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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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荀回過頭，表情又溫和了一點：“嗯。”
轉過頭去，又在一瞬間冷下來：“頭盔取下來�！�
湘姐趕緊把頭盔取下來抱在懷里，露出一張艷麗的臉，她畫了黑色的眼線，隔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妝容有一些違和感。
年齡不大。
褚荀說：“你來做什么？”
湘姐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江晝，小聲回答：“來找他�！�
“他？”褚荀眼神更冷，“他身上的傷，你打的？”
湘姐脖子都快縮沒了，“他自己要打，又不是我逼他的……”
褚荀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你怎么沒跟爸媽在一塊？”
“他們讓我來找你……”
“不行，我這里有人了。”褚荀眉宇間壓著躁意，拒絕得干凈利落。
聽他們對話，江晝算是明白了他們兩個的關系，不可思議道：“她該不會是你妹吧？”
褚荀看向他，坦然點頭：“嗯�！�
“親妹妹啊？”
“嗯�！�
“你們……長得不太像。”其實江晝是想說氣質差距太大了，褚荀生得清爽利落，眉眼冷冽，光看外表就是校園男神。
而褚湘像是個街頭混混。
很難想象他們是一個家庭的。
褚荀習以為常，他瞥了一眼褚湘，冷聲道：“你又跟人打架了？又被開除了？”
褚湘撇撇嘴，不太高興的樣子：“早就不想讀了，被開除了就被開除了唄�！�
“……”
褚荀看她一眼，簡直是頭疼，“全麓城的中學都讓你讀了一遍了，現(xiàn)在你還能去哪？”
褚湘繼續(xù)撇嘴：“所以爸媽讓我來找你。”
看樣子爸媽覺得管不了她了，一怒之下，選擇把爛攤子交給褚荀處理。
當年他們家里生下褚荀以后，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他爸媽擔心他智力低下，又覺得男孩子太難管，要生個溫溫柔柔，可可愛愛的女孩當小棉襖才行。
然后就有了褚湘這個混世魔頭。
褚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哥，除了褚荀，沒人管得住她。
自從褚荀讀大學離開家以后，她就越來越叛逆，抽煙喝酒打架，被學校開除了好幾次。
褚荀爸媽都是性子溫柔的人，實在管不住了，只能把她丟給褚荀。
可是他們不知道褚荀身邊已經(jīng)養(yǎng)了個江晝了，家里就兩個空房間，哪還有褚湘的位置？
“我這里沒你的位置，自己回去認錯，讓爸媽帶你去省外讀�！瘪臆骼淠靡�，一點兄妹情面也不講。
“媽說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有兩個房間的！”褚湘今年其實才十五歲，只有在褚荀面前，她才像個小姑娘：“你為什么不讓我和你�。 �
褚荀伸手勾過江晝的肩膀，“他和我住一起�！�
“他？他誰��！”褚湘可不怕江晝，眉頭高挑，“他比我重要嗎？”
“比你重要，所以你回去�！瘪臆骱喼笔菤⑷苏D心，每個字都說得那么絕情。
褚湘猛地跺腳，“不行，我才不回去！你要是不管我，我就不讀書了！以后你要養(yǎng)我一輩子！”
“……”
褚荀臉色難看，像是碰到了什么洪水猛獸。江晝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沒忍住笑起來，“原來你怕你妹啊�！�
“我……”褚荀頭更疼了。
江晝倒是識趣，看來褚荀是背著父母偷偷收留他的，現(xiàn)在褚湘被丟過來，褚荀作為哥哥，不可能不管。
這幾天已經(jīng)很麻煩褚荀了，既然褚湘來了，他就該把位置讓出來。
“你把她接回去吧，她看起來也不大，你不管誰管？”
褚荀不認同這句話，他爸媽不是沒有能力管，而是習慣性地把事交給他做。因為他媽媽是個傻白甜，爸爸只知道寵老婆，兩個人動不動就去恩愛旅游，把兩個孩子丟家里。
他向來能分清楚哪些事該他管，哪些事不該他管。
除了江晝，他從來沒有管過任何一件閑事。
“不用，我叫爸媽把她接回去�！�
褚湘一聽就急了，“憑什么趕我走！你讀大學以后就不理我了，他算什么東西�。磕銥槭裁匆灰�！”
褚荀額角青筋暴起，“你給我回去！”
“我是你妹妹，他是你誰！”
江晝越聽越不得勁，原來還真是他霸占了褚湘的位置！
他可不是什么不識趣的人，趕緊搖頭，尬笑著解釋：“我跟他是朋友，這幾天找他玩，既然你來了，我就回去了……”
褚荀臉色冷到極致，一把抓住他手腕，冷笑道：“你能去哪？”
“哎你怎么不懂啊？”
江晝都覺得他是白癡了，這不是給他個臺階，讓他好照顧自己的家人嗎？怎么還不知道順著臺階下呢？
不停地擠眉弄眼，“帶她回去吧，你家里就兩個房間，我就玩兩天而已�！�
褚荀沒說話，沉默地盯著他看。
褚湘也翹著個嘴，不滿地打量著他，“你是叫江晝對吧？你怎么跟我哥攪到一起了？”
她的語氣很不屑，一改之前戲謔的調(diào)子，“我哥怎么會和你玩？你該不會一天到晚纏著我哥吧？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你就是欺負我哥心地善良，舍不得傷害別人……”
在她的視角，褚荀品學兼優(yōu)，潔身自好，肯定是被江晝死纏爛打，才會勉為其難和江晝玩的。
校園
暗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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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褚荀這種性子，肯定不會跟江晝這種街頭混混有接觸。
江晝一聽就不太舒服，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熊熊燃燒，語氣冷下來：“是啊，我怎么配跟你哥玩？你們兩個玩去吧，我不奉陪了�！�
他說完就要走，褚荀又抓住他手腕，強行把他拽回來，擰眉道：“褚湘，道歉。”
江晝煩躁地移開眼：“不用，反正也不熟，我要走了，沒空陪你們玩。”
“褚湘�！瘪臆髡Z氣冷冽，雖然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憑一個眼神，壓迫感就已經(jīng)讓人窒息了。
褚湘咬著牙，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說：“對不起�！�
她一腳踢飛了一塊小石頭，口氣硬邦邦的，“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就是，我哥沒交過朋友，你很特別。”
第18章
我覺得很累
要說江晝這人臉皮也薄，人家小姑娘都主動道歉了，他就繃不住臉，只能局促地撇過臉，“我，我也沒放在心上。”
褚荀松了口氣，轉過眼看向妹妹，“我等下聯(lián)系爸媽談一下，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我在發(fā)廊上班。”褚湘繼續(xù)踢石子，心情低落的樣子，“找不到地方去，就去發(fā)廊當學徒了，反正你也不管我�！�
褚荀眉頭緊鎖，一個小女生獨自去那些地方，他爸媽實在是太膽大了，“你來多久了？”
“半個月�！�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褚湘委屈地垂下眼：“媽媽說你很忙，讓我別給你添麻煩。”
又要把她丟過來，又要說這些話給她壓力。
媽媽真是過分。
褚荀一時間都有些無語，但臉色好歹緩和了些，伸手拍拍她腦袋：“我陪你去發(fā)廊把工作辭了，今天搬過來吧。”
他突然答應讓褚湘過來住，江晝了然地挑起眉，微笑道：“那我晚點過來收拾東西，有點事，先走了�！�
他揮揮手，也不等褚荀說話，騎上自行車，不過一眨眼就消失在轉角處。
迎著風，江晝鼻尖微微泛紅，緩慢地吐出一口氣。本來就該走了，他難道還想跟褚荀住一輩子嗎？
騎車到了醫(yī)院，江晝停好車，熟練地走到住院部。
他不喜歡醫(yī)院的消毒水味，總讓他腦袋有些暈沉。江晝停在病房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擦了一把臉，才大步走進去。
“奶奶，我來了。”江晝笑眼彎彎，又朝病房內(nèi)的其他人鞠了個躬，“姐姐，好久不見�！�
一個短頭發(fā)女生也笑起來：“放學了��？”
這是雙人病房，除了江晝的奶奶，還住了另外一個老人。她的女兒最近在陪護，瞧江晝奶奶無人照顧，就會順手幫幫忙。
奶奶見到是江晝來了，喜笑顏開，眼睛彎成一條線：“小滿來了啊�！�
江晝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你今天吃午飯了嗎？”
“吃了。”奶奶粗糙的掌心貼在江晝的手背上，她微微瞇著眼，打量著江晝臉上的傷：“小滿，你又跟人打架了？”
江晝摸了一下側臉，眸光黯淡：“沒有，騎車摔了而已�！�
“真的？”奶奶松了口氣，又憐惜地拍拍他手背，“你呀，騎車慢一點，從小到大就急慌慌的，哪天真摔傷了怎么辦？也不要去打架，你受傷了，奶奶也心疼啊�！�
“嗯�！�
“你好像瘦了點�！�
江晝疲倦地垂下眼，眼底下一片青紫，“沒有，最近學習累�！�
奶奶還不知道江復臨殺人這事兒，醫(yī)院里消息不流通，奶奶又不玩手機，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他也不想讓奶奶知道。
“你以前成績就好，現(xiàn)在也要好好學，以后找到好工作，奶奶臉上也沾光……”
隔壁姐姐挑眉問：“你現(xiàn)在多大了呀？”
江晝答：“十九歲了。”
“成年了呀？”
“嗯�！�
姐姐扶著臉嘆氣：“想當年，我也是十八歲妙齡少女……”
江晝趴在他奶奶身邊，眉眼掩不住的倦怠，很輕很輕地說：“奶奶，我不想讀了�！�
短暫的沉默。
奶奶很瘦，皮包骨，因為化療，頭發(fā)已經(jīng)掉光了。她摸著江晝的腦袋，聲音很輕柔：“小滿不想讀了就不讀了，奶奶養(yǎng)你�！�
可是奶奶已經(jīng)病了。
江晝沒說話，只把頭靠在她身上，“嗯�！�
奶奶又說：“成績那么好，為什么不讀了呢？學校有人欺負你嗎？”
她頓了頓，猛地皺起眉，渾濁的眼睛激烈地顫動起來：“還是你爸又欺負你了？他以為我生病了就管不了他了？”
“不是�！苯瓡兙团滤齽优�，趕緊搖頭，“跟他沒關系。就是……覺得很累，想休息一下�！�
真的很累。
他不知道自己讀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奶奶很久沒說話，只緩慢而輕柔地拍著江晝的后背。
時間也不多了，江晝站起身，強行壓下胸口翻涌的情緒，眼眶有點紅：“奶奶，我先走了，下個周再來看你�！�
望著他通紅的眼眸，奶奶欲言又止，在他走出門的一瞬間，喊住他：“小滿，要是撐不下去了，咱就回老家去�！�
江晝背影清瘦，回過頭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先回學校了。”
不想讓奶奶擔心。
想讓奶奶活下來。
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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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繳費處進行繳費，剛好學校的助學金也發(fā)下來了，江晝咬咬牙把欠的錢全部交上。
身上就只剩下十塊錢了。
接下來該去哪？
他不能回褚荀那里了，住宿又成了一個大問題。江晝不是不知趣的人，這幾天褚荀肯收留他，他已經(jīng)還不起這個恩情了。
要是為了他，讓褚荀跟妹妹吵架，他會更難受。
果然還是應該退學找個工作。
總是靠打架，萬一又碰到一個像褚湘這樣變態(tài)的角色，他真的出事了怎么辦？誰來照顧奶奶？
江晝沒有回學校，而是騎著車，沿著街道緩慢前行。
冬季的風格外刺骨，他放緩了速度，不知不覺間，他騎到了一片雜亂的街區(qū)，臨近水南職高。
這附近有一帶發(fā)廊，江晝記得張飛家的理發(fā)店就在這里。
華麗的招牌，“張飛理發(fā)”，搭配紅白色的理發(fā)桿，彩色的燈光晃了眼。
江晝遲疑了一下，還是踏進去。
理發(fā)店里的環(huán)境很亂，電吹風的暖風讓溫度都升高了幾度，搭配各種稍刺鼻的香味，好像誤入了一個花花世界。
江晝推門而進，張飛正在跟一個客人聊天，很靈活地在對方腦袋上涂藥水。
“飛哥�！苯瓡兒傲艘宦暋�
張飛瞇著眼，“喲，怎么來找我了？”
江晝冰冷的身子被暖風吹得暖和了一些，他面無表情，卻怎么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窘迫，“你這里，還缺人嗎？”
張飛手上動作頓了一頓，“你等等。”
他進屋去叫了另外一個男生出來給客人繼續(xù)抹藥，然后才說：“你跟我進來�！�
江晝跟進屋，張飛想點根煙，又想起什么，把煙收回去，“你怎么想著來我這里了？”
“缺錢。”
“你不上學了？”
江晝眸子平靜，像是個傀儡一樣：“我今天去退學�！�
第19章
全部怪褚荀
張飛皺了眉：“你真打算退學�。俊�
江晝像是沒聽見他說話，眼神放空，被他搖了搖肩膀才回過神：“啊……是，之前就打算不讀了�！�
他爸殺人以后，他就不想回學校了。他成績差，學校流言蜚語又多，生活壓力山大，放棄學業(yè)是他最好的選擇。
結果褚荀總是來找他，堅持不懈地給他送作業(yè)，臨走時總是會問一句：“明天你要來上課嗎？”
所以江晝就回去上課了。
其實回去第一天，他就想找老師辦休學。鬼使神差的，他多讀了幾天，像是在抓住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事實證明，他抓不住。
“早就該退學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江晝很快就放松下身體，坦坦蕩蕩的，“所以這還缺人嗎？”
張飛遲疑了一下，腦子里閃過很多想法，“你要是想來，當然有你的位置。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可以包你吃住�！�
江晝父親殺人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不過兄弟一場，也沒人故意提起來。
但他們了解江晝，知道他的情況，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就會因為他是殺人犯的兒子，而抗拒他的接近。
人的偏見是無法被改變的，沉重地壓在江晝身上，壓得他寸步難行。
“謝謝飛哥�！苯瓡兠銖娦α艘幌�，“那我先回學校處理好事情，辦完退學就來你這里�！�
“江晝，你再考慮一下吧，要是缺錢，你就當是我借你的，你以后還我不就行了嗎？”張逸德為人仗義，可能是他從小就被人戲稱為張飛，學了張飛的忠義無雙。
他多次想幫江晝，可江晝卻始終不肯低頭。
江晝抬起眼，直直看過來，“還有這么多年，大學不是每個人都能讀的，我沒錢，我難道一直靠別人嗎？”
他緊攥著拳頭，又松開，輕松道：“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他像是怕面對別人的可憐，慌亂地垂下頭，“不說了，我先去學校了，晚上應該就能過來�！�
說完這句，他加快步伐，身后像是有洪水猛獸，恐懼如影隨形，逼得他只想逃，不管不顧地逃。
不要來可憐他。
別人可以討厭他，可以無視他，可以喜歡他，就是不可以可憐他。一旦他被人可憐了，那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人生爛得一塌糊涂。
只要沒人用那種憐惜的眼神看他，他還可以騙自己，其實一切還沒有那么糟糕。
冬季的風太冷，江晝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指骨都被凍僵了。他呼出一口白氣，有些感覺不到自己鼻子和耳朵的存在了。
太冷了，耳朵都要凍掉了。
他揉揉鼻尖，大步從校門進去�，F(xiàn)在是返校時間，操場上有很多男生在打籃球，江晝站在遠處望過去，眸子閃過一絲失落。
“這！傳我！”謝京宥永遠是跳的最高的那一個，他瘋狂招手，流暢的肌肉線條在冬日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漂亮。
梁雁和他默契十足，一個高拋，他提前預判了籃球的位置，截斷以后跳起來投了個三分！
全場驚嘆。
這才是少年人啊。江晝遠遠地看著，雙手插在兜里，他好像沒有和班上同學一起玩過。
任何活動，他都是個透明人。
他停下腳步，觀看了幾分鐘，最終毅然決然地收回視線，走向了老師辦公室。
龍折蓮正在批改試卷，見到江晝進來，她挑起眉頭，“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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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低下頭，正好看見她在改褚荀的試卷，因為褚荀的字體太有標志性了，規(guī)整到可怕。
一堆紅叉。
褚荀……
莫名其妙的，江晝心情更加晦暗，他沒什么精神，“老師，我想退學�！�
龍折蓮臉上淡淡的笑意頓時消失，她沒著急說話，而是垂下眼眸，長久地沉默。
“你為什么會做出這個決定？”龍折蓮抬起眼，眼神變得極其凌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
“你知道我們班明明是重點，為什么當初分班的時候，我依然把你留下來了嗎？”
龍折蓮語氣很嚴厲，“因為我知道，你曾經(jīng)考過全市第三名，被學校特招進來的。雅頌是全省第一的大學，你現(xiàn)在遇到了很多困難，老師相信你能克服，所以希望給你提供一個好的學習環(huán)境。”
她眼神很失望：“但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想放棄。”
江晝臉色慘白，“我……”
“你也許覺得，現(xiàn)在放棄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但你這種家庭的孩子，沒有人脈，沒有學歷，你以后拿什么立足？進廠去拿三千一個月的工資，就能養(yǎng)活你自己了？就能完成你的夢想了？就能救你奶奶了？”
龍折蓮拍了下桌子，斬釘截鐵道：“你如果真的缺錢，老師可以幫助你，只要你給我寫保證書，一定好好學，給我堅持下去�！�
江晝眼眶驀然紅了個透，他撇過腦袋，聲音微微顫抖：“老師，我知道您照顧我，但是我真的靜不下來，我沒辦法再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