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83

    年，卒于

    2013

    年，母吳彩霞。

    我算了算時間。

    2013

    年，也就是十二年前。

    女鬼說的不錯，吳奶奶的兒子的確死了。

    這么長時間她都在騙我，說是兒子出差，有時候還會和她兒子打電話。

    一切都是裝的。

    或許「室友」說的是對的，那只公雞就是她的兒子。

    正當(dāng)我全神貫注捏著照片的時候，耳邊響起吳彩霞陰沉的嗓音。

    「你手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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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霎時間毛骨悚然，捏緊照片不知所措。

    到別人家翻東西被抓了個現(xiàn)行，我簡直無地自容。

    她目光看向我手里的照片，表情更加陰沉。

    她剛要開口，我先一步搶過話頭。

    「吳奶奶，你家公雞都跳佛像頭上了，還要偷吃貢品，幸好我回來得及時。

    「它差點把佛像打碎呢。」

    不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我捏著照片遞過去。

    「這照片就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

    說著，我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

    她摩挲著照片，表情哀傷，似乎不太想承認(rèn)。

    「這是我兒子的照片。」吳彩霞語氣緩和了些。

    或許她知道我想要問什么，不等我發(fā)問，便自顧自道。

    「我兒子十二年前就死了，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孩子。

    「我老是騙自己，騙自己兒子沒有死，就當(dāng)他去外面打工去了。」

    她捂著臉痛哭出聲，背也駝了下去，身形像是老了好幾歲。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我再怎么也看不見他了。」

    吳彩霞聲音飽含悲切。

    「他們都說我瘋了，拿只公雞當(dāng)兒子，如果我兒子還活著，我又怎么會這樣呢？」

    公雞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喔喔喔」地從門外走進來。

    我往前走了幾步，抱起公雞站在她的身后。

    半晌，我才開口。

    「吳奶奶，你別哭了，你不覺得你哭得太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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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聲一滯，回過頭難以置信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我能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吳彩霞聲音拔高，尾音上揚：「你、你說我哭得假？」

    下一刻，她凄慘地控訴我的白眼狼行徑。

    「你捫心自問，我哪里對不起你？

    「你說你一個人住害怕，我讓你來這邊和我一起住，后來你要回去，我不也都是依著你？

    「看你心情不好，我又給你做衣服，又開導(dǎo)你，親生奶奶也不過如此吧？

    「沒想到你這孩子居然會這樣說我，你真是個白眼狼�！�

    她雙眼含淚，捂住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我斂下眉眼，抱緊公雞。

    「讓我搬到這邊和你一起住，不就是為了觀察我適不適合做兒媳婦嗎？

    「說是出遠(yuǎn)門把公雞放到我這邊，不就是為了讓你兒子看看我這個未過門的媳婦。

    「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為了給你這個死鬼兒子配冥婚嗎？」

    她氣得快要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