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手環(huán)很薄，掂在手里像是薄鐵片，沒什么重量。
楚祖問：“我的手環(huán)能不能摘下來？”
系統(tǒng)摸不著頭腦，還是查詢了設定：“設定沒寫明，普通情況下，應該只有玩家死了才摘得下來�！�
“不過正傳里有手環(huán)爭奪戰(zhàn)的游戲，游戲里手環(huán)能拆卸，但玩家失去手環(huán)后只能活三分鐘。”
“這是游戲規(guī)則，不清楚能否適用于整個金融街�！�
楚祖：“沒關系，小祖不會去想適不適配，干就完了�！�
系統(tǒng)：“？”
“掃描另一具紅隊玩家的尸體，我要拿到兩個紅色手環(huán)�！�
楚祖把紅色手環(huán)扣上右手手腕。
他手腕比死去玩家要細一圈，手環(huán)自動調(diào)整大小，嵌合上皮膚。
顏色沒變，還是紅的。
“紅隊是贏家，那我變成紅隊不就行了�！背嬲f，“簡單粗暴，很適合小祖這種想贏的狗腦子�！�
小黃雞提醒：“但您原本的手環(huán)是藍色的，這要怎么算��？”
楚祖輕飄飄說：“我覺得把手剁了就行。”
小黃雞：“……”
“醫(yī)院不是能一鍵返廠嗎？能治。等拿到另一個紅色手環(huán)，我就去找小喻，我先剁了我左手，再剁了他左手，帶他贏�！�
“行不通也無所謂，也可能我和他都是人質(zhì)，或者都是戰(zhàn)士，湊不齊規(guī)則里說的條件�！�
楚祖看得很開，“我和小喻資金管夠，賠得起這一場�！�
系統(tǒng)：“要是規(guī)則不讓失去自己手環(huán)……”
“所以我先剁我的�！�
楚祖說，“如果摸出了多的規(guī)則，我看情況處理，也不用剁小喻了，他安心等游戲結(jié)束就行。”
而且……
“他是不是和孟裕安在一塊兒？”
系統(tǒng)查了查：“對，他把孟裕安拖著一起……好像快醒了�！�
小黃雞又暗戳戳在系統(tǒng)論壇里搜了一圈，看有沒有小雞抱怨臨時被抓無償加班的。
目前沒查到，也不排除有悶騷小雞忍辱負重的可能。
楚祖站起來。
原本模擬下午時間的晴朗天氣轉(zhuǎn)沉，應該快到晚上了。
他看了眼天上電子牌顯示的剩余時間。
十二個小時的游戲，現(xiàn)在還剩下九個多小時。
如果是按照一天24小時模擬環(huán)境的話，游戲應該會結(jié)束在這個深夜。
“正好，去看看新的孟裕安是什么東西�！背嬲f。
系統(tǒng)總覺得自己在這句話里聽到了很多內(nèi)容。
不過管他呢。
小黃雞開啟了從「龍傲天修正」小雞那兒換來的功能，給楚祖指出去找喻言的路。
*
孟裕安剛醒，只覺得渾身劇痛。
尤其是頭。
天色很暗，月光從樹梢淌下，在周圍攏上銀白薄光，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他撐著草地坐起來，聽到一聲大叫。
“我想輸，我真的想輸，你讓我輸吧——！”
眼睛聚焦花了幾秒，孟裕安終于看清了現(xiàn)狀。
祖岐安跪坐在一人身上，雙手按死對方雙手，嘴里咬著把短刀。
他壓著的人……應該是叫喻言。
孟裕安查過他，年齡不大，之前被祖岐生招做了助理兼保姆。
喻言和祖岐安關系應該還不錯……事實上，只要祖岐安心情不差，他和任何人關系都不錯。
祖岐安干脆把喻言兩只手往上拽，合在一起，單手摁住，騰出手來拿穩(wěn)了嘴里咬著的刀，習慣性掂了掂。
“這刀也不算利，估計砍不動骨頭。我盡量快點，你別亂動啊，你一動我把你右手也剁了怎么辦？”
他嘆氣，“這怪你，出門前是不是你尋死覓活想讓我別帶利器的？換家里那把匕首就沒這么多事了�！�
喻言還在狂扭，驚恐下喊得顛三倒四的：“不行不行，我離不開左手，它都陪了我半輩子了，沒它我不行！��！”
孟裕安沖過去的時候沒想太多。
祖岐安的體格看著一般，爆發(fā)力太驚人了。
孟裕安在外出執(zhí)勤的時候也遇到過難纏的歹徒。
不是沒碰到過能打的，也不是沒碰到過不要命的。
但能打的沒他不要命，不要命的又沒他能打。
他應該更沉著，更冷靜，判斷敵我局勢再行動——那就晚了。
孟裕安只用知道這一件事：
不能遲，有的事哪怕知道辦不到，也不能遲。
他沖了上去，t一把攬住祖岐安的腰，把他掀翻在地時，那把刀已經(jīng)貼到了喻言手腕皮膚。
“別動�！泵显０层Q住祖岐安握刀的手，蹙眉低聲說。
祖岐安沖他笑，沒有太激烈的反抗動作，只是一點點加大手上力道，硬生生拽動著刀對準身上孟裕安的喉嚨。
“你會被自己的血嗆死。”
祖岐安瞧著非常輕松，和渾身肌肉繃緊冒著汗的孟裕安形成強烈對比。
“我本來想先處理掉你，但又想了想，剁了喻言的手再解決你的話，搞不好能賺三分，游戲提前結(jié)束�！�
孟裕安昏太久，不懂他在說什么。
“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你好煩�！�
喻言從地上爬起來，到處找能用的東西。
游戲里的祖岐安太嚇人了，想一出是一出，前腳說我去殺人賺分啦，扭頭找上來，手里拿著刀，高興告訴喻言，他有了絕佳好主意。
好主意就是，把喻言手剁了，手環(huán)扔掉，帶上紅色手環(huán)。
喻言嚇得屁滾尿流，扭頭就想跑，半步邁出去就被逮住。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想輸游戲。
現(xiàn)在的情況十分焦灼，喻言不知道祖岐安是怎么找到他的，好像再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而且這個玩家救了他，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有塊石頭也好啊，喻言到處摸索，天太黑了，有些看著凸起的石塊其實嵌進地里，根本搬不起來。
祖岐安的手中尖芒已經(jīng)抵住了孟裕安喉結(jié)。
突然，意識海中，楚祖聽到一聲狂呼——
“是我是我！地球哥，是我�。�！”
系統(tǒng)打了個激靈，迎面被一只有兩根呆毛的小黃雞撞了個滿懷。
呆毛小黃雞大聲說：“停手！停手！自己人！關掉你們的「王大師」，我們一起共度難關！”
楚祖的意識海被擴容，重重警告灰框下，他低頭看著扒拉著自己褲腿的邪惡銀漸層，想了想。
“關服？”
曾在宿主交流大會上有著同桌之情的邪惡銀漸層瘋狂點頭，看著快哭了。
祖岐安的長相和楚祖非常相似，雖然楚祖更為寡淡，沒有讓人一眼愣神的程度，還是被關服認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感嘆，祖岐安快把他搞死了。
意識海的警告聲讓關服的系統(tǒng)更加暴躁，立馬打了申請，向上司要求聯(lián)系對面專員。
上司也知道這一單已經(jīng)要砸不砸，全看能不能挽回最后的聲譽，很快通過。
“我被抓來臨時加班，剛補了條設定就看到你快把喻言宰了……”
楚祖：“你補了什么？”
關服：“孟裕安忠誠于憲法和法律，忠誠于人民，無私奉獻，履行職責，將為捍衛(wèi)社會安寧和法律尊嚴，盡忠職守，做到無愧于人民和國家！”
系統(tǒng)：“……這也是需要寫進設定的嗎？”
呆毛小黃雞面露兇相：“得寫，這樣有問題就能馬上收到警告。之前那個雜種干的破事太窒息了，得時刻警惕�！�
系統(tǒng)：“……”
系統(tǒng)：“上次見面，你還是個溫文儒雅的小黃雞……”
呆毛小黃雞：“我現(xiàn)在也很他大爺?shù)臏匚娜逖��！?br />
關服看了眼現(xiàn)實，貓爪子擦擦眼淚：“地球哥，別，真別�！�
他情真意切：“以前的孟裕安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我想當個好人�！�
第98章
第
98
章（1.4k投雷加更二合一）^……
好消息：補位的「意難平修正」專員是熟人，
曾經(jīng)因為業(yè)績優(yōu)秀，和當初的最佳新人楚祖坐同一桌。
壞消息：他和他的系統(tǒng)看著都有點不正常。
楚祖還沒答，他最要好的小黃雞率先有了反應。
“宿主您稍等，
我找上司核對一下。”
它很警惕，
“通常不會出現(xiàn)宿主間意識海共通的情況，要聯(lián)系也是通過我們系統(tǒng)聯(lián)系……如果他們在違規(guī)，可不能把我們也連累了�！�
呆毛小黃雞厲聲說：“核對可以，先把「王大師」關掉！”
它語氣很硬，“不然我宿主會馬上下跪求你們！”
楚祖：“……”
系統(tǒng)：“……”
“啊，
呆哥你說我嗎？”關服略顯茫然。
呆毛小黃雞點了點頭。
游戲中，孟裕安的皮膚已經(jīng)被戳破，
刀尖只沒入了一點，血滴冒出，
沿著刀鋒下滑。
關服也顧不上什么了，痛感是實打?qū)嵉模さ盟蛄藗�顫。
楚祖及時把同事?lián)屏似饋�，他不會抓貓�?br />
僅憑理論知識逮住銀漸層后頸往上提，直到視線與自己齊平。
“你別緊張�！背婵涂蜌鈿庹f。
關服露出感激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
楚祖：“關了「王大師」我還是會繼續(xù)捅你。”
關服：“？”
楚祖嘆氣：“你要是碰到大祖，那沒事，
但偏偏是小祖，他神經(jīng)起來連他哥都捅的。”
……
關服接收到的劇情里，孟裕安和祖岐安沒有直接沖突，
他倆滿打滿算也就碰到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工廠，
孟裕安攔下了祖岐安。
第二次是在金融街餐廳外，有祖岐生的干涉，兩人連話都沒說上一句。
通報里沒寫具體情況，
還是上司找上關服的系統(tǒng)，詢問是否接受加班，系統(tǒng)看在升遷名額的份上才答應，搞來了全部消息。
消息一到手，系統(tǒng)馬上后悔，覺得自己上當受騙，恨不得用兩根呆毛吊死上司。
“這個臭狗屎就是想找個軟柿子，代替我們部門去隔壁專員面前挨罵泄恨！”
呆毛小黃雞平時很端著，一受刺激就狂野開麥。
“被辭退的雜種把你的路堵死了，你只能當個比刑警還刑警的刑警�！�
“《第三經(jīng)濟法》的主場在哪里？金融街信奉的壓根不是正常世界的法律。你會越來越邊緣，如果銜接不上正文，隔壁專員不用負任何責任，我們?nèi)�！�?br />
呆毛小黃雞當即就想找上司撤回委命，這活誰愛干誰干，他們不干！
關服倒是覺得沒什么。
他本來也沒打算升職，還在猶豫找個合適的時間提離職。
「意難平修正」是真的磨人，他剛?cè)肼毜臅r候是個多么快樂的小青年啊，幾趟下來都不愛笑了。
從系統(tǒng)那里得知情況后，關服破天荒拉住他精通炸毛的小雞：“我還挺想去試試的�！�
呆毛小黃雞認真道：“試個錘子�！�
關服也開始倔：“不讓我試我原地離職。”
他打從心底里覺得，被辭退的專員又蠢又壞。
他們在新人入職培訓的時候就被提醒過，慎用能影響世界基調(diào)的權限。
如果實在要用，做好和所有角色一同承擔結(jié)果的心理準備。
這話按照字面意思也不難理解吧？
要么別亂來，要么大家一起慘，給別人帶來不幸的東西也會讓自己不幸。
如果連對顛沛命運的感同身受都做不到，憑什么去干涉別人的過去？
哪怕是主角也不行，展現(xiàn)的是主角的視角沒錯，但世界不該是圍繞著主角轉(zhuǎn)的。
或者說，如果主角身上找不到能讓世界為他讓路的魄力，不管專員再怎么雕琢，也只是把一塊又臭又破的石頭塞進精美包裝盒里販賣。
祖岐生和祖岐安不該承受那樣的過去。
孟裕安也不該是那樣的人。
當宿主真的下定決心，系統(tǒng)是沒法阻攔的。呆毛小雞也只能罵罵咧咧陪他投放到了《第三經(jīng)濟法》。
呆毛小雞提醒他：“據(jù)說隔壁專員很難搞�！�
“因為他把編號27541血虐了一通？”
關服說，“那不是挺好嘛，這叫行俠仗義，我四只腳一起鼎力支持。”
“和這次任務沒關系�！�
呆毛小雞說，“你知道有多少專員是因為看了他改的，才決定入職嗎？”
“非常多�！�
它說，“我們系統(tǒng)論壇有討論過，他的小雞非常囂張，拳打上司腳踩作者，平時看著呆呆的，真雞不露相�！�
關服疑惑：“不應該呀，我之前面試過「邊緣角色修正」專員，他們上司挺兇的，比我們老大要兇�！�
“因為隔壁專員直接把掛商城熟客帶成了銷售金榜銷冠，他們接委托次數(shù)并不多。我們算了他的客單價，他一單等于我們干十單，逛商城跟回家一樣愜意�！�
關服：“……”
他回憶起了自己在商城買個「王大師」都要攢幾次委托的經(jīng)歷，開始痛苦了：“你別說了，我仇富�！�
“仇個屁�！�
呆毛小黃雞猛啄宿主腦殼。
“有幾個部門的上司都想把人挖走，你當心點，擦屁股擦不干凈就算了，別被抓住把柄�！�
關服：“被抓住把柄的話，我會被穿小鞋嗎？”
呆毛小黃雞冷笑：“會被穿小鞋的是我，就算掛商城也是掛犄角旮旯。我不掛商城，打死你我也不掛。”
關服：“……”
關服：“好的呆哥，明白了呆哥，絕對不讓你被掛商城呆哥�！�
……
結(jié)果網(wǎng)傳很難搞的宿主是“熟人”。
按照關t服的印象，是個有點壞心眼，但是性格還挺好的“熟人”？
現(xiàn)在印象更新了一條：還很嚴格。
說角色會捅人那就一定要捅，就算擺出一臉歉意也照捅不誤。
這就是傳說中的前人砍樹，后人暴曬吧。
“我不能死�！标P服試圖說服楚祖，“金融街不存在起死回生，主角死了就是真死了！”
楚祖還是那副模樣，眉宇沉靜，氣色不算好，看手里邪惡銀漸層的的眼神溫和，帶著妥帖的抱歉。
“沒關系，我能再搞出一個孟裕安，不費事�！�
楚祖的系統(tǒng)和上司溝通完了，抱怨道：“要是走了流程也通知我們一聲啊，會不會辦事啊�！�
它抬頭看向楚祖：“宿主，程序沒問題，意識海只在《第三經(jīng)濟法》短暫鏈接，任務結(jié)束就斷，他們騷擾不了您！”
楚祖點頭，對關服說：“或者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釋讓小祖停手？可以商量�！�
關服扭頭看呆毛小黃雞，呆毛小黃雞死盯著楚祖的系統(tǒng)，楚祖的系統(tǒng)又只關心它宿主的反應。
一人，一貓，兩雞形成完美閉環(huán)。
最后還是喻言打破了僵局。
“我攔不住小祖……”
他聲音又抖又弱，還很著急，音節(jié)吞了不少，把句子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老板，我該怎么做……？”
——喻言在和祖岐生打電話？！
楚祖馬上問系統(tǒng)：“游戲里可以和外面實時聯(lián)系？”
系統(tǒng)反應很快，查閱運算一氣呵成。
它給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不可以�！�
“但是大祖在游戲里�！�
楚祖怔了怔，片刻思索后反應了過來。
大祖基本只按照強制要求，一周參加一次游戲。
只要不是碰到生死游戲，或者對面輸一次就會破產(chǎn)的情況，大祖的對手都會給他個面子。
這并不有利于摸清規(guī)則，所以楚祖也只用小祖的身份反復刷游戲。
他基本沒管過大祖的游戲周期。
切換到小祖前，楚祖用大祖的角色在投資中心。
算算時間，由「貓鼠游戲」接管的大祖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投資中心，剛好到了一周一次的游戲時間。
喻言是真的笨，也是真聽話，大祖之前給他說，如果遇上麻煩就打電話。
他是真打啊。
楚祖當機立斷：“按我說的給「貓鼠游戲」輸入�！�
系統(tǒng)：“您說！”
游戲中，喻言顫顫巍巍按下外放，祖岐生的聲音在他耳中宛如天籟——
“早點回家，晚會兒一起吃飯�！�
電話那頭有些吵，應該是圍觀玩家的喧嘩聲，冷清干凈的聲音在里面尤為突出，“別為難小喻，他幫了我很大的忙�！�
祖岐生說完就掛了電話，揚聲器里只剩下忙音，響過兩聲后，所有聲音消失殆盡。
夜晚的樹林安靜異常。
祖岐安細細聽完，手上力道一松，笑了。
他一腳踹開壓在身上的孟裕安，坐起來，扭了扭脖子。
猩紅的視線對上喻言，神色陌生得讓人恍惚。
“你幫了他很大的忙？”祖岐安眼睛里透出冷冷的沉，“在游戲里？”
喻言頓在原地，腦子里“嗡”了聲，驚覺自己似乎選了條比之前遭得多的路。
他甚至從祖岐安眼里嗅到了很濃的血腥味。
祖岐安是因為他哥安排才頻繁進入游戲，祖岐生想用弟弟來摸索某種規(guī)律，而弟弟也把這當作自己唯一的用處。
現(xiàn)在祖岐生卻把他的價值切割了，一部分給了喻言。
老板��！
喻言在心里抓狂。
老板你不要害我啊�。�！
……
“打暈我。”楚祖對關服干脆說，“現(xiàn)在，立刻！”
關服全程目瞪口呆。
楚祖和他系統(tǒng)的效率太高了。
意識海流速本身偏慢，但楚祖只在喻言打通電話之初斟酌了兩秒左右，馬上下了指令。
了解基本事態(tài)，做出判斷，再給出下一步具體指示……
放在游戲中，所有事都只發(fā)生在瞬間，節(jié)奏非�？�，沒有任何緩沖！
而且像跳步驟似的，關服還什么都沒搞懂，電光火石間，楚祖已經(jīng)隨機應變完了整段劇情。
關服雖然大受震撼，動作倒也不遲緩，趕緊將身體托管打開，「王大師」生效，孟裕安屏息凝神，從祖岐安背后偷襲了他。
祖岐安后頸吃了手刃，緩緩倒下。
楚祖：“你也暈，暈完我們聊正事�！�
艱難撐到現(xiàn)在的孟裕安終于松了口氣，他在原地踉蹌兩步，視線越來越模糊，只能隱約看到急匆匆跑來的喻言。
孟裕安閉上了眼，再度暈了過去。
*
危機解除，關服狠狠松了口氣，整只貓都癱成了液體，在楚祖手上掛著晃。
楚祖的意識海被打造得非常舒適，沙發(fā)桌子高腳椅，邊上還有個開放小廚房，半透明櫥柜里堆滿了零食飲料。
吧臺上甚至有個咖啡機。
沒幾十萬信用點拿不下這套，而且這對宿主來說很沒必要。
他們大多時候都以角色活動，只有任務結(jié)束間隙才會呆會兒。
如果想休息的話，投放到新就好了，角色也不是一直有劇情要走。
吃吃喝喝更是純浪費，純粹嘗個味道，價格還不愛便宜。
一時間，關服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呆毛小黃雞說他一單抵自己十單是真的，真得他痛心。
楚祖把邪惡銀漸層放在沙發(fā)上，問系統(tǒng)還有沒有別的小雞用椅子。
小黃雞：“您等等，我去再買一把�！�
關服把兩只前爪踹進胸口，趴著，心虛移開眼神，對呆毛小黃雞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不用仔細辨別也能讀懂呆毛小黃雞豆豆眼里的控訴——你看看別人宿主，再看看你！
比不了，真比不了。
就像都是「王大師」，但關服的「王大師」就是打不過祖岐安的「王大師」一樣。
「王大師」之間亦有參差。
宿主也一樣。
要不然別人怎么是最佳新人呢。
楚祖領悟不到同事的酸意。
因為之前小黃雞經(jīng)常冒出“把我賣了就行”的暴言，他對信用點抓得很緊，該撈的一分也不放。
小黃雞現(xiàn)在嘴里答應得干脆，說不賣了再也不賣了，真到囊中羞澀又捉襟見肘的時候，它絕對還會惦記著這餿主意。
賺信用點也就這點需要，再多的也沒了，如何花費上全看小黃雞，楚祖不管。
它喜歡、覺得有必要，那就買。
“你要當個好人，和我共度難關？”楚祖也坐上沙發(fā)，和邪惡銀漸層各踞兩頭，說。
關服點頭：“對的對的。”
楚祖聲音溫溫的：“我沒難關。”
小黃雞買來了新椅子，拖著放到沙發(fā)邊上。
它自己撲騰著坐上自己的位置，剛好聽到宿主的話，也點頭：“對，我們沒難關�！�
楚祖慢條斯理和關服分析：“你說主角不能死，但你怎么肯定你就是主角？”
關服眨眨眼，他沒能理解楚祖的意思，有些茫然：“我、我不是……孟裕安嗎？”
“如果讀者不覺得前傳的孟裕安和正傳的孟裕安是一個人，那你就不是�！�
楚祖笑了笑，“任何人都可以叫孟裕安，你覺得……假設我讓祖岐生離開金融街，以孟裕安的名義生活，行不行得通？”
呆毛小黃雞察覺有點不對。
就算它提前給宿主打過招呼，說最好別惹「邊緣角色修正」的宿主，但他們目前應該是平級關系。
但楚祖三言兩語就把關服繞進去了。
關服開始順著對方的話思考……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該直白反駁：我接手的爛攤子就是主角，所有討論都應該基于這個前提展開。
呆毛小黃雞沒插嘴。
首先，因為楚祖的小雞一直防著它，頗有種你敢礙事我馬上把你踹下椅子的風范。
從一開始聯(lián)系上司查證就能看出來，這只小雞相當護主，反應也不慢。
其次，楚祖確實也在正經(jīng)討論要怎么挽回和狗屎劇情和狗屎人設。
所以它才不想接手��！
和這種宿主打交道，除非你就是他的系統(tǒng)，不然對任何系統(tǒng)都是一種折磨。
搞不好就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宿主就暈乎乎把自己給賣了，賣完還幫對面數(shù)錢。
關服琢磨了半天，試圖整理自己的邏輯。
“祖岐生有離開這里的能力，出去之后，只要他愿意，特九處會為了這么一個精通金融街的人才讓步，幫他改檔案也只是順手的事。”
而祖岐生為什么要回來也很好理解。
祖岐安還在這里。
就算祖岐生賣掉了對弟弟的感情，但人和人的關系本來就不只是靠感情維系的。
離開金融街后，祖岐生會真正步入正常的社會。
他會在現(xiàn)實中有尊嚴，有一個住處，特九處會告訴他什么是責任，什么是對陌生人的友善和愛。
祖岐生原本就被國家跨境執(zhí)法救過一次，只要給他合適的土壤，他完全能t歪歪斜斜朝陽生長——他才35歲啊，人生才開了個頭。
難搞的只有原劇情。
祖岐生要輸給孟裕安，然后破防。
可現(xiàn)在的孟裕安是個正義刑警。
就算已經(jīng)調(diào)崗到特九處，他也會遵循自己曾經(jīng)在國旗下的誓言。
救祖岐生并不是重點，重點是，用他自己，換了一個對金融街了如指掌的人給特九處。
如果祖岐生有意向，他絕對會同意，哪怕自己原地破產(chǎn)，死在這里，他也不會有任何遲疑。
只要來過這里，感受到這里的瘋狂和錯亂，每個還算正常的人都會達成共識：
金融街的問題必須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