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害怕我當(dāng)初在酒吧所說的只是一句玩笑話,將她當(dāng)成救自己于水火的一根稻草。
我們各自走在自己的思維上,我用自認(rèn)為為她好的方式去對她。
此刻的她,如同那年那般無助迷茫。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從樓頂一躍而下,只剩下的地上的那一攤血跡。
她看著母親精神崩潰住進(jìn)醫(yī)院,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為什么瞬間天翻地覆,只留下她自己。
她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也身陷泥淖,自殘墮落,逐漸走向歧路。
破產(chǎn)清算如同一座座大山將她壓得透不過氣。
一根根橄欖枝朝她拋去,一張張油膩的臉龐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她明白,那些人看上的是什么。
她將自己崩潰的情緒、破碎的自己全部收拾好,一件件處理。
甚至還不忘去酒吧將我從泥淖中打撈出來,帶回家中,妥善安置。
在我挑釁她的時候,她沉默的那幾秒,腦海中閃過什么?
她是不是清楚地知道選擇了我就意味著放棄什么,背負(fù)什么?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我,背上我這個麻煩。
那我,又有什么資格不一直站在她的身邊?
我低下了頭,尋求父親的幫助,學(xué)會了偽裝,學(xué)會了拿捏人心,利用他的愧疚為自己爭取利益,為姐姐鋪路。
看著拿到手的利益,我恍然一笑:「親情,原來沒有那么純粹�!�
8
這些年,言舒宜極有天賦一般,她將自己融入到角色中,扮演悲歡離合,上演嬉笑怒罵。
她依舊如以前一般堅韌,寒冬臘月,衣衫單薄浸泡在冷水中,四十度高燒依舊堅持拍戲,臉上涂著厚厚的粉底掩蓋不正常的潮紅。
她將自己點燃,去填補(bǔ)所有的漏洞。
她害怕自己抓不住我,她害怕她擁有的摯愛的一切都離她而去。
我掛在她的身上,緊緊擁抱著她,嗅著她的氣息,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笑著調(diào)侃:「我挺喜歡我們公開,你可是大影后,拿獎拿到手軟,還這么美,怎么看都是我賺了�!�
言舒宜可真沒出息。
這么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她拿下了,仿佛過去半個多月的冷戰(zhàn)不曾存在過。
她甚至開始和我道歉:
「對不起,棠棠。
「我錯了,我太小氣了,我不該對你那么冷漠,不回你的消息。
「以后我一定不會再這么做。
「你可以原諒我嗎?」
她拿著小玩具,掌控我的所有情緒。
我說不出話來。
言舒宜愈發(fā)過分了。
她狠狠地掐著我的腰,動作絲毫不停頓:「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必須對我負(fù)責(zé)�!�
細(xì)細(xì)密密,濕濕軟軟的吻落下來。
她一聲聲,一遍遍地問我:「棠棠,你愛不愛我?」
我重復(fù)著,不厭其煩地重復(fù):「愛你,只愛你�!�
「陸韶棠愛言舒宜。」
從情竇初開起,陸韶棠就愛言舒宜。
以前溫柔的、高坐云端的言舒宜;陸韶棠愛,現(xiàn)在愛哭的,不安的言舒宜,陸韶棠也愛;未來不管什么樣的言舒宜,陸韶棠都愛。
愛那個為陸韶棠養(yǎng)海棠花的言舒宜。
愛那個為陸韶棠做小餅干的言舒宜。
愛那個在陸韶棠自甘墮落的時候卻不放棄她的言舒宜。
愛那個傻到為了陸韶棠什么都不要的言舒宜。
言舒宜這么愛陸韶棠,陸韶棠怎么會不愛她呢。
她是陸韶棠唯一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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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舒宜的戲還沒有拍完,是和劇組請假直接飛回來。
她疲憊地睡著了,我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xì)描摹她的五官。
手指輕柔地在她臉上滑動,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拂過。
睫毛細(xì)長,臉蛋也這么完美,甚至嘴唇都是飽滿的形狀,帶著一抹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