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操!嚴微僵著張臉,盤算著四對一,無論如何也沒有勝算,嘆口氣,肉疼的從衣兜里取出六百美元:“喏,我只有這么多�!薄�
虧得聽從了房東的建議,將大部分的錢存到銀行,否則他大概只能選擇跟這群混賬拼命了。
“哈,夠干脆,”男子數(shù)數(shù)鈔票,笑著放行,突然,他身后的另一名男人叫道:“噢,小子,你腰間的那把刀很不錯。”
刀?嚴微一愣,K的瑞士軍刀已經(jīng)到了男子的手中。
“那個不行!”嚴微想把刀搶回來。
男子裂開一嘴的黃牙:“伙計,回見。”
“操,老子告訴你那個不行了!”嚴微的腦子里似乎火山爆炸一般,炸掉所有的理智和疲憊,他狠狠的沖向男人:“把刀還我!”
“媽的,你不要命了!”
要,他怎么會不要命,他還得留著命找他的K呢。
但若將K那么重視的瑞士軍刀弄丟了,他哪里還有臉見K呢。
“fuck!”
男人吐了口血水,誰猜得到,眼前瘦弱憔悴的東方男子竟執(zhí)著到這種地步,明明被打得連行走都困難,卻咬著牙死死的拖住他們,漆黑的雙目比睫毛上的鮮血更滾燙。
他念念不忘他的刀。
到底支撐他的是什么,才讓他擁有超乎于人類本能的極限,和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
是信仰嗎?
“還給我,”嚴微再度爬起來,顫抖著,堅定的靠近,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曾經(jīng),某個春天的午后,溫暖的陽光下,K握著他的手臂,試圖教他一些最基本的格斗技巧。
他早遺忘了K的叮囑,唯一存在記憶里的畫面,是K的笑容,柔和而甜蜜。
若自己有認真學習就好啦,嚴微遺憾的嘆口氣,算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任由K的刀被搶走。
以他的生命起誓。
“還給我,”冰冷的月光,滿身是血的東方男子猶如午夜的修羅。
“神經(jīng)�。 苯K于,他們妥協(xié)了,仍掉刀匆匆離開。
嚴微癱倒在濕冷的小巷里,絲毫不顧及他的傷,只是輕輕的,溫柔的摩挲著他的寶貝。
像是摩挲他深愛的戀人。
“K,我贏了哦�!�
“很厲害吧。”
“看,我不用再依靠你的保護了,以后,換我保護你�!�
晚風干澀而苦悶,刀刃上凝結的猩紅,和K當初咳的血。
究竟哪個更疼痛。
“嘖嘖,何必�!蹦昀系姆繓|聽罷年輕人的敘述,顫顫巍巍的為他翻出幾張紗布。
嚴微禮貌的道謝,他不太會包扎傷口,與K純熟的手法相比實在是有天壤之別。
嘖,很多方面他都不如K啊。
所以K為什么會愛上他呢?
房東問他何必,那K又是何必,愛了他六年,賠盡小心,關懷備至。
何必連他找MB亂搞,也揚揚嘴角的無可奈何。
何必因為怕拖累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房東搖搖頭,留嚴微裹著破舊的棉絮發(fā)怔。
“愿上帝保佑那個孩子。”
保佑所有漫漫追尋著的浪人。
很久很久之后,一個偶然的機會,老房東又遇見了那個孩子,他的一雙桃花眼明媚如陽光,手里緊緊的拽著另一位男人的手。
無意間說起這段過往,那位英俊的男人似乎異常心疼。
“沒關系啊,”嚴微傻傻的笑:“我很感謝冥冥之中的神明,托他們的福,才讓我找到你。”
第40章
那是三個月后的某一天。
嚴微早上起來就覺得有點不舒服,卻沒有太在意,時序已進入酷暑,室外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白色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迎面吹來的風猶如陣陣熱浪,沉悶得快要窒息。
恍恍惚惚的走在街上,手里的地圖花花綠綠的顏色連成一塊,嚴微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依舊什么也看不清楚。
意識在這里中斷。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醫(yī)院中心,金發(fā)碧眼的女人叫住一名男子:“嗨,K,有個中國人在路上昏倒了,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什么,大概是中文,我想,你能幫幫我們�!�
“很樂意效勞�!盞笑道,他在這家醫(yī)院接受治療,間或也客串一下義工。
剛走到病房門口,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喚便從里面?zhèn)鞒鰜�,刻骨銘心般熟悉的嗓音另K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莫非他依舊身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