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笑白冷哼一聲,“不是拿去換錢么?”
“這么說也對,”羅德收回望遠鏡,跳到長椅上隨意在椅背上坐下,“Honey~你知道真正的公主都是用來干嘛的么?”綠眼大男孩微笑著豎起一根手指,“第一,聯(lián)姻,換錢換領(lǐng)地換和平�!�
李笑白挑眉,看他一眼,“第二呢?”
羅德聳聳肩,“沒有第二了�!�
李笑白,“……”
羅德,“我只是覺得這樣說比較有氣勢……”
李笑白,“……”
羅德,小心翼翼的,“Honey,你生氣了么?”
李笑白,“……”
羅德,“請不要讓我睡地板……”
周圍經(jīng)過的游客嗤嗤的笑起來,遠遠指點著二人竊竊私語……
李笑白,開始面無表情的在腦海中把某只砍得七零八落……
鼻子無敵敏感迅速聞到殺氣的羅德,哆嗦道,“Ho……Honey,那個煎餅是我買給你吃的耶……”
李笑白,“……”
低頭吃掉最后一個煎餅角,拎起癟癟的背包,起身離開。
羅德,“咦?Honey你去哪兒?”
頭也不回的李笑白,“下午有課。”
羅德,原地露出復(fù)雜的表情,“你……還真是來留學(xué)的啊……”
……
“烏菲茲美術(shù)館建于1560年。實際上,這座由著名畫家和建筑設(shè)計師G·瓦薩利督造的建筑本身就是一個文藝復(fù)興建筑杰作。這座建筑位于維琪奧宮和阿爾諾河之間,瓦薩利將兩棟平行延伸的狹長的3層樓建筑,設(shè)計成互相連接的“U”字形……”
藝術(shù)鑒賞史的迪菲茲教授站在講臺上夢囈般的介紹著二人今天剛?cè)嵉靥讲檫^的地方,一幅幅外觀和內(nèi)景圖在幻燈屏幕上目不暇接的閃過……
“這算不算天助我也?”羅德微笑著旋轉(zhuǎn)著手上的拍照手機,“哦寶貝,這就是為什么我要上這所學(xué)�!�
“你不是沖著那個修斯·雷奧來的么?”李笑白抱臂坐在教室最后排,沒有東西吃光線又昏暗的現(xiàn)在,讓他有點懨懨欲睡……上學(xué),好像不太好玩。
“他也是原因之一�!绷_德大方承認,“這里并不是藝術(shù)造詣最高的學(xué)校,學(xué)費卻貴得離譜,入學(xué)條件也極為苛刻。但全世界依舊有大把的人擠破頭要進來,你知道理由是什么?”
“權(quán)貴,真品。”李笑白想起火車上那個真正的尹英說過的話。
“不錯嘛~誰告訴你的?”羅德意外的挑挑眉。
“被我搶走身份的人�!崩钚Π渍Z氣平平的陳述。
羅德點點頭,“唔,那就不奇怪了�!�
“……你知道他被我殺了,對吧?”李笑白閉目靠在椅背上,“你似乎沒什么想說的�!�
“你想我說什么?”羅德笑出來,歪頭反問,“指責你還是把你送去監(jiān)獄?”
李笑白睜開眼睛。
“旁人的義憤填膺毫無意義。你早晚會明白,殺人是罪�!绷_德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教室里不斷切換的幻燈片映襯下帶上冰冷的流光,“而罪,都是很沉很沉的……”
李笑白在黑暗中瞪著他,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窒息……
沒有人,從沒有人告訴過他,殺人,是會壓得人幾乎窒息的重罪。
“……這座建筑物最初是按美第奇家族的柯西摩一世旨意建造的,由于種種原因,使得這座建筑在1574年柯西摩一世和瓦薩利逝世時仍沒有建成……”
講臺上的課程還在繼續(xù),李笑白卻有些聽不進去了。
羅德盯著少年的臉龐沉默了一會兒……
他還是個孩子,他想。
于是忍不住放松了口氣,“不過嘛……這所學(xué)校雖然不錯,老師的廢話卻實在太多�!绷_德笑起來,緩和了微妙的緊繃氣氛,“介紹了這么多烏菲茲的事,最關(guān)鍵的卻沒說。這座建筑物最初的確是按美第奇家族的柯西摩一世旨意建造的,但建筑的目的不是用來作藝術(shù)館,而是作為佛羅倫薩公國政務(wù)廳辦公室的。事實上烏菲茲這個名字就是意大利語中的辦公室*1。很有趣不是么?”
李笑白低頭,過了一會兒才回應(yīng),“為什么這個是關(guān)鍵?”
“還不明白么?”羅德湊近少年的耳邊,“這棟建筑從一開始就是政治性的,處在某個家族的羽翼下。想要突破毒龍的爪牙,就只能從它的主人入手。”
李笑白瞥向教室門口,“美帝奇家族……不,修斯·雷奧?”
一年級的教室遠遠近近的產(chǎn)生了一陣騷動,那個開學(xué)典禮上僅有一面之緣的棕發(fā)男子在眾人諂媚的簇擁下快速經(jīng)過教室間的走廊。身上依舊是刻板高貴的西裝,臉上依舊毫無表情,深沉的目光不為任何人停留,腳步更是毫無遲疑……
“現(xiàn)任學(xué)生會長,三年級的修斯·雷奧,美第奇家族的長子,烏菲茲美術(shù)館的榮譽館長�!绷_德勾起嘴角。
“他?太年輕了吧。”李笑白盯著走廊里的人,很快有更多熱情且急于表現(xiàn)自己的學(xué)生涌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
“的確,”羅德點點頭,“事實上,榮譽館長是他的父親,傳說中的歐洲黑幫龍頭,雷奧家族的現(xiàn)任當家。不過你知道,這種人都是很忙的,而藝術(shù)是個需要慢功夫的東西,所以這些事他都是交給這個有前途的兒子處理的。22歲,就是榮譽館長,而且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你不覺得這也是種本事么?”
大禮堂里那雙凝視自己的深灰色眼睛一晃而過,李笑白喃喃,“黑道么……”
短暫的騷動很快平息,學(xué)生們興奮的互相交流著剛剛與這所學(xué)校神一般的人物擦肩而過的幸運經(jīng)歷,一掃之前沉悶欲睡的氣氛……
教授的講解也在一片嘈雜中重新開始,盡管已經(jīng)沒有人在聽了。
跟權(quán)勢站在一起時,藝術(shù),總是顯得薄弱了許多。
……
“請,請等一下……”
正在一邊爭奪帽子一邊往食堂走去的羅德和李笑白停下腳步,回過頭。
攔住他們的是個小個子的金發(fā)少年。嬰兒藍的眼睛總是讓人覺得神經(jīng)質(zhì)而怯懦。
而事實上,這個小家伙現(xiàn)在也的確緊張發(fā)抖得厲害……
“啊~是你啊~”羅德不懷好意的笑起來,“開學(xué)典禮上叫得很誘人的那個�!�
金發(fā)少年的臉沒有紅,反而更蒼白了一些。
羅德愣了一下,收回調(diào)笑,口氣正經(jīng)了些,“你叫迪蘭是吧?有事么?”
迪蘭迅速抬頭,很訝異的看了看居然還記得他名字的綠眼睛年輕人,然后飛快的掃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黑衣少年,“我,我,我是來告訴你們……請,請不要去食堂!卡恩斯他們在找你們!是真的!請你們離開吧……暫時躲躲也好,一個月……不,三個月,三個月以后再回來!只要他們找到新獵物就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請相信我……”
“嗯~卡恩斯?”羅德懶洋洋的笑起來,“喔~那兩個鞋帶系在一起的笨蛋啊~聽說他們在雷奧家族手下做事,勢力很大是么?怎么?被他們盯上就得休學(xué)三個月躲開?這算什么?”
“地頭蛇吧。”李笑白道。
“那么~”羅德向前走了一步,彎下腰俯視著金發(fā)的男孩,手也搭在了迪蘭的肩膀上,氣息湊得很近,仿佛親昵也仿佛威脅,“親愛的小迪蘭~你為什么要特意來警告我們呢?”
金發(fā)男孩在他的臂彎里被壓得頭低低,仿佛站不住,眼睛卻再次瞄向一旁的李笑白,聲音愈發(fā)低了下去,“我……我那天……謝……是真的……”,仿佛瞬間鼓足了全部勇氣一般的仰起頭,迪蘭對著李笑白清晰的大聲說,“那天的事,謝謝你!非常感謝!”
后者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拉了拉肩上的背包,轉(zhuǎn)過身去,“走了,羅德�!�
羅德里安卻笑起來,揉了揉手下金發(fā)男孩毛絨絨的腦袋,輕聲告密,“瞧,他害羞了~”
被冷落的迪蘭愣了愣,重新望向已經(jīng)走遠的黑衣少年,以及一邊蹦蹦跳跳追上去一邊回身跟自己揮手告別的綠眼睛大男孩,心情忽然的,輕快了起來。
這樣比較好,他想,還是做對的事才會覺得心情好。
有多久沒回家了呢?
迪蘭仰頭看看佛羅倫薩蔚藍的天空……家鄉(xiāng)啊,那里又窮又鄉(xiāng)下,可是那里比較好……
……
“所以說……果然是地頭蛇的做派么……”羅德兩手托著兩個人的午餐盤,望著面前呈圓形包圍圈截住二人的人馬,無力嘆氣,“難得人家小美人還特意來警告我們的……果然不應(yīng)該來食堂的么……”
李笑白,“我餓了。”
羅德再次嘆氣,“兩個小時前不是才吃過煎餅……”然后開始頭疼的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不這么能吃的家伙養(yǎng)……
四周提著刀槍棍棒各式兇器的流氓學(xué)生漸漸無法容忍這種建立在煎餅上的對話,殺氣也越發(fā)的蓬勃不穩(wěn)定起來……喊話階段已經(jīng)過去了,而作為首領(lǐng)的花襯衫男和古銅皮膚男則明顯被二人無視了。事到如今,除了動手,似乎也沒什么可做的了。
李笑白,“我可以打他們吧?”
羅德,“嗯,打到讓他們一個月內(nèi)不能來上學(xué),臉上又沒有外傷的程度就好。”
李笑白,“……那是什么程度?”
“……”羅德,嘆氣,“別弄死就好�!�
李笑白,了悟,“知道了�!�
羅德,“你慢慢打,我先去占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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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倫薩陽光下,窗邊享受新鮮奶酪和櫻桃派午餐的兩人:羅德,“真不可思議,他們居然被你打哭了!哈哈哈……什么啊,簡直像小孩子……”
李笑白,“普通學(xué)生而已,本來就是小鬼�!�
羅德,“吶~這句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格外沒有說服力啊~”舔了舔叉子,把最后一個櫻桃派放進盤子里,“嘻嘻~家養(yǎng)的狗被打了,主人該出面了吧?”
李笑白,“這樣沒問題么?我以為作小偷要低調(diào)�!�
羅德,“任務(wù)需要,這次要高調(diào),不然修斯少爺注意不到我們呢~”
李笑白,“你想釣他?”
“錯,”羅德狡猾的笑,插著色拉的叉子指了指李笑白,“是‘你’想釣他。”
“為什么是我?”李笑白皺眉,“我不喜歡他,那個男人……像蛇一樣�!�
“其實也不一定是你,你來或者我來都一樣,”羅德聳聳肩,“只是那天在大禮堂,我看他明顯對你更感興趣的樣子�!�
李笑白插起羅德的最后一塊派憤憤的吞掉,“我要做什么?”
“館長的鑰匙和烏菲茲美術(shù)館的內(nèi)部平面圖�!绷_德叼著叉子從背包里掏出幾張破紙片,“這是畢加索作品巡展的規(guī)劃案,展覽三天后開始。這次展出的作品總價值高達3億美元,所以在那之前烏菲茲起碼會閉館一天,所有防御安保系統(tǒng)一定會更改,我們要知道重新安排的內(nèi)部設(shè)施,而且必須提前知道。”
“而只有烏菲茲最高長官和榮譽館長有資格提前巡視,是么?”大好的機會——如果能跟去的話。
“賓果!你要取得修斯的信任,成為隨行人員之一,或者,”羅德勾起嘴角,“干脆成為他本人。”
李笑白動作頓住,抬眼看向?qū)γ娴拇蟊I,“成為他?他是歐洲黑幫老大的兒子,你還真瘋狂。一幅畫而已,值得么?”
“你知道我們要偷的是什么畫么?”羅德抽出一張縮小版的照片,遞給李笑白……“《拿煙斗的男孩》*2,畢加索創(chuàng)作于1905年。2004年5月5日在紐約蘇富比拍賣會拍出1億多美元的天價!買主身份沒人知道,但沒人去追究,因為每個人都在為它高到離譜的價格震驚!YeahBaby!這是當今世界上,最貴的畫!”
第6章
男人之美在于說謊說得白日見鬼,女人之美在于信他信得無怨無悔……
修斯·雷奧走進教室的時候,李笑白還在沉思。
烏菲茲美術(shù)館此次為了保護那幅世界第一昂貴的畫,可謂下了死功夫!除卻大面積更換的警衛(wèi)配置和攝像頭,還新增了未知保全系統(tǒng),那幅畫本身更是被三把鎖鎖在無法突破的玻璃牢籠里。
“博物館平面圖,保全系統(tǒng)設(shè)定資料,人工鎖的鑰匙,密碼鎖的密碼,以及雙向生物鎖的鑰匙,也就是兩位館長的指紋和虹膜,就是我們必須搞到的東西�!被斓傲_德只有在吩咐別人做事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而且口氣總是志在必得,仿佛他在說的事不是FBI也未必能完成的偷天任務(wù),而是下班后去買兩個土豆一樣……
“主辦方出于風險考慮,這幾樣?xùn)|西分別由現(xiàn)任館長卡爾·德·文森和榮譽館長修斯·雷奧分開保管。平面圖和鑰匙在雷奧少爺手上,由你搞定。至于保全資料和密碼……就由我親自出馬~時限是三天,不要讓我失望啊Honey~”
三天嗎……
以普通身份接近的話,怎樣也不可能達到近身親密的程度吧?
李笑白有點郁悶,羅德的目標只是普通人,還算有些希望,為什么自己分攤到的是個黑社會呢?
因為實在想不出來該怎么辦,連羅德都已經(jīng)出動了,李笑白卻只能坐在教室里發(fā)呆……
周圍陡然變響的竊竊私語聲和教室里惡靈退散一般的人潮流動終于引起了郁悶笑白的注意。
抬起頭,那個被他形容為“像蛇一樣的”男人已經(jīng)優(yōu)雅的走了進來,筆直的朝他的座位走來。
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教室內(nèi)外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李笑白抱臂坐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修斯·雷奧走過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
修斯在李笑白的桌前站了一站,然后緩緩拉開椅子,慢慢坐下,似笑非笑的直盯著面前漂亮少年習慣性遮在帽檐下的眼睛。一排大約是保全人員的高大男人迅速控制了兩人四周全部扼要站位。
李笑白飛快的瞥了一下對方的人數(shù),又把視線集中在面前的人臉上。
修斯·雷奧的眼睛仿佛吸血鬼一般細長冰冷,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深灰色,那種堅定的金屬感讓人覺得它們甚至會在黑夜中發(fā)出寒光……大概,這是人們會覺得這個男人像蛇的直接原因吧。
“YinYing先生?”修斯出于禮貌的勾起嘴角,眼睛里卻沒什么笑意,“希望我的發(fā)音沒有錯�!�
李笑白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后依舊盯著他,猜測著對方的來意。
“很好,那么,我們長話短說。”修斯挑眉,理了理西服袖口,“先從結(jié)論開始好了,結(jié)論就是:沒用的,死心吧�!�
李笑白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面上并沒有表情。
“我得承認,安排得不錯,很自然又很顯眼�!毙匏剐蕾p似的拍拍手,“從開學(xué)典禮故意的初次見面開始……哦,讓我猜猜,那個禮堂里‘碰巧’在我后排的座位也是出錢買到的吧?然后是什么?敲山震虎?在餐廳修理我的手下……這個學(xué)校里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是我的人,明知如此還大張旗鼓的出手,說是沒有目的也沒有人會信吧?那之后還有很多次,走廊里,學(xué)生會,我常去的高級餐廳……遇到你的頻率似乎高了點,很費心思啊。”
“試圖接近我的人有的是,手段也五花八門,你還不算十分特別的,但我欣賞你的身手和勇氣。所以給你一個忠告,”修斯抬起一根手指點點自己的額角,“只要見過一面的人,我就絕對不會忘記。如果你是要做什么壞事,最好趁早收手,否則憑著腦海里的這張臉,我就可以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追殺我的人多了,李笑白想,還輪不上你。
對方的無動于衷似乎引起了修斯的興趣。他放松了緊繃的氣勢,稍微向后仰了仰,略顯傲慢的靠在椅背上瞇眼看著面前的黑衣少年,“說說看吧,你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刻意接近我?”
也許,被識破了。
但也許,正是個機會。
李笑白微笑起來,亡命徒的游戲,格外有趣。
“為什么呢……”他緩緩抬起眼睛,烏黑的眸子直直撞進對方的視野里,眼角帶著曖昧的笑意,淺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大概因為……我喜歡你吧�!�
人群外的羅德一口咖啡噴出去!
整個教室內(nèi)外瞬間震動了,各國語言以不同頻率在當事人半徑三米外轟然嘈雜起來……
噪音中心的修斯愣了一會兒。
這個答案跟他預(yù)期的不一樣,這個笑容更是意外的驚艷,而這個少年的反應(yīng)瞬間跳出了他的掌握。這種情況實在是……
“你在開玩笑么?”修斯皺眉。
“我從不開玩笑。”李笑白的回答冷靜、平淡,怎么看都不像在告白。
修斯沉默的盯著對方一會兒,終于哼笑出聲,“抱歉,我一向不缺床伴,你還不夠水準�!�
“是么……”李笑白狀似遺憾的點點頭,然后突然伸手拉起修斯的領(lǐng)帶,猛地將對方拽到面前!
四周的保鏢在第一時間掏出槍抵住少年的頭!
“試試就知道了�!崩钚Π谉o謂道。
“你……”雷奧少爺?shù)暮蟀刖湓捦虥]在一個意料之外的兇猛深吻里……
四周一片尖叫!
這次不止是教室內(nèi)外,連走廊里都擠滿了人……
李笑白保持著接吻的姿勢,單手握住抵在頭上的槍管,扳住保險閥的同時閃電般磕碎了持槍保鏢的腕骨!瞬間奪過手槍,一邊吻著修斯一邊單手利落的給槍上膛,流暢的回手抵住保鏢的太陽穴!
舌尖掃過對方的上腭,略顯粗暴的咬了一下雷奧少爺?shù)淖齑�,李笑白松開對身下人的鉗制,掃視了一圈被搶抵住腦袋滿臉冷汗的健壯保鏢,和被自己拽住領(lǐng)帶吻得唇角濡濕的修斯,舔了舔嘴唇,冷笑,“刺激么?”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人群外的羅德,托著噴出去半杯的咖啡,扶墻跪地……
……
“Honey,我也想刺激一下~”
羅德這句死皮賴臉的話,算是強吻事件之后最惡劣的后遺癥。其他的,都是些好結(jié)果。
比如,順利進入修斯·雷奧勢力范圍內(nèi),成為他的保鏢+情人。
當然,確切的說,是保鏢+情人的試用期。
因為當時結(jié)束濕吻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唇的雷奧少爺是這么說的——“好,那就試試看�!�
不過羅德認為這是很大的成就了。
“要知道,修斯·雷奧可是個直的,竟然被你一個吻就掰彎了!哈哈……”
李笑白比羅德更詫異,“他是異性戀?那迪蘭……”
“玩具啊~”羅德聳聳肩,“他只上女人,漂亮的少年就用各種器具玩玩,有錢人的游戲而已,是因為無聊不是因為喜歡。”
李笑白轉(zhuǎn)過臉,把心底深處涌起的厭惡和殺意悄悄壓下去。
“嗯~殺氣很重啊~”羅德轉(zhuǎn)眼看看趴在他旁邊的少年,“你討厭這種事?真奇怪,你不像這么有道德感的人嘛~讓我猜猜,以前有過不愉快的經(jīng)歷?”
李笑白愣了下,低頭調(diào)著手里的望遠鏡,“你的眼睛一向這么毒么?”
羅德笑起來,“職業(yè)病~”
“你不是小偷嗎?”
“是大盜,大盜�!�
“大盜需要很會看人么?你的目標不都是死物?”
“當然要會看人。目標雖然是死的,目標的所有者卻有很多種。有錢又欠揍的,隨便偷;有錢不欠揍的,節(jié)制點偷;沒錢又欠揍的,嚇唬嚇唬;最后一種,沒錢又可憐的……執(zhí)行RuleNo.1�!�
“RuleNo.1是什么?”李笑白側(cè)頭看身邊的人。
“不偷老幼�!本G眼睛的大盜扛起狙擊槍,利索的射穿了對面豪宅的頂層主水管。
“因為他們可憐?”李笑白挑眉。
“不,”羅德飛快的拆著槍,“因為他們沒錢。”
李笑白默默的看他,眼神滿是不相信。
兩人中間的電話攔截系統(tǒng)突兀的叫起來……
羅德熟練地接起,“喂?卡恩斯水利系統(tǒng)總控室,請問有什么能幫您的?”
“水管破裂?頂層開始往下滲水?明白了,給您轉(zhuǎn)接維修服務(wù)部,請稍等……”
“卡恩斯水利系統(tǒng)維修服務(wù)部,講明問題發(fā)生時間地點內(nèi)容并留下聯(lián)系地址和客戶編碼,按#號鍵結(jié)束,客服人員將為您聯(lián)系水管工,半個小時內(nèi)抵達。請在吡聲后留言……”
羅德抬眼看李笑白,往前遞了遞話筒。
后者接過電話,不甘愿的張嘴,“吡——”
……
羅德穿戴著卡恩斯水利公司的鴨舌帽和維修工制服,嘴里嚼著口香糖,胳膊下夾著用戶調(diào)查表,手里拎著工具箱,帶著所有維修工臉上常見的不耐煩表情晃進了烏菲茲美術(shù)館館長卡爾·德·文森的豪宅。
“那個出問題的該死水管在哪兒?”
朝著來開門的女仆粗暴的吆喝著,羅德三步并作兩步的爬上樓梯,“上帝啊你們他媽就是不肯讓我在休息日多睡一會兒是吧�。繓|區(qū)的水管凍裂啦,西區(qū)的轉(zhuǎn)換閥掉啦……這群懶惰的工作人員!都他媽有時間午睡,就不能自己想辦法修嗎?!該死的……”
來開門的小女仆顯然被這位壞脾氣的修理員嚇到了,只能追在對方身后唯唯諾諾的小聲請求著,“先生,先生……那個,請,請脫鞋……文森先生看到地毯上的腳印會生氣,我,我今天才來做事,不能犯錯,請您,請您配合一下……”
羅德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后相貌平平個子高高臉上還有零星雀斑的女仆,“你剛來?”
“是,是……”
羅德微笑起來,“啊,怪不得你看起來很眼生。我的嗓門一向比較大,沒嚇到你吧?”
“不,不會……”
羅德看看明顯還是很不自然的新人女仆,友好的拍拍對方的手臂,“嘿,放松點!你做得挺好啦。”
“真,真的嗎?”
“當然了,我從不說謊~”大盜先生真誠的微笑,“那么現(xiàn)在帶我去那該死的破水管那兒吧!”
“啊,當然,請走這邊�!迸托〗氵B忙殷勤的跑到前面去帶路。
“聽到了么Honey?”羅德朝著裝了對講機的第一顆紐扣輕笑著發(fā)問。
“嗯,很清楚�!辈厣碓诤勒瑢γ娲髲B頂層的李笑白調(diào)試著監(jiān)聽器。
“有什么感想?”羅德一邊聊天一邊翻看著剛剛順到的女仆的錢包。
“你是個大騙子�!崩钚Π椎穆曇艉翢o起伏。
“吶~我問的不是這么深層次的感想啊~”抽出錢包里的身份證,羅德把剩下的東西放回原位,“這里所有員工都有專用通行卡,這個女仆是負責清潔的,應(yīng)該可以到館長先生的書房去�!�
李笑白看著攝像頭,“而她是新人,還沒有在原有員工中混熟,就是最適合偽裝的人選�!�
“賓果�!绷_德親親身份證上的相片,“珍妮小姐,靠你了~”
“可是你要怎么弄到那張卡片?剛剛沒偷到吧?”
“的確,不在口袋里,也許是貼身放的�!�
“貼身放不能偷到?”
“Honey,女人可是很敏感的生物~尤其是那里和那里……”
“……那你打算怎么辦?”
“呵呵~等著瞧吧!接下來就是我華麗的演技秀!”
羅德緊走兩步追上走遠了的女仆珍妮,一邊高聲叫住對方,一邊左手微動飛快的劃過她的頸后!
毫無知覺的珍妮推開頂層天臺的門,一邊介紹著情況,一邊快步往里走。
而走在他身后的羅德則輕輕攤開手掌,微笑的看著掌心一條精致的金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