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屁�!鼻鼗凑f,“昨天冰箱里還有八瓶酒。”
陳可南放下筆,難以置信,“你還數(shù)?”
秦淮一口氣灌下半杯水,拉開椅子坐在他旁邊,“現(xiàn)在有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
“世界末日來了,還是你爸媽要見我?”陳可南拿過他的杯子喝了一口,“哦,這好像是同一個問題�!�
秦淮一巴掌拍在他腿上,“嚴(yán)肅點!你不覺得你喝酒喝得太多了嗎?”
“停。”陳可南說,“不談這個�!�
“我認(rèn)真的�!鼻鼗锤P室走,“我今晚上見的那個朋友,他叔叔大前天出去應(yīng)酬,喝酒喝死了,還不到四十歲。還有我爸媽一個朋友,前年死的,酒精肝,也才四十多�!�
陳可南往床上一躺,“那我得抓緊時間,沒幾年能喝了。”
秦淮抓起一個枕頭砸到他臉上,“陳可南!”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懂不懂?”陳可南翻了個身,感覺到秦淮也跳上了床,伸手一把攬住他。
“別跟我扯鳥淡,我說正經(jīng)事呢!”秦淮跪坐在床上,揪住陳可南的衣服,“真的,你先戒一段時間試試�!�
陳可南裝死,一動不動。
秦淮把手伸進他的衣服,用力擰了一把柔軟的肚皮,被陳可南一巴掌扇在屁丨股上。秦淮伏下丨身吻他,“你試試唄。”
陳可南咬著他的嘴唇,含混地說,“你已經(jīng)殺了百分之七十的我了�!�
“我陪你戒,”秦淮邊說邊解他的皮帶,“我也不抽煙�!�
“那行�!标惪赡蠐崦鼗春笱氖致M褲子里,“我沒收了�!�
“你也不能抽�!鼻鼗凑f,“你在我跟前抽,我忍不住�!�
陳可南狠狠捏了一下他的屁丨股,“你叫我出家就直說�!�
秦淮疼得罵娘,一口咬住他的喉結(jié),下一秒就被陳可南按倒在床上。
半個月后,梁思思請陳可南吃飯,聊起自己最近看了不少道教的書,平心靜氣。
“光練瑜伽根本不夠,有些客戶簡直能把你當(dāng)場氣死。你看我眼睛下面這新長的幾粒斑……哦,我涂了粉底,你看不見�!�
陳可南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我看你氣色也不大好,跟小朋友吵架了?”梁思思問,“他今天怎么沒一起來?”
“跟同學(xué)出去玩了。”
梁思思拿出一支煙,在包里翻來找去,“借個火,我打火機不見了�!�
“沒有,戒了�!�
梁思思只得放下煙,翻開酒水單,“咱們喝什么?”
“茶水�!�
梁思思神情震驚,“你不會連酒也戒了吧?”
陳可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百分之八十的你已經(jīng)死了。”梁思思嘆息地說。
陳可南一下子合上酒水單,叫服務(wù)員,“來二兩你們的梅子酒�!�
于是戒酒計劃在這個晚上宣告破產(chǎn)。
秦淮打開家門,陳可南正在看電視。
“這么晚才回來�!�
“多說了兩句�!鼻鼗礇]看他,“我先去洗澡。”
陳可南看了他一陣,忽然說:“你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我先洗澡,熱得要命。”
“你過來�!�
秦淮遠遠地坐在沙發(fā)一角,“你說�!�
陳可南一下子起身,沒等秦淮跳起來,就被他按倒在沙發(fā)上。陳可南聞了聞他,“你抽煙了。”
“沒有!”秦淮的耳朵忽然紅了,“那是他們抽的,放我起來!”
“秦淮同學(xué),”陳可南愉快地說,“你不老實�!�
“就一口,就一口!”
秦淮終于從陳可南手里掙脫時,褲子都被剝了一半了。他趕緊提起來,“狗鼻子這么靈�!�
“秦淮,”陳可南微笑著說,“我們打個商量�!�
第二天冰箱里多了兩罐啤酒�!澳阋粋月的量。”秦淮說,“這總行了吧。”
陳可南親了他一口。
“起開,別煩我�!�
四、關(guān)于更上一層樓
秦淮大三暑假的某一個下午,躺在床上的陳可南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秦淮猛地坐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在考慮讀博�!标惪赡险f,“讀了博士去教大學(xué)生,我就有完整的寒暑假了�!�
“你當(dāng)年為什么不讀?”秦淮問。
陳可南瞥了他一眼,不吭聲。
“嗯?”
“我導(dǎo)師差點沒讓我畢業(yè)�!�
“為什么?”秦淮問,“你怎么招惹你們導(dǎo)師了?”
“我當(dāng)時跟他女兒談戀愛�!�
秦淮哼了一聲,“活該。后來呢?”
“他女兒特別敏感,處的時間長了,我覺得不太合適,剛好那會兒趕上寫論文,就拖了一陣子,最后我還是提了分手。她找我復(fù)合幾次,我都沒答應(yīng),她有點想不開——”
秦淮吃了一驚,“自殺了?”
“那倒沒有。醫(yī)生說她有些抑郁傾向,精神上比較脆弱。”陳可南說,“我導(dǎo)師氣得差點當(dāng)場揍我,我哪還敢繼續(xù)讀博。何況那時候也貪玩,念書早念煩了。”
秦淮翻了個身,“我好容易要畢業(yè)了,你又回去讀書?”
“你可以來每天接我放學(xué)。”陳可南笑著說,“能開你爸的大奔最好,讓我也炫耀一下�!�
“不要臉。”秦淮抱住他,無聲地笑起來。
五、關(guān)于房子和狗
陳可南要回家辦房產(chǎn)手續(xù),秦淮耐不住寂寞,又無家可歸,索性跟著打包行李,當(dāng)起了陳可南的尾巴。一出機場,他就情不自禁罵出聲,“這也太他丨媽悶熱了�!�
陳可南從兜里掏出墨鏡,“叫你別來,你非來�!�
兩人擠地鐵回市區(qū),陳可南家里沒人,房子不算大,收拾得卻很干凈。秦淮背著手,將家里每個角落都細細看了一遍,自顧自地笑,“陳可南,原來你家長這樣�!�
“怎么了?”陳可南問。
“沒什么。”秦淮笑個不住,被陳可南一直看著,他倒像不好意思似的,靠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拿腦袋頂他的胸口,“別老盯著我看。”
房子陽臺上種滿了花,聽說都是陳可南父親種的,梔子,茉莉,月季,繡球,忍冬,盆盆枝肥葉壯,幾乎讓人沒法落腳。一大盆茉莉開得正盛,清香浮動,秦淮小心翼翼地跨來跨去,生怕踏壞了。
“養(yǎng)得真好。”秦淮說,“我們家什么都沒養(yǎng),沒人管,小院子全長雜草,我媽叫人拔了,到現(xiàn)在都一直禿著�!�
“你們家養(yǎng)搖錢樹�!标惪赡险{(diào)侃說。
秦淮不搭理他。
晚上睡覺前,秦淮終于忍不住問:“你爸他們不回來��?”
“他們住鄉(xiāng)下那個大工作室。我爸平時沒事就回來照顧他這些花花草草,這兩天我們在這兒,可能就不會過來了。”
“你爸也知道我來?”秦淮問,“他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
“放心�!�
“你早就告訴他了?”
“我談第一個男朋友的時候就告訴他了�!�
“不是夏開霽?”
陳可南又裝聾作啞,秦淮憤憤地在他后頸上咬了一口。
陳可南悶聲笑起來,反手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別生氣�!�
“誰稀罕!”
第二天秦淮睜開眼,陳可南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陳可南似乎中途叫醒過他,可他現(xiàn)在一點也想不起來說過什么。
秦淮打著呵欠起床洗漱吃飯,收拾好已經(jīng)十點多鐘了。大門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他拉開門,“你上哪兒去了啊,等你半天。”
一個牽著頭伯恩山犬的女人站在門口,和他大眼瞪小眼。
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年紀(jì),褐色皮膚,戴著頂白色漁夫帽,一身穿得花花綠綠,如同印象派油畫,手上戴著好幾只花紋古怪的金屬鐲子。大狗呼哧呼哧地吐舌頭,沖秦淮吠了兩聲。
“你,”秦淮猶豫著問,“你找誰?”
“你是阿南的朋友��?”女人摘下帽子,說話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你好你好,我是藍悅�!�
秦淮和她握手通了姓名,請她進來坐。她換了鞋,大狗解開繩子直奔空調(diào)前的地板,趴下不動了。
“我是阿南爸爸的老婆,他沒同你講過?”藍悅笑瞇瞇地說,“你長得很靚哦,我聽阿南說過你�!�
秦淮撓了撓后腦勺,只是笑。
“我國語講得不好,他們兩個經(jīng)常一起笑我,”她笑著飛快地說了一句,秦淮沒聽明白,大概是罵人的話,“你還是能聽懂?”
秦淮連連點頭。
“你們過來可以多玩兩天啊,你以前有沒有來過?叫阿南帶你轉(zhuǎn)一轉(zhuǎn),我最近也沒事,可以開車帶你們。明天你到我那里去,阿南爸爸想看看你,他又不好意思自己過來�!�
大門被人推開,陳可南走進來,大狗站起來搖了搖尾巴,又趴了回去�!八{姐。”陳可南叫她,“你怎么來了?”
藍悅嘰哩哇啦說了一長串,從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給他。陳可南接過來看了看,“我問了,今天下午就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