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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羅德耀抬頭死死盯住她:“不該你問的,少打聽!”

    羅淑蘭苦笑道:“我早該猜到的,當(dāng)年那件事沒有那么簡單,您讓加慶去送金佛的事,也沒有那么簡單�!�

    羅德耀煩躁道:“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還不是因?yàn)槟銈�!�?br />
    “爸,您說句公道話,我對咱們這個家可從來沒有二心,我這么努力,為的是什么……”

    “你為的是我打拼下的珠寶行!”

    羅淑蘭啞然。

    羅德耀也帶了怒氣,拐杖在地面上使勁兒敲了幾下。

    他身邊的一兒一女,兩個人只知道內(nèi)斗,金緣珠寶行早就已經(jīng)垮了,若不是他老頭子一個人想方設(shè)法苦苦支撐,恐怕現(xiàn)在一家人已經(jīng)負(fù)債累累。

    兒子扶不起來,女兒也不讓他省心,羅德耀年歲大了但野心仍在,他不愿意看到羅家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只是一場空。

    他掌管了羅家?guī)资�,�?jīng)歷數(shù)次風(fēng)浪,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沒有道理摔在這里。

    所以他這才又重新搭上了當(dāng)年的那條線——羅家是做珠寶金器生意的,難免會有一些古董流入羅德耀手中,他早年間也確實(shí)貪圖利益,運(yùn)送到境外一些古董,但都做的非常小心,等攢夠本錢之后就盡可能洗白,不碰這些。

    只是撈錢容易,上岸難。

    他搭上的那條線上的人胃口極大,威逼利誘下,他咬咬牙又做了幾件這樣違法的生意,最后一單對方點(diǎn)名要了金佛。

    羅德耀為了保險,讓自己的外孫羅加慶親自去了一趟藏地跟對方交易,如果這單生意做成了,他們羅家還有翻身的機(jī)會,但如果有什么閃失……

    羅淑蘭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還在哭訴:“爸,這兩天店里還被查了一次,喬生昨天被喊去問話,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在店里忙得腳不沾地,實(shí)在有些撐不住。”

    羅德耀閉了閉眼,眼皮突突直跳。

    他聽到身旁女兒的啜泣聲,心里更加煩亂,略想了下,強(qiáng)忍下情緒對她吩咐道:“你先回去,我身體不好,你哥哥也是個扶不起來的,以后總店的事都交給你一個人打點(diǎn),等兩天我讓人把總店的倉庫鑰匙給你。”

    羅淑蘭面上露出驚喜,但是很快又小心道:“爸爸,倉庫的鑰匙還是您拿著就好,我只要能在總店歷練就好,您放心,我等會就托朋友再找找加慶,咱們珠寶行也會好起來的�!�

    羅德耀擺擺手,似是有些疲累,打發(fā)她走。

    等羅淑蘭走了之后,羅德耀這才立刻轉(zhuǎn)身,他去了這棟別墅的地下室,他走得太快,幾次差點(diǎn)被拐棍絆倒,但是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一直走到最里面,找到一面儲物架子,用力推開露出后面的一面灰白水泥墻壁來,上面有一道近一人高的保險柜,柜門上也刷了灰白的涂料,做了防護(hù)處理。

    羅德耀哆哆嗦嗦從衣兜里掏出鑰匙,然后打開了保險柜的門,“嘩啦”一聲,他抖著手抓出成捆的鈔票,連帶著還有一些金銀珠寶,卻因手勁不穩(wěn)落到了地上。

    羅德耀找了一個旅行箱過來,一邊撿一邊往皮箱里塞,他臉上一片慌亂神色,已經(jīng)想跑路了。

    金佛被發(fā)現(xiàn)之后,當(dāng)年的舊事被翻出來,再加上他這些年做的那些違法倒賣,足夠他這一輩子坐牢——

    “爸,您在干什么?”

    身后傳來的聲音,讓撿拾珠寶的老人身體僵硬。

    他回過頭,就看到羅淑蘭面無表情看著他。

    羅德耀臉上肌肉抽動幾下,他想擠出一個笑容,想要說些話來安撫她,但是喉嚨發(fā)緊,只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羅淑蘭視線落在地上,又落在已經(jīng)打開的保險柜里,之后才轉(zhuǎn)到老父親身上:“羅家事發(fā),您害怕了,想跑……是嗎?”

    那高大的保險柜里,放著的東西不多,但是從里面的金銀珠寶、各種股票證券和合同來看,不難看出這才是真正的羅家?guī)旆�。羅淑蘭一顆心像是掉進(jìn)了冰窟里,抖了抖唇道:“您剛才說的都是騙我的,總店的庫房是不存在的,金庫只有這一個,一直在您自己手里。剛才說讓我接手總店,也是想用我來拖延時間�!�

    “是又怎么樣?!”羅德耀白發(fā)凌亂,眼睛充血通紅,惡狠狠罵道:“這些本來就是老子的!”

    “那我呢?我是犧牲品嗎,您寧可毀了金緣珠寶行這么一走了之,也不想讓我試試,爸咱們還能換一條路子走��!”羅淑蘭苦笑,她是想起自己帶了新的策劃方案想跟父親商量,這才半路回來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都晚了。

    羅德耀啞聲道:“犧牲品……反正當(dāng)年你已經(jīng)做了讓步,再犧牲一次又怎么了?實(shí)話告訴你,金緣珠寶行完了,金佛要是被查到,我們?nèi)叶纪炅耍∥覟榈玫剿屬R延春入獄,又殺了他徒弟,已經(jīng)回不去了!”

    羅淑蘭震驚:“什么?您殺人了?可是當(dāng)初您明明說只是掉包了金佛,而且只要安撫好羅喬生我們就沒事——”

    “不這么說,你會心甘情愿嫁給他?”羅德耀面目猙獰,大聲呵斥她:“滾出去!”

    羅淑蘭心一橫,扔下手里的檔案袋,大步走過去道:“既然您當(dāng)年利用了我,這金庫里的錢我也有一份!”

    羅德耀目眥欲裂,整個人撲在鈔票和金銀珠寶上,大聲呵斥她:“這些都是我的!錢、金子……那是我的金子!我的!!”

    但是已經(jīng)晚了。

    羅家父女在為財爭執(zhí)的時候,整個羅家已經(jīng)被包圍了起來。

    警方在監(jiān)聽到羅德耀給境外勢力聯(lián)系的時候,就立刻開始了抓捕活動,而在警方的人破門而入的時候,羅家父女兩個人在保險柜面前已經(jīng)打得鼻青臉腫,羅淑蘭不顧臉上的血污,死死抱著懷里的鈔票和大串的寶石項(xiàng)鏈。

    不止是羅德耀的別墅,連同金緣珠寶行的其他主要負(fù)責(zé)人也都被一并控制起來,一并帶回去審問。

    上面的人對金佛一案十分重視。

    十天后,外出在逃的羅喬生也被抓捕歸案,他在第一時間就自愿配合警方,把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羅家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同時也說出了幾十年前的那樁冤枉賀大師的盜竊案。

    十一局的人是負(fù)責(zé)情報有關(guān),他們根據(jù)羅家這件事,順藤摸瓜,又查到了幾個和走私文物有關(guān)系的人。這些人甚至還有一條境外匯款的線,一直通過境外電話高價拍賣的方式來打款,也難怪羅家一些不怎么之前的珠寶一直都能拍出高價,而真正的古董和價值連城的寶物都被他們通過種種方式運(yùn)送到國外。

    這些人從事的非法活動過多,不少拍賣行已經(jīng)不再接羅家送去的珠寶,而與羅家金緣珠寶行相反的,寶華銀樓信譽(yù)極好,賀延春賀大師的作品也一直都是值得收藏的珍品,正是因?yàn)槿绱�,羅加慶之前才會一再上門去求見賀大師,執(zhí)著到近乎糾纏的地步。

    正是因?yàn)楸毁R大師嚴(yán)詞拒絕,羅家只能鋌而走險,一步步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

    上面很快成立了邊境專案組,加大力度審查。

    因?yàn)闋砍哆^多,還一度上了報紙、電視。

    *

    同一時間,京城。

    白子慕和雷東川在東昌小城休息了一段時間,很快就回到了京城,他們?nèi)W(xué)校那邊報道說明情況之后,雷東川留在學(xué)校,而白子慕則帶著父母去見了賀大師。

    賀大師面前,擺放著的正是從藏地尋找回來的那尊金佛,除此之外,還有警方在羅家金庫中搜尋到的剩下的半截,湊在一處,都送到了賀大師手中。

    賀大師沉默看了許久,啞聲問道:“羅家怎么處置的?”

    白子慕道:“還在審理,聽說涉及太多境外走私案件,羅老板身上還沾有命案,很可能出不來了,至于羅家的財產(chǎn)收歸公有……”他怕老人傷心,沒有說得太具體。

    賀大師點(diǎn)頭道:“好,那等我修補(bǔ)好這尊金佛之后,也一并交上去吧�!�

    當(dāng)年金佛是他打造,但這金子是羅家提供,算起來也應(yīng)該上交給國家。

    賀大師收下金佛,沒有讓別人插手,自己帶去了里面的單間工作室,悶頭修復(fù)。

    老頭倔強(qiáng)了一輩子,心里一直有一口氣咽不下,如今昭雪于天下,每一錘砸下去的“叮當(dāng)”聲都像是落在他身上一樣,修復(fù)過程中,幾次老淚縱橫。

    二三十年里的郁結(jié),近半生的苦難,都因金佛的出生而起,也因它的再次現(xiàn)世而終結(jié)。

    賀大師認(rèn)真修補(bǔ)好金佛,親手交了上去。

    前來交接的依舊是十一局的人,他們因?yàn)楫?dāng)初在藏地抓捕押送了羅加慶,也就一直參與在這件跨國販賣文物案中。對方接過來之后,笑著對賀大師道:“老先生,感謝您做的貢獻(xiàn),但這金佛不是放在我們這里。白子慕寫了一封申請函,申請把它放在博物館里展覽,上面商議之后,覺得這提議不錯,一致通過啦!”

    賀大師有些錯愕,轉(zhuǎn)頭看向白子慕。

    白子慕微微頷首,老人張了張口,但幾次之后也默認(rèn)下來。

    金佛被轉(zhuǎn)送到博物館,白子慕攙扶著賀大師,親眼看著那尊金佛放在玻璃罩中。

    有燈光照過來,金佛熠熠生輝。

    佛祖寶相莊嚴(yán),手結(jié)法印,微微垂眸俯視蒼生,大慈大悲。

    白子慕扶著賀大師的胳膊,低聲道:“這里是珍寶館,爺爺,以后所有人過來都會看到它,也會瞧見您的名字……”

    賀大師在那里駐足良久,連說了幾聲“好”。

    ……

    從博物館回去之后,賀大師依舊有些未能回神,坐在那不時發(fā)愣。

    白子慕咳了一聲。

    一旁的白長淮抬頭,視線和他對上,看到小孩輕輕點(diǎn)頭之后,就走出來幾步道:“老先生,我有些話想同您說�!�

    賀大師回神,抬頭看向他,一連忙碌了數(shù)日眼睛都有些熬紅了,帶了點(diǎn)困惑道:“你是子慕帶來的?這幾天太忙,沒顧得上,還沒問你的名字是?”

    “白長淮�!�

    賀大師吃了一驚,眼睛都睜大了些,他站起身走過去仔細(xì)看了白長淮,又回頭去喊白子慕,喊了一聲又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瞧我,這人都是你帶來的,你肯定先見著啦!”

    白子慕笑道:“嗯,爺爺,我和我媽去藏地,在那邊遇到爸爸,金佛也是他幫我拿回來的�!�

    賀大師原本就對白長淮印象好,這次更是面上帶了笑容,夸道:“好,好!我就知道你也是個有本事的!”

    賀大師這次有了時間,拉著白長淮坐下說話,問了問他這些年的事。

    白長淮說得簡單,只撿著重要的提了,許多事幾乎一筆帶過,但賀大師依舊聽得唏噓不已。他年紀(jì)大,經(jīng)歷的事多,知道那些有多艱難,在聽到對方好長一段時間都以“賀”為姓之后,賀大師啞然失笑,連連搖頭道:“這可真是巧了,老頭子就姓賀呢!”

    董玉秀在一旁倒茶,笑著道:“就是呀,我這一路上都在想,這可真是上天給的緣分�!�

    賀大師被哄得高興,也笑著應(yīng)是。

    董玉秀又道:“上天一定是知道您老人家福壽綿長,特意請了您來照顧子慕的,這里里外外繞了一圈,合該咱們是一家人。”她看向丈夫,讓他也說幾句感謝的話。

    白長淮卻跪下來,給賀大師敬茶。

    賀大師嚇一跳:“使不得,這是做什么?”

    白長淮道:“我是個粗人,雙親去的早,一直都是部隊(duì)撫養(yǎng)我長大,身邊沒有什么親人,阿秀和子慕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老先生您幫了她們就是救了我……”他頓了一下,認(rèn)真道:“您多年前認(rèn)下子慕,收在身邊教養(yǎng),我感激您老人家,不管這杯茶您喝不喝,我都認(rèn)下您這個干爹�!�

    賀大師驚訝,抬頭去看周圍的人。

    白子慕精通數(shù)學(xué),但是對這些禮儀知道的并不多,見賀大師看向自己,猶豫道:“爺爺,我也要跪嗎?”

    賀大師哭笑不得,擺擺手,不讓他來搗亂,猶豫片刻接過面前男人的那碗茶水,喝了一口。

    董玉秀瞧見,也過來給賀大師敬了茶,笑著道:“您老人家當(dāng)初收下子慕,也對我照顧很多,如果不是您當(dāng)初那五萬塊錢,我的制衣廠也開不起來,干爹,我給您敬茶了�!�

    賀大師接過茶盞,都喝了,茶水入喉,些微苦澀轉(zhuǎn)瞬化為甘甜,一直沁到心里去。

    白家一家高興,賀大師比他們還高興,他對工作室里的人道:“去,找個人跑一趟,去學(xué)校喊東川,讓他晚上出來吃飯!你們幾個,也別忙啦,今兒老頭子高興,收拾一下東西,在大酒店請客,咱們好好熱鬧一下!”

    寶華銀樓的那幾個大師傅和學(xué)徒一早就豎著耳朵在那聽,只是隔著遠(yuǎn),聽不太清楚,這會兒見賀大師高高興興出來,眾人臉上也露出笑來,連聲答應(yīng)著去忙碌了。

    賀大師牽著白子慕的手,一直笑得合不攏嘴,他是真的高興。

    他的子慕有家了。

    沒成想,他這個孤老頭子,眼瞅著黃土埋到脖子的年紀(jì)了竟然也有家了!

    第253章

    談情

    雷東川趕過來,通知的突然,他準(zhǔn)備了鮮花和果籃一起帶了過去。

    酒店里,他和白子慕是小輩,長輩們笑著交談的時候,他就湊近了低聲問道:“小碗兒,你爸真給賀爺爺敬茶了?”

    白子慕點(diǎn)點(diǎn)頭,給他夾菜:“嗯�!�

    雷東川嘖了一聲,道:“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卑鬃幽浇o他夾了蝦,“哥,你這個月是不是要去郊區(qū)工地那邊?”

    雷東川順手剝了蝦殼,又遞還給他,隨口道:“對,又接了二十幾套別墅的活兒,方啟他爸在那邊盯著了,估計(jì)過年也只能放幾天假,那邊催得急�!�

    白子慕本來蝦是給他吃的,但是雷東川送到嘴邊了,他也就吃掉了,一邊嚼一邊問了關(guān)于建筑隊(duì)的事。

    雷東川來京城之后成立了建筑公司,已經(jīng)做得小有規(guī)模,他在做生意方面從來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想著按部就班地接手家里的那些產(chǎn)業(yè)。

    雷家父母對最小的兒子也縱容,好歹小兒子也算是干了經(jīng)商的老本行,比起留在部隊(duì)的大兒子和一心打職業(yè)球賽的二兒子來說,老三算是家族產(chǎn)業(yè)唯一的繼承人了。

    雷東川路子野,白子慕不放心追問了幾句,具體的沒問出多少,反倒是被喂了好幾只蝦。

    白子慕咽下去,擰眉道:“月底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雷東川逗他:“你可是大忙人,你能有功跟我出去?”

    白子慕道:“我可以抽時間。”

    雷東川道:“能出來多久?”

    “請不到整天的假,三四個小時肯定有的�!�

    雷東川眼睛瞇起來,看著他好一會沒說話。

    白子慕再了解他不過,在餐桌下不動聲色踢了他一腳,壓低聲音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干正事兒要緊�!�

    雷東川嘀咕一聲。

    白子慕轉(zhuǎn)頭,還沒等開口,雷東川就舉手投降,一臉無辜道:“我就想想都不行?知道了,都聽你的,干正事�!�

    他們兩個嘀嘀咕咕一陣,聽到周圍安靜,這才抬起頭來。

    董玉秀笑著看他們,道:“知道你們好長時間沒見面,有話要說,但也別只顧著說話呀,快趁熱吃點(diǎn)菜,東川別拘著,都是家里人。”

    雷東川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大口吃飯,他吃東西快,但并不見粗魯,反而看起來有些豪邁。

    陪在賀大師身旁坐著的白長淮也捧起了湯碗,他看了雷東川一會,微微擰眉又松開。

    董玉秀只當(dāng)丈夫也因?yàn)槿硕嗑兄?jǐn),給他夾菜,白長淮思緒被她打斷,轉(zhuǎn)頭迎上董玉秀一雙滿是溫柔的眼睛,一顆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見她高興,自己眼里也含了笑意。

    寶華銀樓的人來了不少,他們拿賀大師當(dāng)老祖一樣供奉,見老人高興,幾個人擠眉弄眼推出一個人打頭,說了一串吉祥話之后,就從兜里掏出金器送給了白長淮。

    有一個人打頭,剩下的人也紛紛起身,送出不少金器珠寶送給了白長淮一家人。名號是打著給白長淮的,但是不少是白子慕用著合適的金器,他們寶華銀行有給白子慕過生日的習(xí)慣,今年十月白子慕遠(yuǎn)在藏地,東西準(zhǔn)備了不少,但一直沒送出去,正好今天有喜事就先拿來用了,等著回去之后再給白子慕補(bǔ)一份兒生日賀禮。

    寶華銀樓的這些大師傅手藝高超,隨便一個人拿出去那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枺麄冇H手打造的金器更是精美絕倫,每一件都有著吉祥寓意。

    董玉秀沒想到今日白長淮會敬茶,沒什么準(zhǔn)備,有些無措。

    反倒是白長淮一早就想好了要給老爺子敬茶,給寶華銀樓的這些大師傅們準(zhǔn)備的東西也早早備下,叫人送了禮盒進(jìn)來,每人一個小箱子,箱子分兩格,上層為冬蟲夏草等名貴滋補(bǔ)品,下層貴重些,一只藏地烏木金碗,另配有一些瑪瑙、寶石。

    白長淮道:“知道各位大師傅手藝好,因此送的都是一些未加工過的寶石,來的匆忙,小小見面禮,聊表敬意。”

    寶華銀樓的人面面相覷,他們送出去一塊金,這白家人又返手送回來一小箱寶石。

    也有大師傅不敢接,抬頭去看賀大師,賀大師喝得臉上泛紅,擺擺手爽快道:“以后都是一家人,長淮送的,你們拿著就是,不要推拒他的一番好意�!�

    寶華銀樓的幾個大師傅這才接了。

    賀大師多年夙愿了卻,又有家人陪伴,心里實(shí)在高興不免多飲了幾杯,飯局結(jié)束的時候已帶了幾分醉意。

    白長淮夫婦送老人回住處,送白子慕的活兒,就落在了雷東川身上。

    雷東川沒開車,騎了一輛機(jī)車過來,送白子慕回學(xué)校。

    白子慕自己不會騎機(jī)車,難免會緊張些,尤其是遇到拐彎的地方更是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前面人的腰,可越是這樣,前頭騎車的越來勁兒,硬是繞遠(yuǎn)路轉(zhuǎn)了一大圈。

    白子慕在后面拿頭盔撞他一下,悶聲道:“哥,我要吐了!”

    雷東川樂得不行,逗他道:“別啊,我可就只準(zhǔn)備了一個備用頭盔!”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慢了些,也沒再亂繞路,很快到了學(xué)校后門。

    白子慕下車之后沒吭聲,雷東川摘下頭盔,甩了甩頭發(fā),湊近了去問他:“小碗兒,真難受了?”

    白子慕小聲告狀:“我喊了你兩遍�!�

    雷東川就喜歡他賭氣的小模樣,笑著把人拽過來抱在懷里,下巴抵在他發(fā)心輕哼道:“別氣了,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會……”

    白子慕吹吹風(fēng)就好多了,聽見他說,猶豫一下也抬手抱了回去,他哥身上沾了點(diǎn)酒水,很淡的酒氣在空氣里揮散開,和北方冷冽的空氣融在一起。

    明明是冷的,可聞了又覺得是火熱的。

    雷東川在樹影下附身親過來的時候,白子慕微微抬起下巴,閉著眼睛回應(yīng)他。

    他想,也只有這個人了。

    除了他哥,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他卸下防御,盡情發(fā)著自己的小脾氣。

    因?yàn)樗麄儍蓚人從小就沒有分開過,他們是一體的,從來都是這樣,以后也將如此。

    *

    月底。

    雷東川去接白子慕,兩個人去了一趟市郊,但是很快就回來了,那邊的工程也沒什么可看的,雷東川安排的很好,方啟他爸也做得很小心,全都沒問題。

    白子慕在那邊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雷東川拉著上了車。

    白子慕以為要送自己回學(xué)校,等系好了安全帶,就發(fā)現(xiàn)雷東川車子拐了個彎,開的方向不太對。

    白子慕疑惑道:“哥,不回學(xué)校?”

    雷東川道:“帶你去個地方�!�

    白子慕想了想,問:“那是去你學(xué)校嗎,我還沒去過你們學(xué)校,之前聽說圖書館不錯……”

    雷東川道:“去什么圖書館,咱們回家。”白子慕今天有半下午的假期,他早就算好了,剩下的兩個多小時全是他的。

    雷東川帶著白子慕回去之后,房間里和他們上次離開的時候擺設(shè)沒什么兩樣,甚至還有白子慕當(dāng)初帶來的那瓶酒,酒已喝空,但酒瓶被擦拭干凈放在柜子上,被雷東川留作紀(jì)念。

    今天沒有酒壯膽,白子慕難免有些緊張。

    他之前雖然有賊心,但畢竟沒有實(shí)施成功,連買的東西都半路丟失……

    正想著,床墊一側(cè)忽然塌下去,雷東川大大咧咧靠過來,一邊按著肩膀把人控制在身下,一邊單手扯著領(lǐng)口,不知道是手勁兒太大還是耗光了耐心,領(lǐng)口襯衫的扣子都崩掉了兩顆。

    白子慕咽了一下,在他親下來的時候歪頭躲了下,小聲道:“我,我還沒洗澡�!�

    雷東川親在他耳畔,呼吸灼熱:“一會,一塊洗�!�

    白子慕耳邊都是他的聲音,熱氣熏得他身上也發(fā)燙,睫毛抖了抖,眼前看到的是不遠(yuǎn)處被雷東川扯下來的一顆襯衫扣子,他心里緊張,但聽著對方跳得比他還要劇烈?guī)追值男奶暎鋈挥植荒敲磁铝恕?br />
    ……

    雷東川好事將成,忽然手機(jī)鈴聲響起。

    他只想當(dāng)做沒聽到,但白子慕卻抬手推他肩膀,鉆出來一點(diǎn)探頭去看床頭柜道:“哥,我的手機(jī)�!�

    雷東川親他,含糊道:“別管它�!�

    “不行,知道我號碼的就幾個人,萬一是家里打來的……有急事怎么辦?”

    白子慕眼里含著一點(diǎn)霧氣,輕輕推他一下示意他給自己拿,雷東川幾乎是用了所有定力,后槽牙磨得發(fā)酸才忍下來,繃著臉去拿了手機(jī)。

    白子慕撐著坐起身,接起來道:“喂?啊,對,我們在一塊了,我哥有點(diǎn)事——”

    雷東川眼饞這塊要到嘴的肉,半句話也沒挺好,他口水咽了幾次,還是沒忍住輕輕在肚子上咬了一口。

    白子慕“嘶”了一聲,推不開身上的人,但也沒有辦法掛斷手頭的電話,眼里的淚水都要被逼出來,忍了忍道:“我哥,接不了電話,他在忙�!�

    雷東川到底沒敢欺負(fù)太狠,淺嘗之后,接過了手機(jī),起身去陽臺通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董玉秀,但在雷東川問起有什么事的時候,對方道:“哦,我也沒什么事,是你白叔叔有事兒跟你商量,他說打你電話打不通,就讓我試試給子慕打,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聊。”

    雷東川:“……”

    白長淮很快接過電話,問道:“你在哪?”

    雷東川道:“在工地忙�!�

    白長淮過了一會,語氣有些微妙:“是嗎,那還真是巧,我剛才路過想順路過去看看,但是沒瞧見你�!�

    雷東川道:“哦,臨時有點(diǎn)事,也是剛走,叔,您找我聊什么?”

    白長淮那邊淡定道:“聊聊礦泉水廠的事,我想留在內(nèi)地發(fā)展一時回不去,找別人也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生意讓給你�!�

    換了平時雷東川一準(zhǔn)心動,但現(xiàn)在他也不舍得離開白子慕,當(dāng)即拒絕了:“叔,我不行,我還小呢,不頂事�!�

    “太客氣了,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我倒是有大把時間可以教你�!�

    “……不用了吧�!�

    “用的,我聽你董姨說起之前的事,你們家?guī)土嗽S多忙,也是我該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真不用了,我還是學(xué)生,現(xiàn)在想以學(xué)業(yè)為主�!�

    “不打緊,你學(xué)的商科,總歸是要出來歷練一番,現(xiàn)在就是一個好時機(jī),不過——”那邊拖長了聲音,過了片刻又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也需要尊重你的意見,這樣,五點(diǎn)鐘,還是昨天的酒樓,我們見面聊。”

    不等雷東川說話,對面就掛斷了。

    白長淮說起客套話滴水不漏,雷東川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繞來繞去,還是把自己繞到里面了。他掛了電話,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離著五點(diǎn)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現(xiàn)在收拾干凈趕過去勉強(qiáng)卡點(diǎn)到。

    雷東川咬牙道:“老狐貍!”

    臥室里沒人,倒是一旁的浴室里有水聲傳來。

    雷東川走過去,靠在浴室門口等著,他倒是很想進(jìn)去一塊洗,但是只怕現(xiàn)在進(jìn)去,今天晚上就別想邁出家門一步了。

    雷東川揉了揉鼻尖,他不敢在這會兒得罪家里的長輩,畢竟他和白子慕還沒過明路,只能忍了。

    白子慕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身上被熱氣蒸得泛出淡淡粉色,他皮膚本來就白,頭發(fā)還未擦干,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崽,整個人乖得很。

    雷東川拿了毛巾給他擦拭,白子慕仰頭問道:“哥,家里找你什么事?”

    雷東川道:“你爸打算把礦泉水廠的活兒交給我做�!�

    白子慕睜大眼睛,帶了幾分苦惱道:“哥,你別走,我去跟家里說,你在那里本來就不熟,讓我爸去,本來就是他的工作——”

    雷東川沒忍住,低頭親了他額頭,又笑著親了他鼻尖,連著啄了好幾下。

    他就知道,小碗兒跟他是一伙的。

    第254章

    青年才俊

    白子慕回學(xué)校的時候,系了一條圍巾,把脖子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雷東川一直送他到校門口,還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瞧著沒忍住樂了一聲,白子慕聽到抬眼看他,墊腳撞了他一下。

    雷東川揉了揉他腦袋,笑道“我的錯,我的錯,下回一定不嘬出印子�!�

    送下白子慕,一直看他進(jìn)了校門之后,雷東川這才去赴約。

    繞了一大圈,理所當(dāng)然遲到了。

    餐廳,包廂。

    白長淮坐在那,一旁隨意搭著他的大衣,而桌上只放了一壺清茶。

    白長淮原本在翻閱報紙,瞧見他來,就隨意指了指一旁“坐�!�

    雷東川坐下之后,還沒等說話,就聽見他問“喝茶?”

    雷東川道“都行�!�

    白長淮要拿茶壺,雷東川哪里敢讓長輩動手,站起身把兩個茶杯都斟滿茶水。

    雷東川原本以為這位喊自己過來,是要敲打一下,但是白長淮只字未提,反而夸了他幾句懂事有規(guī)矩。接下來更是閑話家常一般,跟他聊起了家里,又聊起了他念書的事,在得知百川超市建立的過程后,甚至還笑個不住。

    “原來是這么個意思,我還以為是‘海納百川’�!�

    “我那會小,沒想那么長遠(yuǎn),就想著哄子慕開心呢。”雷東川笑笑道,“叔,您今天找我來,是要談礦泉水廠的事吧,我其實(shí)挺忙的,沒什么時間……”

    白長淮道“那廠子我不是分一部分出來,我打算都給子慕�!�

    雷東川話說了一半,硬生生轉(zhuǎn)口道“沒什么時間吧,擠擠也能有點(diǎn)�!�

    白長淮笑了,看起來對他這個回答頗為滿意。

    礦泉水廠前期投資約200萬,這筆錢白長淮自掏腰包,而最麻煩的一些用地協(xié)調(diào)的事宜,因?yàn)榘组L淮和曲主任的關(guān)系,反而變成最簡單不過的小事,他們在出藏地的時候,基本上已經(jīng)商量妥當(dāng)。

    白長淮談起礦泉水廠的事,也并不是有意難為雷東川,他帶了不少文件資料,還有一些設(shè)備合同。其中包括建立水質(zhì)檢驗(yàn)分析室,配備必要的儀器設(shè)備等等,他還給了雷東川一份資金表,里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非常充分,各部分占用資金比例寫得清楚,廠房規(guī)劃也有,基本上帶著這些東西,立刻就能上手。

    這塊餡餅太大,雷東川看過之后反而不太敢接了,把文件資料推給他“叔,您都準(zhǔn)備得這么詳細(xì)了,隨便抽一個手底下的人去看著,我瞧也沒什么問題。”

    白長淮把檔案袋又推回去,手指在上面敲了敲,道“能者居之�!�

    雷東川笑了一下,道“您這是考驗(yàn)我?”

    白長淮不置可否。

    雷東川想了想,道“行,既然您發(fā)話了,我肯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就算不為了您,也為了子慕,您說對吧?”

    白長淮點(diǎn)頭“對,我也是為了子慕以后考慮�!�

    他這么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雷東川,雷東川沒有半分閃躲,大大方方任由他看。

    雷東川接下礦泉水廠的事之后,兩地奔波。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

    在東昌小城的時候,百川超市會發(fā)展得順利,是因?yàn)槔准腋驮谀抢�,加上家里父母幫忙協(xié)助,并沒有很困難的時候;而在京城,他開辦的建筑公司雖然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但是里面用的人也都是東昌小城帶出來的,不管是方家父子,還是其余管事的小弟們,都擰成一股繩聽他吩咐,再加上董玉秀和白家老爺子在京中人脈,無形中給了他許多扶持。

    但是藏地不同。

    雷東川在那邊,完全就是一個新人,可以說他在那邊學(xué)會最多的就是摔跤。

    一次次挫折,讓雷東川飛快成長起來。

    ……

    這兩年時間中,雷東川在成長,白子慕也在進(jìn)步。

    他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加入唐斉教授的團(tuán)隊(duì),用了一年時間破譯了MD5,這是當(dāng)前世界難度最大的算法,也是密碼安全學(xué)的最高峰,他實(shí)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諾言,帶著唐斉教授再一次去參與了國際安全密碼會議,這次會議上,白子慕作為主攻手上臺演講,態(tài)度不卑不亢,帶著老師和團(tuán)隊(duì)一同接受榮譽(yù)洗禮。

    而僅在破譯MD5兩年后,白子慕帶領(lǐng)團(tuán)隊(duì)攻克技術(shù)難關(guān),確立了華國第一個基于哈希函數(shù)設(shè)計(jì)的算法。

    這一次,華國的密碼安全站在了全世界的最頂端。

    新算法安全性非常高,為華國交通、電力系統(tǒng)、金融系統(tǒng)等保駕護(hù)航,甚至在華國航天工程所用到的通信加密相關(guān)中,也同樣使用了新算法。

    這件事引起極大震動,M國甚至以上千萬元“科學(xué)獎”名義向白子慕伸出橄欖枝,希望他能過來效力。

    白子慕拒絕了對方。

    他在這三年時間里付出了無數(shù)心血,自然也知道團(tuán)隊(duì)里的眾人有多拼命,大家全力以赴,都只為了爭取更早一點(diǎn)打下一塊名為“安全”的基石。

    華國從來不缺科學(xué)家,也不缺毫不顧慮自身利益和榮譽(yù)的人。

    也是因?yàn)檫@些人一個個奮不顧身投入到對華國有利的事業(yè)里來,才有了今天對外的底氣。這些人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很脆弱,但也是因?yàn)樗麄兪掷镂罩墓P,才組成了華國最堅(jiān)實(shí)的盾。

    白子慕從實(shí)驗(yàn)室出來,神情略有些疲倦,他從兜里翻找了一會,掏出一個鐵皮糖盒,從里面拿了一顆糖吃。

    酸甜的滋味入口,這才舒服了一些。

    路過的人匆匆而過,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白子慕也跟對方點(diǎn)點(diǎn)頭。

    三年多時間過去,22歲的白子慕如今已經(jīng)褪去青澀,成長為青年。他頭發(fā)略微長了一點(diǎn),發(fā)尾微卷,模樣依舊出挑,如果不是穿著印有xx科學(xué)實(shí)驗(yàn)室名稱的白大褂,恐怕會被人誤以為是攝影棚里的模特兒。

    這幾年他做了不少事,除了那兩件上了新聞的大事之外,他的學(xué)業(yè)也完成了。

    他最后沒能去S大讀研,半路被科學(xué)院的兩位院士搶走了,以組建新實(shí)驗(yàn)室的名義帶了他兩年,也正是那兩年的時間,讓白子慕研究出了新的安全算法。

    唐斉教授十分苦惱,但是他一個人打不過兩個院士,最后只能選擇加入。

    白子慕的成功,是在一眾大佬的幫助下取得,但除了他,其他人也吃不消這樣的福氣,別說兩年的高壓學(xué)習(xí),只怕兩周就能把人逼瘋。

    白子慕跳級讀書,今年夏天成功拿到了博士學(xué)位。

    他也不打算繼續(xù)讀下去,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一來是散散心放松一下,再來就是他哥雷東川那邊打電話來催,讓他回魯省。

    白子慕手頭的項(xiàng)目基本已經(jīng)完成,其余的也都做了交接,如今清閑散人一個,也確實(shí)動了回去的心思。

    他在校園里走了一會,去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已經(jīng)在那邊等著他了,見他來了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嘆了口氣才小聲問道“子慕啊,你真要走嗎?我聽說你打算去S大數(shù)院任教,真有這事?”

    白子慕坐在一旁沙發(fā)上,點(diǎn)頭道“嗯,院長,我打算去接觸一下外界�!�

    院長擺擺手,對他道“叫什么院長,又沒外人,跟平常一樣喊我老師就行�!�

    白子慕笑了一下,按他說的叫了一聲。

    院長放緩了語氣,又問“非去S大接觸嗎,你留下,我給你安排幾個學(xué)生,你帶著也一樣是接觸外界嘛!”

    白子慕只笑,沒吭聲。

    院長軟硬兼施,也沒能聽到學(xué)生說出個“不走”的保證,干脆拍了桌子道“那這樣,你暫時去S大接觸一段時間,就算咱們科學(xué)院給你特批的任務(wù),咱們可說好了啊,最多一兩……”他看著白子慕,勉強(qiáng)咬牙又多加了點(diǎn),“三四年吧,正好算是一屆學(xué)生,你接觸完了就回來!”

    白子慕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我跟唐斉教授商量一下。”

    院長心都在滴血,他家寶貝學(xué)生還沒過去,心已經(jīng)開始偏心唐斉那老家伙了!

    院長跟唐斉教授相識多年,平日關(guān)系不錯,但此刻真情實(shí)感地嫉妒對方。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他可以放白子慕去S大,但是證件和工作關(guān)系都留在科學(xué)院不調(diào)動——除非教育部蓋章下文件,這寶貝疙瘩他絕對不撒手!

    兩大高校之間交鋒激烈,但這些和白子慕關(guān)系不大。

    他回家之后收拾了自己行李,然后很快買了票,坐上了回魯省的飛機(jī)。

    他這次回去的突然,打算給他哥來個驚喜。

    而此時此刻,雷東川也正在準(zhǔn)備著一些特別的禮物。

    雷東川這三年也沒少做事,除了白長淮那邊時不時發(fā)出的考驗(yàn),雷爸爸和雷媽媽也沒少給他出題,大概是覺得家里以后就這一個孩子經(jīng)商,大人們不約而同把關(guān)注點(diǎn)都放在了他身上。

    雷媽媽在去年的時候,就不止一次明示暗示地讓他來接手百川超市,雷東川沒答應(yīng),他用了一年多時間成立了一家新公司。

    而今天,是公司里準(zhǔn)備的項(xiàng)目試運(yùn)營的日子。

    雷東川盯著屏幕,看著技術(shù)人員幾次調(diào)試之后,一家網(wǎng)上商城出現(xiàn)在眼前。

    網(wǎng)頁上一排排的商品,在通過鼠標(biāo)點(diǎn)擊之后,可以查看到商品照片和具體信息,一旁附帶價格,點(diǎn)擊即可付款購買。

    一旁的人低聲道“老板,可以了,要不是試著購買一下?”

    雷東川盯著頁面,道“好�!�

    技術(shù)人員為這個網(wǎng)上商城忙碌了大半年,幾個人試了幾次,都有些手抖,不知道該買下哪一個商品。最后還是雷東川點(diǎn)了一個玩具,道“就買它。”

    “好的,老板!”

    技術(shù)人員小心翼翼點(diǎn)擊鼠標(biāo),選中雷東川剛才指定的那個熊貓毛絨玩具,付款購買。

    就在同一時間,后臺人員驚喜道“成功了,錢匯入銀行卡了!”

    雷東川面上露出笑容,扯了扯領(lǐng)帶,略松了口氣。

    第255章

    小白總

    雷東川在公司一直忙到晚上,這才驅(qū)車返回家中。

    這套房子位于省城,距離S大不遠(yuǎn),周邊環(huán)境比較幽靜,栽種了不少上了年份的梧桐樹,夜風(fēng)吹過來能聽到樹葉擺動發(fā)出的沙沙聲響。

    小區(qū)有些年頭,但也因?yàn)槿绱朔孔又g空間足夠,私密性極好。

    雷東川回到家里,換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鞋柜里多了一雙鞋子,鞋碼比他的小。

    那雙鞋擺放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甚至在放進(jìn)去之前還被擦拭過,能來這里,會這么做的人,也只有一個。

    雷東川衣服都來不及換,幾步走到房間里,但瞧見客廳、臥室都黑著的時候,還是盡量克制著放輕了腳步,走進(jìn)去之后果然瞧見臥室床上薄毯下微微隆起的身影,側(cè)躺在那里補(bǔ)眠。

    雷東川放輕動作,靠近了一點(diǎn),就瞧見半張臉埋在薄毯里的白子慕。

    白子慕沉沉入睡,呼吸很淺。

    雷東川瞧見他心里就高興,在一邊陪了一會,沒忍住還是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手指勾起來一點(diǎn)繞了兩圈,湊近了親了一口。

    白子慕有所察覺,眼睛還沒睜開,小聲喊了一聲哥。

    雷東川把人抱在懷里,道:“是我,再睡會?”

    白子慕揉揉眼睛,帶了點(diǎn)鼻音道:“不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傍晚那會到的,我自己能行,在家等了你好一會,一直不見你回來,困了,就睡著了……”白子慕打了個哈欠,問他:“哥,你干什么去了,公司很忙嗎?”

    “嗯,這兩天有點(diǎn)忙,小碗兒,我送你個東西�!崩讝|川說著微微抬手,把帶回來的那個熊貓玩具塞他懷里,都他高興。

    房間里還未開燈,白子慕睡得迷迷糊糊,拿到之后摸索了一下問:“是什么?”

    “熊貓,給你的�!�

    雷東川把今天公司的事跟他說了一下,白子慕聽到網(wǎng)上商城試購成功也挺高興的,不過很快問道:“哎,哥,你這熊貓不會是讓人從三樓倉庫專門拿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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