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事實證明，江晝都懶得來學(xué)校，偶爾碰上了一次，也只是看一眼就轉(zhuǎn)移了視線。
誰也不服誰。
一個假裝不在意。
一個假裝不偷看。
“后來喜歡上你了，我很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就一眼。每次和你視線對上，我就很……”
褚荀抿了下唇，吐出來一個字：“爽。”
只要江晝肯看他，他就能把自己爽死。
江晝都覺得他變態(tài)了，“我真的不懂你腦子在想什么？看你一眼你都覺得爽？”
“嗯。爽�！瘪臆髅娌桓纳八阅愣嗫次�?guī)籽�，行嗎？�?br />
“那你要站高一點啊，這樣我才愿意看著你�！�
“你慕強�！�
“你虛偽�！�
“……”
褚荀說：“無聊�！�
江晝毫不猶豫地懟回去，“幼稚。”
光斜斜地落到兩人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圣斗士的鎧甲。
從今往后，刀槍不入，所向披靡。
音樂切換到了經(jīng)典音樂《平凡之路》，眼前的路被光延長，隨著人潮，他們緩慢地前進。
要畢業(yè)了！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操場上引來了大合唱，最簡單的調(diào)調(diào)，毫無技巧地嚎叫，“我曾經(jīng)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jīng)擁有這的一切，轉(zhuǎn)眼都飄散如煙……”
風(fēng)吹過。
校長出現(xiàn)在主席臺，聲音洪亮，“孩子們，恭喜你們即將畢業(yè)！在最終戰(zhàn)斗來臨之前，學(xué)校為你們準備了一場驚喜！”
“抬頭，看天！”
耀眼的煙花在暮色里綻開，此起彼伏。
要結(jié)束了。
江晝在煙花亮起來的這一刻，用力握住了褚荀的手。一切都會過去的，身邊人沒變就行了。
第125章
遲來的關(guān)心
最后幾天，有的人在爭分奪秒，也有人直接開始擺爛。
江晝就屬于最后一分鐘都要卷死別人的那種，除了學(xué)校強制要求外出活動的時候，其它時候他都在瘋狂鞏固。
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這樣奶奶就會安心了。
他學(xué)得太投入，以至于他接到周蘊情打來的電話時，他還有些恍惚，腦子里甚至卡頓了片刻，一個很搞笑的問題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這個號碼的主人是誰？”
他以前把周蘊情的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很多個夜里，他都想給媽媽打一個電話過去。他輸入電話號碼又刪除，重重復(fù)復(fù)，最終沒敢打過去。
周蘊情也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彼此心照不宣，電話號碼僅僅只是一串?dāng)?shù)字。
臺燈的光落到他臉上，把他襯得格外冷清。
褚荀坐在他身邊在看生物知識點，見他臉色冷淡，挑眉問：“不接嗎？”
江晝回過神，“我媽打來的�！�
“你媽？”褚荀還有些發(fā)愣，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輕快地說：“媽媽今天回國，看來她忍不住要來見你了�！�
媽媽今天回國了？
她回來干什么？
江晝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搖頭道：“不是我們兩個的媽媽，是周蘊情，我生母�！�
“她？”褚荀輕笑了一聲，“接吧，看看她要做什么妖�！�
江晝點了接通，“喂……是我。”
他面無表情，手指間轉(zhuǎn)動著筆，“見面？為什么要和你見面？哈……后悔了？你逗小孩呢？”
不知道周蘊情說了什么，江晝很煩躁地擰起眉，“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以前你就說過，沒事不要聯(lián)系，我做到了，請你自己也遵守�！�
校園
暗戀文
第152頁
褚荀不動聲色，在紙上寫下一段話：“讓她滾�！�
本來江晝還算有禮貌，一看到褚荀這句話，壓抑著的情緒瞬間爆棚，冷聲道：“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你就不該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你知道我馬上畢業(yè)了嗎？你怎么敢這個時候來打擾我？”
周蘊情尬笑道：“哎呀……你畢業(yè)了啊……時間過得好快……”
“滾吧�！苯瓡兺鲁鲆豢跉猓瑴蕚鋻鞌嚯娫�。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個尖細的男聲，“哥！江晝哥！你不能掛電話！你要幫我！”
是他那個便宜弟弟。
江晝基本上沒跟他說過話，而且因為不喜歡江晝，所以他也沒有叫過江晝?yōu)楦绺纭?br />
今天突然被他這樣一叫，江晝雞皮疙瘩掉一地，“打��！打��！有話直說！”
周蘊情又搶回來電話，總算是挑明了來意，“江晝啊，聽說你認識褚荀是吧……”
褚荀沒想到還能牽扯到自己，有些好笑，好整以暇，等著她說下去。
“關(guān)你什么事？”江晝沒好氣道。
“是這樣的……褚荀他舅舅是雅頌的校長，那個……小禹最近在學(xué)校被人誣陷開除了，你看看能不能讓褚荀幫忙說點話……”
原來是小兒子被開除了，她才把主意打到了江晝身上。
江晝疑惑地看向褚荀，小聲問：“不是，你舅舅是校長��？”
褚荀點頭，“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選擇雅頌？”
“我靠……”江晝牙都酸了，這人背景怎么那么強大啊！
周蘊情在電話那頭不停地說：“小禹是個好孩子啊，他真的是被陷害的，那個叫什么小悅的故意勾引他，如果不是她上課偷看小禹，小禹也不會去找她啊……那女生還以為自己魅力多大呢，小禹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
小悅。
江晝回想起來，小悅和褚湘，小禹是一個班的。之前他這個便宜弟弟就調(diào)戲過褚湘，挨了一頓胖揍。
現(xiàn)在褚湘走了，他又開始囂張了。
以為小悅是個軟柿子，沒想到人家經(jīng)歷了那么多以后，果斷選擇反擊，直接把他給搞退學(xué)了。
好笑。
江晝笑出來，“他被誣陷了？我看是活該吧？還有，你覺得我憑什么要幫你？當(dāng)初我流落街頭，求你收留我的時候，你怎么回答我的？”
他把尾音拉長，笑著說：“你讓我滾啊，你說我這么大了應(yīng)該自力更生了啊。當(dāng)初我跟小禹也差不了幾歲吧？既然這樣，今天這句話我還給你，他都這么大了，應(yīng)該自力更生了，放他出去打工，補貼家用吧！”
“那怎么行呢！小禹才十六歲，他怎么能去打工呢？江晝，我知道你跟褚荀玩得好，你就讓他幫幫忙吧，算媽媽求你——”
褚荀從江晝手里搶過手機，一手按住江晝的肩膀，垂下眼，“阿姨，您好，我是褚荀�！�
對面安靜了一下，剎那間激動起來，“褚荀，褚荀，你就是褚荀��！你幫幫我吧，小禹真的是被誣陷的��！”
“阿姨，您兒子調(diào)戲的第一個女生是我妹妹，第二個女生是我妹妹的閨蜜。他被退學(xué)這件事我知道，我有句話要送給您�！�
褚荀笑意溫吞，每個字都說得很絕情，“自作孽不可活。”
“您也不要以江晝的母親身份自居了。您和他早就斷絕了關(guān)系，您并沒有他的撫養(yǎng)權(quán)。其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褚家的孩子了，他的母親是褚氏集團總裁夫人，并不是您可以比肩的，請您不要再來電了�！�
說完這句，褚荀干凈利落地把電話號碼拉進了黑名單，把手機都給江晝，不太高興地說：“她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和媽媽平起平坐？”
江晝傻呆呆地捧著手機，好一會兒，他說：“好帥。”
褚荀字字珠璣：“她不配做你的母親。自私自利，顛倒黑白，這種人不配做小滿的親人�！�
“對了，你說你知道小禹退學(xué)這件事？”
“他之前調(diào)戲褚湘被揍了，是我去處理的，當(dāng)時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直接退學(xué)處理，只讓他回家反思。小湘出國之前，拜托我照顧小悅，后面果然出事了。”
江晝聽了來龍去脈，各種情緒交織，“難怪她要給我打電話……”
她根本就不是后悔了。
她只是想給自己的孩子謀個生路。
可惜她找錯人了。
江晝緩緩收緊拳頭，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會很傷心，覺得自己又被拋棄了�？墒乾F(xiàn)在不會了，他有新家了。
“讓她見鬼去吧，她的兒子，關(guān)我什么事？”江晝這樣說，用力抱住褚荀，“我不要幫她，活該�！�
“嗯。”
褚荀也抱住他，輕聲道：“媽媽回國了，來給我們加油。小滿，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抬手捏住江晝的臉頰，輕輕捏了兩下，“周蘊情就是眼瞎，放著你這么好的乖寶不要，偏偏要去寵溺那個廢物。連雅頌都考不上，全靠走關(guān)系和砸錢�！�
小滿是世界上最好的。
換作是之前，江晝會覺得褚荀是在哄他，畢竟褚荀的情話一套接一套，讓人分不清真假。
現(xiàn)在他覺得，沒錯，江小滿就是最乖最好的孩子。
江晝把臉靠進褚荀的懷里，悶悶地說：“所以，莫欺少年窮�！�
第126章
只是朋友嘛
校園
暗戀文
第153頁
進入考場之前，江晝還很緊張。
等他真的坐下來，聽見鈴聲響起來的那一刻，心又莫名其妙靜下來。
這兩天大家都沒有去提起成績，而是開始暢想未來。有的人自嘲，說以后工地搬磚；有的人說自己要當(dāng)太空人，爺爺奶奶可高興了，給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有的人很正經(jīng)，說自己長大后要成為龍傲天那樣的老師，專門折磨別人。
江晝想，他只要過得開心就好了。
時間過得好快，最后一堂試考完，江晝聽見每棟樓里都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學(xué)生們爭先恐后地跑出來，書本被粗暴地甩在半空中，白花花的紙張飛舞。
結(jié)束了。
少年時代，結(jié)束了。
江晝也快步跑起來，他朝記憶深處那間教室快步跑去，很遠很遠，褚荀站在班級門口，身姿清凌瘦削，朝他彎眼笑。
“考完了！”江晝喘著氣，笑盈盈地停在他面前，“你怎么樣？”
“其實我沒告訴你，我考語文的時候提前離場了。”褚荀沉吟片刻，這樣說。
江晝說：“為什么？”
“因為第一個出考場的可以對著媒體喊話�！�
江晝笑不出來了，“你跑去喊什么了？”
“加強術(shù)士�！瘪臆髡f的是他們玩的那個游戲里面的一個角色，他就是玩術(shù)士被打成了07。
“你自己菜你跑去怪角色強度？”
“嗯�！瘪臆饕槐菊�(jīng)，“只要術(shù)士超標，我就不會被打成07了。”
江晝被他給氣笑了，揚眉道：“你心眼怎么就這么小呢？”
“因為我是褚荀啊�！瘪臆骶褪沁@么厚顏無恥。
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都回來了，褚荀沒再開玩笑，組織著同學(xué)們把教室打掃好。雖然畢業(yè)了，但是按照雅頌的校規(guī)，今天不能離校，要等著明天的英語口試結(jié)束以后才能走。
所以今天全校搞聯(lián)歡晚會。
之前他們班會把喝的飲料瓶子存起來，加上畢業(yè)了大量書籍被拋棄，沈凌雪帶著一堆同學(xué)當(dāng)土匪，到處搶書和紙殼，叫收廢品的來給收了。加上剩余的班費，一共還有一千八的資金。
班干部把這些錢拿去買了零食和飲料，準備大干一場。
晚上褚荀的媽媽聯(lián)系了老師，資助了五萬，請全班同學(xué)吃豪華大餐。雅頌雖是個重點，但不是貴族學(xué)校，大部分學(xué)生家庭都比較一般，突然被人這樣請了一頓，集體歡呼。
江晝是典型的悶頭干飯，很多人都都在哭，有些感性點的女孩子都抱成一團了，他還在努力往嘴里塞東西。
吃得像個倉鼠。
褚荀給他剝小龍蝦，不管剝得再快，都趕不上江晝干飯的速度。
于是就變成了江晝瘋狂吃，褚荀瘋狂剝，兩個人跟比賽似的，就是要比誰快。
很快褚荀剝了一堆殼，謝京宥都驚呆了，“你們家是沒給他吃過飯嗎？小龍蝦而已，不用這么拼吧？”
江晝是真的餓了，本來考試就耗體力，他含糊地應(yīng)付：“沒人給你剝蝦嗎？叫你對象給你剝蝦去�！�
褚荀也幫腔：“他還小，正在長身體，多吃點是應(yīng)該的……”
謝京宥面無表情，“哥們你說這話你良心不痛嗎？他都胖了多少了？兩年前他還瘦得像個猴子，現(xiàn)在都長高這么大一截了，再吃就該橫著長了�！�
“不會的，他還小，還能長高的。”褚荀向來擅長睜眼說瞎話，繼續(xù)給江晝?nèi)缘模滤I著了。
謝京宥不停搖頭，“這就是暴風(fēng)吸入嗎？你怎么這么能吃？看著瘦瘦的一個，吃東西這么狠？”
他也發(fā)現(xiàn)了，褚荀剝得很快了，但是江晝吃得更快。于是謝京宥也來勁兒了，坐下來跟著一起剝，兩個人一起努力要把江晝喂飽。
還是趕不上江晝干飯的速度。
于是梁雁也來了。
三個人汗流浹背，瘋狂剝蝦，總算是勉強跟上了江晝的速度。
江晝放下筷子，又被褚荀塞了瓶牛奶，他接過來，咬著吸管問：“畢業(yè)了，你們不上去表演一下嗎？”
梁雁說：“都畢業(yè)了，都在玩手機，誰沒事跑上去丟人現(xiàn)眼��？”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把吉他，笑嘻嘻地說：“當(dāng)然是我上去丟人現(xiàn)眼啦！”
他大搖大擺地走上講臺，舉起手，“同志們，全體目光看向我！”
他人緣好，大家愿意給他這個面子，齊刷刷鼓起掌，幾個男生開始吹口哨，“小雁子你又要開始裝逼了嗎？”
梁雁擠眉弄眼的，“我還是單身，班上漂亮姑娘瞧得上我的等下加一下我微信啊——”
許文婕笑罵道：“你就是個花心大蘿卜，誰喜歡你��？趕緊唱，唱了滾下來！”
大家又笑成一團。
沒了學(xué)業(yè)壓力，大家徹底玩瘋了，就連龍傲天都沒有阻止，只是站在教室的角落，目光沉沉地看過班上每個孩子的臉。
梁雁拿起吉他，嗓音輕柔，“這首歌叫做《只是朋友》，送給大家�！�
他的手指搭在琴弦上，輕緩的音樂慢慢流淌。
梁雁的嗓音很有故事感，就像他自己說的，看狗都深情的丹鳳眼和狗聽了都落淚的小情歌，說白了，梁雁連狗都不放過。
“黑夜里落了空的手街道里熄了燈的樓回憶里你泛黃如銹掉進人潮洪流化為烏有……”
校園
暗戀文
第154頁
調(diào)子升高，梁雁垂下眼，沒有看任何一個人。
“只是朋友把思念偽裝成問候，
只是朋友把愛變成一場陰謀，
愛到把結(jié)局參透還是不罷手。
只是朋友想你了要怎么開口，
只是朋友憑借口去給你溫柔，
你又何必愧疚，我們只是朋友�！�
歌聲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教室里沒有一點聲響。
江晝抬起頭，他好像察覺到什么，和梁雁短暫地對視。
下一秒，梁雁對著他笑了。
站起身，“只是朋友嘛，大家有喜歡的人要勇敢啊！”
臺下觀眾終于反應(yīng)過來，有個女生大聲吼出來：“梁雁蠱王！”
“梁雁蠱王！”
梁雁抱著吉他，只是彎著眼睛笑，從臺上下來了。
第127章
難道喜歡你
時針指向了九點，夜色徹底降臨，零食吃得差不多了，表演也走到了尾聲，龍折蓮走上講臺，抬起手，“好了，大家安靜下來�！�
原本吵鬧的教室第一次如此迅速、整齊地歸為平靜，數(shù)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龍折蓮。
龍折蓮每個字都說得很有力：“雖然大家玩得很開心，但是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同學(xué)們，恭喜你們，從雅頌畢業(yè)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會迎來新生。”
說罷，她又自己笑起來，“你們脫離我的魔爪了，恭喜你們通過了大逃殺，在我手底下存活下來了�！�
過去這幾年，班上同學(xué)恨她恨得牙癢癢，還給她取了很多外號�？烧娈�(dāng)她自己玩起梗，同學(xué)們心里又難受，爭先恐后地要發(fā)言。
“也許過去大家對我很有怨言，但不管如何，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學(xué)生。如果以后出息了，愿意回來看看老師，老師永遠歡迎你們�！饼堈凵徴f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她撇過頭，取下眼鏡，坐在前排的女生立刻就給她遞了紙巾。
經(jīng)歷過的人都知道，這種友誼叫做“革命友誼”，一起吃過苦，一起揮灑過汗水，一起熱血過，也一起沮喪過。
同生死，共榮辱。
只不過現(xiàn)在都將煙消云散了。
“好了，我不多說了。你們出監(jiān)獄了，把教室打掃好，走讀生可以提前離校了�！饼堈凵徟囍�，指揮著同學(xué)們做事。
褚荀起身幫忙指揮，很快教室就被打掃干凈，同學(xué)們卻都沒走，徘徊在走廊。
龍折蓮走出去，有點迷茫，“干嘛呢？還不回去？”
“老師，拍個照吧！”
龍折蓮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暴曬在陽光的冰淇淋，突然就融化了。她被拉進人群里，還在教室里的同學(xué)們也被叫出來了，一堆人擠在狹小的走廊，對著鏡頭傻乎乎地笑起來。
原本計劃九點半就能走，最后出學(xué)校都十點半了。
同學(xué)們都知道這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互相添加聯(lián)系方式，約再會時間，有的人跑去找老師，非要合影留念……不管他們再怎么拖時間，再怎么不愿意離開，這場狂歡還是走到了結(jié)尾。
江晝?nèi)ボ嚺锶〕鰜碜孕熊�，他說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的確松了一大口氣，壓在肩頭的擔(dān)子終于卸掉了，取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茫然。
是他們這種年齡段最常見的茫然。
用一句熱梗來表達：“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真的結(jié)束了嗎？
他回過頭，夜色里，零星幾個人在朝車棚這邊走。
江晝推著車，跟著褚荀一起離開了學(xué)校。
徹底走出校門的那一刻，他沒忍住回頭。
雅頌。
雅頌。
雅頌。
褚荀抬手摸摸他腦袋，輕聲說：“還會有機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