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母一下定了身子,突然坐到地下哭了道:“芳娘,我好歹是你養(yǎng)母,這些人這樣欺負(fù),你總得為我作主吧?”
夏仲芳沉了臉道:“到底是為什么吵起來的?”
早有婆子七嘴八舌說了,說是夏母過來時,見得呂婆子不行禮,就喝罵一句,于是兩人吵了起來,最后大打出手。
夏仲芳一下冷笑著對呂婆子道:“嬤嬤當(dāng)這兒什么地方呢?這就和客人打了起來?”說完指著兩個婆子道:“把呂嬤嬤拉下去,掌兩巴掌,罰了這個月的月銀,若不服,就到老夫人跟前分說去�!�
呂婆子見夏仲芳抬出太傅夫人,一時卻不敢多說了。另兩個婆子果然架了呂婆子下去,自去掌嘴。
夏母見得夏仲芳硬氣處置呂婆子,一時得意起來,就知道芳娘會為我作主的。養(yǎng)她十幾年,可不是白養(yǎng)的。
夏仲芳喝完呂婆子,看錢婆子一眼,先行轉(zhuǎn)身進(jìn)房。
錢婆子會意,自去架了夏母,跟在夏仲芳身后進(jìn)去。
待進(jìn)了房,遣了丫頭,夏仲芳這才轉(zhuǎn)向夏母道:“嬸子,這兒畢竟是簡家,不是夏家,嬸子要逞威風(fēng),且回到夏家再逞�!�
“芳娘,芳娘,你聽我說!”夏母一下急了,道:“我是看她們背后嘀咕你,便想為你出氣,才會喝幾句的。”
夏仲芳看定夏母道:“奴家至不濟(jì),也是簡家娘子,這些奴才真如何了,自有祖父母和父母親撐腰,何須嬸子幫著出氣呢?且嬸子現(xiàn)是客人,卻要自重�!�
夏母大慚,聲音小了下去,“芳娘,我總養(yǎng)你十幾年,就是看不得人欺負(fù)你嘛!”
“哪當(dāng)年季鳴春休棄了奴家,嬸子因何不幫著出頭?”夏仲芳提起舊事,冷笑道:“如今奴家自有幫著出頭的人了,嬸子又來多事?這般鬧騰,是害怕人家不知道奴家有嬸子這個養(yǎng)母么?”
夏母喃喃不能反駁,一時道:“芳娘,嬸子雖有錯,但這些人敢欺負(fù)嬸子,分明是小看你之故,你也該為嬸子出頭才是�!�
“不是已經(jīng)出頭了么?”夏仲芳聲音不再撥高,只道:“嬸子來了兩三天,就敢鬧著,若是再住下去,怕是要掀了簡府的屋頂了。待明兒,就收拾了東西,回鄉(xiāng)下罷!”
夏母想不到夏仲芳會開口趕她走,一時呆在當(dāng)?shù)亍?br />
夏仲芳卻是知道,她今日敢出手教訓(xùn)呂婆子和夏母,全因簡太傅一番話,給了她信心和底氣。簡太傅真正當(dāng)她是孫女,那么,她便能夠真正像簡府娘子那樣,抖出娘子該有的威風(fēng),而不是任呂婆子之流騎到頭上,卻不敢作聲,一味息事寧人。
呂婆子敢和夏母對罵對打,不就是看死她不敢逞娘子的威風(fēng)么?她倒要逞一回,叫婆子們看看,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她再不濟(jì),也不能任她們散漫著。
錢婆子見夏仲芳教訓(xùn)呂婆子和夏母,不由暗暗稱奇:咦咦,芳娘變厲害了�。∵@么樣看著,還真有簡府貴女的架勢和威風(fē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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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夏母見夏仲芳不同從前那樣容易搓捏,一時暗悔自己小看了她,因好言相求,讓夏仲芳原諒她這一遭,說道下回不敢吵鬧了。
錢婆子便也幫著求情,笑道:“曹大娘到京一趟,還沒好好看看京城是何模樣呢,就這樣回去了,到時人問,京城是何模樣,結(jié)果說不出來,可不是叫人笑話?芳娘就原諒這一次,讓曹大娘再住幾天!”
畢竟是養(yǎng)母,來京城三日就被自己趕走了,傳出去自然不好聽。夏仲芳一時嘆口氣,正色道:“嬸子要住下可以,但須得謹(jǐn)記,這是簡府,不是鄉(xiāng)下,這簡府的下人,連奴家也不敢高聲的,嬸子卻敢這樣吵鬧著,過后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只會說奴家縱容嬸子,而不會說嬸子不明禮的。待嬸子回去了,留給奴家的,便是爛攤子一個。奴家還要在簡府生活下去,嬸子也代奴家著想一下�!�
夏母想著夏仲芳已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再不能指手劃腳了,因咬咬牙道:“我都聽芳娘的�!�
“好了好了,說開了就好。”錢婆子已是幫著圓場,拉了夏母坐下,問道:“曹大娘明兒還想逛何處?可以先安排了馬車,叫人陪著去的�!�
夏母卻問夏仲芳道:“芳娘明兒不能陪我了嗎?”
夏仲芳答道:“明兒卻要上課,不敢再荒廢學(xué)業(yè)了�!�
一時說著,靈芝進(jìn)來道:“芳娘,王府蘇管家來了,是來接芳娘過王府的,芳娘今兒去還是不去?”
夏仲芳想著已吊了沈子齋三日,再吊下去,倒怕沈子齋奶癮一起,做出什么事的,因讓靈芝去讓蘇良等一會,說道待她稟了太傅夫人,再過去王府。
夏母待靈芝下去了,一時忘記適才被夏仲芳訓(xùn)斥之事,只湊近道:“芳娘啊,你既然是王爺?shù)哪棠铮阍撉笸鯛斀o個名份,若不然,這樣喂著奶,可是吃虧了�!�
夏仲芳擺手道:“嬸子不要說了,奴家自己有分寸�!�
夏母不甘心,又道:“先前被季鳴春休了一回,這一回可不能再被王爺拋棄了,你得好好巴住�!�
夏仲芳再不理她,自行出門去見太傅夫人。
待用了晚膳,換衣畢,夏仲芳才隨蘇良到王府中。
沈子齋派了蘇良去接夏仲芳,眼見蘇良遲遲不歸,一時也深怕夏仲芳又拒絕過來的,因只是踱步,尋思著良計。待聽得夏仲芳來了,這才松口氣。
夏仲芳有三天沒到王府中,一時進(jìn)去,卻有些感慨。
青竹早過來扶了夏仲芳到廂房中,服侍著沐浴換衣,一邊悄聲說了王府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又道:“聽聞王爺求娶芳娘為側(cè)妃,太傅大人卻拒絕了?”說著有些可惜,“若現(xiàn)下有了名份,便是王爺身邊第一個側(cè)妃,凡事有個先來后到之說,第一個有資歷,自也受優(yōu)待。現(xiàn)拒絕了,可是……”
在青竹看來,夏仲芳做定了沈子齋的側(cè)妃,只是遲早問題而已。
夏仲芳不答,一時沐浴完,便扶著青竹的手,款款到沈子齋房中。
沈子齋只是按捺著,聽得腳步聲,一時抬眼,眼睛卻幾乎移不開,三天不見,這小妖精更嬌媚了啊!
待丫頭們退了下去,夏仲芳行完禮坐到他對面,沈子齋這才含笑道:“這幾天怎么樣了?”
“還好�!毕闹俜家泊蛄可蜃育S,倒是暗暗嘀咕著:三天不見,他怎么好像瘦了呢?
沈子齋倒是關(guān)心夏仲芳證實身份的經(jīng)過,因問詳情。
夏仲芳便一五一十說了,未了道:“那會聽得養(yǎng)母說道狀元夫人也在破廟產(chǎn)女,奴家卻一心希望自己便是狀元夫人的女兒呢,可惜不是�!�
沈子齋一時伸手握住夏仲芳的手,撫摸著以示安慰。
夏仲芳待要奪回手,沈子齋早就站起身來,一伸手臂,把夏仲芳攔腰抱起,環(huán)在手臂內(nèi)道:“沒有狀元夫人當(dāng)生母疼你,還有本王疼你呢!”
夏仲芳不由掙扎著道:“王爺,快放下奴家!”
沈子齋哪兒肯放?只摟得緊緊的,低聲道:“芳娘,本王今日求皇上賜婚,想給你一個名份,可是你祖父卻拒絕了。你說,要如何勸服你祖父呢?”
夏仲芳不再掙扎,看定沈子齋道:“簡府娘子不做側(cè)妃的。”
沈子齋一時失笑道:“芳娘啊,若本王不是王爺,自能娶你當(dāng)正室,可偏生本王是王爺啊,這王妃人選,是要經(jīng)許多審核的,以你的身份,實在沒法選上�!�
夏仲芳幽幽道:“所以,王爺放下奴家罷!”她這話,卻是一語雙關(guān)了。
沈子齋依然不放,摟著夏仲芳坐到榻邊,把頭埋到夏仲芳胸口,喃喃道:“放不下啊!”
小別三天,這會摟在一處,兩人都有異樣感覺。夏仲芳一時沉默下來,自己是可以選擇不嫁人,可是和沈子齋之間的牽扯,一時也扯不斷。既然還要喂奶,這親近之舉,怎能避免?
沈子齋溫香軟玉在懷,心口只跳得“咚咚”響,一時也詫異自己這般激動,因一抬頭,噙住夏仲芳的紅唇,細(xì)細(xì)吮著,低低道:“芳娘,本王這幾天,想死你了。”語聲纏綿悱惻,相思入骨。
夏仲芳嘴唇一被吮,再聽著情話,身子一陣酥麻,不由自主啟了紅唇,任沈子齋把舌頭探進(jìn)去攪動吸吮。
那一廂,方御醫(yī)令人去煎藥,他又再次研究著藥方,因把一味藥喂了兩只兔子吃,觀察著兩只兔子的反應(yīng)。一時兔子興奮起來,互相追打著,不再是平日懶洋洋的樣子了。
方御醫(yī)觀察了一會,臉色微變,自語道:“這,這可是……”
怪不得夏娘子每回服了催奶的藥,容色嬌艷得不行呢,原來這藥還含了催情素。她服了這藥幾個月,越法漂亮勾人,但卻有一個致命之處,一矣男子近身挑逗,全然沒有抵抗之力的。
方御醫(yī)嘆息了,只是待要減少這味藥,又怕催不出奶來,幸好這味藥對身子沒有什么損害,只是容易令人情動而已。
蘇良卻是跑來找方御醫(yī),進(jìn)了藥房坐下道:“方御醫(yī)啊,王爺現(xiàn)下真不能近女色?”
方御醫(yī)鄭重點點頭,問道:“管家問這個作什么?”
蘇良便把沈子齋求娶夏仲芳當(dāng)側(cè)妃,被拒絕的事說了,未了道:“萬一夏娘子真不愿意過王府了,王爺?shù)牟≡趺崔k?”
方御醫(yī)一聽,這才明白蘇良的意圖。若沈子齋能近女色,破了夏仲芳的身子,則簡家無論如何,是得讓夏仲芳當(dāng)側(cè)妃了。但沈子齋現(xiàn)在不能近女色,就怕簡家把夏仲芳許了別人,到時一個待嫁女,定然不可能再當(dāng)奶娘。
蘇良走近方御醫(yī),低聲道:“方御醫(yī)幫著想一個法子,讓夏娘子能留在王爺身邊。”
方御醫(yī)見那兩只兔子已糾纏在一處了,一時嘆息了,只嘴里還是答蘇良道:“沒有法子的。王爺反正不能近女色。一近,起碼折壽十年�!�
蘇良一聽,嚇了一大跳道:“真要這樣,還得勸著王爺才是。”
一時藥煎好了,方御醫(yī)便端了藥,和蘇良一起往沈子齋的房中而去。
房中,夏仲芳被沈子齋挑逗得一回,果然情動,不由自主就回應(yīng)著沈子齋,和他唇舌交纏,難舍難分。
沈子齋早去掀夏仲芳的衣領(lǐng),撩起她胸衣,探進(jìn)手去撫摸著豐盈柔軟處,先是輕撫,接著搓揉,揉得夏仲芳渾身攤軟,便松開她的唇,轉(zhuǎn)而俯頭去吮她豐盈處,一邊吮一邊喊道:“芳娘,芳娘!”
夏仲芳軟倒在沈子齋懷中,雙手去抱他的頭,掛住身子以免滑倒,一邊半仰了身子,更好地把豐盈處塞進(jìn)沈子齋嘴里,另一邊豐盈處在沈子齋臉上挨擦著,一時呻.吟出聲,喊道:“王爺,王爺,奴家……”
夏仲芳心里羞恥著,想要控制自己,可是身子卻不受控制,只想俯就沈子齋。
沈子齋見她情難自己,大手又探向下,在一處揉著,一邊俯耳道:“小別勝新婚,嗯?”
夏仲芳渾身顫抖著,一時夾緊了腿,想要推拒沈子齋的手指,沈子齋手指探得一點滑膩,卻順勢向下滑著,已滑入桃花洞外,在洞邊轉(zhuǎn)動。
“王爺,……”夏仲芳只覺一股熱潮涌出,不由自主張了大腿,任由沈子廟手指探得更深。
沈子齋一俯頭,吮住夏仲芳豐盈處,下狠力吸吮,下面卻不敢用力,只淺淺律動。
夏仲芳叫了出來,低語求道:“王爺,王爺,別這樣!”她嘴里喊著,身子卻不舍得沈子齋撒走。
沈子齋見夏仲芳動得厲害,忙撤回手指,把她一抱,讓她騎坐在自己大腿上,隔著褲子,他火熱處抵在夏仲芳處,忍不住動了動,陷了一些進(jìn)去。
夏仲芳身子早軟了,手臂掛在沈子齋脖子上,待要后退,豐盈處被沈子慶含在嘴里,這么一動,沈子齋俯頭過來,兩人更緊的絞合在一起。
沈子齋在豐盈處吮得“嘖嘖”聲,一時輕動,捅了捅夏仲芳。
夏仲芳呻.吟出聲,求道:“王爺,放開奴家罷!”
“你真舍得?”沈子齋俯耳,沙著嗓子低語問道:“真不要?”
“不要不要!”夏仲芳心里害怕著自己的反應(yīng),不過三天沒見,自己這個喂奶的,比他這個想吸奶的更……
沈子齋邪魅一笑,一低頭,又叨住夏仲芳的豐盈處,繼續(xù)吸吮起來,下面也動了起來。
☆、第53章
“王爺,王爺……”,外間方御醫(yī)和蘇良拍門喊了起來。
聽得方御醫(yī)的聲音,夏仲芳略清醒過來,只狠狠一咬唇,伸手去推沈子齋,低了聲音道:“王爺,快放開奴家,方御醫(yī)來了!”
沈子齋差點便把持不住,這會被夏仲芳一推,再聽得外間拍門聲,也略為清醒,一時松開夏仲芳,喘著氣道:“小妖精,差點被你破了身呢!”
夏仲芳滿臉通紅,伸手捂臉道:“王爺欺負(fù)奴家。”她聲音又嬌又媚,飽含水分,如在水中蕩漾。
沈子齋一聽,心里頭重新癢了起來,恨不得再摟她入懷,只是想著方御醫(yī)的話,到底是硬生生扭了身子,理好衣裳,待夏仲芳也掩好衣襟,這才去開門。
方御醫(yī)和蘇良一進(jìn)來,暗暗觀察一遍,度著兩人并沒有成事,這才齊齊松口氣。
蘇良待方御醫(yī)端藥給夏仲芳喝時,便和沈子齋嘀咕道:“王爺,方御醫(yī)說了,現(xiàn)下不能近女色,一近,則折壽十年呢!”
沈子齋這會開窗,被風(fēng)一吹,適才那股燥熱散了不少,一時道:“方御醫(yī)已再三提醒過,本王知道了�!�
就怕王爺你明明知道,卻還要犯��!蘇良偷眼去瞧一下夏仲芳,見她酡顏艷色,媚眼如絲,忙轉(zhuǎn)開頭,心下暗驚,這樣的姿色,王爺晚晚近著,真能把持得住?
方御醫(yī)看著夏仲芳服了藥,眼見她嬌顏如花,心下也打戰(zhàn),王爺能把持得住么?只是其中那味緊要的藥,實在沒法再減份量了。若然不減,夏娘子一直喝著,容顏更盛,更為勾人,且這樣一來,更加不堪男子挑逗啊!這如何是好?
方御醫(yī)前思后想,一時想著夏仲芳是簡府娘子,現(xiàn)下除了來王府喂奶,也不輕易見外男,更不會有什么男子斗膽去勾引她的,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沒事的。待自己再研究藥方,看看有什么法子解決這個問題,到時再論。
至此,方御醫(yī)也明白過來,正因為這味藥能解毒,有催情作用,所以沈子齋吸了奶后,才上了癮,短時間內(nèi),卻是沒法離開夏仲芳了。
這一晚沈子齋吸奶時,因有方御醫(yī)和蘇良在屏風(fēng)外聽著,便清醒了許多,不再亂動。
一時吸完奶,夏仲芳整衣下榻,出了房門。
那里青竹來扶了她去房中沐浴,聽得簡木玄來接夏仲芳,收拾一番,便扶夏仲芳出去了。
夏仲芳扶著青竹的肩膀走了一段路,迎頭卻碰上季鳴春。
廊下燈籠明亮,映在夏仲芳臉上,越顯得她眼眸瀲滟,眉黛唇紅,十分勾人。
“芳娘!”季鳴春停住腳步,眼睛有些移不開,只礙著青竹在旁邊,不好十分放肆,只問道:“聽得你養(yǎng)父養(yǎng)母上了京,已為你證了身份?”
“嗯!”夏仲芳應(yīng)了一聲,便要繞開季鳴春往前走。
季鳴春退后兩步,有意無意攔住夏仲芳,笑道:“聽得你養(yǎng)父養(yǎng)母上京來了,我阿爹阿娘卻想見見他們,大家敘舊一番。且他們來京城一趟不容易,我阿爹阿娘在京城住了這些時候,卻是熟悉地方,也想帶他們到處走走,盡一盡地主之誼。”
夏仲芳冷笑道:“敘什么舊呀?你們有舊么?”
季鳴春再退一步,眼睛只在夏仲芳臉上打轉(zhuǎn),心里暗悔自己不識寶,這樣的美人,當(dāng)年怎么就舍得休棄呢?
青竹也暗皺眉,深怕有人看見季鳴春和夏仲芳說話,傳到沈玉仙耳中,惹來事端,因道:“郡馬爺,天也不早了,芳娘要趕著回去呢,若有事兒,明天再說也行�!�
季鳴春知道青竹是蘇良的人,若是青竹去跟蘇良嘀咕,再傳到沈子齋耳中,也于自己不利,一時便讓開了。
夏仲芳暗啐一口,趕緊走了。
這里季鳴春盯著夏仲芳窈窕的身姿,又差點失了神。
夏仲芳回到簡府時,問得夏母還算安靜,這才放下心來,只去安歇。
夏母卻一直在盤算,想要找法子留在京城不走。只是夏仲芳明顯不好說話了,簡家的人也看不起她這個鄉(xiāng)下婆子,想要留下來,似乎不易的。
夏父也尋思著,養(yǎng)女是簡家貴女,提攜得錢婆子穿金戴銀,渾身氣派,難道就不能提攜他們么?
兩老一合計,想起季父季母也在京城,雖則之前因著季鳴春休妻之事,兩家算是鬧翻了。但現(xiàn)下季鳴春是郡馬,自己家養(yǎng)女奶著王爺,將來指不定能成為側(cè)妃,再次和季家成為親戚的。別的人攀不上,這季父季母一樣是江南石龍鎮(zhèn)人,大家老鄉(xiāng),難道就不能攀一攀?
第二日一早,有婆子來稟夏母道:“曹大娘,王府一位嬤嬤過來,說是郡馬爺父母親想見你們一面,大家敘敘舊,因請你們過去王府呢!”
“啊?”夏母大喜過望,一時忙和夏父去說,兩人忙忙就收拾了起來,也不和夏仲芳說,自行就出了府,隨著季鳴春派來的婆子到王府中。
季父季母在王府中悶得慌了,見得夏父夏母來了,卻是站起來道:“啊,親家來了,快坐快坐!”
他們渾然忘記,季鳴春已是休棄了夏仲芳,兩家早不是親家了。
夏父夏母上京這些時候,因著身份低下,并無人十分看重的,這會見得季父季母熱情,且是老鄉(xiāng),一時說了別后情景,又說及家鄉(xiāng)近況,卻是說得熱鬧。
季父季母在王府中住著,其實也知道,他們不是王府正經(jīng)主子,因不好十分張揚(yáng)的。但在夏父夏母跟前,卻是不同,盡可以張揚(yáng)著,展著他們的臉面。
他們說得熱鬧,至午間,季父季母便留了夏父夏母在王府用膳。
夏仲芳那里,一時下了早課,回房時,便著人去請夏母,靈芝去了一會回來,卻是稟道:“芳娘,夏老爹和曹大娘一早起來,卻是出府游玩去了,說道晚間才回來�!�
“他們?nèi)松夭皇斓模苋ナ裁吹胤搅�?可有人跟隨著?”夏仲芳一怔,昨晚說了今兒派簡府馬車和婆子陪他們?nèi)ビ瓮娴�,怎的自己出去了�?br />
靈芝道:“跟了一個婆子出去的�!�
一聽有人跟了出去,夏仲芳略為放心,一時讓錢婆子過去問清楚,可有人知道夏父夏母去了何處?
錢婆子問了問,很快過來道:“守門的說,是王府那里的馬車來接了他們走的。據(jù)說是郡馬爺父母念舊,想和他們敘舊情,他們就過去了�!�
夏仲芳一下氣白了臉,自己當(dāng)年被休棄,夏父夏母沒有為自己出頭,這個且不提了,現(xiàn)下季鳴春父母說什么要敘舊,這兩人居然去了?
錢婆子見夏仲芳臉色不對,便勸道:“他們老了,有些糊涂的,待回來了,好好說道說道便是�!�
夏仲芳深吸一口氣,這才壓下了郁惱。
一時卻有太傅夫人那里的丫頭來請她過去。
原來半個月后是簡飛文的壽辰,太傅夫人想借此,讓簡飛文給夏仲芳正名,在親友間介紹一下她,好讓親友承認(rèn)她是簡家的娘子。
現(xiàn)下雖證了夏仲芳的身份,但因夏仲芳身世和經(jīng)歷如此,不好十分張揚(yáng)著介紹她的身份,更不好特意去說,借著簡飛文生辰,讓親眷們認(rèn)識一下夏仲芳,自是便宜。
說完這些,太傅夫人又道:“待親眷們認(rèn)得你了,到時設(shè)宴之類的,也會給你下帖子,你在各府中走動走動,交些談得來的娘子,以后嫁人了,也有交情好的閨蜜,可以互相提攜著�!�
夏仲芳有些黯然,以自己這樣的身份,貴女肯和她交結(jié)嗎?
太傅夫人道:“你這些經(jīng)歷,別人自然要討論的,也避免不了。但你既然是簡府娘子了,便端出姿態(tài)來。至于是否有人愿意和你交結(jié),只看你自己了。”
夏仲芳應(yīng)了,一時回房,不經(jīng)意卻是拿出蕭管來,吹了起來。
錢婆子和靈芝在旁邊聽了半晌,都驚奇道:“芳娘好天份,這才學(xué)了多久,居然能吹出曲子了?”
夏仲芳一曲畢,心頭郁氣稍消,笑道:“是何嬤嬤教得好罷了�!�
這當(dāng)下,沈子齋也在府中吹蕭,蕭聲纏綿,綠夢等人皆聽住了。
喬紹元和羅君用正好過來,聽得蕭聲也立住了腳步,待沈子齋吹完了,這才輕輕鼓掌,進(jìn)房道:“王爺這一曲,教人聽了心頭生情意��!”
沈子齋吹蕭時,想的是夏仲芳,不知不覺間,蕭聲卻帶了情意,只自己卻不覺。他這會見喬紹元和羅君用來了,忙放下蕭管,和他們議起事來。
喬紹元低聲道:“因著淑妃娘娘和太子一向不和,深恨太子的,王爺這會和太子交好,只怕淑妃娘娘不滿,不再助著王爺了。且聽得暗報,宮中那位得道高人羅道長,最近和淑妃娘娘有所接觸。萬一淑妃娘娘倒向四王爺那一邊,則大大不利王爺。”
沈子齋問道:“喬師爺有何妙計?”
喬紹元獻(xiàn)計道:“王爺趕緊和蘇娘子定親,以穩(wěn)住淑妃娘娘之心,再進(jìn)宮和淑妃娘娘表表忠心,或能挽回。至于太子這邊,他顧忌四王爺,目下反正不會和王爺撕破臉的。
”
沈子齋踱步道:“待本王好好想一想!”
若是和蘇玉葉定親,王狀元那頭呢?要如何籠絡(luò)��?夏仲芳呢,要如何安撫?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晚上十一點左右,會有第三更!
☆、第54章
夏父夏母和季父季母相談甚歡,卻是至晚才回到簡府的,他們回來時,恰好夏仲芳到王府去,便沒有碰頭。
待夏仲芳從王府中回轉(zhuǎn),看看天也晚了,便自去安歇。至第二日下了早課,這才準(zhǔn)備找夏父夏母談一談,不想他們又出去了。
錢婆子嘆氣道:“想來又是訪親探友去了�!�
夏仲芳極是無奈,也不知道跟誰去商量這件事才好,恰好方執(zhí)心來找她,便把這件事跟方執(zhí)心說了。
方執(zhí)心道:“你且由著他們罷,只要不惹禍便好。”
夏仲芳道:“便是怕他們?nèi)堑��!?br />
方執(zhí)心搖搖頭,“他們多大年紀(jì)了,倒要你來憂心他們的?從前,他們也是這樣不著調(diào)的?若一直這樣,你這會要勸,也是勸不轉(zhuǎn)�!�
夏仲芳想著夏父夏母的性子,也知道若是勸,還真勸不住,一時擱開此事,問方執(zhí)心道:“你這回過來,是有什么事么?姨娘她,可還好?”
方執(zhí)心道:“也沒什么事,就是過來看看你。怕你在簡府受人排擠呢!姨娘有阿爹阿娘護(hù)著,好著呢!”
夏仲芳看看靈芝不在近前,便喊了錢婆子進(jìn)內(nèi),笑道:“先前收著那盒子首飾呢?快拿出來還給心姐姐�!�
方執(zhí)心一聽道:“芳娘,你收著便好,我現(xiàn)下不缺這個�!�
夏仲芳自然不肯,早催著錢婆子去取了首飾出來,遞到方執(zhí)心跟前道:“先頭是托方御醫(yī)去嚴(yán)家說情的,因繡了一個荷包答謝方御醫(yī),這些金銀之物,他自然沒瞧上。如今姨娘在方家,還要你們護(hù)著,奴家再收著首飾,就不合適了�!�
方執(zhí)心知道這是讓她們多些護(hù)著小玉蘭了,一時只好接過首飾盒,因揭了盒子,把其中幾件精巧的挑出來,放到案上道:“這幾件放著,你平素出門,也可以換著佩戴。簡府其它娘子有親母體貼著,自然不缺這些,你可不同,誰來體貼你呢?就是太傅夫人想體貼你,架不住底下孫女多,不好偏心的。這么著的,你可沒私已,這怎么行?”
夏仲芳聽著方執(zhí)心這些話,略有些感動,低聲道:“先頭因為奶活了王爺,皇上也有賞賜了東西,那便是私己好東西了�!闭f著吩咐錢婆子道:“嬤嬤,把先頭皇上賞賜的東西找出來,給心姐姐瞧瞧�!�
錢婆子忙去開柜子,捧出一個盒子來,小心翼翼放到案幾上,揭了蓋子,給方執(zhí)心看里面放著的東西。
方執(zhí)心看了看,“嘖嘖”稱贊道:“不愧是宮中的東西,看著就精巧的。外間雖也有賣的,沒這樣的成色�!�
看完首飾,方執(zhí)心便問夏仲芳有多少月例銀子,平素花費(fèi)多少,胭脂水粉是否另買,還是府中統(tǒng)一買了云云。
夏仲芳一一答了,有些苦惱道:“說起來,平素跟著何嬤嬤上課,筆墨紙硯等,雖是公中置買的,但有時婆子送茶送水的,倒要打賞一些。再有過去祖母那處,有時是一些老嬤嬤傳話,更要悄悄打賞著。這幾日養(yǎng)父養(yǎng)母在簡府中住著,額外的花費(fèi)等,奴家也要墊上,以免生閑話。這么著,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早就花光了。若再有別事,比如有人來訪,送了手信,要回禮之類的,便要焦心了�!�
方執(zhí)心問道:“你是王爺?shù)哪棠锬�,難道他沒有賞賜東西給你?”
夏仲芳道:“之前在王府住著,自然有賞賜的,只是搬到簡府時,奴家一時矯情,就把賞賜的東西還給了郡主�,F(xiàn)是郡主當(dāng)家,蘇玉葉協(xié)助著,兩人手縫緊,輕易不會賞賜什么的。王爺因病著,一直不打理這些瑣事,料著想不到這些的。”
方執(zhí)心聽得抿緊嘴,半晌看著夏仲芳道:“你就是為別人著想,不會為自己著想�!�
夏仲芳垂頭道:“住在王府時,吃穿用度等,全不用費(fèi)心,要打賞下人什么的,也是青竹去打理,每月的月例根本沒動過。那會便猜度,貴女全是這樣不費(fèi)心過日子的,以為到了簡府,一樣事事不必費(fèi)心,因把賞賜下的東西還給了郡主�,F(xiàn)下知道自己是傻了�!�
方執(zhí)心抓著重點,問道:“不是說王府還有月例銀子么?也還了?”
“沒有,這個自然是拿著傍身的。只是養(yǎng)父養(yǎng)母來了,不是哭窮嗎?就給了他們�!毕闹俜颊f著,忽然覺得自己確實傻兮兮的。
方執(zhí)心無語地看著夏仲芳,好一會才道:“你不會連我以前塞給你那張一千兩的銀票也給人了吧?”
夏仲芳一聽,笑道:“奴家還沒傻到那個地步的�!�
方執(zhí)心一聽,這才松口氣,一時道:“這樣罷,你把銀票交給我,我讓執(zhí)平幫著你,用這銀子在外置下幾間商鋪,你每月收一些利潤,也能幫補(bǔ)花用了。還能存一些當(dāng)嫁妝。簡府娘子出嫁,當(dāng)然有嫁妝,便人家嫁妝是存了好幾年的,你到時就是公中一些東西,只怕好看不好用。還得自己存嫁妝,這才妥當(dāng)�!�
夏仲芳聽方執(zhí)心說得頭頭是道,便讓錢婆子找出銀票交給方執(zhí)心,讓她全盤代理著。一邊笑道:“這本是你的銀子,論起來該還你的,但……”
方執(zhí)心笑著止住她的話道:“你先前幫了那樣一個忙,我在夫家可是高高仰起頭的,這銀票,你再要還給我,我可不知道說什么好的。”
待送走方執(zhí)心,錢婆子悄悄道:“心娘子倒是不錯的�!�
夏仲芳道:“是的。想咱們先前幫著她繡嫁妝時,那時她是方家得意的娘子,咱們不過討生活的繡娘,但她見著咱們時,可沒有露出什么輕視的神情,當(dāng)時奴家還暗暗想著,這娘子厚道。不想今日,倒成了閨蜜�!�
夏仲芳想著生母小玉蘭是方家的姨娘,論起來,她可以喚方執(zhí)心一聲姐姐的,托方執(zhí)心去置辦商鋪等事,自是放心。
方執(zhí)心這里告辭出去了,且不回夫家,先回了娘家,找到方執(zhí)平,把銀票交給他,說了經(jīng)過。
方執(zhí)平一聽是要為夏仲芳置辦商鋪的,自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笑道:“一千兩呢,不是小數(shù)目了,自可以找個地點好的商鋪,再請兩位得力有經(jīng)驗的管事,小伙計也請機(jī)靈的,保準(zhǔn)能賺錢。行了,這事兒交給我罷!”
方執(zhí)心笑著看方執(zhí)平,“好好辦事,芳娘自會另眼看你�!�
方執(zhí)平被方執(zhí)心看破心事,不由紅了臉,一時轉(zhuǎn)移話題道:“姐夫呢,最近可好?不是說又置辦了田地么?”
方執(zhí)心笑道:“上回沖撞了嚴(yán)家小公子之后,以為再沒機(jī)會翻身的,虧得芳娘相助,嚴(yán)家不再追究。過后倒有人主動送銀子過來,想要和你姐夫合作做事情。以為他有通天手眼,上頭有人,是壓得住嚴(yán)家的大官兒什么的。過后得知我和芳娘是手帕交,那自然更是……”她說著一笑,“你姐夫現(xiàn)下對我,可是言聽計從,這一切,全虧得芳娘。商鋪的事,你好好料理著�!�
方執(zhí)心當(dāng)年許了杜明知,本已定好婚期,不想杜明知的祖母突然亡故了,杜明知守了三年孝。脫了孝才娶了方執(zhí)心過門。方執(zhí)心嫁過去時,便已二十一歲了。這么樣的歲數(shù),再加上新婚半年多還沒有喜,便有些不受夫家眾人喜歡。待得杜明知沖撞了嚴(yán)家小公子,方執(zhí)心求了夏仲芳,解決了這件事之后,她在杜家的地位,一下便躥高了。如今極是得意的。
方執(zhí)平自然知道方執(zhí)心的事,這會笑道:“芳娘的事,是姐姐的事,更是我的事,這商鋪,我自會當(dāng)作自己的商鋪來經(jīng)心的。姐姐放心!”
方執(zhí)心點點頭,一時另想起一事,笑道:“半個月后,是芳娘父親生辰,芳娘正為壽禮發(fā)愁著,這件事也交給你去辦,務(wù)要幫著尋一件討簡散郎歡喜的壽禮�!�
方執(zhí)平問道:“簡散官平素喜歡些什么東西的?”
方執(zhí)心道:“據(jù)說喜歡收集各類鼻煙壺,你尋著,看看有沒有別致的鼻煙壺,到時買了給芳娘,讓她送了討一下簡散官歡心�!�
夏仲芳不知道方家姐弟正為她謀劃著,待聽得夏父夏母回來了,便讓人去請他們過來說話。
夏父夏母今兒和季父季母出去游玩了半天,極是興奮的,這會回來,自說著話,待聽得夏仲芳請他們過去,不由對視一眼,思量著要如何應(yīng)對夏仲芳。
夏仲芳候了一會兒,見夏父夏母來了,待他們坐下,便道:“季家從前是如何待奴家的,你們難道忘了?現(xiàn)下你們和他們這樣熱乎著,叫奴家怎么說才好呢?”
夏母道:“芳娘何必小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現(xiàn)下不是挺好么?若不是因著季大郎休了你,你怎能上京城尋得親生父親,怎能當(dāng)?shù)煤喖屹F女?”
夏父也道:“季家兩老可是一直說你的好話,你何必記仇呢?且過后你要是嫁到王府去,和郡主就是姑嫂了�?ぶ鞯姆蛐龊臀坦�,便也是你親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F(xiàn)下我們先幫你緩和著關(guān)系,在季家兩老那兒打好了頭陣,到時你過門,和郡主郡馬自然和睦�!�
夏母緊接著道:“芳娘啊,我們可全是為你好!”
“啪”一聲,夏仲芳已是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下,茶水四濺,茶杯早摔成了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