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桌上的火鍋熱氣騰騰,但圍坐在桌邊的人卻是極為安靜,沒有人主動說話。
沈思危用公筷往鍋里添菜的聲音都比湯底咕嘟冒泡的動靜大。
許煙坐在沈思危和齊老師中間的位置,本意是避開霍庭之,可抬眸時發(fā)現,他們成了對坐。
霍庭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神情禮貌的主動跟齊老師搭上了話:“齊老師,不知道煙煙在國外住的這一陣怎么樣,工作和生活是否都順利?”
他本可以直接去問許煙,但卻偏要當著她的面兜個圈子。
齊老師沒多想,他夾了一筷子魚片,邊吃邊如實回憶道:“煙煙一切都好,凡是跟她打過交道的人就沒有不夸她的,現在我那幫朋友都說我運氣特好,竟然能教出這么個厲害的學生來�!�
“她沒給您添麻煩吧?”
齊老師連忙搖頭:“當然沒有,多虧了煙煙和小沈時不時的來看我,否則我這日子還不知道過的多無聊呢�!�
他說著,目光在挨著坐的許煙和沈思危身上轉了一圈,笑容變得更燦爛了。
“霍先生,這位是沈思危,也是我的學生,煙煙肯定已經向你介紹過他,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但我?guī)н^那么多學生,最優(yōu)秀的就是他們兩個。我的意思是,不如……”
想當著霍庭之這個“家長”的面撮合他們兩個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可霍庭之壓根沒讓他把話說完,客氣而堅決的打斷到:“齊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他們不合適�!�
齊老師的表情微微一僵。
霍庭之睨了沈思危一眼,毫不在意的表示:“我這趟過來剛好也有事要跟煙煙商量,我已經替她選好了未來的丈夫�!�
“是么?可我之前從沒聽煙煙提起過啊……”齊老師出于關心,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他是誰?我認識么?”
“嗯,算是認識吧�!�
“對方的大概情況怎么樣�。俊�
霍庭之沉吟了片刻說道:“他自己經營一家公司,經濟條件很優(yōu)渥,可以讓煙煙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在外風評也算得上是受歡迎,而且他很喜歡煙煙——”
許煙當然聽得出他口中的未婚夫是誰,忍無可忍的打斷道:“夠了!”
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齊老師看著向來溫和的許煙忽然發(fā)作,總算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目光在她和霍庭之中間來回游移,懷疑是他們兄妹倆鬧了矛盾。
許煙意識到失態(tài),淺淺呼吸一口穩(wěn)住心神說:“不好意思,我對金錢沒什么欲望,現在的工作做得很開心,到手的工資也足夠我去做想做的事了,就不勞哥哥操心了!”
霍庭之幽幽的說:“我不替你操心的話,還有誰能管你?”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需要任何人來為我負責,更不需要所謂的‘管’!”
“就算你已經成年,也還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你父母都不在了,我當然要替你把關,不能讓你被胡亂什么人騙走!”
霍庭之也帶上了真火,看向沈思危的目光堪稱冷然。
許煙如何還能繼續(xù)忍耐,她索性豁出去了說:“我不是跟你賭氣才跟沈思危在一起的,我是真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這些日子跟他相處我覺得很開心很舒服……”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霍庭之怒不可遏地打斷了她的話,手中的筷子重重往桌面上一落,發(fā)出砰一聲響:“許煙,跟我回家。”
這下子許煙也不肯再看在齊老師的面子上忍耐,豁然起身道:“這里不是霍家,不是你耍威風,別人就必須順著你的地方!”
“許煙,我是擔心你被騙!”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必須管我,那好啊,你倒是告訴我,現在的你是在用什么身份管我,比較熟悉的陌生人還是所謂的……哥哥!”
她在末尾二字上咬了重音。
霍庭之陷入了兩難,如果他認下哥哥的身份,從此以后跟她就再無可能了,永遠只能繼續(xù)做名義上的兄妹。
可如果他不認,又等于是主動放棄干涉她婚姻的資格。
氛圍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
齊老師隱約看出他們是在為許煙的感情問題爭執(zhí),抱歉的看了沈思危一眼,打圓場說:“行了,霍先生,就算你有了合適的人選,也不要太著急,可以等煙煙說完她的想法再慢慢講。”
“不行!”霍庭之態(tài)度堅決:“這件事沒得商量�!�
許煙不想再讓齊老師為難,索性拿起自己的外套,抱歉道:“對不起,好好的火鍋被我毀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她說走就走,還特意讓沈思危不必送,留下來繼續(xù)陪齊老師。
霍庭之再次被她無視,整個人氣血翻涌,他不顧齊老師的勸說,快步也追了出去:“許煙!你給我站��!”
許煙置若罔聞,順著街道走的更快了。
霍庭之眼見她就要離開這片街區(qū),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臂,放下了身段求饒道:“煙煙,你聽我說……”
“霍庭之,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么,但我不想聽!”
兩人的爭執(zhí)以霍庭之強行將她拉到他停在路邊的車里告終,他把她按在副駕駛上,同時從內部將車門給鎖了。
這下許煙再不想理會他,也只能是跟他共同待在狹小的空間里。
“你已經攪了局,現在還想怎么樣?”她氣得眼角微紅,嗓音發(fā)顫,“這里是國外,你的那一套不管用,如果你不讓我下車,我就告你非法拘禁!”
霍庭之的話音并不像他的態(tài)度一樣堅決,他深呼吸一口,用許煙從未聽過的沙啞嗓音開口。
“對不起,我這么做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離開之后,我才想明白一件事,其實我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你,所以不管你喜歡的人是誰,我都不會同意,陪著你度過余生的人只能是我。”
他終于在她面前示弱了一分,雖然就連表白的話也被他說的像是在提要求。
許煙只覺得荒謬,她輕笑一聲:“哥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這些話不該說給我聽,而是應該講給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