“你會撬鎖。”

    溫以凡耐著性子說:“我哪有那本事?”

    “為了和我同床共枕,”桑延緩緩抬眼,散漫道,“你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溫以凡沉默兩秒,誠懇道:“如果我真這樣,你就愿意鎖門了嗎?”

    “……”

    溫以凡:“那來吧�!�

    桑延:“?”

    *人騷嘴賤大少爺x其實很崩潰但也能做到比他更騷的假淡定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歡喜冤家

    天之驕子

    甜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溫以凡,桑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合租室友總以為我想泡他

    作品簡評:

    機緣巧合之下,溫以凡跟曾被她拒絕過的高中同學(xué)桑延過上了合租的生活。因年少時的過往,他們的關(guān)系僵硬且尷尬,雖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是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隨著合租的日益相處,以及溫以凡夢游的毛病,兩人間的隔閡被戳破,并在此過程中解開誤會,重新彌補了年少時的遺憾。作品文風(fēng)幽默風(fēng)趣,人物鮮明生動。故事情節(jié)真實有感染力,值得一讀。

    第1章

    難得的休息日,溫以凡熬夜看了部恐怖電影。

    詭異感全靠背景音樂和尖叫聲堆砌,全程沒有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畫面,平淡如白開水。出于強迫癥,她幾乎是強撐著眼皮看完的。

    結(jié)束字幕一出現(xiàn),溫以凡甚至有了種解脫的感覺。她閉上眼,思緒瞬間被困意纏繞。即將墜入夢境時,突然間,房門被重重拍打了下。

    嘭的一聲——

    溫以凡立刻睜開眼。

    順著從窗簾縫隙掉進來的月光,看向房門。從那外邊,能清晰聽到男人醉酒時渾濁的嗓音,以及跌跌撞撞往另一個方向走的腳步聲。

    之后是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阻隔了大半的動靜。

    又盯著門好幾秒。

    直至徹底安靜下來后,溫以凡才放松了精神。

    她抿了抿唇,后知后覺地來了火。

    這周都第幾回了。

    睡意一被打斷,溫以凡很難再入睡。她翻了個身,再度闔了眼,百無聊賴地分出點精力去回憶剛剛的電影。

    唔。

    好像是個鬼片?

    還是個自以為能嚇到人的低成本爛片。

    ……

    迷迷糊糊之際,溫以凡腦海莫名浮起了電影里的鬼臉。

    三秒后。

    她猛地爬起來,打開床頭的臺燈。

    -

    整個后半夜,溫以凡都睡得不太踏實。半睡半醒間,總覺得旁邊有張血淋淋的鬼臉正盯著她看。

    直到天徹底亮起來了,她才勉強睡了過去。

    隔天,溫以凡被一通電話吵醒。

    因為熬夜和睡眠不足,她的腦袋像被針扎了似的,細細密密發(fā)疼。她有些煩躁,磨蹭地拿起手機,按了接聽。

    那頭響起發(fā)小鐘思喬低低的聲音:“我晚點給你打回去�!�

    “……”

    溫以凡的眼皮動了動,腦子當(dāng)機了兩秒。

    打個電話來把她吵醒。

    這就算了。

    居然不是正片,還只是個預(yù)告。

    她的起床氣瞬間炸裂,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存……”

    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

    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溫以凡睜眼,悶悶地泄了氣。又在床上躺了一陣子,她拿起手機,看了眼現(xiàn)在的時間。

    臨近下午兩點了。

    溫以凡沒再賴床,扯了件外套套上,出了被窩。

    走進廁所。

    溫以凡正刷著牙,手機再度響起來。她騰出手滑動了下屏幕,直接開了外放。

    鐘思喬先出了聲:“媽的,剛遇到高中同學(xué)了,我頂著大油頭還沒化妝,尷尬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溫以凡嘴里全是泡沫,含糊不清道,“你這不是碰瓷嗎?”

    “……”鐘思喬沉默三秒,懶得跟她計較,“今晚出來玩不?溫記者。您都連著加班一周了,再不找點樂子我怕你猝死。”

    “嗯。去哪?”

    “要不就去你單位那邊?不知道你去過沒。我同事說那有家酒吧,老板長得賊幾把——”鐘思喬說,“誒,你那邊怎么一直有水聲?你在洗碗?”

    溫以凡:“洗漱。”

    鐘思喬驚了:“你剛醒��?”

    溫以凡溫吞地嗯了聲。

    “這都兩點了,就算是午休也結(jié)束了�!辩娝紗逃X得奇怪,“你昨晚干嘛去了?”

    “看了個恐怖片�!�

    “叫啥?”

    “《夢醒時見鬼》。”

    鐘思喬明顯看過這個電影,一噎:“這也算恐怖片?”

    “看完我就睡了�!睖匾苑伯�(dāng)沒聽見她的話,扯過一旁的毛巾,把臉上的水珠子擦干,“結(jié)果半夜突然醒了,然后還真像電影里演的那樣,見到鬼了。”

    “……”

    “我就跟鬼打了一晚上的架�!�

    鐘思喬有些無語:“你怎么突然跟我扯這么限制級的話題?”

    溫以凡挑眉:“怎么就限制級了?”

    “什么架要打一個晚上?”

    “……”

    “行了,別嫖鬼了。姐姐帶你去嫖男人�!辩娝紗绦Σ[瞇地,“帥氣的,鮮活的,熱騰騰的,男人�!�

    “那我還是嫖鬼吧�!蹦闷鹗謾C,溫以凡走出廁所,“至少不花錢,免費�!�

    鐘思喬:“誰說要花錢了,男人咱也可以白嫖啊�!�

    溫以凡:“嗯?”

    “咱可以用眼睛嫖。”

    “……”

    -

    掛了電話,溫以凡再次在微信上跟房東說起昨晚的情況。隨即,她猶豫著補了句,合同到期之后,可能不會再續(xù)租的話。

    兩個月前,她從宜荷搬來南蕪市。

    房子是鐘思喬幫忙找的,沒有什么大問題。

    唯一的不便就是,這是個群租房。房東將一個八十平米的房子改裝成獨立的三個房間,每個房間帶一個廁所。所以沒有廚房陽臺等設(shè)施。

    但勝在價格便宜。

    溫以凡對住處沒有太大的要求。況且這兒交通便利,四周也熱鬧。她還考慮過干脆長租下來。

    直到某天,她出門的時候恰好碰上隔壁的男人。

    漸漸地便演變成了現(xiàn)在的狀況。

    不知不覺間,太陽下了山,狹小的房間內(nèi)被一層暗色覆蓋。萬家燈火陸陸續(xù)續(xù)燃起,整座城市用另一種方式被點亮,夜市也逐漸熱鬧起來。

    見時間差不多了,溫以凡換了身衣服,而后簡單化了個妝。

    鐘思喬不停在微信上轟炸她。

    扯過衣帽架上的小包,溫以凡用語音回了句“現(xiàn)在出門”。她走出去,往對面看了眼,不由自主走快了些,出到樓梯間下樓。

    兩人約好在地鐵站會和。

    準(zhǔn)備去的地方是鐘思喬今天提到的酒吧,位置在上安廣場的對面。穿過一個埡口,就能看到接連不斷的一連串霓虹燈,點綴在每個店面的招牌之上。

    只有夜晚才會熱鬧起來的地方。

    是南蕪市出了名的酒吧街,被人稱作墮落街。

    因為沒來過,兩人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個小角落看到了這家酒吧。

    名字還挺有意思,叫“加班”。

    招牌格外簡單。純黑色的底,字體四方工整,呈純白色的光。在一堆色彩斑斕而又張牙舞爪的霓虹燈里,低調(diào)得像是開在這兒的一家小發(fā)廊。

    “這想法還挺好,”溫以凡盯著看了須臾,點評道,“在酒吧街里開發(fā)廊,想來這兒釣妹子的,就可以先來這里做個造型�!�

    鐘思喬嘴角抽了下,扯著她往里走:“別胡說�!�

    出乎意料,里頭并不如溫以凡所想的那般冷清。

    她們來得算早,還沒到高峰時間,但店里的位置已經(jīng)零零散散被占據(jù)了大半。

    舞臺上有個抱吉他的女人,低著眼唱歌,氛圍抒情和緩。吧臺前,調(diào)酒師染著一頭黃發(fā),此時像耍雜技一樣丟著調(diào)酒壺,輕松又熟稔。

    找了個位子坐下,溫以凡點了杯最便宜的酒。

    鐘思喬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失望:“老板是不是不在啊,我沒看到長得帥的啊�!�

    溫以凡托著腮,漫不經(jīng)心道:“可能就是那個調(diào)酒小哥�!�

    “放屁!”鐘思喬明顯無法接受,“我那個常年泡墮落街的同事可說,這酒吧的老板可以說是墮落街頭牌了。”

    “說不定是自稱的�!�

    “?”

    注意到鐘思喬不善的眼神,溫以凡坐直了些,強調(diào)了句:“就,說不定�!�

    鐘思喬哼了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陣。

    鐘思喬提起中午的事情:“對了,我今天遇到的是我高一的副班長。他大學(xué)也上的南大,好像還跟桑延一個宿舍,不過我沒怎么見過他�!�

    聽到這個名字,溫以凡稍怔。

    “說起來,你還記得——”說著,鐘思喬的視線隨意一瞥,忽地定向吧臺,“誒,你看十點鐘方向,是不是‘墮落街頭牌’來了?”

    同時,溫以凡聽到有個人喊了聲“延哥”。

    她順著望去。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調(diào)酒師的旁邊站了個男人。

    酒吧內(nèi)光線昏沉。他半倚桌沿,整個人背對吧臺,腦袋稍側(cè),似是在跟調(diào)酒師說話。穿著件純黑色的沖鋒衣,身材挺直而又高大,此時微微弓著身子,也比旁邊的調(diào)酒師高一節(jié)。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著,略顯玩世不恭。

    頂上的彩色轉(zhuǎn)盤燈拉過,落了幾道痕跡在他臉上。

    溫以凡也在這瞬間把他認(rèn)了出來。

    “我操�!贝蟾攀歉幸粯拥陌l(fā)現(xiàn),鐘思喬語調(diào)一揚,十分震驚地說,“姐妹兒,這頭牌是桑延��!”

    “……”

    “怎么我一提他就見著人了…你還記得他不?你轉(zhuǎn)學(xué)之前,他還追過你……”

    聽到這句話,溫以凡的睫毛顫動了下。

    正好路過了一個服務(wù)員,溫以凡有些不自在,想出聲打斷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她抬頭,就見服務(wù)員似乎是被人撞到了,手中的托盤略微傾斜,擱在上邊的酒杯隨之歪倒。

    ——朝著她的方向。

    酒水夾雜著冰塊,掉落至她的左肩,順勢滑下。她今天穿了件寬松的毛衣,此時大半邊衣服被淋濕,寒意滲透進去。凍得人頭皮發(fā)麻。

    溫以凡倒抽了口氣,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

    店內(nèi)音響聲大,但這動靜也不算小。

    像是被嚇到,服務(wù)員整張臉都白了,連聲道歉。

    鐘思喬也站起身,幫溫以凡把衣服上的冰塊拍掉,皺眉道:“沒事吧?”

    “沒事兒,”溫以凡聲音不受控制地發(fā)顫,但也沒生氣,看向服務(wù)員,“不用再道歉了,以后注意點就行。”

    隨后又對鐘思喬說:“我去衛(wèi)生間處理下�!�

    說完,她稍抬眼瞼。

    意外地撞入一道視線之中。深邃,淡漠而又隱晦不明。

    定格兩秒。

    溫以凡收回視線,往女廁的方向走去。

    找了個隔間,她把毛衣脫掉,里頭只剩一件貼身的打底衫。

    所幸是隔了層毛衣,沒被打濕多少。

    溫以凡抱著毛衣走到洗手臺,用紙巾沾了點水,勉強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凈。

    大致處理好后,她走了出去。

    余光瞥見走廊處站著個人,溫以凡下意識看過去,腳步一頓。

    男人斜靠墻,嘴里咬了根煙,眼瞼懶懶耷拉著,神色閑散又淡。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外套已經(jīng)脫了下來,就這么松松地被他拎著。

    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體恤。

    距離最后一次見面,已經(jīng)過了六年了。

    不確定他有沒有認(rèn)出自己,溫以凡也不知道該不該打聲招呼。掙扎了不到一秒,她低下眼,干脆裝作也沒認(rèn)出來,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外走。

    暗色簡約的裝修風(fēng)格,大理石瓷磚上的條紋不規(guī)則向外蔓延,倒映著光。在這兒還能聽到女歌手的歌聲,很輕,帶著纏綿和繾綣。

    越來越近。

    即將從他旁邊走過。

    在這個時候。

    “喂。”他似有若無地冒出了一聲,聽起來懶洋洋的。

    溫以凡停了下來,正要看過去。

    毫無防備地,桑延倏然將手上的外套兜頭扔了過來,遮擋了她大半的視野。溫以凡愣了下,立刻伸手扯下,有些莫名。

    桑延仍未抬頭,低睫,把煙掐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似乎過了很久,實際上也不過幾秒的光景。桑延緩慢地掀起眼皮,與她的目光對上。眉目間帶著疏離。

    “談?wù)劇!彼f。

    第2章

    好些年沒見,距離最后一次見面至今,沒有任何聯(lián)系。淡薄到讓溫以凡幾乎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但也記得。

    兩人的最后一次對話,并不太愉快。

    并不是能讓他在看到自己狼狽糟糕時,會過來慰問幫助的關(guān)系。

    溫以凡的頭一反應(yīng)就是。

    對方認(rèn)錯人了。

    但腦海里又浮起了另一個念頭。

    也可能這幾年桑延逐漸成熟,心胸變得寬廣起來。早已不把從前那些事情當(dāng)回事,不計前嫌,只當(dāng)是再見到老同學(xué)時的客套。

    溫以凡收回思緒,把外套遞給他,眼里帶著疑惑和詢問。

    桑延沒接,目光從她手上略過。而后,他淡聲說:“我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溫以凡的手定在半空中,反應(yīng)有些遲鈍。

    一時間也不太清楚。

    他這話的意思是在自我介紹;

    還是在炫耀他現(xiàn)在混得如此之好,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飛黃騰達,當(dāng)上了老板。

    在這樣的狀況下,她居然還分心,神游想起了鐘思喬的話。

    ——“這酒吧的老板可以說是墮落街頭牌了�!�

    視線不免往他的臉上多掃了幾眼。

    烏發(fā)朗眉,瞳仁是純粹的黑,在這光線下更顯薄涼。

    褪去了當(dāng)年的桀驁感,青澀的五官變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一身黑衣也沒斂住他的輕狂傲慢,恣意而又矜貴。

    說是頭牌。

    似乎也,名不虛傳。

    桑延又緩緩?fù)铝藘蓚字,將她拉回了神。

    “姓桑�!�

    “……”

    這是在告訴她,他的姓氏?

    所以就是,沒認(rèn)出她,在自我介紹的意思。

    溫以凡明白了情況,平靜說:“有什么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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