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仗著年少情誼,仗著他自以為的聯(lián)姻囚籠,仗著我對他的寬容和恩慈。
他似乎忘了,沈槐書是個人。
她的心不是鋼筋水泥,會疼,會不止一次地想讓它停止跳動。
「可是,我要丟掉你了�!刮覝厝岬卦诩啿忌洗蛏献詈笠粋結。
見我要起身,江弋突然伸手把我抱住,頭深深埋進我的脖頸。
有冰涼的液體侵染肌膚,傳入耳的聲音模糊破碎。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要走?」
我輕聲同他講:「江弋,我想做回沈槐書了�!�
世界的廣闊遠非昨日所見。
何必困于昨日種種,作繭自縛。
江弋總想讓我掙脫牢籠,他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了,我連他也丟掉了。
他頹然地垂下手,低著頭,仍然不肯讓我看他的眼睛。
「好�!顾劢揞潉樱曇羲粏�,「你本就應該是沈槐書。」
我知道。
這一回,他不會再折騰了。
26
立秋那天,江弋來了電話。
我們約在民政局。
江弋在人家臨近下班時,姍姍來遲。
近三個月不見,他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雖眉梢挑起時,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恣意,只是狹長的眸里,多了份沉默內斂。
他懶懶扯唇:「瘦了。」
這人眼睛是真的毒。
其實我沒瘦幾斤,他就這么掃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快下班了。」我提醒他。
「這么急?」
「嗯�!�
江弋斂了斂眸,也沒再廢話。
工作人員即將在結婚證上蓋下作廢印章,江弋側過身,身體半掩在我身后。
虛虛把我圈在懷里的姿勢,卻有分寸地沒有身體接觸。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我無可避免地想起領證那天。
那會,我們都剛畢業(yè)。
是江家老爺子親自領著我們去領的證。
江弋不情不愿,上車時還警告我:「沈槐書,你想清楚,可別后悔�!�
我沒說話,義無反顧地點頭。
拍結婚照時,我緊張到手心冒汗,表情僵硬。
反反復復拍了好幾次,攝影師都不滿意。
江弋的手指不安分地勾著我的發(fā)尾:「這么緊張?」
在快門按下時,他使壞地摟住我的腰:「老婆,笑。」
我繃直身體,臉一下子就紅了。
攝影師很滿意:「對嘛,這才是新娘子該有的樣子�!�
這張照片最后固定在了結婚證上。
江弋眉梢輕挑起,勾著笑意。
我輕倚在他肩旁,面露嬌羞,眼里盈盈有光。
這任誰看,江弋都不像是被脅迫的,任誰看,我們都是情濃意長的新婚夫婦。
領離婚證的這一刻,江弋重現當日光景。
痞壞的笑繞過耳畔:「老婆�!�
我狠狠擰眉:「……」
「章還沒蓋下,我沒叫錯吧?」江弋無辜聳肩。
「啪」印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