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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章

    寧河將他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心里不免有些責難艾成錦:既是為人父母,總要體諒子女的感受。再婚這種選擇并不僅僅是艾成錦的私事,怎么也不該越過艾星徑直在這里公布。

    可是他們處于眾目睽睽之下,寧河不能安撫艾星,無奈之下掏出手機,發(fā)了兩條信息。

    I

    feel

    so

    sorry.(我很抱歉。)

    I

    want

    to

    make

    it

    up

    to

    you.(希望我能補償)

    艾星低頭掏出震動的手機,看過以后又塞回褲袋,始終沒有說話。

    艾成錦和邵茵兩人已被祝福的賓客圍攏。艾星順勢退出人圈,冷著一張臉,轉(zhuǎn)身往外走。寧河稍作猶豫,還是不露聲色地跟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有讀者問弟弟黑客ID的意思:

    第一個CRYPT0GRAPH3R,原拼寫是Cryptographer。弟弟把其中的O改為了數(shù)字0,E改為了數(shù)字3,單詞原意是密碼學。

    第二個L0G1CG,原拼寫是Logicgate,其中替換的單詞字母或字符與上個ID相同,單詞原意為邏輯門。

    第18章

    像是流淌的河,融入了星空

    艾星走得很快,寧河追到側(cè)門,他已經(jīng)揣著鑰匙進了車庫。

    寧河慮及人多眼雜,起先沒有出聲叫他。待到那輛豐田越野從寧河眼前開過,他情急之下又顧不得許多,追趕剛剛起步的車,一面以手拍窗示意艾星停下。

    艾星怕他受傷,只得剎停讓他上車。

    寧河坐進副駕,盡量緩和地勸說,“他們剛一宣布訂婚你就走,前面演的那些戲不都白費了�!�

    艾星垂眼冷笑,“我倒是想給他作一回好兒子,可他拿什么回贈我?當著我的面宣布訂婚,竟然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我難道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雕塑?只配被他擺在客廳里當做炫耀的資本?”

    說完,突然側(cè)身過來,寧河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識地靠入椅背。艾星卻只是拉出他身旁的安全帶給他扣上,然后迅速掛擋開了出去。

    豪宅里的紛亂人心或歌舞升平,一下子都離他們遠去了。艾星那一側(cè)的車窗降得很低,夜風撲涌進來,車里車外都是嘩嘩風聲,吹得人耳膜轟鳴作響。

    寧河沒再說話,手肘支在窗棱上,沉默地坐在一旁。艾星開車繞出社區(qū)小路,最后開上了穿城而過的哈林頓大道。

    過了幾分鐘,寧河說,“艾星,車窗升起來一點吧,我怕你受涼�!�

    艾星沒有應(yīng)聲,過了片刻,還是聽話將車窗關(guān)上了,又開了大約兩個路口,車速也漸漸將至60邁以內(nèi)。

    寧河見他神情不似方才暴躁,試探著說,“我剛喝了些酒,坐車有點犯暈。要不你先往回開,我們順路找個地方坐坐�!�

    艾星聽說他不舒服,立刻有了回應(yīng),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去觸他的額頭。寧河的體溫本來偏高,這時摸著竟有些燙手。艾星想起他在派對上迎來送往地喝了好幾輪,不由得心頭火起,話也就說得不那么好聽,“不要因為是女生遞酒就一直接受,你自己能喝多少心里沒數(shù)嗎?”

    寧河知道他這時情緒不好,也不和他正面沖突,只是說,“下次不敢了�!�

    他撐著頭看向艾星的樣子有幾分縱容無奈,語氣又露出少見的乖順,終于引得艾星蹙眉笑了一下。越野車轉(zhuǎn)入匝道,回到小路上,開過一處社區(qū)公園時,艾星放慢了車速,問寧河,“要休息一下嗎?”

    寧河說好。艾星就把車靠著街邊泊下了。

    四周的街道空曠無人,街燈都亮著,照映出道路兩旁的豪宅和里面隱隱綽綽的人影。

    艾星脫了西裝外套要給寧河,寧河不肯,艾星說,“那我只能抱著你給你取暖?”

    寧河不想招惹他這種流氓,接下衣服披在了自己肩上。

    他們一前一后走進以木柵欄圈隔的小公園,沙坑里堆著歪歪扭扭的城堡,還有附近小孩遺落下的玩具和腳踏車;再往前走幾步,又有一面水泥墻上繪滿了稚氣的粉筆畫,寧河經(jīng)過時無意掃了一眼,那上面畫有一輪很大的彩虹,旁邊還寫了一句話,“With

    every

    strom,

    es

    a

    rainbow.”(每場暴風雨后,都有彩虹。)

    寧河輕聲念了一遍。艾星雖然沒說話,可是抬手揉了一下他的頭。

    最后寧河走到秋千邊,隨便選了一個坐下。艾星沒有坐,蹲在他跟前,問他,“還有哪里不舒服?”

    寧河搖頭,以腳撐地帶動著秋千輕輕搖晃起來。

    艾星就那么半蹲著,一直看著他。

    兩個人都有很多話,又都不知從何說起。

    最后還是寧河打破僵局,“今天中午我媽告訴我他們要在派對上宣布訂婚的事,我當時沒有多想,以為你早該知道了。我應(yīng)該先告訴你的�!�

    艾星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了冷靜,他說,“和你沒關(guān)系,不要往自己身上攬�!�

    寧河心里隱痛,他低下身,手肘撐在腿上,讓自己和艾星靠得更近一些,“艾星,有時候我很難相信你才17歲,你在很多事情上做得太好,會讓人忘掉你的實際年齡。也許艾叔叔有著相同的困擾,不知道是應(yīng)該把你當作一個孩子還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來看待,所以和你存在溝通方面的問題�!�

    艾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是在夸我嗎?還是在替我爸說話?”

    寧河沉默少傾,繼而有些突然地問,“你爸爸媽媽的感情原本是很好的吧?”

    艾星愣了愣,然后“嗯”了一聲。

    寧河又問,“后來呢?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艾星慢慢站起來,坐到寧河身邊的秋千上。他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給寧河,這時只穿了一件襯衣,側(cè)臉的輪廓在昏沉夜色中顯得英俊且銳利,是那種看過一眼就會難以忘記的鋒芒少年。

    他說,“我媽媽在世時,他們夫妻感情很深厚,一直讓我覺得兩個人只要相愛了就會認定對方,不能被誰隨意取代。我媽查出癌癥到最后不治離世的時間很快。短短一年,人就沒了。我爸當時也受了很大的打擊,但他很快就愛上了別人�!�

    愛的反面,可能并不是不愛或者遺忘,而是背叛。是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一個長眠于地底,另一個卻已在許諾新歡。

    艾星曾是被整個家族給予厚望的后輩,受到嚴格的培養(yǎng),他睿智、洞悉,承擔太多,所以格外需要穩(wěn)定的感情支撐。母親的病故曾是他世界里最難解的傷害,而父親在事后的薄情,則讓傷害變成一道沉疴。

    但他說得點到為止。一個成長于良好家世的孩子,沒有背后議論父母的習慣。

    寧河不再多問,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陪著艾星坐在寂靜無人的公園,慢慢地蕩著秋千。

    過了好一會兒,他低聲說,“艾星,就算他們都辜負你了。我不會的�!�

    艾星似乎凝滯了一秒,轉(zhuǎn)頭看向?qū)幒印?br />
    寧河眼底仿佛藏著星芒,在漆黑夜里閃著碎光。大概因為喝過酒又吹了風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透得幾分疏懶,“想聽歌嗎?那邊有臺鋼琴。”說著,抬手指了一下公園前面一處沒有燈照的角落。

    也不知是誰家不要的二手鋼琴被置放在那里。琴體噴滿了涂鴉,與周圍斑駁的樹叢融為一體。艾星說“好啊”,陪著寧河慢悠悠地走過去。

    寧河掀起琴蓋,隨手彈了幾個音,蹙眉道,“低了半度,湊合聽聽吧�!�

    這架鋼琴沒有琴凳,寧河只能因陋就簡地站著彈唱。

    起先是低音區(qū)響起幾個沉穩(wěn)的和弦,繼而和弦又分裂為流淌的伴奏音型,右手旋律在兩個八拍以后進入,寧河優(yōu)美的聲線隨之響起。

    艾星在閃動的樹影之間看著他。寧河微微低下頭,額前的碎發(fā)垂落,眸光被掩住了,只剩下清亮干凈的聲音,夾雜著一絲飲酒后的慵懶,漸漸沁入這場涼夜。

    像是林間的風,吹起了心動。

    像是長夜的夢,沉醉中相擁。

    像是城市的光,交織出霓虹。

    像是流淌的河,融入了星空。

    我想象過你的目光,有一眼萬年的匆匆。

    我想象過你的親吻,是情不自禁的觸碰。

    你有沒有想象過我?想象我這樣站在風中,

    風不能停下,我卻愿意為你一次一次,直到將你讀懂......

    當寧河唱到“流淌的河,融入了星空”時,艾星臉上神色閃變,似乎還不能相信這是一首寧河寫給他的歌。

    中間有些段落或許尚未完成,寧河代之以哼唱。副歌段重復著“我卻愿意為你一次一次,直到將你讀懂”,他一邊唱著一邊抬頭看向艾星,手下的伴奏速度歸緩,最后消失在溫柔的低吟里。

    “本來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的,還沒寫完,也還沒進棚錄音,今天就提前唱了�!�

    寧河彈了一手的灰,唱完以后自己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笑著和艾星解釋。

    艾星拿過他的手,直接在自己襯衣上擦蹭,寧河有點掙扎,艾星將他攥緊,沉著聲問,“叫什么名字?”

    寧河懵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問歌名,于是說,“River

    of

    Star,星河。”

    艾星垂眼看著他,說,“我很喜歡,歌和人都是�!比缓螅瑴惤艘菍幒�。

    寧河沒有拒絕,主動迎上去。他們在空無一人的公園角落里接吻。初春夜晚的風就像歌里唱的那樣,穿過林間吹起了心動。

    艾星離開派對約有四十分鐘后,和寧河一起回到了別墅。

    顯然在場眾人都注意到了他們的失蹤,艾成錦攜著邵茵走上來,神情不太明朗地問艾星,去哪里了?

    寧河站在一旁說,“我可能是喝酒太急有點頭痛。艾星看我不舒服,就帶我去附近藥房買點藥�!�

    說著,抬起手里一個印有連鎖藥店Logo的袋子,里面果真裝著一瓶礦泉水和一盒已經(jīng)開封的泰諾膠囊。

    這個理由很正當,加之還有藥品佐證,讓人挑不到漏洞。邵茵難掩擔憂地問寧河,“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寧河笑著答她,“沒什么,我本來想著忍一忍就算了,結(jié)果還是被艾星發(fā)現(xiàn)了。”

    艾成錦的臉色隨即緩和了下來,有些贊許地看著寧河。

    寧河這件事做得干凈妥帖,周圍相隔不遠的客人大概都能聽清他的解釋。如此一來不單化解了艾成錦宣布訂婚引起的潛在家庭矛盾,也打消了眾人對于兄弟鬩墻的猜疑。

    艾星兩手插在褲袋里,始終沒有說話。艾成錦也不知是不是有點心虛,沒再盤問他,反而關(guān)心了寧河幾句。寧河神情自若,應(yīng)對間禮儀周全,艾成錦帶著邵茵走開時,忍不住對她說,“你家寧河是個好孩子,做事情有分寸�!�

    他講這話時走得還不算遠,也被寧河和艾星聽到了。

    艾星稍微低下頭,湊到寧河耳邊,神色淡漠,語調(diào)卻戲謔,“哥,你這么會收買人心,當個主唱也太屈才了�!�

    寧河睨了他一眼,沒有應(yīng)他的話。

    四周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們,既想看他們的交鋒,也想尋他們的破綻。艾星仍舊是做他聰明紈绔的少爺姿態(tài),而寧河仍是讓人難以捉摸的社交新人。他們各自的唇上還留有纏綿深吻后的氣息,但是回到這處燈火通明的豪宅,又迅速變回了關(guān)系耐人尋味的兄弟。

    后來寧河獨自走到露臺上透氣,不出幾分鐘,身后響起一道女聲。

    “William在私下里不好相處吧?”

    寧河斂起倦意,眼神清朗地回頭看向來人。艾知楠端了一杯雞尾酒,走到他身邊。

    艾知楠是艾成錦親哥哥、也就是艾星大伯的女兒,比艾星年長七歲。三年前畢業(yè)于加州理工大學經(jīng)濟學院,如今在艾氏運營部門擔任副總監(jiān)一職。

    寧河不答反問,“你有什么經(jīng)驗傳授嗎?”

    艾知楠盯著他,說,“我其實有點好奇,艾星對你竟然還算客氣�!�

    寧河任她看著自己,可是沒有回看她,淡笑道,“可能我這個人,不容易讓別人生厭吧�!�

    艾知楠本來不把寧河當回事,以為他就是一個仗著樣子好看,寫了幾首無病呻吟口水歌的二流樂手�?墒欠讲怕犓胤蹬蓪r和艾成錦之間的一番對話,又覺得他不如表面簡單,再仔細琢磨艾星對他的態(tài)度,愈發(fā)覺得哪里不對勁。

    艾知楠腦子挺聰明,可惜到底是浮躁年輕,倏忽有了疑惑,沉不住氣就上來直接試探寧河。卻不料寧河比她沉穩(wěn)老練,自己的底牌一張沒露,只與她見招拆招,反倒試出了她的來意。

    艾知楠很想探尋他和艾星到底有沒有嫌隙,寧河伸手輕輕在艾知楠肩上一搭,桃花眼里含著笑,輕聲問,“知楠,你有男朋友嗎?”

    這話里的意思既明顯又輕浮,艾知楠起先一愣,被寧河慣用的伎倆撩得心跳漏了一拍。

    寧河的視線在她手里的雞尾酒上一掃,又道,“長島冰茶的酒精度數(shù)不低,你喝了別自己開車,找個人送送你。”

    說完,留下還沒回過神來的艾知楠,自己先行從露臺離開了。走出艾知楠的視線時,寧河在心里暗忖,艾星果然說的不錯,這都哪門子的親戚?一個個目露貪婪吃相難看。可憐艾成錦一世精明,最終還是逃不出家族企業(yè)的掣肘。如果不能把這幫人擺平了,日后還不知要給艾星造出多少麻煩。

    這晚的派對持續(xù)到深夜十點才散。

    艾成錦和邵茵畢竟人過中年,交際應(yīng)酬了半天累得夠嗆。待到最后一批賓客離去,他們也面浮倦色,簡單囑咐傭人幾句,就一同回到三樓主臥歇下了。

    艾星和寧河在樓下幫忙收拾一些后續(xù)瑣事,直到周姐、小蔡以及幾個臨時雇來的菲傭都走了,整棟別墅熄了燈,艾星在昏暗的走廊里抱住寧河,問他,“艾知楠找你聊什么?”

    寧河其實乏得厲害,覺得今晚這場鴻門宴比讓他連開兩場演唱會還累人。他仰頭看著艾星,嘆道,“你姐姐是什么人你會不清楚嗎?還需要問我�!�

    艾星有點歉疚地說,“這趟渾水你不要蹚。你不是說了只想要簡單快樂的生活嗎?艾知楠不管問什么,你都推說不知道或者讓她來找我�!�

    寧河失笑,覺得他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了,“艾星,不要讓別人猜出來我們關(guān)系的深淺,或許以后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他想過置身事外,可是為了艾星,也不妨留下陪他們玩一玩。

    艾星俯下身去咬寧河的耳垂,聲音壓得低了,“哥...怎么辦?你這樣只會讓我控制不住地想要你�!�

    寧河在他懷里倏然一滯,被舔弄的那只左耳迅速燒起來。艾星的手已經(jīng)伸入他衣下,拂耳的呼吸里帶了一絲情欲的氣息,“你唱歌的時候我就想要你了,后來看你和艾知楠聊天,就恨不得立刻把你拖到樓上鎖起來�!�

    寧河試圖推拒他,但是少年的臂力驚人,已將他緊緊扣在懷中。

    “哥,我不想再忍了,就是今晚吧�!�

    第19章

    負責,當然負責。睡吧。

    寧河一下子有點慌。推擋出去的手顯然是毫無作用了,反倒像是欲迎還拒。

    艾星一手摟著他,一手托住他的后腦,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問他,“......可以嗎?”

    寧河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呼吸變得急促難安,他很想讓艾星冷靜一點,可又覺得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很失控。艾星渴望占有愛情里的一切,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艾星僅余的一點耐心很快耗盡,低頭啃咬寧河的唇,“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闭f完就要抱他起來。

    寧河用力將他摁住,說,“別抱了,這里還有監(jiān)控�!逼鋵嵥麄冊诒O(jiān)控范圍里做了太多荒唐事,早不差這一件。

    艾星并沒有勉強他,兩手撐在他身旁,樣子很霸道,神情卻還有幾分溫和,好像在等寧河發(fā)話。寧河長睫垂落,避開對方仿佛帶有炙人熱度的視線,問,“去你臥室?”

    少年薄唇勾挑,應(yīng)了一聲,“好�!�

    他們從客廳轉(zhuǎn)入回廊,又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短短半分鐘的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別墅里寂靜無聲,甚至整個社區(qū)都已陷入深眠,他們卻能聽到自己胸腔里心如擂鼓。也不知是被什么牽引著,好像要這樣執(zhí)迷不悟地拖著彼此一起滾落火坑。

    艾星手壓門把的同時,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去吻寧河。

    寧河沒有躲閃,主動給他回應(yīng)。他們濕潤的舌勾纏在一起,帶著似乎壓抑了很久的情緒,舔舐撕咬著對方,就這樣一直從門外吻進屋內(nèi)。

    ......

    艾星將寧河帶倒在床上時,寧河撐著僅存的理智,微喘著說,“先把門鎖了�!�

    艾星貼身壓著他,手指穿過他的發(fā)絲,將他整個釘在床上不能動彈。因為不舍得從他身上離開,于是軟聲哄著,“沒人會進來.....”

    然后不由分說開始脫他的衣服,先是那件飾有小狗圖案的外衣,而后是貼身襯衣。艾星沒有耐心一顆一顆解扣,

    只松掉襯衣領(lǐng)口的兩顆,手下就突然發(fā)力,將一串扣子全部崩開。寧河胸前光滑細膩的大片皮膚立刻展露在他眼前,借著百葉窗外透入的稀薄光線,還能看到前一晚留下的零星吻痕。

    艾星只覺熱血瞬時涌上大腦,躺在身下的戀人美得讓他屏息失神,像是一尊純潔通透、泛著柔和光暈的白瓷,可是那些屬于他的印記又隱.含了寧河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半年前那個夏夜積攢的眷戀與沖動,經(jīng)過時間陳釀,到了今晚終于如火如荼地掙脫了一切桎梏。

    艾星以兩指捻起寧河胸前的一點紅暈,慢慢在指腹間搓揉,繼而聽到寧河仰頭發(fā)出低吟,聲調(diào)發(fā)顫地叫他,“艾星,不要....

    ”

    可是那種細密酥軟的快感又將脆弱的意志攫住了,寧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似乎想要獲得更多愛撫。

    艾星以親吻代替手指,低頭含弄著那兩處小巧敏感的乳尖。同時將手伸到寧河的后背,順著孤挺的脊骨慢慢往下摸索,最后隔著褲料掌握,了寧河渾圓的臀瓣。

    寧河今晚喝了不少酒,身體異常敏感,被少年揉得燥熱難耐,伸手撫摸艾星的臉,手指隨之扣入他口中,一邊任他連同著乳尖一起舔弄,一邊乞求,“艾星,我好難受....”

    艾星被他軟聲的嚶嚀勾得按捺不住,手下胡亂地脫掉了寧河身上僅余的衣物,將他修長的雙腿壓開,推抵到胸前,低頭再次吻他。

    “哥..我沒有經(jīng)驗,你如果難受就告訴我....”

    他以濕潤舌尖舔舐寧河紅腫的唇,等待對方給自己回應(yīng)。寧河抬手將艾星攬緊,在唇齒廝磨間挑起眼睫看向他,“沒事的,

    我喜歡你為我偶爾失控一次.....”

    這句話就如同解除了最后一道禁令,將那個還留有一絲顧慮的少年徹底推入情欲的狂潮。殘存的約束、理智,都被吞沒了,只剩下原始熱烈的渴望在體內(nèi)驅(qū)使。

    艾星從床頭柜里翻出一瓶潤滑劑,擠了些裹在指上,順著寧河被抬高的大腿往下,摸到那處緊致誘人的穴口,急切地將一根手指塞入,艱難地進出幾次后,又添上第二根。

    隨著動作的加快,寧河蹙眉發(fā)出嗚咽,起先他還能忍受這種痛楚與快感交織的折磨,直到倏然感到那根粗碩發(fā)硬的性器已經(jīng)抵在自己后穴,突然本能地撐坐起來想要退縮,卻被艾星扣住胯骨,拽回身下。

    一聲驚叫哽在寧河喉間,他還不及回神的一瞬,穴道已被強勢搗開,忍耐到極限的少年毫無保留地將整根欲望推了進去。

    激痛像電流一般竄遍全身。

    寧河額間滲出細汗,渾身繃直,手下抓緊了床單,指節(jié)扣得發(fā)白。他微微張著嘴,發(fā)不出聲音,甚至無法呼吸,覺得自己好像被生生撕裂了,那根巨大猙獰的性器幾乎頂穿他的身體。

    艾星推到最后一點時已是分寸難動,抱著寧河,啞聲哄他,“哥,

    你夾得太緊了,這樣我們做不下去....”

    寧河眼尾泛起稀薄水光,抬手掩住自己的臉,聲音破碎,“你先別動....”

    他們在極致的歡愉和痛苦中慢慢適應(yīng)著彼此的身體,滾燙的皮膚貼在起,仿佛暗夜里燒出的一團火,讓人欲罷不能。情潮往骨血里滲透涌動,就連呼吸里都是隱伏的火星。

    寧河的手指掐入艾星緊實的肩膀里,任他將自己的雙腿掰得更開,一面忍著羞恥心,垂眼看著那根尺寸驚人的兇器在自己體內(nèi)抽插碾轉(zhuǎn),不時從腸壁里帶出粘稠的液體。不知怎么地,他突然被一種異樣的快感擊中,不由自主地發(fā)出輕哼,艾星立刻察覺到了,又嘗試再次頂弄,繼續(xù)刺激那敏感的一點,“是這里么、哥...?”

    寧河已然說不出話來,艾星卻感到自己下面被收縮的穴肉咬得更緊,知道找對了地方,于是再也控制不住,抓起寧河的雙腿架在自己腰上,開始更為兇狠的侵犯。

    寧河很快就被他貪得帶了哭腔,神情渙散地叫他的名字。艾星伸手扳住他的臉,指腹來回撫弄那兩瓣鮮艷濕潤的唇,略帶邪惡的問寧河,“那些聽過你唱歌的人,知道你在床上這么放蕩地求你弟弟操你么..?”

    寧河受他鉗制,掙脫不開,后穴的抽插又絲毫不減,帶著顫聲回應(yīng),“他們不知....只有你、你知道....”

    說著,迷亂失神的美人微微勾起唇角,有些故意又肆意地叫著,“艾星、艾星....”

    艾星被他這樣誘惑的吟叫弓|得徹底失控,一手握住他的雙腕壓過頭頂,不讓他自瀆,一手扣著他的雙頰迫使他張嘴,低下頭含住他探出的舌尖,用力的吮吸攪弄,帶著他一起攀上情欲的高峰。

    那根粗大虬結(jié)的柱體在濕熱緊室的穴道里連續(xù)抽插了不知多少下,寧河被吻得呼吸困難,嗚咽著“我要射了...”

    兩人緊貼的腹部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液體。寧河在艾星身下倏然繃緊,而后抑制不住地顫抖噴射,然而艾星并沒有停下,在寧河高潮的瞬間仍然大開大合地沖撞著那處已經(jīng)收縮痙攣的后穴。

    房間里充斥著不忍耳聞的淫靡水聲,寧河被干得幾乎崩潰,生理性的淚水不斷從眼尾滑落,卻無法阻止少年挺進的頻率。

    他哀求對方停下,恍惚間聽見艾星聲音半啞地說,“哥..你好美,我要被你逼瘋....”

    旋即就被少年抱緊在懷中。寧河頭皮發(fā)麻,咬緊下唇唯恐自己尖叫出聲,艾星伸手掩住他的嘴,逞兇的性器連續(xù)撞擊在他體內(nèi)最深處。寧河在短短幾分鐘后迎來又次高潮,同時感到一股熱流噴灑在自己敏感脆弱的內(nèi)壁上,將他整個灌滿。

    按照艾星的本意,今晚是不會輕易放過寧河。

    可是當他從那種宛如焰火炸裂般令人眩暈的余韻里稍微平復一點,想要攬起癱軟在床上的人,才發(fā)覺對方竟是渾身滾燙。

    艾星一下慌了,手指拂開寧河額前垂亂的頭發(fā),喚他的名字。

    寧河眉間微蹙,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別碰我..讓我睡一下……”

    艾星無奈又心疼,慢慢從他體內(nèi)退出,準備抱他去浴室,“哥,你發(fā)燒了�!�

    寧河躺在他懷里不說話。

    艾星又問,“是我弄的嗎?”

    寧河這次答得很快,“是你。”

    讓一個喝得半醉的人坐車吹風,提心吊膽一整晚,又拖到床上一頓折騰,不發(fā)燒才怪。

    艾星剛才的乖張兇猛瞬時都收斂起來,一臉內(nèi)疚地道歉,“對不起。”

    艾星的臥室相連的盥洗室里沒有浴缸,只有一個單獨的淋浴房。他剛把寧河放在瓷磚地上,寧河腿軟不穩(wěn),又被他一把撈回來。

    熱水從噴頭涌出,寧河很快被淋濕,發(fā)絲滴著水,臉頰反而更紅了。發(fā)燒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迷糊又莫名生氣,只想將艾星推出空間有限的淋浴房,不愿和他待在一處。

    艾星不敢與他拉扯,怕把他弄傷,一手擋住他的推拉,一手將他扶穩(wěn),說,“你都站不住了,還推我做什么?一起洗吧�!比缓蟪脛萆焓痔饺胨砷g,想幫他把留在里面的精液引導出來。

    寧河生平?jīng)]有經(jīng)歷過這么羞恥的時刻,扭動著要從艾星手里逃脫,“你別來,

    讓我自己弄....”

    可是他的兩條腿完全不爭氣,艾星剛一松手,他就向下滑倒。艾星也有點著急,拽起他一下壓在玻璃墻上,說,“好好站著別動。”

    說完,兩手扣住他的腰骨,自己則在他身后跪了下去。寧河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轉(zhuǎn)頭的一瞬才發(fā)覺艾星正掰開后面,舌尖舔上了那處還流著濁液的后穴。

    寧河渾身發(fā)軟,兩手攀著濕滑的玻璃,顫著聲說,“別舔了艾星..臟....”

    艾星埋在他臀間,用手指也用舌頭一點一點幫他清理干凈。當他站起來洗臉時,發(fā)現(xiàn)寧河眼尾泛紅,樣子好像很委屈,于是笑著去揉他的臉,“怎么跟哭了一樣?”

    寧河情緒復雜,聲音半啞地說,“你對

    我做過的事,不可以再對其他人做�!�

    艾星皺眉,將他拉到懷里,“你燒傻了吧,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寧河覺得艾星說得沒錯,他們就像兩個傻子。

    只有傻子才會用這種方式相愛。他們在外人眼中都是頭腦聰明又光鮮亮麗的人,卻為了彼此甘愿躲在不能見光的角落里愛得這般卑微。

    后來寧河吃了退燒藥,和艾星躺在一張床上。

    在他快要睡去前,艾星磨蹭著他還有些發(fā)熱的額頭,說,“今天早上是不是在電話里答應(yīng)我,要當面和我說些好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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