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為此而驕傲。
而唯一能讓她理直氣壯找許國勇要錢的理由只有一個:「這錢是花在你孩子身上的,又不是我要用�!�
擰巴,固執(zhí),自討苦吃。
她是個可憐人嗎?
是的。
可那是她的課題,跟許思思和許念有什么關系?
沈芳肉眼可見地衰老著,她越來越不自信。
每當她出現(xiàn)任何抵觸,就會被我快速地打壓下去。
怎么打壓一個人呢?
只要你跳出她的邏輯,不在乎她的情緒,那就輕而易舉了。
就像我找許國勇要錢,為什么要找理由,為什么要有由頭,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給的不重要。
你不給,我就鬧。
你破財,就免災。
這半年,整個家里雞飛狗跳,但沒有一個人問起、說起許思思。
就像許思思十歲那年一樣。
她故意考砸,沒人在意。
許念有了新鞋子,她沒有。
陽臺的燈好昏暗,沒人給她換。
他們忘了給她當天的生活費,她餓了一天的肚子。
躲在家里的樓道下,她想:如果她不見了,爸爸媽媽會不會特別著急?
他們會不會發(fā)瘋一般地去找她?
然后抱著她,說他們錯了,不應該那樣對她。
許思思期待著,從傍晚到日落。
人越來越少,天越來越黑。
沒有匆匆的腳步聲,沒有哭泣叫喊聲。
許思思怕了,她把自己鎖在黑暗里,強忍著。
終于她到達了極限,哭著跑回了家。
沈芳滿臉嘲諷:「還有臉離家出走,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回來啊。指望我去找你?門都沒有�!�
許國勇嘆了口氣,無奈地摸了摸許思思的頭發(fā),臉色溫和、語氣溫柔:「以后別再這樣了,爸爸會擔心的,聽話�!�
那一刻許思思不寒而栗。
周詞也問我:「他們真的分不出你和許念嗎?」
「不,他們不在乎而已。」
他們不在乎誰是許念,誰是許思思。
他們只想要那個最優(yōu)秀的孩子。
而現(xiàn)在,在我的折磨下,他們也沒心思去在乎許念是否優(yōu)秀了。
畢竟,在沈芳質問我為什么成績會下滑的時候,我會滿不在乎地告訴她:「因為你啊,你給不了我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我已經心力交瘁了�!�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老師,你連最基本的身材管理、情緒管理都做不到,我怎么進步?」
「唉,要是我有一個更優(yōu)秀的媽媽,我一定比現(xiàn)在更厲害�!�
「媽媽,你既不賺錢又照顧不好家里,你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
沈芳每天都在崩潰。
偶爾她會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我。
但只要我開始彈鋼琴,她就要打消所有疑慮。
現(xiàn)在的許念也許不好,但許思思更廢物。
她肯定是不會彈鋼琴的。
沈芳甚至聽不出我每次彈的都是同一首曲目。
就像她不知道,不管我多廢物,一直以來我都是年級前十。
唯一曾讓我擔心的是,沈芳帶著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說我不聽話,成績下滑,叛逆。
醫(y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是:中度抑郁加中度的焦慮。
我有些疑惑,覺得這是個庸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