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案
夏仲芳被休棄,進京向前夫討說法,不想前夫已成了郡馬爺,她更被王府的人誤認是新來的奶娘,喝下了催奶的藥,要她給王爺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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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取豪奪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夏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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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角:沈子齋,方固言,季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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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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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景國神龍八年初夏,一陣驟雨過后,屋檐下還滴著水,陽光卻出來了。
夏仲芳給自己鼓著勁,“咚咚”往前猛走,不顧地下積水測濕了鞋面。
錢婆子在后追著,喊道:“慢些,小心被人打出來�!�
夏仲芳聞言,這才緩下步子,待錢婆子走前兩步和她并肩了,只喘著氣道:“嬤嬤,我就怕自己走著走著,沒了勇氣,縮了回去�!�
錢婆子抬眼看向前,見齊王府高掛匾額,氣派的紅漆大門關(guān)得嚴嚴的,門兩邊雄坐著兩只石獅子,虎視眈眈看著路人,不由瑟縮一下,只一時又壯起膽,鼓勵夏仲芳道:“總要討個說法,沒得讓對方富貴榮華,你卻活不下去的道理�!�
夏仲芳想起以往種種苦楚處,一時也咬牙道:“我這里服侍他爹娘三年,盡了媳婦的責任,回過頭卻接到休書,不來問他討個說法,一輩子也不能心安�!�
夏仲芳是江南石龍鎮(zhèn)人,十五歲時嫁入季家,當了季鳴春的新娘子。當時季鳴春父母病弱,他卻急著去考舉人,便尋思娶一房娘子,好代他在家服侍父母。
因婚期太急,不能夠好好選一個日子,因此夏仲芳嫁進季家那天,正好是行經(jīng)的日子,兩人便沒有圓房。
婚后三天,季鳴春收拾行李,跟隨同鄉(xiāng)趕考去了,這一去,便是三年。
三年期間,夏仲芳盡心服侍翁姑,不敢稍有怠慢。卻是去年中,夏仲芳便接到喜訊,原來季鳴春之前考中了舉人,因直接進京,杏榜一出,他又中了進士,正在京城等候任職。
合家狂喜,自有許多來道賀的人,熱鬧了一番,季父季母也覺苦盡甘來了。
夏仲芳夜半撫家信,雖見家信中并無提及她之處,卻自以為夫妻一體,無須多言,只憧憬以后的生活而已。
到得秋季,京城突然來人,卻是來接季父季母上京的,至于夏仲芳,卻接到季鳴春一封休書。
夏仲芳不敢置信,三年的等待和辛勞,換來的,卻是這種結(jié)果。
夏仲芳想著和季父季母畢竟相處三年,且服侍他們?nèi)�,總有一些情份在。便去求他們,讓他們留下她�?br />
不想季父季母避而不見,未待夏仲芳再鬧,便連夜隨京城來人走了。季家宗族的人自然不想多事,稍安撫夏仲芳幾句,讓她另覓良婿云云,便不理會了。
夏父夏母同樣不敢相信季鳴春會休了自家女兒,一陣捶胸頓足之后,便齊齊讓夏仲芳上京找季鳴春要一個說法,夏父還道:“要不回說法,你就死在他跟前,別回來了�;貋硪彩莵G臉。我們家從來沒有出過棄婦的�!�
夏母到底心軟些,拉了夏仲芳道:“女兒啊,你都十七歲了,現(xiàn)下又被休,下半輩子是毀了。現(xiàn)季鳴春是進士爺,你見到他,求求情,讓他看在你服侍他父母一場的情份上,收了你在身邊服侍,好過你現(xiàn)下這般當個棄婦�!�
夏仲芳知道,夏父夏母是愛臉面的人,現(xiàn)自己被休,娘家是容不下自己了,這石龍鎮(zhèn),也沒法待了,不管要不要見季鳴春,她都得離了石龍鎮(zhèn)才能存活了。
夏仲芳要上京城,正好有同鄉(xiāng)錢婆子和錢舅舅要上京尋親,三人便結(jié)了伴上京。
錢婆子今年四十歲,她之前生了一個女兒,夫婿便亡了,因守著女兒不再嫁,待得女兒滿了十六歲,便為女兒招婿進門。不想女兒女婿隨人上京城后,一去不歸,三年來也沒有音信。錢婆子再也坐不住了,回娘家和兄弟商議一番,便決定上京尋女兒女婿。錢舅舅憐惜錢婆子,便扔下家里活計,陪著這個姐姐上京城。
三人到達京城,已是十一月,不過幾天,卻是探得季鳴春已娶了沈玉仙郡主,因沈玉仙兄長齊王爺沈子齋身子不好,沈玉仙舍不得離開兄長,便讓季鳴春隨她一道住在齊王府,好方便照顧季子齋。
當今景宗皇帝共育有五個兒子,留在京城的有兩個,一個是封了太子的大兒子沈永昌,另一個,便是三兒子沈永泰。只沈永泰體弱,娶了王妃,生了兒子沈子齋和女兒沈玉仙,不幾年便病亡了。而王妃也悲傷過度,于三年后病亡。那時節(jié),沈子齋才十歲,沈玉仙是八歲。
景宗皇帝憐惜沈子齋和沈玉仙年小,便接了他們進宮撫養(yǎng),待沈子齋十六歲時,才讓他領(lǐng)了妹妹沈玉仙出來建府,并封了沈子齋為齊王。
沈子齋相貌隨了母親,極是俊美,且他這個身份,一時之間,便有許多說親的人上門。只他還未及說下親事,卻生了一種罕見的病,現(xiàn)纏綿病榻已有四年多。
沈玉仙為了沈子齋的病,也耽擱了自己的婚事,直到今年夏未,偶然見得新科進士季鳴春,倒是入了眼緣,到得秋天,便和季鳴春成了親,且說服季鳴春,讓他一道住在齊王府中。
探聽得這番消息,夏仲芳久久無語,原來季鳴春巴上了郡主,怪不得要休她了�;视H國戚啊,豈是她能夠撼動,能夠近前去討說法的?
錢婆子那頭,卻是探不到女兒女婿的消息,只說京城大,一時是尋不著的,因打算在京城住下,慢慢尋訪女兒女婿的下落。
錢舅舅見夏仲芳并無回鄉(xiāng)的意思,而錢婆子又打算住下,只得為她們租下一間小屋子,正好一戶姓蘇的大戶人家要嫁女,急于請人繡嫁妝,錢婆子和夏仲芳皆是針線好手,經(jīng)過面試,便領(lǐng)了小件的東西出來繡,交件時給工錢。這樣一合計,兩人短時間的生活費倒是有了著落。
看著錢婆子和夏仲芳安置了下來,錢舅舅急于回鄉(xiāng)過年,便叮囑一番,這才先行回鄉(xiāng)了。
做刺繡期間,錢婆子得空便打探女兒女婿的下落,夏仲芳卻是留意有關(guān)季鳴春的一切。
季鳴春現(xiàn)下早出晚歸,深居簡出,且就是出入,也是坐轎坐馬車,前呼后擁,夏仲芳縱是知道他行蹤,也無從接近,更不要說什么討個說法了。
轉(zhuǎn)眼過了年,夏仲芳和錢婆子幫蘇大戶家繡的物件得了喜歡,倒又領(lǐng)了另外的物件出來繡。
錢婆子眼見自己尋不著女兒女婿,夏仲芳卻是近不得季鳴春,再一想以現(xiàn)下兩人的身份,不管是尋人還是別的,都甚艱難,便跟夏仲芳道:“咱們不若拜托一下蘇大戶家的肖娘子,她雖是下人,到底服侍著貴人,人面廣,沒準有法子幫咱們呢?”
夏仲芳咬咬牙,便拿出銀子買了點心請肖娘子說,把自己上京的事由說了,求她幫忙想一個法子。
肖娘子一聽夏仲芳居然是季鳴春的前妻,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了,一時拉了夏仲芳細看,“喲”一聲道:“你這個樣子和裝扮,若去路上攔季大人的轎馬,只有被抓起來的份,哪兒能見著他?”
許是京城風水好,夏仲芳雖吃穿省儉,在京城幾個月,到底養(yǎng)得白凈了許多,不若初進京城時那份土氣和黑瘦。饒是這樣,她的模樣落在肖娘子眼中,依然是村姑一個,上不得臺盤。
錢婆子機警些,拉了肖娘子道:“肖大姐幫幫夏娘子罷,她若回鄉(xiāng),是沒活路了�!�
肖娘子又打量夏仲芳,見她皮膚雖糙些,卻是因沒有保養(yǎng)之故,至于眉眼,細看卻是精致的,若是上了粉,稍打扮一番,也是美人一個了。且她有服侍季父季母的情份在,見著了季鳴春,沒準能觸發(fā)舊情,幫著安排一個后路呢!幫一把也不是不行的,但自己人微言輕,哪兒能幫得上?
肖娘子到底是斟酌著道:“路上攔下討說法定然不行,一來鬧僵了不好收拾,二來鬧開了沒好處。真要讓他給你安排一個后路,只有一個法子,便是上齊王府求見,好好說話討情�!�
夏仲芳和錢婆子一商議,便采納了肖娘子的辦法,打探得這天是休沐日,季鳴春定然在府中,便早早起來,收拾一番,攜手往齊王府方向來了。
她們在大門外看了看,也知道富貴人家輕易不開大門,平素只在側(cè)門進出的,便拐到一邊,往側(cè)門方向過去了。
這個時候,齊王府側(cè)門卻開了,管家蘇良探頭往外看,問守門的道:“可有見著夏娘子?”
守門的陪笑道:“管家爺吩咐過了,說夏娘子過來,趕緊請進去,這可是一直留意著的,不敢松懈,但一直沒見人�。 �
齊王府管家蘇良今年三十八歲,穿著藏藍短馬甲,留著八字胡,未語先笑,模樣可親。但齊王府下人背地里,皆喊他笑面虎,知曉他是一個厲害角色,輕易糊弄不得。
現(xiàn)下守門的見他親來問可有見著夏娘子,一時也急了,探頭往外看,自語道:“剛下了雨,沒準被耽擱了呢?”
蘇良眉峰蹙了蹙,頗有些焦急。
齊王爺病了這些年,雖沒有加重,到底也沒有好轉(zhuǎn),去年宮中方御醫(yī)開出新藥方,其中一味藥卻不易得,齊王府派人去尋藥,足足尋了一年才得了。得了藥,方御醫(yī)卻又說齊王爺現(xiàn)下腸胃弱,不能直接喝藥,頂好預一個寒性體質(zhì)的奶娘,讓奶娘喝了藥,再讓王爺喝她的奶,這樣藥性中和了,不傷王爺?shù)哪c胃,又能治病。而奶娘方面,因為是寒性體質(zhì),喝了這藥無損身子,且有補血功效,一舉兩得。
因要求奶娘身家清白,三代內(nèi)親族皆沒有得過不良疾病,且身子壯健,是頭胎產(chǎn)子,又要寒性體質(zhì),這樣一來,奶娘的人選便不易得。一拖,拖了兩個月,才由方御醫(yī)尋了一位夏姓人家的奶娘,診脈確認是寒性體質(zhì)的,說好今兒送上門的�?蛇@會都辰時未了,還不見人影。
看門的正要說話,卻見府門前有人策馬而至,翻身下馬,喘著氣過來,向蘇良道:“蘇管家,方御醫(yī)早間被急召進宮,不能出來,因囑在下過來轉(zhuǎn)告,待會兒夏娘子來了,趕緊讓她先喝下藥。喝了藥,還得晚間才起效果。那會兒,他定然能趕過來的,到時再催奶,要在子時讓王爺喝上奶。記著,奶娘喝藥至催奶,要四個時辰的,不能縮短,因此人一過來,不要多話,喝了藥再論�!眮砣苏f完話,匆匆策馬走了。
來人一走,看門的便見街角轉(zhuǎn)過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婆子來,當頭的女子十j□j歲年紀,一身沙綠裙子洗得半舊,卻極是干凈,頭上包了同色頭巾,看著還算利落,他一時就松了口氣,朝蘇良道:“管家爺,人來了呢!”
蘇良有些詫異道:“不是說方御醫(yī)那里的管家親自送來么?怎的只有一個婆子跟著,還是走路來的?”
一時女子和婆子已到了近前,女子福下去道:“奴家姓夏,卻是來求見……”
蘇良一聽姓夏,且又是這個模樣的,便度著是方御醫(yī)尋的夏奶娘了,一時顧不得許多,虛扶一把道:“是夏娘子,且進去再說話�!�
夏仲芳和錢婆子有些愕然,這……?
蘇良一邊往里領(lǐng)路,一邊道:“肖娘子有跟夏娘子細說事由了罷?”
蘇良嘴里的肖娘子,是方御醫(yī)家的管家娘子,但聽在夏仲芳耳里,只以為他提的是方大戶家的肖娘子,一時暗暗心驚,原來肖娘子這般好手段,居然幫我說通了王府的人。
夏仲芳一時“嗯”了一聲,算是答了蘇良的話。
蘇良領(lǐng)著夏仲芳和錢婆子先到廚房中,早親去看人倒了藥,親端過來遞給夏仲芳道:“夏娘子先喝藥,喝了藥再見人�!�
蘇良意思是說,喝了藥,再領(lǐng)她見府中的人。
夏仲芳聽著,便是喝了藥,再讓她見季鳴春。
但是,為什么見季鳴春要喝藥?
錢婆子早扯扯夏仲芳的袖角。
夏仲芳突然領(lǐng)悟過來,早前打聽季鳴春消息時,也有聽過齊王府一些消息,說道齊王爺生病,那時節(jié)還讓服侍的人也喝藥防病,偶有外人進王府探病,也被要求喝一碗藥。莫非這是防病的藥?
“夏娘子!”蘇良見夏仲芳神色猶豫,便道:“這藥不傷身子,且有補血功效的,娘子放心喝罷!”這藥珍貴著呢珍貴著呢,尋了一年,花費了許多財力物力才得的呢,你還猶豫?
王府的人要毒死人,也不必毒死在府內(nèi)罷?夏仲芳一咬牙,接過藥,吹了吹便喝了。
一時有人報進來,向蘇良道:“蘇管家,方御醫(y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走過路過,要留下足跡��!
☆、第
2
章
方御醫(yī)原名方固言,出身世家,自小沉迷醫(yī)術(shù),十八歲時便進了太醫(yī)院。至今年二十二歲,醫(yī)術(shù)已是超群,太醫(yī)院眾人也明曉,將來太醫(yī)院的院判,少不得要讓他執(zhí)掌了。
方御醫(yī)這會腳步沉重的進了王府,心內(nèi)長長嘆息著。幾年前接了圣命,進王府為齊王爺診治病癥,這一診治,卻是吃一驚,齊王爺哪兒是什么病?分明是中了慢性毒。他也不敢聲張,只悄悄告訴齊王爺一人,齊王爺當時只讓他對外說道是病癥,把中毒一事瞞了起來。
景宗皇帝雖然立了太子,先前卻寵愛三王爺沈永泰,沈永泰一死,他又寵愛沈子齋,對于太子并太子所出的兒子和女兒,反擱了后。
而沈子齋明知中毒,卻密密瞞著,種種事由聯(lián)系起來,由不得方御醫(yī)不驚心。只他奉了皇命為沈子廟診治,若是沈子齋有個三長兩短,他這條命也就到頭了,因也不得不盡力醫(yī)治,希望沈子齋身上的毒能去盡。
他去年終于斟酌出一個良方,只缺一味藥,齊王府的人費了一年功夫,倒是尋到那味緊要的藥了,奶娘也尋了一個妥當?shù)模駜赫酵醺�,不想一早就有宮中的人來急召,他心感有異,忙密喚一位心腹去王府傳話,讓蘇管家見到奶娘,讓奶娘先喝了藥,余者等他過去再論。
心腹應(yīng)聲去了,他也隨內(nèi)侍到宮中,才到宮門,卻說是傳錯了,讓他先回去。他忙忙趕至王府,路上卻有人來報,說是夏奶娘早起病了,今兒不能過來的。
至此,方御醫(yī)便也明白了,這是有人要阻止他給齊王爺治病了,且這能使喚內(nèi)侍的人,能是誰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希望蘇管家手里熬制的藥不要出事才好。
蘇良聽得方御醫(yī)來了,忙忙迎了出去,開口道:“已照方御醫(yī)的意思,讓夏娘子服下藥了�!�
“哪個夏娘子?”方御醫(yī)一聽大驚,果然連藥也沒保住么?
蘇良一怔,“就是夏奶娘呀!”
“夏奶娘早起卻是身體不適,讓人轉(zhuǎn)告了一聲,因沒有過來的�!狈接t(yī)臉上變色,問道:“喝藥的人呢,可還在?”
“還在�!碧K良這會也覺出不妙,忙領(lǐng)了方御醫(yī)至廚房外間中,指指夏仲芳道:“就是她。”
“你是誰,怎么敢冒充夏奶娘?”方御醫(yī)一眼見得夏仲芳,心下微微一怔:這娘子看著有些眼熟的,莫非是哪一家府中的娘子?不對,瞧這裝扮,跟各府那些嬌貴的小娘子分明不同。
夏仲芳喝了藥后,渾身發(fā)熱,早感覺不對了,這會聽得方御醫(yī)詢問,便答道:“奴家姓夏,名仲芳,是季郡馬季鳴春的前妻�!�
蘇良一下顫了聲音道:“你,你不是夏奶娘,因何不早說?現(xiàn)下喝了藥才說,居心何在?”
“奴家是來尋季郡馬要一個說法的,并不知道什么夏奶娘不夏奶娘的�!毕闹俜家布绷�,“且這藥是你非要奴家喝的,又不是奴家搶著要喝�!�
眼見吵成一團,方御醫(yī)止住道:“這是認錯人了,且別吵,還得想法子救王爺才是。”
“方御醫(yī),你之前也說過,這第一碗藥的藥性最濃,效果也最好,現(xiàn)下讓這夏娘子喝了,偏她不是奶娘,還能怎么著?”蘇良急得要跳腳,齊王爺?shù)牟∫巡荒茉偻狭�,若再不喝對癥的藥,只怕不妙的,可現(xiàn)下……
方御醫(yī)看定夏仲芳,問道:“小娘子可有生育過?”
夏仲芳一下紅了臉,微微搖頭。
方御醫(yī)其實也看出來了,這位小娘子何止沒有生育,只怕還是處子之身呢!但她喝了藥,怎么也得讓她當奶娘了。若不然,再尋一位奶娘過來,再要耽擱了,齊王爺?shù)牟【驼娴牟荒苤瘟恕?br />
方御醫(yī)朝蘇良招招手,待他過來,便耳語幾句。
蘇良聽完,瞪大了眼,這也行?
方御醫(yī)點頭道:“只有這個法子了。回頭你著人調(diào)查一下這位小娘子的身世,若她說的屬實,倒比我們?nèi)さ娜诉要妥當些,畢竟是郡馬爺?shù)那捌蓿闶前雮自己人�!�
稍遲些,夏仲芳和錢婆子便被請到小花廳中奉茶,蘇良把齊王爺?shù)貌。毙枘棠锏氖抡f了,未了道:“如今是夏娘子喝了藥,方御醫(yī)的意思是,要開藥給夏娘子催奶,讓夏娘子當這個奶娘。只不知道夏娘子意下如何?”
夏仲芳有些懵了,她還是處子之身啊,怎么能當奶娘呢?
錢婆子一聽也代夏仲芳著急,幫著開口道:“夏娘子還沒生育過,且雖成過親,當日并沒有圓房,還是處子之身,這要當了奶娘,以后如何嫁人?”
原來是憂這個?蘇良有些不屑,鄉(xiāng)下人見識就是少。他看著夏仲芳道:“王爺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孫,誰個跟他沾了邊,便身價百倍了。你要是當了奶娘,以后不要說嫁人了,就是想招個俊夫婿進門,一樣有人爭搶,愁什么出嫁呢?”
錢婆子眼睛一亮,要是夏仲芳當了王爺?shù)哪棠�,便也算是王府的人了,到時要求情,讓王府的人幫著自己尋女兒女婿,豈不是一句話的事?她一下期待地看向夏仲芳,幫著勸道:“芳娘,如今這樣,你便應(yīng)了當個奶娘罷!”
夏仲芳握著拳,心下思量,若是不答應(yīng),回頭出了門,只怕王府的人會尋自己晦氣,這京城也待不住,回鄉(xiāng)更是不可能了。若是應(yīng)了,雖屈辱一些,到底有見季鳴春的機會,有翻身的機會。
她咬咬牙,抬頭道:“到時能幫我尋一個比季鳴春條件更好的夫婿么?”只有嫁一個比季鳴春更好的,在季鳴春跟前耀武揚威,才能出了這口氣。
蘇良一怔,有些猶豫,小娘子啊,你這樣的,還要尋一位比季郡馬還要好的夫婿?
方御醫(yī)卻開口道:“能�!比缛舻綍r尋不到比季鳴春更好的人,便犧牲我罷!論外表,我不輸季鳴春,輪家世,更是勝他多多。再要論官職,我這御醫(yī)是五品官,比季鳴春現(xiàn)下的職位可高一級。
得了方御醫(yī)的保證,夏仲芳瞬間下了決心,好吧,就“賣身求榮”了。
見夏仲芳答應(yīng)了,方御醫(yī)松口氣,趕緊開藥方,讓人去抓催奶的藥,又道:“這幾日,我也會住在王府中,隨時監(jiān)察王爺?shù)牟∏椤!?br />
夏仲芳到底還是紅了臉問道:“喝了催奶的藥,真能像奶娘一樣,噴出奶來?”
“咳咳!”蘇良別過臉,一口茶差點噴了。
方御醫(yī)一張俊臉卻嚴肅著,極認真答道:“噴不出奶來,須得吸出來。”
這回,輪到錢婆子有些坐不住了,一張老臉也紅了紅。
夏仲芳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方御醫(yī)雖是大夫,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俊俏男子,并不是她們石龍鎮(zhèn)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大夫,自己問這話,確實那個了。
方御醫(yī)卻若無其事,囑蘇良道:“待會兒煎了藥讓夏娘子服下,還得交代人陪著夏娘子在府中散散步,再散散心。須知道,奶娘若是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出奶情況的�!�
蘇良忙應(yīng)了,好吧,待會就交代下去,讓府中各人時刻要討夏娘子的歡心,讓她歡歡喜喜,以便能順順利利的出奶。她好,王爺好,則大家好。
一時有丫頭來稟道:“管家爺,郡馬和郡主聽說奶娘來了,請過去見見呢!”
一聽郡馬兩個字,夏仲芳臉色一下變了,三年,自己幫他服侍父母三年,他就這樣休棄了自己。天理何在?
方御醫(yī)一見夏仲芳變了臉色,已是揮手讓小丫頭下去,道:“待會就過去見郡馬郡主,你且先過去�!�
待小丫頭應(yīng)了,自行下去了,方御醫(yī)便朝夏仲芳道:“夏娘子且莫要生氣,深呼吸,深呼吸,對,就這樣�!�
夏仲芳聽著方御醫(yī)柔聲細語的,情緒慢慢恢復下來,突然又委屈了,跟方御醫(yī)道:“我嫁到季家三年,照料翁姑,事事不敢怠慢,卻被休了,怎能甘心?”
方御醫(yī)忙安撫道:“不怕,將來嫁個比他更好的,事事壓他一頭,便是最好的報復了�!�
夏仲芳突然就滾下淚來,“奴家只是村姑一個,略識幾個字,能看懂書信,詩詞書畫卻是不懂的,且又無家世,誰個傻男子會真?zhèn)看中奴家呢?想嫁個比季鳴春更好的,難��!”
“不難的不難的。”方御醫(yī)忙又安撫道:“不識詩詞書畫,這個可以學,反正你在王府中當奶娘,至少也得當一年,這一年盡可以讓管家延請名師教導你。且你五官精致,精養(yǎng)一段時間,便有看頭了。到時才貌雙全的,肯定很多人要�!�
好吧,再要哭下去,就矯情得過份了。夏仲芳止了哭,起身道謝道:“謝方御醫(yī)安慰,若得了學習的機會,定然珍惜�!�
方御醫(yī)點頭,回頭吩咐蘇良道:“蘇管家,明兒就請人來教導夏娘子詩詞書畫罷!”
蘇良:這不是請了奶娘回來,這是請了一個寶回來呢!還沒出奶呢,就諸多要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大家要鼓勵��!
☆、第
3
章
眼見夏仲芳情緒不穩(wěn),方御醫(yī)招手喊蘇良,決定兩人皆陪她去見季鳴春和沈玉仙,一時又吩咐錢婆子道:“嬤嬤也一道去罷!”
錢婆子再想不到自己這一輩子能進一趟王府,還能得一位御醫(yī)稱呼一聲嬤嬤的,一時心下百感交集,瞬間就下了決心,若是夏仲芳要待在王府中當奶娘,她就跟在夏仲芳身邊當個婆子,一方面見識之前沒有機會見識過的場面和貴人,一方面可以借王府人力尋找女兒女婿。
錢婆子作定了主意,馬上正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上前扶了夏仲芳,一面?zhèn)阮^朝方御醫(yī)一笑,示意自己曉得如何解勸的,因?qū)ο闹俜嫉溃骸胺寄�,你先前要來尋郡馬爺討說法,也是為了后路著想的,現(xiàn)下進了王府,當了奶娘,已然是有身份的人,后路也無憂了,若見了郡馬爺,就不是討說法,而是見熟人了,可不興吵吵鬧鬧,壞了好心情。”
方御醫(yī)聽著錢婆子的話,很感滿意,對嘛,解勸的話就該這樣說。他一時插嘴道:“夏娘子,你還要在王府中待足一年呢,最好和郡馬爺和解了,這樣下次見面,也不會尷尬。真不甘心,就好好精養(yǎng)自己,好好學習,待嫁了好夫婿,到時再狠狠甩郡馬爺一個臉色,讓他夜半悔不當初就好。”
夏仲芳只略識幾個字,卻是冰雪聰明之人,且雖恨季鳴春,究竟被休之事,已隔了半年多,那仇恨并不像開始時濃烈,再加上現(xiàn)下身在王府,是別人的地盤,撒野是討不了好的,也沒用處,心下其實也有計較,想要討回公道,以自己現(xiàn)下的身份,是討不了的,不若先按下那股仇恨,異日再慢慢的討。
她想著,便道:“方御醫(yī),你既當著大家的面,保證奴家以后會尋到一個壓過季鳴春的夫婿,奴家這會再如何,也不會當著郡主的面跟季鳴春撕破臉了,要撕,待以后尋了好夫婿,再狠狠地撕他的臉,那時才夠味。”
“夏娘子曉得這樣想最好了�!狈接t(yī)很欣慰,一時暗暗思量,須得尋空學幾手拳術(shù)了,將來這位夏娘子真尋不到好夫婿,自己少不得要硬啃了她,彼時她要求自己幫著撕季鳴春的臉,自己便有手勁來狠撕一把季鳴春,讓她消了積年的氣。
蘇良聽著他們的話,卻不作聲。他是王府的管家,自然忠于王爺,至于郡馬爺,跟王爺?shù)陌参1绕饋�,也不算什么了。只有王爺活著,這些人的富貴才在,王爺沒了,一干人誰也討不了好去�,F(xiàn)下方御醫(yī)吩咐討好這位奶娘,那便討好著罷!待王爺病好了,什么也好說。
那一頭,季鳴春卻是陪沈玉仙說話,一時安慰沈玉仙道:“王爺吉人天相,肯定會好轉(zhuǎn)的,娘子不必太過擔憂!”
沈玉仙自小亡了父母,和沈子齋相依為命,這幾年沈子齋病著,她自然百般擔憂,待和季鳴春成了親,得他時時溫言撫慰,款款柔情,到底是好過一些。這會聽得季鳴春的話,便道:“方御醫(yī)也說過,這回尋了藥,再得了奶娘,讓哥哥喝了藥奶,病情自會好轉(zhuǎn),只是哥哥一日不好轉(zhuǎn),我一日不能安心。”
季鳴春聞言,便摟了沈玉仙,輕輕拍她的背安撫,低聲道:“一定會好轉(zhuǎn)的。方御醫(yī)要是沒有幾分把握,定然不敢說大話�!�
沈玉仙得了安慰,心里舒服了一些,倚在季鳴春懷中道:“好在有你,若不然,我不知道會如何了?”
季鳴春聽著這句話,有些蕩漾。想他季鳴春,不過是小小石龍鎮(zhèn)出來的一個男子,若不是得了郡主青眼,縱是考中進士,這輩子拼到盡,頂多做個五品官,哪如今日這般榮華?交往的盡是貴人,時時有機會見得天顏。
是的,當時想得到郡主的芳心,下決定休妻時,略有些過不去,至今還有一點點心結(jié),但是絕不后悔。自己和芳娘成親不過三日,碰也沒碰過她,現(xiàn)下想起她,甚至忘記她的模樣,只記得是一個村姑模樣的少女。自己有機會平步青云,怎能輕輕放過?且那時寫了休書,卻是讓父母把嫁妝等物事歸還芳娘,再賠一筆銀子的。芳娘未破身,又有了銀子,再嫁一個良人,料著不難的。
兩夫妻纏綿著,卻聽得簾外有丫頭稟道:“郡主,郡馬爺,方御醫(yī)和蘇管家?guī)哪棠飦砹��!?br />
一聽方御醫(yī)也來了,沈玉仙便不敢怠慢,到底,哥哥的病還要靠他呢!因坐正了身子,喊丫頭道:“請他們進來罷!”
夏仲芳一路過來,因有心事,對王府的富麗堂皇之處倒有些視若無睹,只想著要如何應(yīng)對季鳴春。這會站在簾外,見得簾子晃動,不由細看,一時驚訝:這簾子,是珍珠簾么?普通人家得一顆珍珠,就要鄭而重之收藏起來了,這兒是隨便串成簾子,任人撩來撩去玩的?
方御醫(yī)見她瞪著珠簾,便道:“喜歡么?喜歡的話,異日讓你夫婿也串一個簾子好了�!焙孟窀幸灿兄楹煹模皇菦]有掛著,是擱起來了。若以后她想要,掛起來也罷!
夏仲芳未答,便見簾子一揭,一個丫頭朝她們福了福道:“郡主請你們進去呢!”
錢婆子已是挽住夏仲芳的手臂,俯耳道:“別吵別鬧,好好見一面就出來�!�
夏仲芳微點頭,壓著心底的恨意,扶了錢婆子的手臂,隨在方御醫(yī)身后進了小花廳。
當下,季鳴春和沈玉仙已在小花廳落座。季鳴春見得方御醫(yī)領(lǐng)了人進來,度著年輕的那位是奶娘了,便道:“不須多禮,坐罷!”
聽得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夏仲芳百感交集,一時看向季鳴春,卻見季鳴春只隨意在她臉上掃過,再不作停留,不由愕然:他,他忘記我了?
縱季鳴春現(xiàn)下裝扮不同從前,相貌也像是更俊些,且隔了三年多時間未見,夏仲芳還是一眼認出他來,只萬萬想不到,他會忘記了自己。
錢婆子見機快,已是一扯夏仲芳,隨著丫頭的指引,在下首落了座。
沈玉仙見夏仲芳干干凈凈的,倒有些滿意,雖只是奶娘,也不能太丑樣,這樣子倒好些。且哥哥還要吸她的奶,若是人太丑,吸奶時不知道會不會不舒服?人清秀些,吸奶時總會愉快一些罷?
方御醫(yī)待他們打量過夏仲芳,便說了沈子齋的病情,再說了奶娘的重要性,道:“夏娘子現(xiàn)下服了頭碗藥,待會兒再喝催奶的藥,至今晚子時前,料著能出奶,到時便送過去王爺處,讓王爺吸了奶之后再安歇。這藥和在奶水中,藥性溫和許多,自不會損及王爺腸胃,七天下來若有好轉(zhuǎn),一切便好辦了�!�
夏仲芳一直悄悄打量著季鳴春,耳朵里突然捕捉到吸奶兩個字,一時一驚,難道不是擠了奶出來在碗中讓王爺喝的?她一時張嘴便問了出來。
方御醫(yī)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沒有說清楚,因解釋道:“王爺臥床多時,喝了無數(shù)藥,腸胃實在太弱。現(xiàn)喝奶,也不能直接用碗喝,須得出力吸,吸吮時腸胃有氣,才能響應(yīng)起來,效果更好。”
��?夏仲芳瞬間赤紅了臉,一時便想反對,忽然看到錢婆子的眼神,再見著坐在上首的季鳴春,那反對的話,莫名便吞了下去。
方御醫(yī)也知夏仲芳的心結(jié),這會若不使她先出一口氣,只怕待會兒出奶就要不順了,因朝蘇良使個眼色。
蘇良會意,找了借口請沈玉仙出去說話,沈玉仙以為是府中有要事,蘇良不便在眾人面前和她說的,便輕點頭,起身隨蘇良出去了。
聽得腳步聲漸遠,方御醫(yī)這才一指夏仲芳,對季鳴春道:“郡馬爺,她是你前妻夏仲芳,今兒其實是來跟你討要公道的�!�
“芳娘?”季鳴春雖隱隱約約覺得夏仲芳眼熟,錢婆子也有些眼熟,卻萬萬想不到真是熟人,這會聽得方御醫(yī)的話,一時細看夏仲芳,方才失聲道:“真是你?”
“郡馬爺眼里只有富貴,哪還記得舊時的人?”夏仲芳恨意再涌起,冷聲道:“只怕連祖宗也忘卻了,更不要說前妻?”
方御醫(yī)站起身,上前按住季鳴春的肩膀道:“郡馬爺,為了王爺?shù)牟�,你卻須讓夏娘子出一口氣�!�
季鳴春詫異道:“此話何解?”
方御醫(yī)不答他的話,只道:“郡馬爺只須坐著不反抗,一會兒就好了。”說著喊夏仲芳道:“夏娘子過來!”
夏仲芳早攥了拳頭,聽得喊聲,站起身來,三兩步過去,想也不想,一展巴掌,狠狠朝季鳴春那張現(xiàn)下保養(yǎng)得白生生的俊臉上摑了一巴掌。
“啪”一聲,方御醫(yī)眼一眨,有些驚心,好重的手力,郡馬爺不會暈倒罷?
季鳴春眼冒金星,啞然失聲道:“你……”
“你什么你?許你無情休我,不許我無義摑你一巴掌么?”夏仲芳扇完季鳴春,心頭大爽,退后兩步,脫口朝方御醫(yī)道:“方御醫(yī),奴家一定好好產(chǎn)奶!”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你們感動了沒有?感動的話,要記得撒花哦!
☆、第
4
章
季鳴春乍然被打,雖又驚又怒,但他既是那等不怕人非議,敢于休妻另攀高枝的人物,心理承受力自也比常人強一些,那么一會,已是鎮(zhèn)定下來,喝夏仲芳道:“芳娘,你并未生育,怎能當奶娘?王爺安危何等重要,豈是你能糊弄的?
“奴家能不能當奶娘,是由方御醫(yī)說了算,不是奴家說了算,也不是郡馬爺說了算。是不是,方御醫(yī)?”夏仲芳后一句話,卻是向著方御醫(yī)說的,之前覺得這些御醫(yī)啦,達官貴人啦,是在云端的人物,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但是打了季鳴春一巴掌下來,再去看方御醫(yī),莫名覺得是盟友了,可以親近說話了。
方御醫(yī)見夏仲芳神情愉快,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須知道,那藥極其重要,尤其是第一碗藥,她若因郁氣在心,不能出奶,則后果不妙。
季鳴春這會卻又擔憂沈玉仙若知道夏仲芳是他前妻,會鬧些情緒出來,因和夏仲芳道:“芳娘,咱們雖成過親,當時只相處了三天,現(xiàn)三年多不見,一時認不出你來,也不算奇怪�,F(xiàn)你既然成為王爺?shù)哪棠铮矣质强ゑR,此后低頭不見抬頭見,前事種種,就忘了罷?且你打我一巴掌,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另外,郡主并不知道你是我前妻,你……”
“說來說去,就是要瞞著郡主,是吧?”夏仲芳冷笑道:“看你表現(xiàn)了,若是客客氣氣的,奴家一個小奶娘,自也小心翼翼,不去惹你們。若是委屈奴家,不讓奴家好過,奴家就破罐子破摔,讓大家都不好過�!�
季鳴春一聽夏仲芳的話,嘆氣道:“芳娘,現(xiàn)下等你救王爺?shù)拿�,豈能讓你受委屈?”
方御醫(yī)看看時辰不早了,卻是催夏仲芳道:“夏娘子,氣也出了,該走了�!�
“是�!毕闹俜挤鲈阱X婆子手臂上,隨方御醫(yī)出了小花廳的門。
季鳴春見他們走了,進房去拿小銅鏡照了照,見臉上五個指印宛然,只尋思要如何跟沈玉仙解釋這巴掌印的事。
季鳴春要瞞著夏仲芳是他前妻這件事,可惜他忘記了,現(xiàn)下沈子齋病著,沈玉仙便是王府主事人,王府的事,眾人豈敢瞞她?
蘇良這會已是把夏仲芳的身份一五一十稟知了沈玉仙,又道:“當時方御醫(yī)令人來傳話,恰好夏娘子到了側(cè)門,自報姓夏,便以為她是奶娘,一時請了進府,讓她喝了藥,不想?yún)s是認錯了人。如今只能將錯就錯了。”
沈玉仙聽得夏仲芳居然是季鳴春的前妻,不由皺了眉,心下極度不舒服,哼道:“她這是趕著來認親呀?”
蘇良忖度沈玉仙的意思,一時便道:“待王爺病好了,小小一個奶娘,誰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