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周懷夏看她：“這種極限實驗，能排除死亡風險嗎？”
“不能。”陳丹直截了當?shù)�，“都會有傷亡，我們屬于運氣好存活下來的那一批�！�
相比SOMNUS計劃，他們身體異能者經(jīng)歷的實驗會更加殘酷痛苦，尤其目標全從部隊內(nèi)篩選出來，但軍方本身就是一臺鐵血無情的龐大機器，為了保持運轉(zhuǎn)，勢必會有犧牲。
“其實還好，我們加入前已經(jīng)簽過風險告知書�！标惖さ溃皼r且還在特種部隊時，我們也經(jīng)常處于高風險階段，隨時會死，沒太大區(qū)別�！�
能進923所的軍人，全部是從特種部隊出來的，底子足夠優(yōu)秀，出現(xiàn)異能的概率也比普通士兵高。
“孔哥原來是不是也要被選進來？”周懷夏問。
陳丹反應了一下：“孔平？”
周懷夏：“對�！�
陳丹想了想道：“他狙擊天賦非常高，本人意志力又極強，原來只等他完成軍方最后一次任務，923所就吸納他。”
“但他在任務中受傷，手無法再用狙擊槍�！敝軕严奶嫠f完，“對嗎？”
陳丹點頭：“很遺憾，那種程度的傷，就算恢復，也無法再握槍�！�
更何況孔平還未接受基地內(nèi)的極限實驗，反復刺激大腦和身體，他的身體無法像她一樣快速痊愈。
周懷夏：“你們查過誰對他出手嗎？”
陳丹：“那是一次邊境反恐任務，目標已全部被清除�！�
“沒有�！敝軕严目粗皻У艨赘缡值娜诉�活著。”
陳丹愣住，過了片刻才問：“你……知道是誰動的手？”
“他在嵐城那架醫(yī)療直升飛機上，左耳戴著三道金色圓環(huán)�！敝軕严牡溃坝诮淌谝惨娺^�！�
陳丹：“……等會我和指揮說一聲，你怎么會知道是他？”
周懷夏：“在孔哥的記憶里看過�！�
如今回想，自己能感應到孔哥，極有可能是傀儡師的緣故，孔哥自殺的沖動或許不是因為藥物，而是被控制了。
松山精神院的結(jié)案還要打個問號。
“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試試接觸石秀清，她是松山精神院的最終嫌疑人。”周懷夏看似對陳丹說話，實則每一句都在隔空向邊朗說，但他不在這，她也不想多走路，只能麻煩陳丹了。
果然，陳丹道：“我會和指揮說的。”
周懷夏跟著陳丹慢慢往基地宿舍方向走，路上碰到一個垂著頭蔫巴的不明人影，她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沈亦。
“沈亦�！彼傲艘宦暋�
短短一周未見，沈亦面有菜色，原來飄逸的白金短發(fā)已經(jīng)打結(jié)成一縷一縷，甚至外套還是離開前那件，渾身懶散無所事事的氣息蕩然無存，只剩下肉眼可見的疲態(tài)，仿佛被吸干了精氣。
“��？”沈亦僵硬抬頭，見到周懷夏，反應了半天才精神恍惚道，“你來了。”
周懷夏走近他：“你怎么……”
她閉嘴默默后退數(shù)步。
他身上人味還有各種速食味道混在一起，周懷夏懷疑沈亦一周都沒洗澡，嘖，沈二代平時都得噴上香水，打理得瀟灑才出門。
沈亦看著她嫌棄退后，抬手聞了聞自己，頓時要嘔不嘔。
周懷夏：“你不是去了D區(qū)的網(wǎng)絡安全部門？”
怎么像被人抓去囚禁了。
沈亦擺手：“他們?nèi)硕啵圬撐乙粋��！�
他擅長這東西，豈能認輸，一周內(nèi)就待在網(wǎng)絡安全部門，哪也不去，瘋狂和整個部門pk。
周懷夏：“輸了？”
沈亦一聽要跳腳：“怎么可能？”
周懷夏：“贏了？”
沈亦擺手：“勉勉強強平手吧�！�
周懷夏：“你先去洗澡休息�！�
沈亦雙手搓了把臉，稍微清醒一點，看著她和陳丹：“呂謹沒來？”
“來了�！敝軕严牡�，“跟著于教授去學習了�！�
“我去找我的宿舍�！鄙蛞鄰难澏道锾统鲆话褭C械鑰匙，問周懷夏，“你要去哪？”
周懷夏朝同一個方向指了指：“也去宿舍�！�
“你們?nèi)齻�人的宿舍都靠在一起�！标惖みf給周懷夏鑰匙，“這是你房間的鑰匙�！�
兩人去基地宿舍休息，陳丹看著周懷夏關門，轉(zhuǎn)身去找邊朗。
……
Y國，某營地。
“有人反控了傀儡師？”
中心一棟高腳屋內(nèi)，傀儡師坐在椅子上問地上跪著的勞博士。
勞博士低著頭，盯著木板縫隙：“是，對方借助傀儡師的身體在直升機上將于教授推了下去，我懷疑從樟都回來后，傀儡師就被反制操控了�！�
傀儡師伸手抓起旁邊桌上一塊紫檀佛牌把玩，片刻后緩緩道：“你是說有人也會登陸腦網(wǎng)？”
勞博士頭壓得更低：“是，923所內(nèi)一定有會登陸腦網(wǎng)的人�！�
傀儡師一只手杵在桌面撐著臉，另一只手的指尖翻轉(zhuǎn)佛牌，眉尾稍抬，眼中饒有興味：“有意思，他們那些廢物Somnus有這份能力？還是找到了新人？”
勞博士低頭：“神經(jīng)修復項目……”
“明天會有人送MN-T2藥劑過來。”傀儡師將佛牌隨手丟在桌面上，“給傀儡師用上�！�
勞博士：“是�！�
屋內(nèi)沒有人說話，勞博士等了幾分鐘，才敢抬頭，傀儡師早已經(jīng)昏迷歪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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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N-T2:Mind
work-Tier2
78第
78
章
基地宿舍很簡潔干凈，單間加獨立衛(wèi)浴，屋內(nèi)擺著一張床和一張桌子，被子雪白，地面一層不染。
這次周懷夏帶了換洗的衣物，她洗漱后坐在床上，握著手機回父母的消息，說最近學習任務繁重，所以回復不及時。
周父周母向來以周懷夏健康為重，看到消息后，讓她別太在意成績，能順利畢業(yè)就行。
周懷夏說好，和父母互相道后，她將手機放下，開始休息，睡前還在想明天要去基地哪轉(zhuǎn)轉(zhuǎn)。
她好奇心沒那么重，純粹是加入基地后，想要多掌控些信息，有助于自己把控走向。
但周懷夏沒料到一早起來就被安排了任務。
這任務還是她昨天自己提出來的。
……
“現(xiàn)在去監(jiān)獄？”周懷夏剛走出寢室，陳丹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說她可以去見石秀清。
陳丹搖頭：“就在基地�！�
周懷夏愣了愣：“你們把石秀清帶過來了？”
陳丹道：“對，昨天晚上指揮派人去西城監(jiān)獄，將她帶了過來�！�
因為不在同一個城市，一直到凌晨四點，石秀清才被帶入C區(qū)。
周懷夏：“……行。”她還是低估了基地調(diào)動資源的能力。
周懷夏跟著陳丹前往C區(qū)某處，里面看著像是倉庫改造的地方，大面積，無遮擋，中間有一座可移動的透明玻璃屋，能清晰見到里面坐著一個普通中年女性，面容枯黃消瘦，雙手被鎖在前方桌上，她四處張望，臉上帶著焦躁恐慌，似乎看不見外面站著的人。
玻璃屋外站著邊朗、07，還有于教授帶著的醫(yī)療團隊，呂謹也在那，她正好奇圍著玻璃屋轉(zhuǎn)。
門口傳來腳步聲，邊朗率先轉(zhuǎn)頭看去：“來了�！�
隨后于教授等人也全部看來，周懷夏一下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她對眾人微微點頭，走上前。
“我聽陳丹說了。”邊朗道，“也向于教授求證過，的確是有一個耳朵帶著三道金色圓環(huán)的人。不過當初孔平也提過，但他沒看見對方的臉。”
“耳朵和指紋一樣，具有獨特性。”周懷夏慢吞吞道，“我記得，是他�！�
能短時間記住那么多份完全不了解的實驗記錄，并一字不漏地寫出來，她的記憶毋庸置疑的強。
所以邊朗當晚向于明容求證商議過后，立刻決定將石秀清轉(zhuǎn)移進C區(qū)。
“剛好，于教授也希望能讓你學著控制自己的能力�！边吚实�，“你可以試試看進入石秀清的夢。”
昨天于教授從呂謹口中得知周懷夏并不能控制入夢的對象、頻率，完全隨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做夢者情緒激烈，便提議將石秀清帶過來。
石秀清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全程被蒙住頭帶過來的，因此表現(xiàn)得格外惶恐，這種也算激烈情緒。
于明容補充：“或者……能控制她意識也行�！�
周懷夏看向07，問道：“你一定能進入選定目標的夢境中？”
“經(jīng)過訓練后，基本可以�！�07向她傳授自己的經(jīng)驗，“于教授應該和你提過意識網(wǎng)，要想進入一個人的夢境，首先需要觀察對方，從面部肢體到對方呼吸起伏，得找到這個人的頻率。當你的意識網(wǎng)捕捉到對方的意識，就能成功�！�
說起來不難，但真正實施起來，意識虛無，對常人而言簡直猶如天方夜譚。
周懷夏聞言又問：“捕捉到對方意識，之后呢？隨時可以進入對方夢境？”
07搖頭：“捕捉到對方意識只是第一步，還要連接到對方的意識，我們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實驗，目前最容易做到的方式是蒙蔽五感�！�
“蒙蔽五感？”周懷夏若有所思，這似乎和她之前試探得出來的理論類似。
07：“你有沒有聽過六識？”
“書上看過�！敝軕严牡�，“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以及意識�！�
這是佛教用語。
07點頭：“簡單來說，前五識就是五感，視覺、聽覺、嗅覺，以及味覺和觸覺，這五感組成我們對世界的認知。而意識，我們叫心覺。你也可以理解成虛無縹緲、玄而又玄的第六感，即超感官知覺，也叫ESP。”
周懷夏低聲道：“超感官知覺……”
“從科學的角度上講，第六感來源于人腦對磁場感應，從而能預知將要發(fā)生的事，就像地震來臨前，動物對危機的預知。”于明容教授道，“在生活中正常人很難精準認知到第六感，多表現(xiàn)為潛意識，而夢境往往是由潛意識產(chǎn)生的幻境。”
周懷夏對后半句話更理解：“現(xiàn)代心理學認為第六感是潛意識的一部分。”
“沒錯�！庇诿魅菘聪蛩�，“你是學心理學的，知道這個理論�！�
周懷夏想了想：“佛教唯識學有將第六識描述為獨影意識，意為脫離五識單獨活動，形成獨立影像�！�
于教授意外道：“看來你對佛教有所了解。”
繞著玻璃屋轉(zhuǎn)完回來的呂謹聞言道：“豈止佛教，她還學道教和基督教�！�
于明容笑問：“小周，那你有沒有看過《唯識與中觀》？”
周懷夏搖頭，她只看了些三教基礎的書籍，完全是當時病急亂投醫(yī)。
“在這本書中，認為有三種狀況最容易出現(xiàn)獨影意識，也就是第六識�！庇诿魅莸�，“夢境、幻覺和禪定�！�
周懷夏明白過來了：“所以夢行者精神狀態(tài)不好。”
“更確切地說，越是第六識強大，越容易表現(xiàn)出精神異常的狀態(tài)，看到其他人看不見的幻覺，或者說夢境。”于明容道，“要想要讓你的第六識凸顯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削弱五感的存在，減少外界刺激�！�
她笑了笑：“其實很像禪定，但這種狀態(tài)僅憑自己很難保持，一般需要外界施加手段�！�
周懷夏問：“什么手段？”
于明容看向旁邊07，07開口解釋：“發(fā)現(xiàn)這種規(guī)律后，最初是注射藥劑，讓我們進入這種五感褪去，又有意識的狀態(tài)，不過藥劑打多了傷身，基地研究出一種霧劑，躺進去封閉艙后，人為消除五感。”
霧劑比直接注射藥劑要好很多。
“是那個嗎？”呂謹指著門口兩位軍人推進來的艙體。
07：“對�！�
等封閉艙推過來，07按下旁邊的開關，艙門全部打開且收縮，露出里面。
呂謹恍然大悟：“原來你那次躺的椅子就是這個封閉艙�！�
一直沒有說話的邊朗開口，對周懷夏道：“今天你可以試試封閉艙，于教授已經(jīng)根據(jù)你身體狀況調(diào)整了霧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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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了點，明天補齊～
79第
79
章
周懷夏目光在那臺嶄新的封閉艙停留片刻，隨后問道：“如果依賴封閉艙霧劑刺激，能力應該會受空間限制？”
“這臺封閉艙可在我們的飛機上用�！边吚实�，“不過，的確會受到空間限制，一旦出了基地和機艙，沒辦法再用�！�
呂謹舉手問：“為什么不能將霧劑做成可吸入式面罩？這樣能隨身攜帶。”
邊朗：“霧劑加上封閉艙，對剝離五感才可以取得最大效果。我們也在研究是否有更好的方法，當然，如果有自主運用第六識的能力，也就不需要這些外物刺激�！�
呂謹看向周懷夏，她原先用領帶綁住眼睛，應該就是隔絕視覺。
“我想試一次�！敝軕严牡溃胫捞蛇M封閉艙，吸入霧劑后的感覺。
邊朗：“石秀清一夜未睡，對未知惶然不安，她此時身心俱疲，潛意識勢必會回憶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如果陷入睡眠，她的夢境多半會出現(xiàn)有用的信息。”
最初七名夢行者無法準確發(fā)現(xiàn)夢境中有效的信息，只能一點點將自己見到的復述出來，但這面臨著兩個問題，一是夢行者本身無法完全記住龐大且零碎混亂的夢境畫面，二是即便記錄，復述出來又存在個人語言加工色彩。
導致無形出現(xiàn)誤差。
所以，當年基地請了軍方最頂尖的情報專家訓練S計劃中的七名夢行者，花了很長時間才教會他們?nèi)绾螐呐で槠惺占�、分析信息�?br />
有用，但每個人天賦有強弱，尤其是情報信息收集需要多專業(yè)綜合能力，可發(fā)揮的空間實在有限，七名夢行者中只有05、03和07勉強可以通過收集信息的測試。
周懷夏還沒接受過情報信息訓練。
但邊朗對她有種莫名的信心，這段時間足夠看到周懷夏這個人敏銳且聰明，交流時用詞也常常極其精準理性，他認為她一定可以通過情報信息的測試。
邊朗連周懷夏的訓練課程表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放松，它會根據(jù)你的體形收縮�！庇诿魅萃蛇M封閉艙的周懷夏道，“等會封閉艙會讓你處于零重力的姿態(tài)，然后我們會關閉艙門，別緊張。這時候你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見，也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約十秒后，霧劑會從你四周和頭頂釋放出來，你另外三種知覺會被緩緩剝離，最后剩下的只有意識�！�
周懷夏四肢皆被包裹起來，她點頭：“明白�！�
于明容按下封閉艙旁邊的開關，側(cè)面收起的艙門重新升起，合上前她低頭看著里面的周懷夏，再度道：“別緊張，專注在意識上。你醒過來后，右手艙壁上有按鈕，用來提示我們，你醒了�！�
周懷夏道：“好�！�
“咔嚓！”
艙門嚴絲合縫關上，里面看不見，外面也看不見，只能通過側(cè)面屏幕上看到周懷夏上半身，觀察她的狀態(tài)。
呂謹站在封閉艙對面，盯著周懷夏躺進去。
于明容抬頭對她招手：“小呂，你過來。”
呂謹繞過封閉艙，走到于明容身邊：“教授�！�
于明容指著封閉艙外壁上的按鈕解釋：“這是艙門和霧劑釋放開關，最邊上的是釋放逆轉(zhuǎn)劑的開關，可與霧劑結(jié)合使其失活，促進封閉艙內(nèi)的人迅速恢復清醒�！�
呂謹認真看著一排按鍵，想了想問：“逆轉(zhuǎn)劑有副作用嗎？”
“沒有�！庇诿魅萦种赶騻�(cè)面豎起的幾塊屏幕：“中間觀測艙內(nèi)實景，左右兩個屏幕監(jiān)測艙內(nèi)人的各項身體數(shù)據(jù)�！�
“記住了嗎？”邊朗道，“每個夢行者都有專屬醫(yī)生，如果你想要一直幫周懷夏，還有得學。”
呂謹連連點頭：“記住了。”
封閉艙內(nèi)開始釋放霧劑，躺在里面的周懷夏雙眼微微閉著，淡淡白霧籠罩，她清瘦的臉若隱若現(xiàn)。
同一時間，玻璃屋內(nèi)也無聲無息釋放出藥劑，被拷在椅子上的石秀清眼皮逐漸耷拉下來，最終倒趴在桌面昏睡過去。
在艙門關閉那刻，周懷夏便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她閉上眼睛心中默數(shù)，果然十秒后艙內(nèi)有薄淡霧氣彌散，她很快發(fā)覺自己失去身體四肢的感知，聞不見任何氣息，包括味覺也消失。
如于教授所言，她只余意識。
這種外來的干涉，讓周懷夏毫不費力失去五感，僅剩意識在一片黑暗無邊的深海當中。
周懷夏放任自己的意識，努力清空一切雜亂思緒。
“她心率這么穩(wěn)定？”07站在旁邊，看著封閉艙側(cè)面豎起來的屏幕，略有詫異道。
他被關在封閉艙無數(shù)次，最開始一段時間非常不適應，心率持續(xù)飆高，不止他，其他夢行者同樣會出現(xiàn)心率升高的問題，后面習慣了，不再對封閉艙產(chǎn)生畏懼，才沒有進入心率就出現(xiàn)大波動。
但現(xiàn)在周懷夏的心率幾乎沒有怎么變，哪怕按照時間推算，她已經(jīng)五感盡失，只剩下意識。
于明容調(diào)出其他身體數(shù)據(jù)觀察：“確實穩(wěn)定。”
這代表周懷夏對未知的情緒把控極強。
五……八……十一……
周懷夏數(shù)著拍子，任由意識蕩開。
她仿佛在一片無盡黑暗中看到有閃爍的光點，意識游去，試圖接近觸碰那閃著的光。
越靠近越刺目。
以至于讓周懷夏想要抬手擋住前面閃爍的光芒，下一刻她就出現(xiàn)在一座亮堂的醫(yī)院中。
不，不能完全算醫(yī)院。
這里是松山精神病院。
周懷夏去年看過松山精神病院的監(jiān)控，她記得這里是藥庫房，只是里面的布局略有不同，更為老舊。
石秀清正坐在窗口分藥，她比剛才在玻璃屋中所見要年輕許多，手腳麻利地派發(fā)藥物。
周懷夏順著石秀清偶爾瞟過去的目光，見到旁邊還有一個窗口，是個男藥劑師負責，但他正在和站在對面的護士說話調(diào)笑，手里的活基本沒有怎么做。
就這么過了一會，石秀清窗口已經(jīng)排成長隊，她派發(fā)完十個人的藥物，旁邊窗戶挪都沒挪動過。
周懷夏懷疑男藥劑師就是那位將派發(fā)過期藥的人。
“啪！”
只見石秀清突然將手中的藥猛拍向桌面，發(fā)出巨大聲響。
周懷夏余光掃過四周，無人有所反應。
“哐當！”
石秀清倏地起身，沖向男藥劑師，雙手用力將對方推倒，撞在藥架上，但藥架和上面的藥是模糊的，看不清有什么藥，只是一個個白色小塊組成。
這時候男藥劑師臉上出現(xiàn)愕然，當見到石秀清從口袋掏出一把匕首時，神情又多了驚恐。
周懷夏視線落在石秀清腰側(cè)，她身上穿著白色大褂，有兩個向下的手插袋，但剛剛她拿出匕首的口袋，是一個不存在的斜插袋。
周懷夏若有所思：在夢境中，這種違背常理和邏輯的片段，多為做夢者自己想象加工的畫面。
“噗嗤！”
石秀清握著匕首就往男藥劑師胸口上捅，一下、兩下……第十六下。
男藥劑師臉上遍布后悔和害怕，他的血噴濺得極其夸張，不光染紅天花板，還濺到窗口外的女護士滿臉。
周懷夏皺眉，她聽田隊說過石秀清的動機，但那位栽贓她的男藥劑師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活著。這應該是石秀清潛意識里對自己以前事情的幻想，充斥著她個人的憤怒。
過了片刻，周圍畫面一轉(zhuǎn)。
石秀清站在會議室內(nèi)，惶恐不安低著頭，前面一排領導，指責她為病人發(fā)錯劑量的藥，她唯唯諾諾表示自己下次會注意。
“發(fā)錯劑量藥物，這不是一件小事�！弊谥虚g的男領導道，“但念在你認真改過，又是初犯，我們決定暫不辭退，只給你內(nèi)部處分。”
“謝謝院長�！笔闱暹煅实�，“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然而，當石秀清走出會議室那瞬間，她臉上的傷心一掃而盡，只剩下目光中的冰冷。
夢境畫面再次高頻率閃動變化。
周懷夏見到石秀清在松山精神病院各種工作的場景，每聽見自己病人出問題，她都會躲在暗處，偷偷興奮很久。
“聽說醫(yī)院好像有新股東加入�！�
“一個小時前剛?cè)ピ洪L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