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追心想，也不能怪亞洲人對考試的態(tài)度如此虔誠，畢竟他們?nèi)蘸蟮钠桨蚕矘贰�飛黃騰達，似乎在人生的每一場考試?yán)�，就已�?jīng)有了影影綽綽的預(yù)兆。

    胡思亂想，抖著抖著，8點到來，考試準(zhǔn)時開始！

    像是勇猛的敢死隊一樣，點擊了「誠信保證書」后，南追開始全神貫注答題，進入了無我之境……

    ……

    ……

    ……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直到——

    【滴！距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10秒�！�

    右上角的計時器開始倒計時了：

    10，

    9，

    8，

    7，……

    0

    眨眼間，試卷消失，頁面上只剩下偌大的【謝謝】。

    考試結(jié)束一分鐘后，班級大群里已然民怨沸騰：

    ［媽的，開卷不開卷有任何區(qū)別么？線上比去年的題難好多�。�

    ［我草，我服了，如果掛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想死……]

    ［這他媽的真是的24k純變態(tài)了吧，計算題我真的毫無把握，我瘋了］

    ［我不會畢業(yè)了還要回來重修這個課吧］

    ［之前很多掛科都是這樣的啊，不然不給發(fā)畢業(yè)證的］

    ［我哭了，真的，死得透透的，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們？］

    ［我當(dāng)年考上這種學(xué)校到底在慶祝個什么勁兒啊！]

    ……

    ……

    看著大家激情澎湃地發(fā)牢騷，瞬間刷出去幾百條，南追慵懶地抻了個懶腰，眉眼彎彎

    ——她感覺不錯。

    或許到不了前3%的滿分水平，但是10%肯定有。

    周學(xué)禮的這門專業(yè)課是最后一項考試，這意味著從這一刻開始，她徹底解脫了！

    倒在旁邊的床上，像是結(jié)束了高考，一下子輕松下來，她竟然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首先肯定是要洗個澡的，頭發(fā)需要好好護理，新的穿戴甲也到了，應(yīng)該換上。另外得敷上面膜補個覺，今天太亢奮，晚上肯定要出去high……

    唉，還得買包，逛街，想要看的劇和可能得往后排了……

    手機還在接連不斷地響，她拿起來，除了大群里的鬼哭狼嚎，另外一個名為【Dobby

    is

    free】的六人小群卻很是歲月靜好，正互相對著發(fā)磕頭的表情包，好似集體婚禮現(xiàn)場。

    ［蘭小草：多謝友友們救我狗命，哭］

    ［猴子稱大王：穩(wěn)了穩(wěn)了］

    ［猴子稱大王：南美女不愧是周教授的得意門生］

    ［鋼鐵也沒有我頭鐵：志赫哥也給力，那破題我都看不懂］

    ［志赫：文淑的總結(jié)太厲害了，有個題全靠她才想起來］

    [志赫：感謝南美女撈我！學(xué)霸給力！]

    南追翻了翻他們的商業(yè)互吹，趕緊補充了一條：

    [追到南極洲：大家不要忘記刪除群和歷史記錄哦]

    [文淑：收到]

    [猴子稱大王：收到]

    ……

    這時，文淑給南追發(fā)了私信，「大追，下午去看電影不？四點，我請你和蘭蘭�！�

    喬文淑現(xiàn)在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還請看電影，她當(dāng)然要去：

    「好啊，那你們下午來找我吧，我午覺起來開車帶你們?nèi)��！?br />
    回復(fù)完，她發(fā)了定位給兩人，又給手機靜了音，眼皮發(fā)沉，已經(jīng)一覺睡死了過去。

    下午一點，她睡得飽飽的醒了過來。

    洗過澡后，肚子很餓，她先熱了點牛奶喝了，又自己做了一份花膠蛋炒飯。

    雜志上說，在外賣和預(yù)制菜橫行的年代，在家里吃一頓材料新鮮的好飯是衡量一個人生活質(zhì)量的最新準(zhǔn)則。

    南追是這種屁話的精準(zhǔn)打擊對象，廚藝因此突飛猛進。

    反正，不管在哪個維度，她都要做最好的。

    吃完飯，她把盤子送進洗碗機，貼了張面膜，走進衣帽間在累累衣服中開始挑選。

    哼著小曲，頗為自得。

    她明艷動人，家境富裕，成績優(yōu)異。

    她是班長，是學(xué)生會會長，學(xué)校的各種獎學(xué)金拿到手軟。

    她性格強勢，但又很喜歡裝出溫柔和善的樣子來。哪怕有人質(zhì)疑她的虛偽與做作，但禮貌的虛偽總好過真實的粗魯，那絲毫無損于她的人氣。更因為她優(yōu)異的成績，在這樣崇尚智力與學(xué)歷的國度，總能讓人情不自禁對她更加尊重，甚至崇拜。

    就比如這次考試，周學(xué)禮是出了名的變態(tài)教授，但是她仍然能保證那幾道大題班里只有她能做出來。

    ——當(dāng)然，別的題，小伙伴們也沒少幫忙就是了。

    光是挑揀合適的衣服加弄頭發(fā)，她就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考試結(jié)束后的時光，本來就是用來揮霍的。

    等一切就緒，換好了衣服，做好了發(fā)型，畫好了淡妝，她對著鏡子里的形象禁不住感慨：“我可真是完美��！”

    這種沾沾自喜的話人前不能說，但自己得記得告訴自己。

    拿起手機來，她又點開各個群看了看。

    考試結(jié)束過去了幾個小時，沒有再出新消息了，很明顯大家抱怨夠了，都抱著茍且的心情去慶祝了。

    秦震又在很殷切地舔了：「會長，你考試完了嘛？要不要一起慶祝。」

    「想吃一家黑珍珠，會長要不要一起去打卡」

    「會長，我總覺得還是該再給你買個畢業(yè)禮物，給個機會好不好。」

    懶得理會這個兩面三刀的東西，她直接把對話刪了，又打開了班級大群。

    刷了刷，她很意外看到康司平在里面有發(fā)言：

    「平：終于考完了�！�

    鬼使神差的，她又點開了和康司平的個人對話框。

    沒有新的信息。

    最后一次聊天是昨天：

    「追到南極洲：考試加油��！」

    「平：嗯嗯，你也是。[玫瑰]」

    本來，那個不值錢的玫瑰符號讓南追高興了好一陣子，但是現(xiàn)在——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五個小時了，他一條信息也沒有。

    別是被車撞死了吧？

    臨近畢業(yè)分別，南追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了……

    可能，就像是一門考試一樣，她在康司平這里的成績，已經(jīng)肉眼可見的不太理想了。

    戀愛腦適時發(fā)作，她又熟練地打開了邱若霞的主頁。

    【若霞明滅或可睹：好開心哦，考完了，要畢業(yè)了，想和發(fā)小哥哥一起去吃飯慶祝~！[圖片]】

    發(fā)布時間是五分鐘前，圖片是一束巨大而粉嫩的芍藥花，價格不菲。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康司平送的。

    底下，邱若霞的粉絲和朋友在留言，有的在恭喜，也有調(diào)侃的，說能不能讓自由大學(xué)的校草露個臉？

    南追又被暴露狂暴露了一臉，驚恐地扔下手機。

    惡心、反胃。

    她又氣得泰迪抖了。

    她和邱若霞沒什么仇，但是一想到對方用的復(fù)習(xí)材料是自己的，她就生理不適

    ，好像自己成為了舔狗產(chǎn)業(yè)鏈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

    考試結(jié)束的喜悅像是不小心抖落在褲子上的尿液，蒸發(fā)后徒留下了尷尬的印跡。

    男朋友們

    這時，愛馬仕的店員也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

    【南小姐，考試結(jié)束了吧？祝你取得好成績，店里新到了一個星象儀，很漂亮，你可以有空來看一下哦~】

    南追本就心情不好，看到這條信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店員都知道她考試結(jié)束了來問候，康司平是干什么吃的？

    但是她也氣店員暗示她買的東西：都什么年代了，她要個破星象儀干什么？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嗎？

    為了買到想要的包，她三孫子似的，給愛馬仕月月上供，又是家具又是電動自行車，偶爾，還得給sa帶點禮物……現(xiàn)在，連星象儀這種鬼東西也要開始推銷給她！

    而她想要的包，卻一直也沒信兒。

    南追頓覺惱火，像是被人當(dāng)頭潑了一盆水，總覺得康司平和她想要的那個包之間，有著某種詭異的共同性。

    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卻仍不甘心。

    她想起了康司平那些不值一提的好。

    他倒是也給她買過禮物：冬天買手套，夏天買梳子，發(fā)信還會帶個玫瑰花……

    等下，怎么細細一想，都是些破爛？！

    再看他送給邱若霞的禮物呢？

    手機，項鏈，電腦，手工做的陶罐……

    這個對比實在太慘烈了。

    或許他在送出東西前，心里也有衡量吧。

    送給舔狗的，意思一下就行；送給青梅的，當(dāng)然就要精挑細選，甚至親自上陣做一個。

    “Fuck……”她輕聲罵著，表情陰沉。

    康司平對她的那點好實在是太不經(jīng)盤算了，只要一撥拉，全是混著玻璃碴的屎。

    突然，她驚醒了。

    她在做什么？！

    她怎么又開始和邱若霞比了？

    她是獨一無二的南追，怎么會輕賤到和別人比？

    認知到這一點的她，頓覺無比惶恐！

    固然，一開始是她下定決心要追求康司平的，并且也告知自己對方有權(quán)利在考量后拒絕她。這正是一種“我愛你，但和你沒關(guān)系”的崇高境界。

    可現(xiàn)在，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境界了。

    簡直就像買愛馬仕一樣，一邊花錢一邊裝孫子，最后錢都被拿去養(yǎng)活園丁了——即邱若霞。

    自己的傻逼純度一直這么高嗎？

    在憤怒帶來的短暫清醒里，她還想到了董小宛。

    驚才絕艷的一代才女，嫁給冒辟疆后，旋坐旋飲食，旋起執(zhí)役；逃難路上被拋棄，接回來后還癡心照顧生病的冒辟疆，最后一代秦淮名妓沒活過28歲。

    董小宛是樂籍，又身不由己、沒得選，而她，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跟這搞復(fù)辟呢？

    南追氣急敗壞，拿起手機來，咬牙輕聲罵道：“康司平，我再數(shù)10個數(shù)，如果你沒有給我發(fā)信，那么我就要徹底拉黑你。1，

    2，

    3，

    4……”

    她這一數(shù)，就沒了盡頭，一直數(shù)到167的時候，倒是等來了喬文淑的電話。

    “喂？大追，你好了沒？我和蘭蘭到樓下了。”喬文淑語氣活潑，儼然心情很好。

    她這才驚覺已經(jīng)快三點半了：“哦，好了，你們在樓下咖啡館等我吧，我這就下來。”

    南追平時在校園里，都是溫柔日系裝扮：

    淺粉、奶白、嬰兒藍、淺檸檬黃、兔絨、馬海毛、粗花呢、真絲、醋酸緞面……

    各種排列組合，高雅溫柔的白雪公主一樣，完美地緩和了她顏值帶來的攻擊性。

    而今天考試結(jié)束，她特意選了一身高開叉的紅裙，全靠剪裁突出修長的好身材，涂上紅丹丹亮晶晶的唇釉后，鏡子里出現(xiàn)了白雪公主那美麗的后媽。

    她很滿意地拿起一個mini

    kelly，對著鏡子照著。奶白色的包實在是太小了，裝完車鑰匙和手機后，就只能裝可愛。

    她心想，就和我這個人一樣，裝滿了可愛。

    鏡子里的她神采奕奕，是的，她更喜歡這樣的自己。

    自信，美麗，睥睨眾生，溫柔的外表下是潑悍且自戀的心。

    也許康司平也看出來了，她只是在裝一個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收起嘴角的冷笑，她踩著10公分的高跟鞋下了樓。

    ~

    樓下金碧輝煌的等候大廳旁邊，燈光曖昧的咖啡館里氣氛雅致，喬文淑和蘭漪正在雅座里等南追。

    “哇，這里一看就很貴……”喬文淑第一次來，不敢點咖啡，只點了一杯水。

    結(jié)果一杯水竟然也要八塊，搞得文淑心都在滴血。

    文淑個子不高，衣著樸素，瘦瘦小小，短發(fā)，戴眼鏡。相較于南追，她更符合學(xué)霸的steorotype，甚至現(xiàn)在的她，就已經(jīng)很有體制內(nèi)的人該有的可靠模樣了。

    她身邊的蘭漪則品著咖啡，悠悠給出了判斷：“貴，可能是因為租金。這家的咖啡是沖泡的，不高級�！�

    相較于喬文淑的局促，蘭漪就跟回到了快樂老家一般自在。

    蘭漪人如其名，是個十足的古典美人。

    丹鳳眼、櫻桃小口，古畫上走下來的仕女一樣，是漢服圈有點名氣的網(wǎng)紅。

    今天考試結(jié)束，她特意換了一身素白的錦緞旗袍，長發(fā)半綰，慵懶靠在錦繡的靠枕上，渾然一條雪白的長蟲。喬文淑要不是和她一起坐公交來，絕對會相信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小姐。

    “這你都能聞出來？”喬文淑抽了抽鼻子，甜絲絲的，有什么區(qū)別。

    “當(dāng)然，我很喜歡喝咖啡�！�

    蘭漪胸有成竹。

    可惜的是，蘭漪對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雖然如數(shù)家珍，專業(yè)課成績卻永遠在吊車尾，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美人。

    她大四上學(xué)期就選了一次周學(xué)禮的這門課，純是為了發(fā)花癡，她還把他當(dāng)偶像，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要永遠支持哥哥！”

    可惜，哥哥并不知道她是哪根蔥，把她給掛了。

    這學(xué)期，「哥哥」短暫變成了「變態(tài)老周」，要是蘭漪再掛一次，就會被退學(xué)。為此，和她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南追征得了文淑同意，決定幫她一把，對題的群因此變成了三人組。

    之后，文淑在圖書館和徐志赫討論問題的時候，又趁機邀請了志赫大神。

    志赫是第一名的有力競爭者，但同時也意味著他能力很強。南追頓覺有了雙重保險，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他進群。而志赫這邊早就和猴子結(jié)了盟，而且猴子成績也很不錯，問可不可以一起。

    叢耀侯，南追也認識，兩人在敬老院做志愿者的時候很有點交情，遂也同意了，結(jié)果猴子也并不是光身來的，還同時帶來了他的“拖油瓶”錢建剛……

    這下南追覺得不太對勁了，趕緊在群里喊了停，否則，照他們一個拉一個的尿性，恐怕很快就要繁殖出一個連來。

    兩人正聊著，南追烈焰玫瑰似的扯著拉風(fēng)的裙擺來了。

    “哇，大追，你這身絕了啊�！眴涛氖绾敛涣邌莸乜滟澲���，著迷地盯著她看。

    南追一撩濃密的大波浪，心情驟然變好：“考完試了，當(dāng)然要美一點�！�

    而一旁的蘭漪只是溫柔笑著。

    蘭漪長得漂亮，但有且僅有這一項優(yōu)點的時候，便格外重視，絕不會輕易夸人外表。哪怕是南追，也很難從她嘴里聽到一句贊揚。

    南追雖然和她做了幾年朋友了，但仍未適應(yīng)，心里多少有點咯咯楞楞的，覺得蘭漪有點不識好歹。

    但是畢業(yè)的喜悅足以沖散一切細微隱蔽的不爽，她開出自己的座駕來，邀請兩位朋友上車。

    Tiffany藍的內(nèi)飾，車前擺了各種毛絨娃娃，喬文淑和蘭漪都不是第一次坐她的車，卻仍然覺得很好看。

    車的價格是其次，戳中人心的妝點才是絕。

    蘭漪終于開了金口：“追追，你眼光太好了，要是專門賣車飾。一定也很賺錢。”

    “眼光不好，能看上我們的大校草嗎？”喬文淑也打趣。

    南追的笑容有點僵，自嘲：“看上又怎么樣，還不是舔狗一只。”

    喬文淑不解：“都畢業(yè)了，他還是沒有一句準(zhǔn)話嗎？”

    “沒有。”南追盡可能讓自己聽起來語氣平穩(wěn)。

    早在追求康司平的伊始，她就允諾了，要給他充分的時間考慮。

    “��？我真不懂……”

    要是南追這個條件的女孩追求自己，喬文淑覺得自己很可能變拉拉。

    學(xué)渣蘭漪的嘴里慢悠悠地飄出了很有哲理的話，“一個人要是不喜歡你，再好也沒用。一個人要是喜歡你，你有再多缺點也沒關(guān)系。”

    南追差點要翻白眼。

    蘭漪要是背課件也能這么順溜就好了，不至于夢里都被“哥哥”宣布掛科。

    精明的喬文淑頓覺南追虧到了姥姥家，稍微帶入一下，就已經(jīng)肉疼到忍不住開始為她鳴不平了：“可康司平要是真的不同意，干嘛不早點明確地拒絕你？要說一年也就算了，兩年了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要么是裝的，要么多少沾點弱智�！�

    難怪有南追這種學(xué)術(shù)大仙輔導(dǎo)，成績都只是中上。

    蘭漪捧哏：“根本就是故意拖著�！�

    喬文淑：“對啊，別的不說，他大三能拿那個二等獎學(xué)金，還有那個競賽的三等獎，你的功勞占一半吧。而且你平時總帶他吃飯、給他送禮物……我靠，他這人怎么這樣，占便宜沒夠�！�

    獎學(xué)金和競賽，明面上看起來只是錢，之后求職的幫助有多大，大家都知道。那堪比鯉魚躍龍門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追立刻想起一件事來！

    邱若霞收到新手機做禮物的時間點，好像就是在康司平得了獎學(xué)金之后？

    喬文淑嘆息：“大追，我不懂，你干嘛這么哈著他，好吧，他很帥，但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帥的男人了�！�

    蘭漪：“沒錯，我覺得哥哥就比他帥，哥哥家條件也超級好的，光看車就能看出來�！�

    南追的表情很僵。

    她在心里回道：可能我有點賤骨頭。

    因為剛剛下樓的時候，她居然覺得愛馬仕那個星象儀也不是不能買……同理可得，康司平好像也還是那么誘人。

    文淑分析著：“也許你就是得到什么都太容易了，更容易被不甘支配�！�

    “哇，文淑，你說得好精準(zhǔn)。”蘭漪又補充：“不過，男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比如我男朋友，雖然對我很好，但是模樣就要差些�！�

    喬文淑看了她一眼，忍住沒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