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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刺兒了一頓,津京很不爽,手往樓上一指,沒好氣兒地說:“不是在他房間休息么?他等念眉姐把思思哄睡著了好送她回去,你找他干嘛?”

    他啊了一聲,淡淡道:“有點兒事兒�!�

    穆崢往樓上去了,津京挽住念眉的胳膊沖他背影做鬼臉,“哼,壞蛋!”

    念眉道:“原來雙生子的個性真的可以差這么遠,他跟穆嶸一點都不像�!�

    “可不是!”津京忍不住吐槽,“前些年還好,最近越發(fā)地喜怒無常了。你沒見過他那女朋友,可漂亮了,跟念眉姐你有一拼,可他對人家一點兒也不好,也不知到底有什么不滿足的。要說起來,我們家就屬二哥和五哥脾氣最好,但其實五哥有時候也是個霸王,只有我二哥……用當下流行的詞兒來說就是暖男��!”

    她目光黯淡下去,帶著一絲企盼地看著念眉,“你說……我哥的病能治好嗎?”

    “一定能,現(xiàn)在醫(yī)學那么昌明�!�

    “可我聽說,但凡長在腦子里的病都很棘手……”她拉住念眉的手,有點緊張,“念眉姐,你不會離開我哥的對不對?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事,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

    讓她怎么回答呢?有些事,用語言表達無論如何都會顯得蒼白,而有些事,根本就不受我們控制,比如愛,比如生命。

    念眉想了想,還是拍拍津京的手,堅定道:“對,我不會離開他,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管他變成什么樣�!�

    …

    她還是到樓上去找穆晉北,只有一個房間亮燈,門沒有完全關上,泄出一線光亮。

    她站在門邊,聽到穆崢的聲音:“……所以呢,你打算放棄?”

    穆晉北坐在椅子上,“當然不是,對她我永遠不會放棄。但我現(xiàn)在這樣兒,我不能不為她的將來考慮�!�

    念眉心底猛的一跳,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他果然已經(jīng)得知自己的病情。

    “女人的心思……呵!”穆崢嗤笑,“你還指望她將來感激你?你別委屈了自己才是真的�!�

    “我不要她的感激,我只要她過得好。”

    他不知道門外有人光明正大地偷聽,且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不能做手術么?成功幾率有多少?”

    “大概一半,這是指活命。成功的里頭還有癱瘓的、癡傻的、植物人的�!�

    “……那保守治療呢?介入治療呢?”

    “治標不治本,而且大多效果也不好,仍然是□□擱在那兒。”穆晉北澀然笑了笑,“腦血管畸形是天生的,也就是說打娘胎里帶來的病根兒。這么些年沒發(fā)作沒要我命,我已經(jīng)感覺像是撿來的,占了大便宜似的�!�

    穆崢沉默,兩人都聽到門口有動靜。

    “誰在那兒?”

    念眉抹掉臉上的淚水,推開門,“是我�!�

    看她的樣子大概已經(jīng)猜到她聽到多少,穆晉北波瀾不驚,倒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穆崢看了念眉一眼,對穆晉北道:“你們聊,我先下去。”

    “嗯,爺爺奶奶和你爸媽都在,過節(jié)難得回來好好陪陪他們,別跟他們胡嗆。”

    穆崢點點頭走了。他站起來走到念眉身邊,把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柔聲道:“老四你見過了?家里兄弟幾個,屬他跟我關系最好。他平時也難得回來,知道我病了,來問問情況。”

    念眉抬眸,哽聲問:“你都知道了?”

    第63章

    再等等我

    正升平快意嬉游。對良辰開笑口�?创荷鹞�。月滿銅溝。不求歡樂反招僝僽。——《浣紗記-伐越》“病在我自個兒身上,遲早是要知道的,你們打算瞞我多久呢?”

    “我們怕你接受不了……”

    他微微一哂,“最糟的結果無非就是死亡,來這世上走一遭的人最后不都是這結果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死亡哪有他說的這般輕巧?念眉只覺得胸口像壓著千斤巨石,傾身緊緊抱住他,“別這樣說,你會好的,會好的�!�

    他撫著她的長發(fā),“那你還哭?”

    她果然不哭了,擦干眼淚仰起頭看他,“我剛才跟喬葉通過電話,她是醫(yī)生,我向她咨詢了一下你的病情。她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也說這不是絕癥,只是麻煩一點,治療會有風險。她說她跟法國以及北美的一些醫(yī)療機構都有聯(lián)絡,愿意幫我聯(lián)系權威專家再做進一步的討論。如果……如果有合適的資源和更好的條件,你可以到國外去接受治療嗎?”

    他捧住她的臉,“真是巧了,剛才大暉打電話來,也是說這個事兒。他們還真不愧是兄妹倆!”

    原來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葉朝暉。念眉問:“他怎么說的?”

    “他有一位客戶也是跟我類似的病,請的美國華裔專家做手術,正在康復中。那位專家如今就在海城,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把人請到帝都來為我會診�!�

    “真的?那太好了,什么時候?”

    她眼里燃起的星火和她不加掩飾的關心不是作假的,穆晉北覺得高興,“不著急,大暉剛回到海城,他爸爸現(xiàn)在情況不好也需要人照顧,忙得脫不開身,過完中秋看看能不能好些。專家也是海城的三甲醫(yī)院請去做學術交流的,總得等他把手頭的事兒也了結才能計劃別的。放心吧,那血管沒長利索也在我腦子里待了快三十年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念眉捶了他一下,眼眶還是紅的,“你怎么這么不忌諱呀,死啊死的掛嘴邊!”

    他張開手包住她的小拳頭,“我以為你是最溫柔的淑女,沒想到打人還挺疼的�!�

    “跟你說過了,我是斷掌,打人最疼�!边有古老的說法認為斷掌的女性命硬,她已經(jīng)失去了家人和老師,如果跟他在一起要以他的生命為代價,她寧可離開他。

    他將她的手拉到唇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挨著吻過去,仿佛總能看穿她的心思,“其實我覺得野蠻女友也不錯,前提是只能對我一個人野蠻。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有你在身邊兒陪著我,比什么都要緊。”

    “那為什么又不肯結婚?”她真的變得越發(fā)大膽了,這樣的問題都敢當面問。

    他悶悶地笑,“這么想嫁給我作新娘子?”

    “如果我說是呢?”

    他斂起笑容,把她的手放在胸口位置,他怦怦加劇的心跳仿佛已經(jīng)泄露答案,但他仍神色平靜地對她說,“念眉,你也看見了,我家里人原先不同意咱倆在一塊兒,尤其是我媽。現(xiàn)在態(tài)度卻一百八十度地大轉,你說這是為什么?”

    念眉嚅嚅說不出話來。

    “你這么聰明,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因為我的病。人就是這么現(xiàn)實,看不到明天的時候才懂得要把握當下�?晌覇柲�,咱倆的感情就這么不值錢么?”

    共富貴還是共患難,難道非得靠一紙婚書來約束?

    念眉的手碰到他下巴上長出的青色胡髭,輾轉流連,“我沒想這么多,我只想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他把她拉進懷中抱住,“再等等,念眉,等我……把病治好,咱們永永遠遠都在一起�!�

    他始終覺得讓女人等的根本就不算男人,可如今他也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終于明白許多事身不由己,許多事……不是他不想,只是他不能。

    …

    念眉開始在北昆進修,住他們給安排的宿舍,不用再住酒店房間。

    穆晉北來看她,“怎么樣,還習慣嗎?”

    “很好啊,宿舍很近,周圍吃飯的地方也多,出門幾步就有超市。就是離你好像遠了點,你不開車,過來會不會很不方便?”

    他把胳膊搭她肩膀上,身體大半重量往她身上靠,“可不是唄,坐地鐵得大半個小時,帝都的地鐵能把人給擠懷孕,全國都有名。我當體驗生活了,不過真的還挺辛苦的,你怎么補償我?”

    他溫熱的呼吸靠得很近,唇幾乎已經(jīng)貼在她臉頰上了,被她推開,“那我給你做好吃的補充體力�!�

    他嘴角失望地一撇,“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么樣?”

    “我體力好的很,不信咱們做點有益身心的運動你就知道了�!�

    他嗷嗷撲過來把她抱滿懷,念眉笑著彎下腰也掙不開他,“喂,別鬧了,小心人家看見。”

    “看見就看見唄,我跟我女朋友親熱礙著誰了?誰愛看誰看去,不怕長針眼?”

    “說什么呢你!”念眉張開五指貼他正臉上把他往后推,“我回去了,你不餓我還要吃飯呢!”

    他趕緊跟上來,“誰說我不餓?回你那兒去也好啊,先吃飯,再吃你,反正你那兒沒人。”

    念眉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你怎么知道我那兒沒人?”

    北昆安排的宿舍跟原來在楓塘住的類似,兩室一廳的戶型住兩到三個人,只是她現(xiàn)在住的這個暫時只有她一個。

    她猜應該是特別的優(yōu)待,穆晉北也不瞞她,“一個人多自在,金老師特別給你安排的,你安心住著就行了�!�

    果然還是因為他的人情。念眉忍不住問:“你怎么認識金老師的?”

    “她老公是我中學老師,一開始特別不待見我,因為我不做他的作業(yè),上課不抄筆記還睡覺。”

    她很詫異,“你是怎么考上大學的?”

    他無辜地攤手,“學知識講究觸類旁通的,我中考化學滿分,有基礎在那兒,假期里把高中的教材借來翻了一遍就都會了。學會的知識干嘛還要聽,考試第一不就行了?后來老師也明白了,睜只眼閉只眼不管我,可是到了競賽的時候把我抓去集訓。我特別不樂意,他就把我領他們家吃小灶去,你猜下廚的人是誰?”

    “金老師?”

    “對啦!聽說她祖籍無錫,做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我每回都就著一盤排骨吃兩大碗飯,湯汁兒都給舔干凈嘍!競賽結束后我足足長了八斤,回家我媽都快不認得我了!”

    念眉哧哧笑,“看來你那時候就是吃貨啊,競賽拿著名次了嗎?”

    “必須得第一啊,不然怎么對得起那些排骨那些豬?后來我還幫我們老師代過低年級的課,其實就是晚自習的時候給他們講講題,反響挺好的�?捎幸痪陀卸�,我不樂意干的時候,老師就往家里給我?guī)谴着殴�,我吃完還得去操場跑圈兒減肥,別提多禍害人!那時候我光知道師母是戲曲演員,唱的什么劇種就不清楚,還琢磨著她怎么這么心靈手巧呢!前段兒遇到高中同學聊起來才知道她是北昆的大師,我就想到了你,真是巧了。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兩個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北國的深秋,枯葉落在地上被風卷起在人腳邊追逐嬉戲,抬起頭就看見高大遒勁的柿子樹枝椏伸到圍墻外邊兒來,前頭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她笑著仰起頭,“還真是有緣。我做的糖醋排骨也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手牽手去超市選排骨,他在冷柜里翻翻撿撿,挑那種帶點兒肥膘的肋排,還對她說:“肉太精了容易柴,肥肉在滾油里過的時候炸透了,入口是糯的,裹上汁兒一點兒不覺得膩�!�

    他真的很會吃,念眉放心地把任務交給他,想起還有些佐料她那兒沒有要去買,就讓他在原地等稱肉的師傅幫忙將排骨斬成小塊兒,回頭再來找他會和。

    挑好了要買的東西,她推著購物車回來,遠遠就見生鮮區(qū)一片狼藉。她連忙跑過去,工作人員罵罵咧咧地蹲在地上收拾東西,有路過的顧客偶爾駐足圍觀。

    沒有看到穆晉北,念眉心頭一緊,連忙問:“剛才在這兒買排骨的那個人呢,去哪兒了?”

    對方?jīng)]好氣兒,“你問我我問誰去?撞翻了東西就跑的人我都沒撈著呢,你問我個不相干的人我哪兒知道!”

    還是柜臺后頭賣豬肉的師傅叫住她,手里還拎著他們的那袋排骨,“姑娘,就是你男朋友撞翻了東西,不過應該不是故意的,我聽到動靜兒回頭見他像是摔了一跤,再回身人兒就不見了。你趕緊找找去,喏,東西拿好……拿好嘍,別掉了!”

    念眉心亂如麻,丟開購物車就四下去找他。所有貨架邊都找了一圈才想起來可以打他手機,聽到他聲音的剎那她差點哭了,“晉北……出什么事兒了,你有沒有傷到哪里?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第64章

    突發(fā)狀況

    東南勝景�?匚淞侄紩児琶�。瓊田玉界。隱約碧澄千頃。云連竺寺三天境。路轉松濤九里聲�!队瘾i記-賞花》念眉是在安全出口的樓梯間里找到穆晉北的,他正頭抵著銹跡斑斑的鐵欄桿坐在那里,眉目不清,卻一臉痛色。

    身高185的大男人蜷起手腳,其實也就跟個孩子沒有兩樣。

    她快步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來,手碰到他的臉,聲音還在發(fā)顫,“頭疼得很厲害嗎?我們去醫(yī)院好不好?”

    他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沒有作聲,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身體重心移到她這邊來,頭靠到她身上,好半天才說:“……我把人家東西撞倒了�!�

    他身上只穿了襯衫和休閑西服,念眉摸到他袖口的潮濕和帶著腥氣的油膩,鼻子發(fā)酸,“沒關系,又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生病了�!�

    他有小小的潔癖,平日里都極為注重干凈整潔,領口永遠透著松柏和薄荷香。穿著沾滿了污漬的衣服到處走,于他是不可想象的事。

    像今天這樣的狼狽,他根本不愿讓她看到。

    可是她已經(jīng)來了,就坐在他身邊,沉默地緊緊地抱住他,給一個支點讓他依偎在懷里。幸好她走得不遠,她想,要是今天這樣的事發(fā)生在大馬路上,或是他駕駛的車子里,不知會是多兇險的情形。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最近他都已經(jīng)不大開車出門,寧可打車或是乘地鐵。那不是為了體驗生活,而是生活忽然之間逼得他只能那么做。

    她知道的,自從她告訴他父母家人都因為一場車禍離世,他在行車安全這件事情上就格外的謹慎克己。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

    “怎么哭了?”他感覺到溫熱的水滴落在皮膚上,“別害怕啊,醫(yī)生說偶爾發(fā)作的頭疼是這個病癥的正常現(xiàn)象。只是沒想到這么厲害……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彼在自嘲似的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咱不去醫(yī)院啊!”

    他有他的固執(zhí),疼得咯咯咬牙也沒哼一聲,更不肯挪步。念眉只能抱著他,摸到他額頭上的冷汗,就用紙巾輕輕為他擦掉。

    漸漸沒了聲息,她以為他睡著了,他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糟了,我們剛才買的排骨呢?”

    “……”

    最終兩人還是沒能做成糖醋排骨,念眉帶他回宿舍休息,給他煮了一碗面,他很給面子地連面湯都喝干。

    入夜的歡`愛十分激烈,他甚至等不到她的身體完全濕潤就闖進來,迅猛地攻城略地,卻又怕她疼,扣緊了她的雙手摁在她的耳邊,氣息帶著灼熱的溫度,“受不受得住?”

    她攬緊了他的脖子,呼吸與他相距咫尺,身子軟洋洋地放松下來,春`水正盛,“……慢一點,你下午才頭疼,我擔心你……”

    又是一輪放肆的力道,仿佛抵住她的喉頭讓她語不成句,“你不用擔心我,我只問你……這樣感覺還好嗎?”

    她緋色的臉頰,如黃鶯出谷般清亮柔媚的聲線已是最佳答案,無聲邀約他的進擊。

    最后關頭他卻仍保有理智,及時抽身,沒有揮灑在她身體深處。

    他一直非常注意保護她,可是如今這樣分明是刻意的小心,卻讓她覺得難過。

    …

    北昆來了貴客,念眉他們練功上課到一半,提前午休。

    門衛(wèi)告訴念眉門口有人找。她以為是一直在等的那份快遞,跑出去一看卻赫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墻邊。

    “安子?你怎么來了?”

    “不放心,來看看你�!毕陌诧L塵仆仆,手邊有個簡單的行李包,神色看起來有些疲倦,眼睛里卻有灼灼的光。

    “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附近有招待所,條件還不錯�!�

    夏安垂眸,“沒關系,都聽你的,我待兩天就走�!�

    他不知道她在北京過得好不好,她那樣報喜不報憂的一個人,突然放下蘇城的一切說是要來進修,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總要來確認一下。

    她為他安排好住處,放下行李,夏安拿出一個信封給她,“你要的東西我?guī)砹�,重要的證件我不放心交給快遞,干脆親自跑一趟,順便來看看你�!�

    念眉接過來,“謝謝你,安子�!�

    他微微擰起眉頭,“你手頭帶著身份證,還要戶口本做什么?”

    “噢,進修要做身份登記需要看一下�!彼氯^去。

    夏安沒再多問,看向窗外,遠遠還能看到北昆那一片灰突突的老建筑,他笑了笑,“北京跟南京有點像,我那時在南京看到他們劇團的房子也很舊了,可里面住的都是殿堂級的大師�!�

    念眉珍而重之地將信封收好,對他說:“你累不累?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午沒課,帶你四處逛逛好嗎?”

    她領著他在劇團里逛了半圈,在院子里遇到金玉梅,看起來似乎正找她呢,急切地拉住她道:“念眉你去哪兒了,我正找你呢!來來來,跟我走,趁著人家選角兒還沒結束�!�

    念眉有些莫名,“什么選角兒?”

    “你不知道?今兒來的貴客跑了全國好些地方了,就為挑合適的人選排一場完整的昆曲。你聽明白了么,不是折子戲,是完整版的《牡丹亭》、《西廂記》或者《長生殿》!”

    “我明白,可是……這不是在北昆內部進行的選拔嗎?我只是來進修……”

    “這有什么要緊?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學生,何況最后不管選了誰也許都還得送我這兒來回爐,你怕什么?人家看中的是角色的實力和扮相,點明只要青年演員,都是你的同輩,爭取一下就有了。”

    “可是我還有朋友……”

    金玉梅看了看夏安,只一眼就看出來,“小伙子也是昆曲演員?巾生還是武生?”

    “學藝的時候是武生,后來巾生演得更多�!�

    夏安當然認得眼前的大師是誰,卻頗為沉得住氣。

    “好,那你也跟著一塊兒來�!�

    誰都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直到你遇見命中的貴人,搬起餡餅砸到你身上。

    那位貴客對念眉說:“我非常喜歡你的眼睛,很有戲。”

    而其他參與選角的女演員,他沒有任何評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臨走又請托北昆的老師說,那個唱《夜奔》的小伙子,麻煩你們?yōu)樗才乓幌滤奚幔犝f他剛到北京。

    夏安跟念眉一樣不是北昆的演員,甚至連進修的學生都不是,選拔的標準自然苛刻些。唱完了指定的西廂記唱段,評選老師瞥他一眼問還能唱什么,他就唱了《夜奔》。

    “男怕夜奔”是行內人都知道的,男主角一個人的戲份,對念白、唱詞、身段等基本功的要求極高,是昆曲小生最難的一出戲。

    貴客點了他們的名,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選角兒結束,他們從樓里出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夜里的空氣干燥且有一絲凜冽,念眉深深吸了口氣說:“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身旁的夏安沉默半晌才說:“我也是。”

    她看看他,他也看看她,然后相視而笑。

    “你還沒吃飯吧?耽誤那么久該餓壞了,我?guī)闳コ渣c東西�!�

    “沒關系,我在火車上吃過了�!�

    念眉訝然,“你下火車都是早上的事了,一天都沒吃東西這樣怎么行呢?”

    她看了看周圍,“前面有家炸醬面不錯,還有烤串兒,這也算北京特色,我?guī)闳L嘗吧?”

    他沒有反對,唇角有笑意,“好,再要兩罐啤酒�!�

    今天的確值得慶祝。

    兩人走到大門口,路燈下停了一輛轎車,駕駛座上的女郎正低頭撥電話,大得夸張的手機熒幕照亮了那張俏麗的臉。

    念眉叫她:“津京,你怎么會在這兒?”

    穆津京掐了電話抬起頭來,驚喜地喊:“念眉姐,我正找你呢!我二哥讓我來找你,可只說北昆,哪個樓又說的不清不楚的,這會兒黑燈瞎火門衛(wèi)又不讓我進去,我還打算打電話再問問他來著。”

    “你二哥找我……”

    念眉話沒說完就猛地想起來,今晚穆晉北約了她吃飯的,臨時參加了選角面試到現(xiàn)在,她壓根兒把這事兒給忘了。

    “哈,想起來了吧?”津京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手機也不通,是沒電關機了吧?二哥打不通你電話擔心你,就讓我開車過來瞧瞧,他怕你萬一去了餐廳又撲空,自個兒還在那兒等呢!”

    念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是沒電了。

    “對不起,今天事情比較多,我忘記約了他,還麻煩你跑一趟。麻煩你打電話跟他說,我馬上就過去�!彼厣肀傅貙ο陌驳�,“安子對不起,不能陪你吃飯了。他……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我不應該讓他等的,現(xiàn)在必須趕過去了�!�

    第65章

    受委屈的人

    我為他動春心難擺劃。我為他賒下了相思債。你看他笑盈盈花外來。哄得我鬧嚷嚷魂不在�!队耵⒂洠[會》夏安問:“那地方遠不遠?現(xiàn)在天黑了,我送你去�!�

    “不用的,地方我知道,往大路過去不要緊的。你也累了,吃點東西早點休息�!�

    “那我?guī)湍銛r輛車�!�

    穆津京這才看清念眉身后的人是夏安,喜出望外地推開車門跳下來,拉住他的胳膊道:“咦,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到的,也不告訴我一聲,說好了到北京我做東請你吃飯的呀!”

    她不理會他臉上不耐的神色,朝念眉揮揮手,“念眉姐你開我的車去吧!等會兒順便送送我哥�!�

    “那你等會兒怎么回去?”

    “我打個車唄,不是有護花使者么?”她的手被夏安撥開,又不客氣地纏上去,“在那之前我先請護花使者吃頓好的,你就放心吧!”

    念眉點點頭,抬手看表,穆晉北已經(jīng)至少等了她三個小時。一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這么晚了還在餐廳里獨自一人枯坐,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也顧不了那么多了,鉆進車子里踩下油門就走。

    津京看著遠去的車影滿意地拍了拍手,仰起頭朝夏安笑道:“你第一次來北京吧?想吃什么甭客氣,我請客!這么晚了不好去吃烤鴨,麻小也過了季節(jié)了,要不咱們去吃烤串兒吧?或者韓國菜,我……”

    “我沒胃口�!毕陌惨彩栈匾暰,冷淡地打斷她的絮叨,“你二哥,身體怎么了,得了什么��?”

    …

    念眉趕到約好的地點,不大不小的一條胡同,幾乎不帶拐彎兒的筆直路,所有的店都開在胡同兩側,就算沒來過不怕錯過。

    餐廳本就不大,這個時間幾乎已經(jīng)沒什么客人了,只有穆晉北還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本打開的書,不知看的是什么。

    “對不起�!蹦蠲荚谒麑γ孀拢诉@三個字她不知還可以說點什么。

    室內空調的暖風一吹,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從停車的地方走進來這么一程子路,身上的寒氣竟然還沒有散去。

    她這才發(fā)覺北國的深秋已經(jīng)很冷了。

    穆晉北從攤開的書本里揚起頭看她,什么也沒說,招手叫來服務生,“勞駕跟主廚說一聲,可以上菜了。我記得今天的套餐里有熱湯,先端一份兒上來�!�

    鮮蛤蜊蘑菇湯,盛在考究的骨瓷湯碗里從開放式的廚房里端出來,還在冒著熱氣。高眉深目的混血廚師在玻璃后頭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只為他們這一桌僅有的兩個客人服務。

    門口的木牌上寫的打烊時間早過了,也不見有人來趕他們走。

    穆晉北沒有招呼她,自己握著勺子悶頭喝湯。

    念眉覺得他在生氣,只能找話題想哄他開心:“這里就是你說的那個實驗室餐廳嗎?我一直以為他們是供應中餐的,沒想到是西餐。他們真的沒有菜單嗎,那今天接下來要吃什么你也不知道?”

    “沒錯啊,不知道才有驚喜不是嗎?”有陌生的爽朗男聲來插話,正是剛才她看到的那位主廚,“我們這里每天只有兩種套餐,客人來了有什么吃什么。不過我們是一三五供應中餐,二四六供應西餐的,周日看我的心情決定。”

    念眉抬眸看他,因不知怎么稱呼,只能輕聲問候你好。

    對方也打量她,朝穆晉北笑道:“如果等的是這位小姐,那就算等到明天晚上也值得�!�

    穆晉北已經(jīng)喝完了自己面前那晚湯,什么滋味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潦草地為兩人介紹:“沈念眉。高盛。”

    高盛伸手與念眉相握,低頭要作吻手禮,被穆晉北擋開,“哎哎哎,少來你法蘭西那一套��!這么多年了還是死性不改�!�

    念眉臉上發(fā)燒,高盛放開她的手哈哈笑,“哥們兒給點兒面子,別在美女面前揭穿我嘿!我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紳士多情的。”

    異國風情的面孔,開口卻是地道的京片子。

    主菜端上來,高盛親自擺到他們面前,指了指念眉的盤子道:“本來女士的甜品我都用代糖,但二北說你是昆曲演員,比一般人兒更要求保持身材窈窕。今兒這么晚了,我索性省掉甜品,只在主菜里多加一份與新鮮藍莓混合的蘋果泥,希望你會喜歡�!�

    念眉看看對面的穆晉北,他正低著頭撥拉自個兒盤子里那份羊排。

    她又看向高盛,笑道:“謝謝你,看起來就很美味�!�

    他卷著舌頭說了一句法語,她猜他說的是我的榮幸。

    重新坐回座位,念眉問道:“這位主廚是你的朋友嗎?”

    她沒有太多經(jīng)驗,但也明白主廚特意出面招待的客人面子不小,何況明明已經(jīng)過了打烊的時間,還生生等了他們這么長時間。

    穆晉北啊了一聲,“大學校友,同級不同班,打球的時候認識的。父親是法國人,畢業(yè)去了法國跟祖父母學廚,回國開店當老板,自個兒親自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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