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為每次看到他都能激起我被水淹沒的恐懼和絕望。

    但同在一個屋檐下，哪有避得開的道理？

    這天下雨天，我剛進門來不及換鞋。

    身后徐衡的車就到了。

    司機和傭人一擁而上，關(guān)切備至。

    我避無可避只好縮在墻角，低著頭希望他趕緊過去。

    結(jié)果他站定在門口說了句，“鞋子臟了�！�

    一群人人仰馬翻，恨不得拿臉去給他擦鞋，而他卻看向角落里瑟縮的我，下巴一抬。

    “你來擦�！�

    我只好走出來，從傭人手里拿了毛巾就要蹲下。

    “跪著擦。”

    他要我跪著，我不敢不跪。

    可是在我跪下來要擦鞋子時，他卻一腳將我踹開。

    “軟骨頭。”

    我捂著發(fā)疼的肩膀，心想，硬骨頭太脆，容易斷。

    還是軟骨頭好。

    3

    我媽確實有點本事，她在徐家很快就站穩(wěn)了腳跟。

    但我這個她的女兒卻并沒得到相應(yīng)的待遇。

    她每天風(fēng)光無限，買名牌坐豪車揮霍無度。

    我依然住下人房，跟著傭人一起在徐家當(dāng)牛做馬。

    那些傭人欺負我，臟活累活都讓我干。

    擦鞋事件后還變本加厲。

    我忍了，因為我想讀書。

    我不想再回那個窮得一年到頭都吃不了幾次肉的小山村。

    只有留在徐家，我才有繼續(xù)讀書的機會。

    我以為我在這個家熬個十年就能出頭，十年后我就能參加高考，奔赴新人生。

    結(jié)果第十年我高三，我媽被人抓奸在床，被打得半死。

    但她死活不承認自己偷人，還叫囂著要把哪個小婊子弄死。

    瓢潑大雨夜，徐衡居高臨下，看我們母女兩人像跳梁的小丑。

    也就在此時我才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森然冷意。

    他的復(fù)仇，開始了。

    4

    我用我上學(xué)打零工攢的錢送我媽去了診所。

    去不了大醫(yī)院，因為我沒那么多錢。

    醫(yī)生看著我媽血淋淋的臉，嚇得悚然大驚。

    “這是，毀容了啊�！�

    不僅毀容了，她的一條腿還被打斷了。

    從此以后癱在床上，吃喝拉撒端屎端尿都要人伺候了。

    “還是去大醫(yī)院看吧。”醫(yī)生都不敢下手。

    我掏錢買了止痛藥和消炎藥。

    生死由命吧。

    5

    從徐家出來，我靠著以前幫一個拾荒老婆婆攆過野狗的交情在郊外租了一間民房。

    環(huán)境很差，房間里就放下的一張床，廁所還是公用。

    空氣里時常彌漫著臭水溝的味道，蒼蠅亂飛。

    條件很惡劣，但我卻還能適應(yīng)。

    在去徐家之前，我住的地方也沒有比這里好得了多少。

    但我媽不干了。

    再次活活痛醒過來，她給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