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關(guān)問了他幾個問題，他腦子不清楚，阿巴阿巴地蹦了兩個單詞，記不清人家問什么，也反應不過來自己說什么，稀里糊涂地就被放行了。
拿到托運行李，林晃在通往到達大廳的門口頓住腳，用力搓了搓臉，又在臉頰上拍一拍。
他睜大眼，努力讓眼神亮一點，又用力揚起唇角。
兩秒后，他回歸面無表情。
演技好像還行。
他深吸一口氣，走出那道玻璃門，順著接機的人流往遠處望去。
人群中，一張東方面孔格外出挑。
邵明曜明眉俊目，一雙黑眸深邃沉穩(wěn)。
深秋時分，路人都裹著厚風衣，略顯厚重，只有他穿著件淺灰色的襯衫，挺括優(yōu)雅，襯出寬肩窄腰長腿，一點不輸給占著基因優(yōu)勢的歐洲人。
他單手摟著一束粉白相間的花束，花束后頭還有一只有些皺的紙袋。
那雙黑眸朝林晃看過來，漫開明朗溫柔氣，眸光豁亮，讓人為之心顫。
“晃晃�！彼惺�，“這邊�！�
在他開口前，林晃已經(jīng)無意識地揚起唇角，聽著自己加劇的心跳，推著行李箱一路小跑過去。
他越跑越快，跑到離邵明曜還有三兩米處，撒開了行李的拉桿，任邵明曜張開手臂把他摟進懷里。
鮮花袋子擠著他，嘩啦啦的。
來往英國人笑看他們，低語著從他們身邊穿過。他聽不清人家說了什么，只覺得很快樂。
那只分明有力的手掌在他腰上輕輕一拍，邵明曜在他臉頰的蝴蝶上快速落下一枚吻，低聲說：“寶寶，好久不見�！�
林晃臉紅了，可能酒勁還沒過。
他垂眸“嗯”了一聲，勉強接受“寶寶”這個稱呼，從邵明曜懷里出來，順便接走了花束和紙袋。
花開得很美，但花香卻被一股濃郁的黃油和巧克力香蓋住了，林晃掀開旁邊紙袋瞄了一眼，“什么東西？”
邵明曜說：“Chocotetwist，之前和你說過的�！�
“買到了？”林晃驚訝，“飛機上不是說跑了好幾家都售空嗎？”
邵明曜隨意道：“路遇兩個英中校友，他們買到了最后三根，分我兩根�！�
林晃納悶，“在倫敦還能遇到英中同學？”
邵明曜點頭說：“應該叫學長，以前只在照片墻上見過，現(xiàn)場認識了一下�！�
“……”
林晃由衷贊嘆：“你好可怕�！�
邵明曜抬手揉亂了他的頭發(fā)，“換個詞，重新說�！�
林晃：“你臉皮真厚。”
邵明曜：“……”
這是林晃第一次坐邵明曜的車。
奔馳標，型號不懂。車身和內(nèi)飾都是純黑，沒有一絲雜色。
林晃在寬闊的副駕挪了挪身子，回頭瞅瞅，“怎么買兩人座啊。”
邵明曜發(fā)動車子，隨意“嗯”了聲。
林晃問：“這種比正常的貴吧？”
“也要分車型�！鄙勖麝渍f著看他一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沒必要買五座，除了你，不載別人�！�
林晃依稀感覺邵明曜說了一句很男朋友的話，此時自己應該配合著夸獎他一句。
但他實在憋不住，提醒道：“那爺來了咋辦呢？”
“……”
邵明曜轉(zhuǎn)方向盤的動作輕微停頓，故作淡定道：“到時候再租一輛五座�！�
好費錢啊。
林晃說：“沒事，我不介意坐地鐵�！�
邵明曜：“閉嘴�！�
“那你坐地鐵�！绷只伪緛硪仓皇翘茁匪幌�，立刻改口道：“讓爺開車帶我�！�
邵明曜無語，“爺不會開車�！�
“這樣啊�！绷只螄@氣，“那只能讓爺坐地鐵了。”
邵明曜松開方向盤，輕輕攥了一下拳。
卻又沒憋住似地低笑兩聲，搖了搖頭。
好久沒面對面聽邵明曜笑，和電話里的質(zhì)感不一樣，電話里聽得人耳朵癢癢，這會兒是心里頭癢癢。
林晃偏頭瞅他一眼，轉(zhuǎn)回頭來，漫無目的地看向車窗外。
片刻后，他又偏頭瞅邵明曜一眼，又轉(zhuǎn)回頭來。
余光里，邵明曜揚起了唇角。
林晃仿若無事發(fā)生，撥拉了兩下花袋子，“什么花，怪好看的�！�
邵明曜目視前方，“白的是鈴蘭，粉的是洋牡丹。”
林晃第一次收花，他是大俗人，以為情侶之間應該送玫瑰。不過邵明曜要是真捧一束紅玫瑰來接他，他可能會在機場裝不認識他。
“鈴蘭的花語是幸福回歸�！鄙勖麝纵p描淡寫地開口，“洋牡丹的花語是歡迎。”他快速偏過頭看了林晃一眼，輕聲道：“代表倫敦對你說，你是受歡迎的�！�
林晃放空一秒，“哦。”
他把頭埋進花束里深吸一口氣，終于聞到點花味。
這回鼻子也癢癢的了。
“代表我自己對你說，你也是受歡迎的�！彼吐曊f。
邵明曜只“嗯”了一聲，沒瞅他，但溫沉的笑意在那雙黑眸中一點點渲開、漫出眼睛，讓車里的氣氛都變得溫馨。
修長的手指屈起，在方向盤上輕快地點了兩下。
路上車不多，開得慢悠悠，林晃看著窗外的倫敦街景，邊看邊把兩條面包吃了。
在機場沒聞明白，不僅有巧克力和黃油，還有肉桂。
他把鼻子伸進空空的紙袋，深吸一口氣。
“聞什么？”邵明曜被逗樂了，“小狗一樣�！�
“肉桂味。”林晃頓了頓，“感覺和國內(nèi)的不一樣�！�
邵明曜不過一笑，“哪里特別？”
林晃沒回答他，在寬敞的座位上晃了兩下腿，又重新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
異國感很強烈。
很陌生，但卻安心。
過了一會兒，他垂眸道：“邵明曜�！�
“嗯�！�
“異國戀終于結(jié)束了�！�
邵明曜沒吭聲，直到車子開到靠近路口，他才說：“你是不是還醉著？”
“是�！绷只未蠓匠姓J。
紅燈亮，邵明曜平穩(wěn)地踩下剎車，在車停穩(wěn)時偏過頭來。
林晃同時解開安全帶，起身，一條腿跪在皮質(zhì)座椅上，雙手攀住他的肩，垂下頭。
他的頭發(fā)細細碎碎地垂在邵明曜的額頭和鼻尖上，目光游離又專注，在異國街頭的車里，和邵明曜無法無天地接了一個帶著酒味和巧克力味的吻。
第83章
番外2-3
萬圣節(jié)前，倫敦迎來一波急降溫。
街角bakery的玻璃門擦得剔透锃亮，門上映出一道身影。滿街都是長風衣和呢外套，只有這個年輕人裹在柔軟的羊絨衫里，寬長的圍巾在領(lǐng)口繞了一圈又一圈，圍巾的質(zhì)地也軟綿綿。
他推開門，蓬松柔軟的發(fā)絲掩著一雙黑眸，皮膚白皙，臉頰上紋著幾只淺藍的蝴蝶，進門呼出一口白氣，那些蝴蝶在氤氳中翩躚。
美麗而安靜的東方氣質(zhì)一下子吸引了店員的注意力，店員立刻笑著和他打招呼。
林晃輕勾唇角算作回應，走到櫥柜前，彎下腰認真看著玻璃后的甜點。
萬圣季，大大小小的甜品店都在推新，他在網(wǎng)上刷到人氣高的新品就會到店里看，邊偷學邊找靈感，然后把腦子里轉(zhuǎn)過的念頭一股腦發(fā)回國內(nèi)，讓店里的大師傅們討論。
店員微笑著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從櫥柜一頭緩慢挪到另一頭，才低聲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林晃指向新出的南瓜鱷梨薄荷慕斯。
店員見他不開口，全當他是來玩的中國游客，便緩慢地用英語介紹了這款甜品的主要元素，委婉表示這個搭配比較少見，很多客人都吃不慣。
卻不料林晃用英文流利地說，他正是想嘗嘗新口味。
結(jié)賬時，林晃從口袋里摸出卡包，皮質(zhì)的卡包上印著盾形紋章，上面有標志性的維多利亞金獅圖騰。
因為被發(fā)現(xiàn)是劍橋的學生，林晃結(jié)賬后又得到了一塊免費的當日曲奇。
他拎著盒子禮貌道謝，轉(zhuǎn)身出門前，一道身影忽然攔住了路。
攔著他的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稍微年長幾歲，戴眼鏡，懷里的筆記本電腦上也貼著劍橋的圖案。
也是中國人。
“嗨�！蹦猩Γ謴娘L衣口袋里摸出一塊巧克力，連同一張卡片一起遞給他：“我是CJB的，認識一下好嗎。”
CJB是劍橋的商學院，那張卡片是商院學生都有的個人名片。
林晃沒接，只輕聲道“抱歉”，便側(cè)過身要走。
“同學�！蹦猩环艞墸白鰝�朋友嘛，這周末我們系的中國學生要辦萬圣派對，來玩嗎？”
林晃還沒吭聲，門口的風鈴聲響，高大的身影裹著冷空氣，強硬地踏入這間小店。來人一身長風衣，黑眸犀利冷沉，從男生面上掃過，又落在林晃身上。
“晃晃，走了�！�
林晃把提著的紙盒遞過去，他隨手接過，另一手自然地攬住林晃的肩，又問：“冷不冷？”
冷沉的聲線，但語氣柔和，透出一絲他人無法插足的親密。
林晃搖了下頭，把挨著的那只手揣進對方的風衣口袋里。
兩人擁著出門，商學院男生的視線追隨出去，看到門外路邊停著一輛沉穩(wěn)的黑車。
他看到車身前面立著的銀色車標，不禁“嘖”了一聲。
邵明曜替林晃拉開車門，等他進去坐穩(wěn)才關(guān)上車門，回過身，又冷淡地掃了一眼剛才搭訕的家伙。
對方顯然已經(jīng)放棄，老老實實地回到卡座里了。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上了車。
“邵明曜。”林晃毫無察覺地坐在副駕駛玩手機，頭也不抬地問：“牛肉腌上了么？”
邵明曜語氣自然，“還沒有�！�
“那正好，我們改吃小炒肉吧�！绷只握f。
邵明曜原本已經(jīng)點開了回家的導航，聞言又修改目的地去中國超市，“那得去買點辣椒�！�
林晃“嗯”了一聲。
車里浮動著淡淡的松木香氛，林晃很放松，把手機上記錄的幾篇甜點數(shù)據(jù)發(fā)到F2F的員工群里，然后點開劍橋的班群，把大家討論作業(yè)的記錄看一遍，回了別人提到他的幾條，又回了幾個單獨戳他的同學。
快到萬圣了，作業(yè)和考試都很緊，但各種各樣的聚會也多了起來。林晃一向很少參加社交活動，但這并不妨礙每天都有人邀請他。
——他在劍橋華人圈里非常受歡迎，但也是出了名的高冷內(nèi)向。
車一直開進超市停車場，林晃才處理完手機消息，又喊了一聲“邵明曜”。
沒什么意義，只是這么多年來的小習慣，待在一起時，時不時就喊一聲。
邵明曜轉(zhuǎn)頭看著他，微一揚眉，“倒出功夫搭理我了？”
林晃抬起頭，“我壓根沒晾著你。”
邵明曜哼了聲，“是么�！�
林晃朝他看過去，伸手覆住他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邵明曜反手攥住他，傾身過來親他一口，貼在他臉側(cè)低語道：“我天天慣著你。”
林晃不理會，只催促道：“趕緊買，我餓了。”
兩人在超市里，邵明曜推著車選購，林晃空著兩只手悠閑地跟在旁邊，像在放空，只在邵明曜對他說話時回應一兩句。
到家是邵明曜做飯，林晃蜷在沙發(fā)上摟著小狗玩偶等吃，他迷迷糊糊睡著了一會兒，后來聞到肉香醒來，邵明曜剛好盛了米飯上桌，喊他過來吃。
家里熱，林晃脫了毛衣。
看似纖細單薄的身體，只穿背心時就露出肩背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帶著勃勃的生命力。
他去洗手時掃了一眼鏡子，看到頸側(cè)的印子。
“邵明曜。”林晃吐槽道：“你又親得很難看�！�
邵明曜親人兇，還喜歡留印。林晃對此無所謂，但他希望邵明曜能把形狀嘬得好看一點。
偏又不說什么樣才好看，只讓邵明曜自己看著辦，每天一照鏡子就抱怨。
邵明曜等他出來，把筷子給他放在碗上，說：“你就作，不收拾你就不老實�！�
林晃置若罔聞，坐下吃飯。
他吃了兩口辣椒炒肉，說咸，番茄炒蛋又嫌不夠甜，米飯賴邵明曜水放多了。
一通挑剔，最后不情不愿地吃了三大碗。
第三次把空碗朝邵明曜伸過去時，邵明曜沒接，起身進廚房，直接把電飯鍋內(nèi)膽拿出來了。
內(nèi)膽里剩的飯不多，林晃把它刮得干干凈凈，又努力湊了一碗。
邵明曜把盤子里剩下的肉都留給他，自己吃完了青菜，說：“明天去看電影吧。”
林晃問：“后天行嗎？明天我要和社團同學去徒步�！�
在劍橋讀了快三年書，林晃只參加了一個徒步社團。每個月都和團員出去一兩次，偶爾還約著一起健身。
喜歡找他玩的人不少，他能趕上和誰一起就和誰一起，沒有特別固定的朋友，只是身邊也從來不缺伴。
邵明曜答應了，說：“那我明天和公司把會開了�！�
吃完飯林晃坐在沙發(fā)上和爺視頻，隔著手機對北灰說話，邵明曜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走過來在沙發(fā)上坐著處理工作文件。
林晃打完視頻困了，枕著他一條腿又睡著了，期間手機響了幾聲，邵明曜把它撈過來靜音。
林晃一覺醒來，睜眼便是邵明曜的臉。邵明曜還和他睡著前一樣專注地盯著計算機顯示屏，彷佛只過去了幾分鐘而已，但屋里昏暗的光線和他酸痛的脖子卻表明已經(jīng)過了好一會兒了。
剛睡醒，林晃腦子有些懵，就那樣仰躺著看著邵明曜發(fā)呆。
片刻后，邵明曜勾起唇角輕笑兩聲，視線從顯示屏上收回，落入他眼中，手伸過來撈起他的脖子，輕揉了兩下，“睡懵了？”
林晃“唔”了一聲。
邵明曜動了下腿，“起來，給你弄點冰的喝�！�
林晃沒動地方，又讓他揉了會兒脖子才說：“沒躺夠呢�！�
邵明曜“嗯”了聲，也不催他，繼續(xù)用一只手輕輕給他揉著脖子，另一手在鍵盤上緩慢地敲著回工作消息。
林晃醒了一會兒覺，把手機撈過來看時間，發(fā)現(xiàn)一串新郵件。
他點開看了一會兒，說：“邵明曜，我研究生申請通過了�！�
邵明曜“嗯”了聲，“知道了。”
繼續(xù)在英國讀研是林晃自己定的，他當年因為轉(zhuǎn)學往回倒了一級，原本就比邵明曜晚一屆，轉(zhuǎn)完學就變成了晚兩屆。邵明曜本科畢業(yè)后就專注公司事務(wù)了，這兩年一半時間在國內(nèi)，一半時間在這邊陪他，來回飛。
林晃看了郵件詳情后又說：“我申請的是兩年的項目，但想慢點修，三年內(nèi)讀完，順便把藍帶考了。”
邵明曜敲鍵盤的手指一頓，問道：“一直在英國么？”
“還想去巴黎交換一年�！绷只晤D了頓，“其實也想去米蘭，到時候看看有什么機會吧�！�
邵明曜在他頭髪上揉了一把，“知道了�！�
林晃瞥著他，“你呢？”
邵明曜隨口道：“跟著你。”
“哦�！�
林晃在他腿上蹭了蹭腦袋，坐起來。
邵明曜把計算機從另一條腿上挪開，“喝牛奶？”
“蘇打水�！绷终f，“我自己去倒�！�
邵明曜點點頭，繼續(xù)處理文件。
林晃從冰箱里拿出百香果蘇打水，倒了一杯，又按開咖啡機，打算給邵明曜做杯冰美式。
等著機器磨豆子的時候，他看見邵明曜關(guān)掉他們公司的郵箱系統(tǒng)，點開了倫敦商學院的官網(wǎng)，開始瀏覽在職MBA項目。
豆粉磨好，林晃拿壓粉器壓了兩下，接了一杯冰塊，放在咖啡機下面等著。
油脂豐富的咖啡液流入杯子，他一邊喝著自己的氣泡水一邊看邵明曜把網(wǎng)頁放進收藏夾，又點開了巴黎高商的官網(wǎng)。
從前林晃眼界很小，邵明曜去的地方就是他認知范圍內(nèi)最遠、最高的地方，他一直跟在邵明曜的身后，懵懵懂懂地往前走。
現(xiàn)在他的眼界大了，他開始自己做選擇，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邵明曜反過來陪在他身邊。他們從來沒認真探討過這些，邵明曜總是很平和，自然而然地跟著他做決定，不帶著遷就，但卻一直在遷就。
最初他和邵明曜說想繼續(xù)留學，本以為要花點口舌說服對方，畢竟邵明曜已經(jīng)來回奔波了快兩年。但沒想到邵明曜聞言只是點了下頭，說：“那我也讀個在職研究生好了�！�
那是林晃第一次主動規(guī)劃未來，他小心翼翼地邁出腳，邵明曜穩(wěn)穩(wěn)地牽著他的手，沒讓他踩空。
咖啡做好了，林晃關(guān)閉機器，隨手拿了抹布擦干凈操作臺。
鍟亮的咖啡機上映出他嘴角的淺笑。
邵明曜忽然轉(zhuǎn)頭看過來，“我明天還是不開會了�！�
林晃回過神，“那要干什么？”
邵明曜問：“徒步讓帶家屬么？”
林晃愣了下，“你不是不喜歡我們團嗎？”
邵明曜喜歡徒步，但不喜歡跟著他們社團。前年他跟過一次，嫌團里人多事多、鍛煉效率低還聒噪。
邵明曜撇了下嘴，“不然怎么辦，我不想一個人在家�！�
“唔。”林晃立刻說：“可以帶家屬，他們走得慢，你來了咱倆一起走快點。”
邵明曜沒吭聲，轉(zhuǎn)回去繼續(xù)看計算機。
但從他微微翹起唇角的側(cè)臉來看，大少爺顯然很滿意。
林晃拿著咖啡過去，把咖啡放在茶幾上，隨手拿起邵明曜腿上的計算機扔在沙發(fā)另一邊。
邵明曜抬頭問：“干什么？”
林晃不作聲，伸手按了按他的腿面，跨坐上去，和他面對面，兩手圈著他的脖子。
邵明曜摟著他的腰，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又問一遍：“干什么？”
林晃依舊不吭聲，只是看著他。
那雙黑眸不像小時候那么空茫了，但卻更加澄澈，一眨不眨地看著人時，像能將對方的一顆心都看軟下來，化成一汪清甜的水。
就這樣安靜對視片刻后，邵明曜雙手托著林晃的大腿根把人往懷里帶了一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頭，吻他。
安靜昏暗的房間里響起嘖嘖水聲，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他們擁吻許久，直到兩人氣息漸亂，短暫的黃昏結(jié)束，客廳徹底黑下去，邵明曜松開林晃，指腹抹過那片被他吻紅的唇，又側(cè)過頭去咬林晃的脖子。
“今天親個好看的給你。”他低聲說：“越慣事越多，小時候也沒見你這么煩人�！�
林晃問：“煩人？”
“嗯，你太煩人�！鄙勖麝渍f，“但我不煩。喜歡你。”
屋里又安靜下去，只有間斷交纏在一起的氣喘和輕哼。
許久，邵明曜雙手托著林晃的大腿根把人抱起來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