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瘦子踹了一腳弟弟,
轉(zhuǎn)身回到方楚熙旁邊,盤腿坐下。
方楚熙面帶微笑,
慈祥地望著他,身后仿佛散發(fā)著普度眾生的佛光:“要聊聊嗎?”
瘦子腦門上青筋一跳:“閉嘴!”
兩分鐘后,方大編劇看著身旁油鹽不進的瘦子,在心中無聲嘆息。
唉,這個忽悠不到了。
外面的天色逐漸明亮了許多,應該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中午。方楚熙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酸麻無力,保持著這么難受的姿勢十幾個小時,神仙來了也逃不過腿麻。
他試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瘦子猛地轉(zhuǎn)過頭:“干什么?”
方楚熙如實道:“有點麻�!�
瘦子冷哼一聲:“我勸你最好別隨便動彈,不然我……”
他威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兜里就響起了手機鈴聲。
方楚熙連忙裝作束手就擒的模樣,
本分地靠在旁邊,
眼睛盯著地面,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是誰?
幫兇?徐家的人?還是陸云明?
不論是誰,
肯定都要用他來要挾陸云川答應什么——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讓我聽他的聲音�!�
男人聲音沙啞,
透出一股強烈的兇戾與冰冷,像是失去了逆鱗的惡龍,
在頹唐之中醞釀著企圖毀滅世界的惡意。
方楚熙微微一愣,不知為何,
心尖居然泛起了一陣酸澀。
從在這里睜開眼的那一瞬間,
他一直在很努力地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他告訴自己,
不過是一場綁架,
法治社會殺.人犯法,
這群匪徒可能只是想威脅陸云川,
所以他的生命安全肯定不會出問題。
但不論再如何理智,他也是個會驚慌的普通人,一個無法時時保持冷靜的凡胎□□。
如果不是在一直給胖子編故事讓他的大腦保持思考,他或許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
他很輕地抽了抽鼻子,將自己眼眶里的熱意壓下。瘦子把手機粗暴的遞到方楚熙耳邊:“快點說。”
“……”方楚熙的嘴唇動了動,“陸云川�!�
“別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我沒事。就是……想吃鴨血粉絲了,有糖蒜的那種�!�
瘦子才旁邊無聲地嗤笑一聲,原來這大編劇還是個吃貨,都到這種境地了還不忘吃。
電話里,陸云川沉默了幾秒,啞聲道:“……好�!�
“你等我�!�
方楚熙還想說些什么,但瘦子已經(jīng)把手機拿了回去:“半分鐘到了,掛了�!�
電話驀然掛斷,方楚熙閉上眼睛,靜靜地靠在身后的鐵皮上。
信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至于能不能傳達到……就要看他跟陸云川之間的默契了。
-
“鴨、血、粉、絲�!�
陸云川輕輕呢喃出這四個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電腦上的海城地圖,旁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落滿了煙頭。
主辦人頂著一頭抓成了雞窩的亂發(fā),強撐著困意問:“什么?吃鴨血粉絲?我知道有家店挺好吃,正好咱們把午飯解決了……”
已經(jīng)熬了一夜水米未進了,鐵打的人也撐不住這個造作法啊。
“廣州有多少家鴨血粉絲,是有糖蒜的?”
陸云川忽而扭頭看向主辦人,對方頓時愣�。骸斑@、這我哪兒知道,不過在我印象里,好像也沒有幾家加糖蒜的……”
陸云川打開電腦地圖,搜索出了之前小吃街的位置,然后將地址發(fā)給旁邊剛剛從陸氏分公司征調(diào)過來的員工:“以這里為起點,查詢附近所有的工廠、倉庫,以及近似的偏僻地點�!�
“是!”員工連忙點頭。
陸云川又看向旁邊的林藍:“特效做的怎么樣了?”
林藍身旁坐著一個穿著陸云川同款西服的男性員工,仔細看他的臉型也與陸云川有幾分相像,再加上稍微的化妝與發(fā)型打理,盡管氣質(zhì)上天差地別,但仍舊有兩三分的相似度在。
林藍將電腦推到陸云川面前:“基本可以了,您看。”
只見電腦屏幕上投映的正是林藍身旁那位員工的影像,而電腦中運用了當今還沒有廣為公布的特效手法,能在視頻通訊的同時,在線進行人臉修改。
特地修改后的男員工,從眉眼到臉部輪廓,甚至到喉結(jié)的位置,都與陸云川本人有近十成的相似,而跨洋視訊又會降低一定的畫面質(zhì)量,即使是陸云川自己也幾乎找不出破綻。
他緩緩頷首,然后輕輕拍了一下林藍的肩膀:“辛苦了�!�
林藍毫不在意地一揮手,她千里迢迢從京城連夜趕來,臉上還帶著昨日的殘妝,卻神采奕奕:“那年末給我加獎金啊�!�
“三倍。”陸云川道。
林藍差點潸然淚下,覺得老板此時說出的仿佛是天籟之音。
“陸總,那家小吃街附近三千米內(nèi)大概有四個廠子,兩家海產(chǎn)品加工廠、一家電子廠,還有……”
陸云川挨個記下地點:“行,我知道了。有車嗎?”
主辦人下意識遞上自己的車鑰匙:“要去哪兒?”
“工廠�!标懺拼ń舆^鑰匙,轉(zhuǎn)身就走。
主辦人在后面顫巍巍地抬手:“你要自己去?你不帶點人嗎?”以及他有一點點的后悔,辦這么重要的事咱能不能別開勞斯萊斯,好歹換一輛稍微便宜點的�。�
“打草驚蛇,”陸云川腳步不停,身影轉(zhuǎn)眼就離開了辦公室,“我自己足夠。”
他實在忍不了了,昨夜他幾乎是瘋了一般地發(fā)動所有的人在全城尋人,卻沒有找到半點關(guān)于方楚熙的音訊。
失去了監(jiān)控,又無法報警,這里更不是陸氏勢大的京城,他的手腳伸展不開,根本找不到太多有用的訊息。
因此他答應了陸云明的要求,只要讓他確定方楚熙的安全,他會跟他視訊,親自在文件上簽名,然后將文件拿去交換人質(zhì)。
在電話里聽到方楚熙的聲音時,他差點紅了眼睛,幾乎壓不住自己想殺人的心。
他從未有這么一刻痛恨過陸云明的存在,更痛恨自己當初的失手,沒有讓陸云明在境內(nèi)被繩之以法,最終導致了這樣的后果。
電話結(jié)束后,他讓人去查那個電話的IP地址,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電話地址沒有開通網(wǎng)絡(luò)服務(wù),用尋常手段根本查不到,而聯(lián)系代理服務(wù)商查詢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他等不起。
勞斯萊斯發(fā)出一陣嗡鳴,飛一般地竄上路,揚起一陣浮塵。
而在他走后沒多久,陸云明的視訊請求也撥打過來。
林藍遞了個眼神給技術(shù)人員,對方迅速開始解析陸云明的網(wǎng)絡(luò)ip地址,得出的數(shù)據(jù)果然是虛假的,來自于大西洋的某個無人島。
她看向視頻里,這個與陸云川的眉眼有著幾分相似、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仿佛只是個好說話的讀書人。
但誰能知道,這個在所有人面前都彬彬有禮的人,會因為幾句話的不悅,就讓保鏢把自己的弟弟打成胃出血。
那時,林藍剛剛開始給陸云川當秘書,差點被這一幕嚇得辭職。后來她硬著頭皮繼續(xù)這份工作,也逐漸明白陸云川身上某些極端的舉止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要對抗的人是一個毫無感情的瘋子,稱之為微笑的魔鬼也不為過。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弟弟,”陸云明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眉眼帶笑,“你看起來過得不錯啊�!�
扮演陸云川的員工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林藍給他下達的指示,陸云川面對陸云明時,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沉默的,話說得越少越好,多說多錯。
陸云明果然沒有起疑心,繼續(xù)道:“我真是意外,原來這個被我忽視了這么久的——該怎么稱呼,弟媳?”
他笑了兩聲,似乎覺得這個叫法十分滑稽:“居然能讓你甘愿讓出手中51%的股權(quán),早知如此,我就早一點兒邀請你家的小編劇了。”
林藍在視頻的視覺死角,輕輕一碰旁邊扮演者的后背。扮演者立即會意,冷聲道:“文件我已經(jīng)簽了�!�
說著,林藍立即舉起文件,往陸云明的鏡頭那邊展示了幾秒,又放了回去。
陸云明愉快地沖他舉杯:“這真是太好了,敬感人的愛情�!�
說著,他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酒:“那你打算,什么時候?qū)㈥P(guān)于我的那些證據(jù)銷毀呢?我還是很向往祖國的空氣的。你要知道,這邊的菜都很難吃,我最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扮演者被林藍戳了戳背脊,皺眉:“但你之前只要求了合同�!�
陸云明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這種語氣,原來你真的愿意為了那個小編劇,連這種事情都答應我?”
片刻后,他的笑容忽而消失,面無表情道:
“你不是陸云川�!�
林藍的臉色驟然一變,但就在這時,她發(fā)現(xiàn)陸云明的目光盯著的壓根不是扮演者,而是她。
她的心也沉了下來——因為陸云明剛剛的猜測根本沒有什么手段來證實,但她的表情無異于暴露了馬腳!
她在心中暗罵一聲,果不其然,陸云明看見她的臉色,直接就摔了手里的酒杯,把視訊用的電腦一腳踢到了旁邊。
“給陸總打電話�。 绷炙{直接按掉電腦關(guān)機鍵,立即起身,“讓他快找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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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方楚熙也在倉庫里,繼續(xù)尋找著自救的方法。
他趁著綁匪兩兄弟換班,偷偷將角落里的一小塊拇指大的碎玻璃攥在了手中。但他抓那塊玻璃時太急,又因為緊張地將玻璃片攥緊,手心登時傳來一陣濕淋淋的刺痛,被他咬牙忍住,隨便在衣服上抹了抹。
這種時候也無心管什么疼不疼的了,他假裝在閉著眼睡覺,靠在集裝箱鐵皮上,偷偷地用玻璃片割起手腕上的繩子。
給他一點時間,只要割斷一根……他就能有機會逃走。
他屏住呼吸,聽著胖子與瘦子的說話聲,幾乎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去努力劃著那一層層的麻繩。
“老板怎么說?用不用再轉(zhuǎn)移地方了?”
“要的要的,啊呀,我覺得這里還可以啊,怎么這么麻煩……”
“讓你做你就做,嗶嗶什么,煩。”
方楚熙心底一涼。
果不其然,胖子撓著后腦勺,來到了他身旁,拎著他的一只胳膊就把他撈起來:“走了走了,老板要求我們換地方。”
方楚熙腳腕上的繩子還沒解開,差點沒跪在地上,臉色發(fā)白地將玻璃片攥入掌心。
胖子這才想起來什么:“啊呀,忘了忘了,來我?guī)湍憬忾_……”
方楚熙的喉結(jié)動了動,緊張地盯著不遠處的倉庫門。
手心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強烈,濕淋淋的觸感順著指縫滴下來。
他試著將手往衣服上貼,同時在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別發(fā)現(xiàn),千萬別發(fā)現(xiàn)……
所幸胖子確實是個缺心眼的,硬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給他解開繩索就扯著他的胳膊往前走:“好了好了,來,跟我們上車。”
方楚熙猛地松了口氣。
他踉踉蹌蹌地跟著胖子往前走著,他的雙腿酸麻的厲害,但勉強還可以走路。兩個劫匪準備的貨車就在前面,雖然不知道附近是哪里,但這大概是他唯一能逃離的機會。
瘦子轉(zhuǎn)過頭,看著一前一后走來的兩個人,幾秒后,忽而瞇起眼睛:“地上那紅色的是什么?”
方楚熙眼神一凝,就在此時,他手上的繩索猛地一松。
他的臉色不變,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胖子,微笑:“兄弟�!�
胖子:“啊?”
方楚熙忽而腰身一扭,一個膝襲頂向了胖子的肚子,胖子頓時抱著肚子說不出來話,抓著他胳膊的手也順勢松開。
趁此機會,方楚熙掉頭就跑。
“我操,追!!”
耳邊傳來獵獵風聲,還有身后凌亂而急促的追趕、叫罵,方楚熙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跑得會這么快過,幾乎連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他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腦海里只有一個字,跑,跑,跑!
不遠處的路面上忽而出現(xiàn)一個黑點,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車疾馳而來。方楚熙眼瞳微縮,立即一個拐彎,避開了那輛車的路線的同時卻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猛地摔倒在了公路旁邊的草叢里。
“咳、咳咳……”
他一邊咳著嗓子里的血腥氣,一邊掙扎著想要繼續(xù)爬起來,這輛黑車如果是路人還好說,萬一是那兩個匪徒的同伙……
黑車在原地急剎住,接著駕駛座下來了一個人,聽腳步聲是直奔他而來。
方楚熙迅速攥緊掌心里唯一的兇器,時刻準備著進行自衛(wèi)。
在對方抓住他的手腕的那一刻,他立馬要把將手中玻璃片扎出去,卻忽而嗅到了一股獨特的、他只在陸云川身上聞到過的煙草味。
“謀殺親夫?”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他手里的玻璃片被男人輕易抽走,扔到一旁。
方楚熙的眼眶忽而一熱,緊接著,像是不想暴露自己難堪的樣子,他低頭將臉埋在了陸云川懷里。
陸云川拍了拍他的背脊,目光掠過玻璃片上的血跡,眼眸驟然一暗。
他摟著方楚熙的腰,將人抱著送到駕駛座上,聲音輕柔:
“乖,沒事了。等我?guī)追昼姟!?br />
說著,他反手從車門內(nèi)部抽出了一把一米多長的黑色長柄雨傘,裹挾著暴戾的目光落在剛剛追來的兩個匪徒身上,輕輕晃了晃手腕。
*
作者有話要說:
勞斯萊斯車門里有自帶的傘,十萬一把,陸總的抽人好幫手)
第66章
護他
方楚熙從沒見過那么兇狠的陸云川。
長達一米多的雨傘,
傘骨全部折斷,傘面沾滿血跡。兩個綁匪倒在地上,
短短五分鐘,就從叫喚求饒變得幾乎發(fā)不出聲息。
眼見著男人沒有停手的意思,他不得不推開車門,阻止對方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陸云川,可以了!”
那如惡龍般暴怒的男人像是被這一聲按下了暫停鍵,瞬間止住動作,幾秒后,他一腳踹開腳下的瘦子,將折斷的傘扔到旁邊的地上。
當他轉(zhuǎn)身望向車內(nèi)的人,眼底的戾氣已經(jīng)收得干干凈凈,一如平常般淡然:“別擔心�!�
方楚熙不知道他所說的“別擔心”,
是別擔心他把人打死還是打死了也不用擔心……但畢竟還是不能讓某人從正當防衛(wèi)變成法制咖,
他拿起陸云川的手機:“我們還是先報警吧�!�
陸云川快步走回他身旁,在接過手機時,
皺眉看向他鮮血快要干涸的掌心。
方楚熙下意識縮了縮手指:“不疼的。”
陸云川盯著他的眼眸,
片刻后,忽而將他擁入懷中,
鼻尖抵在他的肩上,將他緊緊地環(huán)抱住。
片刻后,
方楚熙聽見他發(fā)啞的聲音:“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讓陸云明殉葬�!�
方楚熙抿緊了唇,
他能聽出來陸云川這話是真心的。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扯住陸云川的襯衫,
小聲道:“別了吧……非親非故的,
還有點晦氣�!�
陸云川默了幾秒,
低低笑道:“確實,
按照關(guān)系,
該是我殉你才對�!�
方楚熙:“……”
什么殉不殉的,都現(xiàn)代社會了,說點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積極向上的行不行?
陸云川撥通了報警電話,海城警察的效率還是非常可以的,二十分鐘不到就來到了這偏遠的工廠,將被揍成豬頭的犯罪嫌疑人全部緝拿,跟著過來的救護車直接將嫌疑人和報案人一起送往醫(yī)院。
方楚熙本來想處理完傷口就直接去警察局,但陸云川執(zhí)意為他做了個興師動眾的全身檢查,生怕他哪里傷到了而不自知。一圈檢查下來,除了一些表面擦傷與腳踝的輕微扭傷,他身上最嚴重的就是左手那道兩三厘米長的割傷,甚至還沒有陸云川當初從樓下摔下來嚴重。
于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地嘆息一聲,對著陸云川低聲嘀咕:“我真的沒事�!�
陸云川擰著眉,眸光沉沉地盯著他的傷口,片刻后,緊緊攥住他完好的那只手。
“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男人的聲音很輕,然而誓言真切,字字重若萬鈞。
方楚熙感覺耳朵尖發(fā)燙,許久后,輕輕“哦”了一聲。
一直在旁邊等待著送兩人去警局的小警察:“……”
謝邀,今天的晚飯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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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徐思成驚慌失措地扔掉電話,“我的人失去聯(lián)系了!”
徐聞眼中血絲縱橫,一巴掌把弟弟扇到了一旁:“你找的人都是廢物嗎?!”
他放在旁邊的手機還在震動,“陸云明”三個字看得他心煩意亂,徐思成差點癱坐在地上:“但你不讓我找那些沾過出口生意的人,我就只能在其他途徑找……”
徐聞閉了閉眼,然后扯住徐思成的衣領(lǐng),目眥欲裂:“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主動去自首,哥還能找人保你,至少讓你少蹲幾年,知道嗎?”
“哥……”徐思成瞪大了眼睛,“但老三已經(jīng)進去了,我……”
“不然你是要拉整個徐家下水嗎?”徐聞死死盯著他,“記住,老二,不準跟任何人提起出口生意的事情,不然你、我、整個徐家,都不是簡單進局子的事情,知道嗎?”
徐思成打著哆嗦,眼淚鼻涕糊成一團,許久后,顫抖著點了點頭。
“還有,”徐聞拍了拍他的肩膀,“陸云明的事情……該說還是得說。”
綁架案的破獲幾乎沒有什么難度,綁匪輕而易舉地就將自己的上家供了出來,于是刑警連夜出動,將在自己的別墅里喝酒的徐思成緝拿歸案。
在看守所里,徐思成痛快地交代一切,自稱他是在陸云明威逼利誘之下,一時糊涂綁架方楚熙,想以此威脅陸云川簽下有利于陸云川的合同。但關(guān)于徐家和徐聞,他只字不提,統(tǒng)稱跟家中沒有關(guān)系,全是他一人在和陸云明聯(lián)系。
對徐思成這起綁架案的開庭日期定在一個半月后,警察雖然收到了指認陸云明的證據(jù),然而對方并不在國內(nèi),無法按照國內(nèi)法律進行跨國追捕。方楚熙和陸云川都早已料到這個結(jié)局,也沒有提出質(zhì)疑。
第二天凌晨,兩人便被警車從警察局送回酒店。
回到房間,方楚熙還沒坐穩(wěn),就拽住陸云川的衣袖:“為什么徐思成要把陸云明供出來?”
陸氏樹大招風,過去跟徐家肯定有過商業(yè)上的利益沖突,徐思成完全可以隨便編一個足夠充分合理的理由來對付警察,完全不用說出陸云明的名字。
“大概率是徐聞,”陸云川給他倒了杯暖胃的姜茶,“他應該準備掙脫陸云明的掌控了�!�
方楚熙眼前一亮:“陸云明肯定不會讓他如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看戲了?”
陸云川在他身旁坐下,微微點頭,“確實,但我并不想這樣�!�
方楚熙登時有些疑惑,陸云川將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摩挲:“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傷害你的人。”
方楚熙一聽這話,頓時緊張了起來:“你要做什么?合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