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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蘭司先是盯著高澤,視線又移開,看向天花板上已將光源調(diào)至最低的線燈。

    他痛得全身發(fā)冷,痛得快無法思考了,唯獨肩上的一雙手向他傳遞出熱量。片刻后,他說,“姚洲要用我做什么?他是不是已經(jīng)把白蓁扣下了?”——傷重如此,他仍能把局勢揣摩得分毫不差。

    高澤看著他,而蘭司看著別處。

    在這沒有對視的短短幾秒里,高澤眼底是無法抑制的感情洶涌而出。

    他笑了下,聲音暗啞而溫柔,“阿司,你這么聰明。西區(qū)是少不了你的�!�

    我也不能失去你。高澤沒有說出另外那半句話。

    現(xiàn)在談感情只會讓蘭司惡心,高澤可以壓抑自己的感受。只要蘭司平安度過這一關(guān)。

    蘭司似乎不愿再與他對話了,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再次闔上眼。

    高澤也不再控制他,拿開了壓在肩上的手,又坐回床邊的椅子里。

    大約十幾分鐘后,蘭司因為反反復復的疼痛無法入睡,他想讓高澤離開臥室,高澤沒有同意。

    蘭司有些口不擇言,罵了幾句,高澤不反駁也不制止,就坐在椅子里聽著。

    等到蘭司收了聲,他才說,“對不起,阿司。”語氣是誠懇的,但表情一點沒變。

    如果要細說與對不起有關(guān)的事,可以有很多,但高澤打住了。

    他和蘭司都明白,道歉是無用的。就算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高澤仍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高澤殺的是不得不殺的人,而蘭司的復仇也不會終止。

    到后來蘭司大概是實在痛得受不了了。高澤可以明顯地看到躺在薄毯下的他在發(fā)抖,繼而又聽見他說,“給我點酒......”

    高澤不愿意被蘭司看出來自己也在極力壓抑著情緒,說“好”的時候,他的脖子和手背上都暴出青筋。

    高澤起身走向窗邊的柜子,從里面取出一瓶威士忌,又從柜子下面的內(nèi)嵌式小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塊。就在他準備往杯中投入冰塊時,蘭司從后面說了句,“不要冰�!�

    加冰是為了緩釋烈酒的口感,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任何可以轉(zhuǎn)移痛感的刺激蘭司都巴不得再強烈些更好。

    高澤端著盛了半杯酒的玻璃杯回到床邊,他本可以直接把杯子遞給蘭司。但是面對眼前那張過度蒼白的臉,他突然無法再保持理智,做了一個一直想做的動作。

    他將蘭司摟起來,同時自己喝了一口威士忌,以吻渡酒,將嘴唇壓在了蘭司唇上。

    辛辣的液體和不合時宜的吻立刻激起了蘭司的反抗。

    在高澤的印象里,蘭司從來沒有這么虛弱過,掙扎起來就像小貓抓撓。如果可以,高澤寧愿什么也不做,就這樣束手就擒讓他暴揍一頓,但此刻的蘭司根本無法對高澤造成傷害。

    這一整天積攢的太多情緒都被注入在一吻中,嘴唇,舌尖,牙齒,都交纏著無法言表的仇恨和愛意。待到高澤把蘭司松開,他眼底的情愫才堪堪收斂起來了。

    他的一只手摸到蘭司頸后,輕摁著那處被繃帶裹住的腺體。

    由于姚洲往蘭司的腺體里刺入了高純度的信息素,致其受損嚴重,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蘭司都必須依賴高澤對他的腺體進行修復。

    “阿司,我們之間的賬以后有的是時間算�!备邼烧f,他的語調(diào)是冷的,眼里卻有種深切的神情。

    被現(xiàn)實和身份拉扯的何止蘭司一人,高澤只會比他更煎熬。

    頓了頓,高澤沉聲說完了后半句話,“直到你的腺體恢復之前,仍然要為西區(qū)做事�!�

    -

    蘭司身上的傷在一天后基本痊愈了,但痛感持續(xù)到第二日才消退。

    第三天他剛恢復行動,姚洲那邊傳來消息,讓高澤在當天下午帶著蘭司到半山別墅接待白家來的客人。

    姚洲的計劃奏效了。過去的兩天里,他領(lǐng)著林恩來過兩次射擊場,盡管沒有打擾蘭司養(yǎng)傷,但蘭司仍能聽到靶場那邊的一些動靜。

    據(jù)高澤說,姚洲正在教林恩用槍,教得很有耐心,小口徑手槍和氣步槍換著學,在場館一待就是幾小時。但蘭司心里明白,這些不過是表象罷了,姚洲實則是在回避白家派來和談的人。

    如此拖了三天,白越之的手下一個個無功而返,終于白越之沉不住氣了。就算他再不情愿,為了解救白蓁也必須來地下城走一趟。

    高澤掛了姚洲的電話,轉(zhuǎn)而告訴蘭司,下午要去半山別墅。

    蘭司坐在床邊,垂頭沉默了片刻。

    這幾天他消瘦得厲害,一低頭就能看見脖子上突出的頸骨。

    高澤走到他跟前,沉著聲說了句,“不甘心是么?”

    蘭司與白蓁聯(lián)手時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到最后竟然是給姚洲遞了一把最趁手的刀。

    憑借著白蓁這顆棋,姚洲把白越之拖下水,從此便有了一條通往上城區(qū)的捷徑。

    蘭司扯了扯嘴角,低聲說,“成王敗寇,沒什么不甘心的�!�

    高澤蹲下身來,以他接近190的身高,就是蹲著也顯得很高大。

    他的語氣并不算溫和,眼神卻泄露了太多感情。他對蘭司說,“你跟著姚洲四年,該了解他的行事和為人。阿司,你是放不下西區(qū)的,何妨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另算�!�

    蘭司垂眸不語,約莫有半分鐘,在他突然伸手的一霎,高澤沒有閃避。

    蹲著的人重心不夠穩(wěn),何況高澤本來就要讓著蘭司,他被扣住脖子壓倒在地,后腦在地板上撞出咚的一聲悶響。

    蘭司臉色發(fā)白,雙目赤紅。

    他真的沒有力氣了,扼頸都無法給高澤帶來絲毫的窒息感。

    “......另算?”蘭司嗤笑一聲,俊美的臉上那種悲戚掩飾不住,“怎么另算?”

    高澤一點不反抗,任由他增加手掌的握力。仿佛就連這種滿含仇恨的接觸也是高澤樂意享有的。

    片刻后,高澤說,“我知道我沒資格和你談感情,那我們就談條件。你為姚洲做事,輔助他走上聯(lián)盟最高的位置,我保證你妹妹在東區(qū)的安全。等一年后一切結(jié)束......”

    高澤少許停頓,看進蘭司眼里,“我任憑你處置�!�

    第46章

    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我任憑你處置。好不好,阿司?

    最后一句話,仿佛帶著一點回響,在氣氛壓抑的臥室里環(huán)繞著,久久沒有散去。

    這幾天高澤忙于照顧蘭司,休息得不好,下巴長出了短短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落拓的溫柔,與他高大的Alpha外形并不相符。

    蘭司垂下眼,不與高澤對視,而后又慢慢松開了鉗制住對方的手,起身,退后兩步坐回床邊。

    高澤也從地上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下午還要去見貴客,留下一圈握痕就不怎么體面了。

    蘭司沒說高澤提的這個交易成不成,但在幾分鐘后,他找高澤要回手機,給自己的線人打了個電話,要求對方準備一份詳細的有關(guān)白越之的背景資料。

    幾個小時后,高澤和蘭司一同現(xiàn)身半山別墅。

    不同于以往空蕩蕩的前院,今天的別墅門外站著兩隊雇傭兵。高澤和蘭司進入屋內(nèi),英嫂把他們引至客廳,茉莉已經(jīng)提前到了,正與林恩下棋。

    見到蘭司出現(xiàn),茉莉神色平常,下頜一揚算是打了招呼。

    掛在墻上的電視開著,沒有播放任何頻道的節(jié)目,只有兩個不同位置的攝像頭所拍攝的圖像同步轉(zhuǎn)投到屏幕上。

    其中一個對準身處地下室的白蓁,另一個則對準了與客廳一墻之隔的露臺。

    蘭司和高澤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看著電視上的監(jiān)控屏幕。又過了幾分鐘,姚洲從樓上下來,他的視線先從蘭司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林恩身上。

    林恩和茉莉的對弈已經(jīng)殺到殘局,林恩的棋盤上還剩雙象,而茉莉持有單王。

    姚洲走到桌邊,看著對弈的局勢,說了句,“快贏了�!�

    雙象已將王棋逼至棋盤邊緣一角,做殺近在眼前。

    林恩“嗯”了一聲,卻沒有完成最后的掠奪。他放下棋子,仰起臉來問姚洲,“人到了嗎?”——是指白越之。

    在得到姚洲肯定的答復后,林恩立即起身,“我跟著你去見他,可以嗎?”

    客廳里的其余人對此并無任何表示。姚洲的態(tài)度說明了一切,林恩正在變得越來越有分量。

    不讓人意外的,姚洲同意了。

    客廳外面是一個正對前院的露臺,面積很大,視野也好。姚洲領(lǐng)著林恩走上露臺,不久便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駛?cè)肓送ㄍ霸旱能嚨馈?br />
    連通客廳與露臺的推拉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蛷d里高澤征求蘭司的意見,“我們要一起去嗎?”

    蘭司看著屏幕,些微搖頭,“白越之如果只乘一臺車來地下城,帶的人手必定精簡......”

    他突然停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再開口,還是用了過去的稱呼指代姚洲,“老大帶林恩去接人,為的是不讓這次見面太有壓迫感�!�

    林恩看似年輕單純,卻又不是蘭司他們原先以為的那么無用。

    有時候林恩就像是一劑無色無味的緩釋劑,姚洲把他帶在身邊,竟也還有些微妙的益處。

    露臺的玻璃是單面可視的,從外部看不到里面的情況,而帶有收音功能的監(jiān)控會把實時畫面和對談都傳回屋內(nèi),好讓蘭司等人隨機應變。

    -

    白越之所乘的車里共有四人。除了他自己,還有一名司機一名保鏢,以及他的貼身助理。

    轎車停下后,白越之讓司機和保鏢留在車里,他帶著助理下了車。

    一名身著雇傭兵制服的Alpha迎上來,向他示意,“姚老板在露臺等您,這邊請�!�

    白越之一抬眸,看到了站在露臺上的姚洲。

    他們二人從前沒打過照面,但白越之從各種渠道聽過姚洲的名字。

    大約在兩三年前,姚洲剛掌管西區(qū)不久,做了一件很轟動的大事。在此之前,地下城的居民被視為劣等人種,沒有特殊的通行證不能進入上城區(qū)。

    姚洲以手中掌握的港口進出權(quán),以及據(jù)說數(shù)量極為驚人的黑市軍火交易額,與上城區(qū)的權(quán)貴們達成了新的協(xié)議:地下城的居民從此自由進出聯(lián)盟管轄的24區(qū),不受任何身份限制。

    白越之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當時聽聞這個消息時的感受了,但今日與姚洲隔著十余米的距離,他突然想起這樁舊聞來。

    親眼見到姚洲,和白越之先前所想的形象有些不符。白越之邊走邊打量站在不遠處的Alpha。

    二十九歲的姚洲無疑是年輕的,也不如外面?zhèn)餮缘哪敲磧春荽肢E。

    他沒穿正裝,在臨近十二月的天氣里只穿了一件長袖T和一條休閑褲,帶有一種優(yōu)性Alpha的氣定神閑,但不怎么像一個縱橫地下城的大佬。

    姚洲的頭發(fā)略有些長,臉上有一道深疤,單看五官是偏俊美掛的,那道疤痕則為他增加了一種不好惹的邪性。

    走到露臺下方,雇傭兵和白越之的助理一同停步了。白越之獨自走上樓梯,林恩先迎了過來,先開口的也是林恩。

    他叫白越之,“越之哥�!闭Z氣和表情里都帶著一些愧疚。

    白越之是個明白人,知道白蓁成為人質(zhì)與林恩無關(guān)。

    以林恩當下的身份,不可能影響姚洲的決意。怪還是要怪白蓁太任性,說到底是給白越之寵壞了。

    白越之對林恩笑了下,語氣溫和地問,“沒去學校?”

    林恩點點頭,“在家上網(wǎng)課�!�

    林恩不敢離開別墅,生怕自己離開了白蓁就會遭遇意外。這幾天他每隔幾小時就去地下室探望白蓁,有時還帶著午飯或晚飯去和白蓁一起吃。姚洲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橫加阻攔。

    簡單寒暄過后,姚洲也走了過來。林恩讓到一旁,姚洲和白越之握了握手。

    “我弟弟還好嗎?”白越之問。

    姚洲沉吟了下,說,“除了害怕見到你,別的都還好�!�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頗為平和,沒有那種劍拔弩張的硝煙味,反而像在閑話家常。

    姚洲甚至沒有敷衍有關(guān)白蓁的現(xiàn)狀,他說的是實情,所以白越之聽后,不輕不重地嘆了一聲,“我本意是不來的,奈何姚老板扣著人�!�

    過去的三天里,白越之手底下但凡有點能耐的人,都自告奮勇到西區(qū)走了一遭,卻連姚洲的面也沒見著。

    在這期間,白越之所得到的最為確切的消息,就是事發(fā)當日司機回府后傳回的一句話:要白越之親自來接。

    姚洲輕描淡寫地說,“那些人還差點意思,談也談不出結(jié)果來�!�

    他的神態(tài)并不顯得居高臨下,但話里話外都透出一股冷酷的犀利。

    說著,姚洲掃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轎車,又道,“車不是好車,手下也沒有精兵強將。白總能憑著一己之力把白家維系到今天,屬實不容易。”

    白越之聽完這一番話,先是有些錯愕,繼而又從中琢磨出來一點姚洲的意思。

    他兩手插兜,不緊不慢地回應,“既然姚老板知道我只能勉力維系白家上下,可見我沒有余力,又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說話的過程中,白越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落地窗。因為是單面可視的,屋內(nèi)的三人也收斂了信息素,照理他不該有所覺察。

    但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些玩味,讓林恩覺得他已經(jīng)知道隔墻有耳了。

    白越之是聰明的,姚洲試圖把話題引向他背后的家族,但白越之來此的本意只為帶走白蓁。所以不等姚洲回答,他又主動提到放人的事。

    姚洲也很爽快,白越之不愿多談家族的事他并不勉強,說要不我先陪白總?cè)タ纯窗纵柽^得怎么樣?

    白越之沒有拒絕,露臺下方就是別墅的側(cè)門,既通往屋內(nèi)也直達關(guān)押白蓁的地下室。

    時隔整整三天,白越之終于見到了白蓁。

    同時在地下室里還有一個人。姚洲一行人下來時,他就站在有著一扇小頂窗的墻邊喝水。

    一見到姚洲和白越之現(xiàn)身,蘭司擰起瓶蓋,微微笑著叫姚洲,“老大�!�

    他的消瘦是肉眼可見的,但笑容和說話的語氣又讓人瞧不出異樣。

    不待眾人寒暄,白越之突然開口,他轉(zhuǎn)頭問姚洲,“這位想必是蘭司,和白蓁有過交易往來的人?”

    林恩站在一旁,面露訝色。原本坐在玻璃隔間里的白蓁聽聞這一句,也站了起來。

    姚洲對此的反應很從容。以白越之的手段,前來保人必然會準備先手,查到有關(guān)蘭司的蛛絲馬跡并不意外�,F(xiàn)在就要看蘭司把痕跡抹得有多干凈了。

    蘭司挑了下眉,不等姚洲示意,他自己先說上了,“怎么白總一見面就是這一句,里頭想必有什么誤會吧?”

    玻璃隔間里的白蓁正要開口,白越之做了個手勢,將他制止住。

    “我聽貼身照顧白蓁的傭人提過,最近幾個月白蓁定期給你打錢,從你那里得到林恩的消息。幾天前發(fā)生的事,也是由你主使的�!�

    白越之代替白蓁開口,他的追究沒到咄咄逼人的程度,但語氣頗為篤定,“我這里還有一段你們在交界地區(qū)見面的視頻,也許你想看看?”

    白越之要先發(fā)制人,蘭司完全可以預料得到,只要白越之能證明白蓁做出“綁架”林恩的事是由西區(qū)主導的,姚洲就沒理由強行把人扣住。

    蘭司帶著三分笑,接住白越之的話,回應道,“當著我老大的面,說我背著他私下受人錢財,與人見面,這指控太大了�!�

    蘭司搖了搖頭,并不顯得緊張,“白少爺給人轉(zhuǎn)了錢,就該有收款人的信息,白總查過這些賬戶和我有關(guān)嗎?您說的視頻不知是哪一天的,最近一個月我沒有離開地下城的活動軌跡,這些也都可以查證�!�

    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潛伏者,蘭司早就把隱藏身份這種事做得駕輕就熟了。

    白蓁向他轉(zhuǎn)款的賬戶沒有開在他名下,每次約定見面蘭司都進行偽裝,通行地區(qū)間的繳費站從不使用自己的駕駛證和支付卡,白越之根本無法證實與白蓁聯(lián)系的人就是蘭司。

    蘭司說到這里,轉(zhuǎn)身看了白蓁一眼。

    他俯低了身,沖白蓁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冒充我的人不在少數(shù),白少爺下次做事還需謹慎一些,看清對方的真實身份,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蘭司挑釁得輕易又放肆,而回答他的,是怒不可遏的白蓁一下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玻璃隔斷上。

    第47章

    小少爺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姚洲在露臺上對白越之說過一句話,蘭司聽進去了。

    姚洲說白越之手底下沒有能做事的人。換言之,姚洲要讓白越之看看,他手底下人的能耐有多大。

    白蓁出離憤怒的一砸,并未激起在場其余人更大的反應。

    只是這一次出聲制止的人換成了姚洲,他叫住了蘭司,示意他點到為止,但語氣很和緩。

    接著姚洲轉(zhuǎn)向白越之,對著他說了一句讓所有人感到錯愕的話。

    “你可以帶走白蓁,就在今天。還有一件東西,算是我附贈的,應該對白總很有益處�!�

    說完,姚洲掏出了一把密鑰。

    這是屬于黑市銀行的賬戶證明。只有存儲高于千萬級別的賬戶才會獲得這把密鑰。但此刻姚洲就像遞出一張紙巾或是一杯酒一樣,輕易地將其放入白越之的衣服前襟口袋里。

    與此同時,白越之擒住了姚洲逾越社交距離的手,壓的是他手腕的位置。

    姚洲笑了笑,并不急于將手抽走,說,“白總應該知道,白家的窟窿就像流沙形成的坑,到底是填不滿的�?上О凑漳阕娓傅倪z囑,你要等到35歲才能繼承家業(yè)。如果我記得沒錯,我與白總是同年的人�!�

    地下室里很安靜,不知從哪里傳來水滴掉落的聲音,仿佛給時間的流逝增加了一種具體的指向。

    白越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了。

    精明強悍的副手,數(shù)量驚人的財富,還有低調(diào)狠厲的行事風格。是誰說的,姚洲只想統(tǒng)領(lǐng)地下城。

    盡管姚洲沒有點明什么,但姚洲想從自己這里得到的東西,白越之已經(jīng)猜到了。

    “白總實則不必等到六年后大廈傾倒的那一刻。”姚洲又說,“你父親在外四處浪蕩欠債,你替他兜底要兜到什么時候?令尊得罪的仇家太多,地下城一定也可以找出無數(shù)個來,白總要想一勞永逸,辦法多的是�!�

    話說到此,姚洲抽回了手。

    他沒想讓白越之當場就給什么回復,畢竟這是很大的一盤棋,白越之也需要時間去選擇站隊。

    姚洲轉(zhuǎn)而走到玻璃隔斷前,用指紋開了鎖。

    這時候白越之又把那只密鑰掏出口袋,捻在兩指間,隔著幾步對姚洲說,“姚老板,我不是這么容易收買的�!�

    白越之人如其名,外表俊雅,很卓越很有風度的一個人,但是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得出來,他該是個狠角色。

    姚洲聽他這么說,并不意外,回應道,“一會兒白總到了前院,記得問問那個給你引路的雇傭兵,他的兩根手指是怎么沒的?”

    “這把密鑰設有時限,一周以后自動失效。”

    這就意味著,在一周以內(nèi),姚洲要聽到白越之的答復。

    玻璃隔斷的門緩緩打開了,站在里面的白蓁早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憤怒,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恍惚。

    他一直無憂無慮地跟著白越之身邊,自認為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白越之為他安排的最好的一切,直到聽過姚洲說的話,白蓁好像突然間醒悟到了什么。

    他慢慢走向白越之,像以往一樣叫他“哥”,但是聲音沒有發(fā)出來,只看到嘴唇動了動。

    白越之沒有流露出責備他的意思,反而伸手揉了一下他的頭,還問他,“不和你朋友告別嗎?”——是那種當慣了哥哥的口吻。

    白蓁便轉(zhuǎn)頭看向了一直站在角落的林恩。

    林恩此時的樣子有點像剛被放出來的白蓁,也是懵的,又像醒悟到一點什么。

    他的反應比白蓁略快,立即就對白蓁說,“我送你們出去吧�!�

    說完以后他看了看身旁的姚洲,沒想到姚洲顯得很隨和,說,“一起吧�!本秃土侄鞑⑴抛咧�,把白越之和白蓁送出了地下室。

    蘭司沒有跟上去,他仍然留在原地。

    姚洲和林恩走回前院,在距離白家的轎車還有幾米的距離時,白越之放慢腳步,對姚洲說,“姚老板留步�!�

    姚洲便沒有再送了,但也沒有立刻折返。林恩還想目送白蓁他們上車,姚洲也很有耐心地陪著他一起目送。

    等到白家的轎車開走,兩人又回到露臺上,就在進屋前,林恩突然停住腳步。

    姚洲的一只手已經(jīng)握住推拉門的門把,林恩這一停,他沒有開門。

    林恩伸出手,輕輕搭向姚洲的左前臂,問,“你是想讓越之哥為西區(qū)做事嗎?”

    就在最近幾日,姚洲發(fā)覺林恩在私下相處時有點進步了,會主動碰一碰自己。盡管動作很輕,僅就是摸摸肩膀或手臂,但姚洲感覺還挺好。這也很像是林恩這種安安靜靜的人會有的舉動。

    姚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拿起門邊花架上搭著的一塊毛巾,隨手往上一拋,把架在露臺上方的攝像頭給蓋上了。

    屋內(nèi)的幾人都是知道分寸的,姚洲這邊一遮攝像頭,就是想和林恩單獨說說話,里頭的人也會識趣地把監(jiān)控屏幕關(guān)掉。

    姚洲轉(zhuǎn)身,攬過林恩走了幾步,到了露臺的欄桿邊。

    他沒有回答林恩的提問,而是問他,“小少爺,你想回到上城區(qū)嗎?”

    林恩先是神情單純地搖了搖頭,說,“地下城住慣了,也沒什么不好的......”正說著,林恩忽然噤聲,定定地看著姚洲。

    姚洲把他抱起來,放在有一掌寬的欄桿上面坐著,又替他攏了攏外套,低下頭對林恩說,“根據(jù)聯(lián)盟的選舉規(guī)定,出生在下城區(qū)的居民如果參加競選,必須有至少一位上城區(qū)的望族為他擔保。這位望族的祖上三代須有軍政背景,家族財富估值要在十位數(shù)以上�!�

    姚洲的名單上已有幾位可用的人,而白越之是那份名單上的最佳人選。

    姚洲知道他心氣很高,不易收買,就連見面的契機都很難創(chuàng)造。偏偏白蓁被擒給了姚洲一個絕好的機會。

    八千萬的密鑰不是一筆小數(shù),白家背后的窟窿大得很。白越之勉力支撐至此,拖著一隊廢材親屬,已是殫精竭慮。姚洲給他一周時間,足夠他把目前的處境想清楚。

    姚洲麾下如果有他加持,聯(lián)盟之路會走得順暢許多。

    林恩顯然聽明白了這個用意,他慢慢轉(zhuǎn)過臉,看著姚洲。

    “你要競選亞聯(lián)盟的主席?”他輕聲問。

    這是極有風險的計劃,在此之前或許從來沒有一個出生于地下城的居民妄想?yún)⒓勇?lián)盟選舉,但是從姚洲臉上看不到什么深沉的欲望或野心,他甚至帶了點笑,對林恩說,“小少爺說過的,要替我保守秘密。”

    其實姚洲只是不愿多談這件事,但他用一種略帶誘哄的口吻說出來,林恩卻很當真。

    他看著姚洲,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當然的,你放心�!�

    停頓了下,林恩的眼神突然亮起來,有點興奮地說,“我現(xiàn)在是二零區(qū)的領(lǐng)主,也有一票的表決權(quán)。在聯(lián)盟內(nèi)投時,我一定會投給你的�!�

    二零區(qū)人微言輕,姚洲心里從未在意過林恩手里這可有可無的一票。但林恩的樣子又隱隱地觸動了他,讓一個原本模糊的想法慢慢成形。

    “小少爺,不如答應我一件事?”姚洲說著,把林恩攬到懷里。

    林恩旋即就聞到了淡淡的龍柏香,令他有點走神,還沒聽到姚洲要他答應什么,林恩就輕“嗯”了一聲。

    “暫時不去學校上課了,我?guī)湍闵暾堃荒甑木W(wǎng)課�!币χ薜穆曇舻统粒c平常并無兩樣,但林恩心跳愈快,甚至感到有些眩暈。

    他過去是從不受到信息素影響的,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敏感。

    姚洲又說,“一旦競選開始,我身邊只會更不太平。你去學校有風險,不如先待在我身邊,不上課的時候我也可以教你點東西�!�

    說完,姚洲松開了林恩,似乎是要給他選擇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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